2. 第 2 章

作品:《折她

    夏侯觞身穿绛色龙袍长身立于浴池边,身姿挺拔,本该是俊美无俦的相貌,却因为瞎掉的右眼让他的容貌气度大打折扣,整个人透露出浓郁的森冷阴郁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卫珑音下意识便要拢紧衣服,却发现身无寸缕蔽体。


    夏侯觞完好的左眼泛着浓重的血红色,这是他欲望深重的表现。


    卫珑音瑟缩了一下:“你!”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卫珑音顿如出水芙蓉般被夏侯觞的大手一把捞了起来。


    男人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软若无骨的身躯紧紧地贴向自己。


    他低头,以吻封缄。


    再抬头时,他喑哑道:“喝酒了,嗯?”


    酒精的刺激让卫珑音的神思变得迟钝,感官尤为敏锐,她被他吻的浑浑噩噩,乍然听他一问,她瞪着迷离的眸,理直气壮地回他:“你不喜欢吗?”


    夏侯觞没有回答,但眼中的血色更深了几分。


    卫珑音莹白如玉的小手轻轻抚上夏侯觞的右眼,借着酒胆说出了平日不敢说的犯上之语:“看,你是喜欢的。”


    下一刻,她不怕死地做了更大胆的动作,她抬手揭开夏侯觞右眼的黑色眼罩,不能视人的右眼是夏侯觞的逆鳞,无人敢议,无人敢碰,在男人瞬间阴沉可怖的脸色之下,卫珑音踮起脚尖,在他空洞骇人的右眼上虔诚地印下一吻。


    “夏侯觞,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夏侯觞眸中血色翻滚,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促使她只能仰起脖子看他,他冷笑着:“暂且不计朕失去的眼睛,你跟那些曾经利用过朕的人亦没区别。”


    卫珑音蹙眉:“我没有利用过你。”


    夏侯觞盯着卫珑音酡红的面颊,忽的弯唇笑起来,笑的她头皮发毛:“难道音音忘了,为了让朕给霍家翻案都做过什么?”


    卫珑音反应过来后,简直快被这个疯子暴君气死了,去年求他下旨查霍家的案子,她姿态都已低至尘埃,甚至给他下跪,他管这叫利用?


    果然,跟疯子讲不通。


    她咬牙:“那不是利用,是在求你。”


    夏侯觞乜眼睥睨着她,一字一顿道:“以祈求的名义,行利用之事。”


    暴君的脑回路果真与正常人不同,卫珑音脑子越发浑噩,无心同他分辨:“算了,你觉得是利用就是利用吧,反正我辨不过你。”


    捏着卫珑音下颔的手骨节修长,她略低眸,便看见他手背上狰狞凸起的青筋,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就算贪欢也不必如此刻意压抑自己,好像夏侯觞每回望日都会如此,其它时候却不是这般。


    正思索间,夏侯觞已经松开她的下颚,转而抱着她大步走到了床边。


    他俯身将她困在床榻之间,急切的过分,轻纱帷幔荡漾,遮掩了其间旖旎的风光。这种事情上,越抵触越遭罪,卫珑音知道如何让自己少受罪。她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让自己享受其中,今日许是饮了酒,愉悦感比往日更甚。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想,三年前的自己,定做不出如此羞耻的表情和动作。


    直至后半夜,夏侯觞眼底的血色完全褪去,云雨方才停歇。


    卫珑音累的瘫软在锦褥里,只露出一张白里泛红的小脸以及通红的杏眸,不用瞧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定是惨不忍睹,水艳红肿的娇唇亦是无声地控诉着眼前的逞凶者。


    她红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看向床边穿衣的夏侯觞,咬了咬唇,伸出藕白的双臂环抱住夏侯觞精壮的腰身,将脑袋软软地靠在他后背。


    她软声道:“陛下。”


    姣好的嗓音沾染了情欲的味道,能让听的人骨头酥了去,寻常男子怕是抵挡不住这般极致的诱惑。但夏侯觞只是回头觎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等着她的下文。


    卫珑音清楚夏侯觞的脾性,他不笑反而是他心情极好之时,她也不拐弯抹角,轻声道:“舅父舅母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出宫祭拜,希望陛下恩准。”


    她仰着小脸望向他,滑如绸缎的满头青丝如瀑布散在雪白的肩头,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展露无遗。


    夏侯觞左眼微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通禀的声音。


    “陛下,逆贼已经落网了。”


    这两年,反对夏侯觞的‘逆贼’层出不穷,卫珑音早已麻木,她只记挂着出宫的事,那双嫩白的小手在男人腰间来回游/离,故意拖长了软绵的语调:“陛下,我就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你准不准嘛。”


    夏侯觞捉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将她从身后拽到了前面,他衣衫齐整,而卫珑音身上只堪堪挂着一条鸳鸯戏水的肚兜,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饶是肌肤相亲数回,她还是承受他这般露骨的视线,她环胸靠在他怀里,紧抿着唇,身子轻微颤抖。


    夏侯觞摸到她手腕的疤痕,触之粗糙咯手,与其它地方滑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动作略顿,不满地哼了声:“抖什么,音音身上,我什么没见过。”


    在他身边三年,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下任何的痛苦与屈辱,可在听到夏侯觞用轻贱之语提醒着她有多难堪与卑微,提醒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不再是曾经那个矜贵体面的世家贵女,已经麻木的心还是一抽抽地疼。


    卫珑音垂着脑袋,小脸又红又白:“我冷。”


    夏侯觞看了一眼离床榻不远的冰鉴,竟破天荒地亲自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红衣递给她:“穿上。”


    红衣如血,这是夏侯觞最喜欢卫珑音穿的颜色。


    卫珑音愣了愣:“谢陛下。”


    乖顺地穿上衣裙,待她扣上最后一颗盘扣,夏侯觞将一支七宝如意发簪斜插在她发上,卫珑音身子一僵,这枚发簪是她当初戳瞎夏侯觞眼睛的凶物,也是他挑断她手筋的利器,是她一眼都不想看见的东西。


    卫珑音抬手就要取下,夏侯觞一把按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半拥着她的身子往殿外走去。


    “去看戏。”


    卫珑音面上煞时失去了血色,夏侯觞所谓的看戏自然不可能是戏台子上唱的,而是方才那名逆贼的审讯场面。


    地牢昏暗阴森,空气里散发着难闻的鲜血味,熏得她难受极了。


    当看见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的人,卫珑音吃了一惊,竟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不,仔细看,应该不是老人,而是面容沧桑形如老者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多岁。


    男人瘦骨嶙峋,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鞭伤,显然已经被狱卒招待了一轮,受如此严苛的审讯竟是一声不吭,有胆子跟夏侯觞这个暴君作对,着实是勇气可嘉。


    然,当男人抬起眼的刹那,卫珑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骇得后退几步。


    男人的眼睛被硬生生剜掉,只剩两个可怕的血洞,面上一片血泪模糊。


    夏侯觞看一眼面色难看的卫珑音,哼道:“没出息。”


    男人似听出了夏侯觞的声音,整个人瞬间狂躁起来,破口大骂道:“小畜生!孽种!你怎么还没死,你去死,你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你就是个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怪物!”


    这人太勇了。


    卫珑音低垂着头,压根就不敢看夏侯觞的脸色,只想捂住耳朵缩到角落里当个没存在感的鹌鹑。


    男人继续狂骂不停:“哪怕你做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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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人也只是暂时屈服你的淫/威和暴政,他们迟早都会背叛你,反你,这个世上无人敬你,无人爱你,你这个冷血无情不知痛的怪物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夏侯觞面无表情地听着男人恶毒的咒骂,似无动于衷。


    “我恨啊,当初为何没有一刀杀死你!忘恩负义的畜生!”


    “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男人疯狂地扯动束缚其手脚的铁链,怨恨冲天,大有将夏侯觞剖皮拆腹的架势。


    夏侯觞冷声道:“想要个痛快,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告诉朕望春最后一味解药……”


    “呸!休想!”男人唾骂道。


    夏侯觞道:“既如此,舌头就不必留了。”


    说罢,他皱眉看向离他三尺远的卫珑音,招手道:“音音,过来,你还没见过拔舌,正好见识一番。”


    不不不!她真不想见识。


    心里疯狂抵触,脚上却任命般地挪到夏侯觞身边,她僵直着身子,垂着眼不敢抬头。


    夏侯觞拧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瞪大眼看过去。只见眼前血光飞溅,狱卒手脚利索地将男人的舌头拔掉,那些恶毒的咒骂声顿时消散。


    卫珑音双膝一软,夏侯觞堪堪搂住她:“娇气!”


    这算哪门子娇气,她没有被吓得精神失常,已经是她足够坚强了。


    “别让人死了,有什么手段尽可招呼。”


    夏侯觞看着卫珑音惨白的小脸,丢下一句,带着她离开了地牢。


    外面天光微亮,远离了阴暗无光的地牢,卫珑音油然生出一种从黑暗中得见光明的错觉。


    夏侯觞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忽的问道:“音音,你可爱我?”


    卫珑音面上一怔:“什么?”


    疯子表面看似不在意那人的唾骂,实则心里还是起了涟漪?


    可这让她如何作答?


    实话实说,不爱,肯定惹怒疯子。虚情假意说爱,疯子当了真,真让她爱他,该如何?


    卫珑音迟疑道:“或许……”


    夏侯觞盯着卫珑音迟疑的面色,冷冷地打断她:“可知地牢的人是谁?”


    卫珑音顿松一口气,摇头道:“不知。”


    夏侯觞的脸色更阴郁了,似乎陷入某种难堪的回忆中:“他是羌巫族的大巫,救过朕的性命,折磨过朕,背叛过朕,利用过朕,恨过朕,也是给朕下望春的人。”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过于巨大。


    羌巫族是夏侯觞的母族,本该是他的依仗。但是,先帝对羌巫族的圣女见色起意,派兵灭了羌巫族,将圣女抢回宫封了丽妃,也就是夏侯觞的生母。


    有其父必有其子,先帝就不是什么好人,结果儿子比他疯的更厉害。


    弑父杀兄,杀人剖皮,毫不手软。


    卫珑音无意探寻夏侯觞阴暗的过去,便问道:“望春是何毒?陛下拔了那人的舌头,世上可还有其他人知晓解药?”


    夏侯觞阴沉的左眼迸射出诡谲的光芒,他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似笑非笑道:“一种欲毒罢了,不能解也无碍,反正音音在我身边。”


    卫珑音目露迷惘:“欲毒?”


    夏侯觞嗤了声:“望春,望日发作。”


    望日?


    卫珑音震惊。


    难怪每月望日夏侯觞必来金雀殿?只是她心中还有诸多疑惑,为何只找她,又为何不找其他女子?


    她还想再问,夏侯觞却显得意兴阑珊,偏头靠在她肩上,不耐道:“聒噪!”


    随即,又道:“出宫的事,朕准了。”


    天边破云而出的晨光倾泻在两人身上,仿若勾勒出缱绻美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