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折她

    这边。


    霍侯爷封锁消息,带人暗中在邺京城搜找了大半夜,仍是没有发现卫珑音和霍定疆的踪迹。


    想到暗巷里马把式和护卫们的惨状,霍侯爷的心情又沉重又焦灼,在偌大的邺京城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霍安邦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沉着冷静道:“阿父,失踪地只有护卫和车夫的尸体,表妹和二弟多半是被贼人抓走了。既然攥着他们的性命,多半是想胁迫霍家有所图……”


    话未说完,青玄就疾步走了过来。


    “侯爷,大公子,管家派人来报,小姐和二公子已经归府,小姐平安无恙,但二公子伤势颇重。”


    霍侯爷急道:“快回府!”


    等霍侯爷和霍安邦赶回府,正巧看见卫珑音站在回廊的台阶上,抬手将一个厚重的钱袋子递向一个衣着寒酸的青衣男子。


    “公子,这是一百两银子,答谢公子救命之恩。今日府上不方便待客,就不留公子了。”


    卫珑音只想夏侯觞收了谢银,赶快离开。


    如果不是官府明令全城医馆不得收治伤者,如果不是怕耽搁了二表兄的伤,她也不至于临时改变主意让夏侯觞将二表兄护送回府上。


    然而,夏侯觞低着眉眼,并没伸手去接。


    “在下救小姐和令兄并非为了钱帛,只是随心而为。”


    夏侯觞淡漠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卫珑音握着钱袋子的手僵在半空中,抬头就看见舅父和大表兄走了过来。


    卫珑音心里一紧。


    只见夏侯觞像是没看见霍侯爷和霍安邦似的,一步不停地往外走。


    霍侯爷看了一眼卫珑音,开口道:“年轻人,请留步!”


    夏侯觞并没停下,目不斜视地从霍侯爷身边走过时,一把被霍侯爷拽住了胳膊。


    看着指缝里渗出的鲜血,霍侯爷虎目一诧:“受伤了?”


    随即不容分说去摸夏侯觞的脉象,发现他的皮肤滚烫如火,眉头皱的越紧:“还发热了?”


    这时,管家迎了过来:“侯爷,大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夫正在给二公子医治,夫人也醒了过来,此刻正守着二公子。”


    霍侯爷闻言总算轻松了些。


    管家看了一眼霍侯爷紧抓夏侯觞的手,有些不明所以道:“侯爷,是这位公子将小姐和二公子送回府,二公子重伤不醒,也是他一路背着二公子,老奴已经吩咐人准备了厢房,让春香引公子去歇息。咦,春香那丫头呢?”


    管家这么一说,霍侯爷和霍安邦还有什么不明白,怕是卫珑音故意支开丫鬟,拿银子将人打发走。


    被当场揭穿后,卫珑音只觉得囧的慌。


    霍侯爷不知卫珑音为何这般对待救命恩人,面上却道:“公子既然救了本侯的外甥女和犬子,霍家断没有让恩人负伤离去的道理,还请公子在府上安心住下,一切等养好伤病再说。”


    说罢,又给霍安邦递了个眼色:“快带恩人下去休息,然后请大夫疗伤治病。”


    此人容貌气度皆是上乘,远胜邺京勋贵子弟,见之便让人印象深刻,倒不知邺京何时出现这般相貌出众的青年。


    “公子,这边请。”霍安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说道,“霍家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不必。”


    夏侯觞面色冷漠地径直往外走,哪知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登时就晕了。


    卫珑音有些傻眼。


    夏侯觞伤的这般重吗?


    她只顾着二表兄的安危,压根就没发现夏侯觞受伤发热了。


    霍安邦将昏死过去的夏侯觞带了下去,霍侯爷则走到卫珑音面前,道:“音音,宫中骤然生变,让你置身险境,好在成功脱困,只要人没事就好。”


    卫珑音红着眼睛,低声道:“可是,二表兄受伤了,伤的好严重,差点就……”


    死了。


    霍侯爷虎声虎气地道:“只要小命在,还怕伤好不了,音音切莫多想。”


    霍侯爷查探过事发现场,推测出卫珑音只是中了迷烟,而霍定疆则是遭了有毒的暗器暗算,万幸的是毒药并没当场致命,总归是留着小命在。谁知竟还伤了腿,差一点点就断了。


    “可恶!”


    看着床上霍定疆缠满绷带的左腿,霍侯爷黑着脸一记铁拳重重砸在桌上,也不知是骂作乱的羌巫族刺客,还是骂导致这一切因果的泰温帝。


    毕竟,泰温帝当年色令智昏,派兵剿灭羌巫族,本就是不义之战,虽以羌巫族对大邺有不臣谋反之心做为遮羞,但天下人和史官不尽是愚昧之辈,知道泰温帝是见色起意,为羌巫族圣女神魂颠倒做出昏聩之举。


    三军将士的庆功宴,也因羌巫族人的仇恨变成了尸骨累累的血宴。


    霍夫人从醒来后就一直哭红了眼,直到大夫说霍定疆中毒不深尚有救,摔骨折的腿打上石膏木板精心将养个大半年也能恢复如初,霍夫人才没哭死过去。


    “臭小子,你这是要心疼死阿娘啊!”


    此刻的霍夫人脆弱无助至极,哭得揪着心窝子,平素伪装起来的坚韧一丝不见,事关孩子的生死安康,做母亲的犹如锥心之痛。


    再多的安慰亦是苍白无力,卫珑音也只能陪着默默流泪。


    “舅母,二表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霍夫人抹着眼泪道:“还好音音没事啊,否则我这双眼就要哭瞎了。”


    卫珑音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宁愿伤的是自己。


    霍侯爷看看床上重伤不醒的小儿子,又看看哭的死去活来的妻子,只能安慰说,相比其它惨死的同僚女眷,好在一家人都还活着。


    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


    霍安邦安顿好夏侯觞后,推门而入:“二弟情况如何?”


    卫珑音回道:“二表兄体内余毒未清,还没醒过来。”


    霍安邦点点头,走到床边查看过霍定疆的面色,拧着眉头道:“阿父,二弟中毒的症状好像是羌巫族刺客使的毒烟?”


    霍侯爷猛地抬头看向霍定疆:“确实很像,但是……”


    霍夫人亦跟着紧张起来:“但是什么?你们快说啊。”


    “夫人别急。”霍侯爷道,“许是相似,宫内中了毒烟的禁军皆七窍流黑血而亡,此毒发作极快,根本没时间施救解毒,老二能保住性命,想来定不是这种顷刻致命的剧毒。”


    霍安邦也道:“阿娘,是儿子的错,替二弟治伤解毒的大夫是邺京有名的杏林大能,他既说了二弟没事,想必是儿子看错了。”


    羌巫族刺客?


    是夏侯觞的母族!


    但是……


    卫珑音赫然想起前世夏侯觞对那位羌巫族大巫行刑的残忍手段,以及那位大巫对他的恶毒咒骂,他和他的母族更像是水火不容,似不共戴天之仇。


    这样敌对的双方有可能合谋行刺吗?


    可是,夏侯觞也那么巧的出现在皇宫里。


    眼前依稀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卫珑音恍然记起自己昏迷过后,似乎清醒过片刻。


    她隐约听到什么‘杀了他、报仇、狗皇帝、孽种’等话,她本想悄悄睁开眼,奈何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随之又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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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觞的声音,吓得她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勘破了他的秘密被灭了口,再然后,便是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心神俱骇之下再次昏死了过去。


    如果这是真的,不是她做的噩梦,至少能确定夏侯觞跟羌巫族余孽并非同伙。


    卫珑音猛然反应过来,是夏侯觞从羌巫族人手上救了她和二表兄,也是他将他们安置在那处小院,甚至还好心地给她盖了棉被。


    她当时就想,掳劫她的贼人怎会如此好心?


    难怪夏侯觞才会及时的出现,从黑衣人手上救了她和二表兄,那名黑衣人多半也是抓她的羌巫族刺客,那应该是他第二次救她。


    加上废宫那次,应该是第三次才对。


    一日之间,他救了她三次。那这辈子她救他的事岂不是抵平了?


    “对了,暗害我和二表兄的人应该是杜公公。”卫珑音将脑海里筛选出的可疑之人道出,略顿,又道,“可能是假的杜公公。”


    霍安邦颔首道:“不错,表妹思维敏捷,那人确实不是真正的杜公公,而是羌巫族刺客易容改貌假扮。”


    一切都明了。


    这一出出都是羌巫族搞的鬼,至于夏侯觞扮演何种目的,卫珑音不得而知,或许是想趁机浑水摸鱼,抑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毕竟,她从未真正摸透过疯子的心思。


    霍安邦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霍定疆,询问卫珑音出宫路上发生的事。


    卫珑音想了想,说:“宫里到处都是排查的禁军,二表兄和我出宫不太顺利,被禁军为难时,正好遇到杜公公拿着东宫的手令过来解围,说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当时,舅母被苏伯母送出了宫,我们担心舅母着急出宫,并没察觉出杜公公有何不对,等我发觉不对劲,刚提醒了二表兄一声,就昏过去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来是在一家普通小院,二表兄也在,但他伤的特别严重,我根本无法带他离开……”


    顿了顿,卫珑音继续道,“有人要抓我,还想杀二表兄,幸亏那位公子突然出现救了我们,并送我们回府。”


    关于她半清醒半昏死间听到的话,卫珑音没有透露半分,毕竟牵扯到夏侯觞的身世,她不确定会引起什么风浪。


    舅父不知夏侯觞的身份,只当他是霍家的恩人对待,总好过揭破其身世带来的隐患。


    卫珑音抿了抿唇,小声道:“他救了我,于我有恩,但我如今身份……不宜……”


    她现在冠以未来太子妃的名义,夏侯觞这个救命恩人长得又太过好看,容易传出英雄救美的闲话,惹人非议。


    霍夫人率先反应过来:“音音顾虑的对,女儿家的名誉最是重要,只要有个由头,什么鬼话都能编造出来。如今霍家风头过胜,暗处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


    原来这才是卫珑音打发那人离开的缘由,虽然看似不厚道,但也没错。


    “等那年轻人伤好一些,霍家便许以重金酬谢,将他客客气气送出府。”霍侯爷重情重义,方才只顾着如何重谢,又见那年轻人为救卫珑音和霍定疆受了伤,便忽略了这一点。


    时下人惯爱捕风捉影,卫珑音的担忧与夏侯康的忧虑不谋而合。


    夏侯康担心因流言蜚语失去这门婚事,卫珑音则是只想避开夏侯觞。


    可命运就是这样荒唐,你越想避开的人,他越是出现。


    如今竟还住到了同一屋檐之下。


    最终,霍家这边遮掩了卫珑音和霍定疆被人劫走的消息,只对外说,二人出宫回府路上遇到了仇杀,霍定疆突围时受了重伤,从头到尾抹去了夏侯觞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