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折她》 “今夜撞伤人之事不必对任何人提及,等车夫回府,让他将马车里的东西全部清理掉,换上新的褥子。”卫珑音跨进霍府大门后,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
寒风刺骨,没了舒适暖和的马车,即使将手拢在袖中,依旧冻得僵硬无比,她抬手摸了摸同样冰冷麻木的脸,十分懊恼将手炉遗落在了马车里,等卫珑音置身温暖的闺房,重新捧上手炉,依旧没法缓解周身的寒气。
“音音,怎么回来的这般晚?”霍夫人推门进来,一脸担忧地询问。
“舅母,路上遇到救火的官兵给他们让道,耽搁了一些时间。”卫珑音将霍夫人迎到软榻边坐下,笑着回道。
霍夫人摸到她冰凉的小手,顿时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说着,便将她的手捂住自己掌心里。
卫珑音担心冰到霍夫人,想要抽出手,却被她紧紧握住:“不许动!屋里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让你冻病了该当何罪?”
屋子里只有喜珠,赶忙跪道:“夫人,请恕罪!是奴婢照顾不周。”
“舅母。”卫珑音见霍夫人大有责罚喜珠的架势,软声道,“你知道的,我身子速来夏畏热冬畏寒,只要到冬天手脚冰凉是常事,喜珠恨不得将被褥全裹在我身上,可依旧暖不了手脚。”
“都怪那些庸医学艺不精,什么邺京妇科圣手,什么杏林高手,只是徒有虚名,调理了这么久都无法根治。等侯爷回京后,请皇后身边的张医正为你调理一番。”霍夫人既心疼卫珑音遭罪,又气请来的医者无用。
张医正专攻女子病症,只为皇后一人调养凤体,宫里其他贵人都没资格请他瞧病。
卫珑音知道舅母的意思,此番舅父立了军功,或可求得恩赐请张医生为她诊治。
“舅母,哪儿用得着这般麻烦,这只是一点小毛病,又不伤及性命,何必劳烦张医正。”
卫珑音可不敢轻易尝试张医正的医术,上辈子,夏侯觞曾威胁张医正给她治病,结果,自己差点被治死了。
张医正的医术并没传言中的那么神。
“而且,我不想舅父欠皇后一份人情。”
这才是最重要的。
欠了的人情,总要还。事关皇家,更要谨慎。
霍夫人自然知晓会因此欠下皇后的人情,可她私心想着,霍家为大邺皇室半生戎马,这么点子要求于帝后不过举手之劳……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恩惠而已。
“可是……”
霍夫人掌心温暖,卫珑音心里暖如春,打断了霍夫人的话:“舅母,我以前听奶嬷嬷说过,女子成亲生子后,手脚寒症会有所好转。所以,我的身子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霍家的未来,才是目前顶顶最要紧的。
“你呀,确有这种说法。”霍夫人有些心酸卫珑音的过分懂事,这孩子打小就乖巧听话,如今好像比以前还要懂事。
“对了,听闻端国公夫人在老夫人寿宴上意图拿捏你的亲事,你就当她吃醉了酒可着人多乱发酒疯。”霍夫人怕她为这种人难受,便忍不住宽慰了两句,哪知越说越来气,“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泼皮,当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就她那酒囊饭袋的小儿子也配?先前在我这里找了个没脸,还敢继续跑去卫家说道你的亲事?”
邺京但凡有点脸面的官宦女眷,都不屑同端国公夫人相交。
霍夫人也不例外,向来看不上端国公夫人小家子气的粗鄙做派。
卫珑音惊讶:“她已经找过舅母了?”
霍夫人犹自气道:“就你去苍狼山祭拜父母那段时间,也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我在收集邺京适龄未婚的郎君,便巴巴地跑上府为她小儿子说亲,我一时气不过,就将她赶出了府,没成想她竟贼心不死还敢打你的主意!”
“估计端国公夫人想着霍家这边碰了壁,没准儿卫家那边就成功了呢。”卫珑音尚有心情开玩笑。
霍夫人道:“还好卫家拎得清。”
卫珑音抿了抿唇。
就算霍卫两家关系早已疏远,卫家还不至于擅自做主她的终身大事。
次日早上。
喜珠和碧抚一同伺候卫珑音梳洗穿衣,向来不出错的碧抚梳发时竟频频走神,不知几次扯痛卫珑音的头皮。
又一次扯痛头发时,卫珑音不悦蹙眉,疼的她嘶了一声。
“碧抚姐姐,今儿怎么回事?”喜珠不满地盯着篦子上缠绕的几缕发丝,率先开了口,“小姐的头发都快被你薅秃了。”
碧抚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随即无措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为之,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
卫珑音看了一眼碧抚:“没关系,让喜珠挽发,你帮我挑支珠花。”
“是。”
碧抚将篦子递给喜珠,然后从妆奁里挑出一支鲜亮的翠羽珠花,见卫珑音点点头,便垂头侍立在旁,也不知在想什么。
喜珠只当碧抚真没睡好,一边仔细替卫珑音挽发,一边说:“碧抚姐姐,等会儿你到我屋里拿几盏安神的茶叶,睡前喝上一盅,保管睡得香。”
碧抚没应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喜珠不禁提高了声音:“碧抚姐姐?”
碧抚回神,茫然地看向喜珠:“什么?”
“我说,送你安神茶,晚上就不会失眠了。”喜珠鼓着圆脸,气鼓鼓道。
“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碧抚先是一脸抱歉地解释自己走神,后又婉拒了喜珠的好意,“我屋里也有些安神助眠的汤药,你留着自用吧。”
卫珑音一边把玩着翠羽珠花,一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碧抚的神色。
眉宇间隐含着一丝春色,那明显就是少女思春的模样。
卫珑音抬手将翠羽珠花斜插入发髻,拿起手边快见底的胭脂盒,吩咐碧抚道:“胭脂快完了,你去百色斋买一盒回来。”
“是,小姐。”
碧抚转身出门。
“小姐,今日穿哪套?”喜珠放下篦子,取出几套颜色不一的衣裙,指着中间最鲜艳的红色锦缎襦裙道,“小姐近日老是穿得素气,不如选这件红色的,最衬小姐肤色。”
卫珑音蹙眉。
曾经的自己,也喜欢穿这种鲜艳靓丽的衣裙。
可是,鲜红如血的颜色,是夏侯觞的喜好。
他最喜欢逼她穿上红衣,然后撕碎它们。
他说,他最喜欢她绽放在一片如血鲜红之中,那样的她,就是引诱他纵欲的妖精。
卫珑音小脸红白交加,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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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指着第一件天青色百褶裙,咬牙道:“穿它。”
夏侯觞昨晚伤的那般重,也不知死了没?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就那个大祸害,只要还能喘气,阎王都不会收他。
肯定是让她失望了。
穿上衣服,卫珑音让喜珠将汪家兄弟唤过来。
汪家兄弟是青玄派去盯梢碧抚的护卫,喜珠刚出去片刻,就带了一胖一瘦两个护卫返回。
胖的是哥哥汪进,瘦的是弟弟汪忠。两兄弟正在门外求见卫珑音,就碰见了出来找他们的喜珠。
“属下见过小姐。”汪家兄弟跪地行礼道。
卫珑音道:“起来吧。”
说罢,转头看了喜珠一眼:“我有事同他们交代,你先退下。”
喜珠一愣,随即告退,并将门掩上。
“你们都查到了什么?”卫珑音开门见山。
汪家兄弟对视一眼,由哥哥汪进回道:“禀小姐,碧抚昨日出门见了一个男人,还和那个男人……”
汪进似乎怕污了卫珑音耳目,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卫珑音道:“实话实说!”
“厮混了一下午。”
汪进这种有媳妇的人都忍不住脸红,哪里想到平日老实清纯的碧抚姑娘骨子里这么放得开。
身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背地里做出这种私会男人的丑事,汪家兄弟以为卫珑音会大发雷霆。
但卫珑音从始至终脸色都未变,只是淡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弟弟汪忠上前回道:“属下已经查明,那人对碧抚使用的是假身份景公子,他在杨柳巷有一处宅院,但很少居住,好像只有带碧抚私会时才会来此。昨天碧抚离开后,他便去了集贤殿大学士齐善伦府邸,属下听到门房唤他齐三公子,属下暗中打探过后,才知他是齐大学士的侄子,本名齐敬。”
集贤殿大学士从五品,隶属于尚书省,主要负责管理编纂典籍,但并无多少实权。
一个小小的大学士肯定不足以撼动霍家,齐敬定是听从齐善伦行事,可齐善伦又听命于谁?
背后的始作俑者依旧没有头绪,但至少现在的她,不像前世那般毫无线索,顺着齐善伦这条线总会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汪进继续补充道:“齐敬家中已有一妻一妾,长得细皮嫩肉,就是姑娘们喜欢的那种小白脸,整日里游手好闲,油嘴滑舌,很会讨姑娘家欢心。”
就那满嘴子甜言蜜语,没点定力的单纯姑娘很容易被哄骗了去。
“所以,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卫珑音面色冷漠无比,“背叛了我。”
背叛了霍家。
卫珑音闭了闭眼,再睁眼,眉目已然恢复如初。
她递给汪家兄弟一个钱袋子:“辛苦了。”
“谢小姐体恤。”汪家兄弟接过赏钱,“为小姐办差,是属下们的福分。”
“碧抚不必专门盯着,另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办。”卫珑音道。
“小姐请吩咐。”汪家兄弟躬身道。
“帮我将齐善伦叔侄的底细摸清楚,尤其要盯紧齐善伦,看他这两年都与何人来往,去过何处,好好记下。”卫珑音说,“做好这件事,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