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折她

    夏侯觞当政其间,百姓们噤若寒蝉,根本不敢随意逛街,生怕被官兵当做乱党抓起来。


    她几次出宫拜祭舅父舅母,街道上都冷清的可怕,偶尔出现的人亦是行色匆惶,犹如惊弓之鸟。


    一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街道巡逻,个个执兵穿甲,好不威风。


    卫珑音不经意扫了一眼,一道熟悉的面孔乍然入目,她面色僵了僵,赶在那人抬头望过来前,甩手将车帘扯下。


    是城防营的士兵在巡逻,夏侯觞就站在那群士兵中间,但他的外形太过突出,想要让人忽视都难。人群中不少小姑娘指着年轻英俊的士兵,连连惊呼。


    “哇,快看,好俊的郎君。”


    卫珑音轻哼了一声,招蜂引蝶。


    甚至有胆大的小姑娘竟往夏侯觞身上扔帕子,当然这一幕,卫珑音没有看见。


    夏侯觞任由帕子掉地,一脚踩了上去,连同帕子的主人芳心亦被无情地踩碎了一地。路边的庸脂俗粉未曾入他一眼,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从他身边驶过去的香车,似乎闻见了莲池边清甜的少女香味,让他思之入魔想要疯狂的沾染。


    无人知道他体内的魔鬼一日日复苏,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他暂时还不想吓坏他的猎物,只能离她稍微远一些。


    所以,他如她期许的那般,离开了霍家。


    ……


    一艘精美的两层画舫停靠在岸边,卫珑音到的时候,嘉和郡主等诸多贵女已经登船了。


    嘉和郡主俏生生地站在船头,被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围在中间,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夸赞,嘉和郡主笑的嘴巴僵硬,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母妃的陪伴下,独立筹办宴请。虽然,天生的皇族贵胄让她没有露怯,却疲于应付。


    卫殊容看出了嘉和郡主的不耐,正欲开口,转眼就看见从马车里出来的卫珑音,她隐下眼神里的惊艳与嫉妒,扬起手中绢帕指了指岸边的方向,娇笑道:


    “郡主,我那三妹妹总算来了,大家就等着她了。”


    嘉和郡主像是没听懂卫殊容的意思,眼睛一亮,高兴地朝卫珑音挥手:“卫家姊姊,你来了,快上船。”


    卫殊容原想挑起嘉和郡主和一众贵女的不满,然大家都是人精,主家嘉和郡主都没有怪罪的意思,她们才不会傻到被卫殊容当枪使。


    其中有一些曾经为莲华公主马首是瞻针对过卫珑音的贵女,在莲华公主被送到白云庵清修后,有那聪明的人立马猜测出可能与卫珑音有关。


    莲华公主何等跋扈,被她欺负奚落的人还少了,也没见皇后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怎么偏偏那日与卫珑音发生口舌之争后,就被送出了京城。


    没有莲华公主这个发号施令的人,贵女们自然也不会故意找卫珑音这个准太子妃的茬。


    对于卫殊容的有意挑拨,无人接话,反而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她。


    小心思被猜透,卫殊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卫珑音一上船,船夫就收起登船用的船板,显然她是最后一位客人。其实,不是她来的太晚,而是大家来的太早。


    她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对的卫殊容,对嘉和郡主道:“郡主,是我姗姗来迟,让大家久等了。”


    嘉和郡主亲热地挽起她的胳膊,眉眼弯弯道:“卫家姊姊,你能来,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众人见两人关系这般熟稔,场面话那是一套套不要钱地往外撒。


    卫珑音鲜少参加宴请,难得出现在这种场合,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巴结,幼年欺负过她的贵女更是想趁此机会扭转坏影响,绞尽了脑汁逢迎讨好。她的衣着妆容头饰被大家变着花样儿夸了个遍,嘉和郡主刚才面临的压力转了一半到她这边。


    她被赐封为太子妃,有了比高门贵女更高的身份,曾经看不惯她的人全都换了一副嘴脸。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明白,夏侯觞为何会不择手段地登上皇位?


    哪怕是虚伪的敬怕,也比肆无忌惮的踩踏欺辱更让人身心舒畅?


    画舫如离弦之箭往湖中心而去,远山湖景,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众人互相打过照面寒暄过后,便三两成堆自去玩耍赏景了。有那擅长钻营的贵女游刃有余的交际,拉近彼此的关系;有那才情颇高不屑此道的姑娘则诗兴大发,当场题诗作词;也有那豪爽喜欢玩乐的姑娘玩起投壶、叶子牌。


    船上准备了各种精美的茶点,丰富的美食,一片欢声笑语,涤荡远扬。


    卫珑音被人拉着玩了几把投壶,眼力准头还不错,回回掷中,引得满堂喝彩。


    投壶完毕,又被人拉着去玩行酒令,这实在不是她擅长的,遂寻了个借口,回船舱歇息去了。


    卫珑音趴在船窗,欣赏了一会儿湖光水色,卫殊容便进来了,她继续看外面的风景,并不想理她。


    她与卫殊容虽是血缘堂亲,但实在没多少姐妹情。


    前世,夏侯觞登基后,卫家识时务为俊杰投效于新君,得以暂时保全。当她被夏侯觞囚禁在深宫时,卫殊容曾多次进宫探望她,陪她说话,开解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查出霍家蒙冤惨死的真相,那时候脆弱无助的自己真的视她为姐姐,为亲人。只不过卫殊容只是打感情牌利用她给夏侯觞下毒,最后反送了自己性命。


    她这才知道,原来卫家只是假意屈服于夏侯觞。


    她突然记起,卫殊容败露过后,夏侯觞似乎并没立即迁怒于卫家,而是在她死后,疯狂地屠了卫家满门。


    那时候的夏侯觞完全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恶魔,不是在杀人,就是抱着她的尸体睡觉。


    “三妹妹,今日真是好风光,不只是嘉和郡主的座上宾,更是众多贵女巴结讨好的香饽饽。”舱室无外人,卫殊容说话毫无顾忌。


    卫珑音的思绪被打断,蹙眉看向满目嫉妒的卫殊容,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


    “这要当太子妃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我这个本家的姐姐都不放在眼里了。”


    美人蹙眉更是美人,卫殊容被她看的火大,心里酸水直冒,论家世自己哪点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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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尚书省左仆射,母亲是中书令之女,凭什么一介孤女能当太子妃?


    “二姐姐,何必生这般大的火气?”卫珑音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琉璃光泽映得指尖莹如玉,她莞尔一笑,“太子妃有何好当的,如果二姐姐感兴趣的话,不如我让与你?”


    卫殊容一滞,随即慌张地捂住心口:“胡闹!你当太子是什么,岂是你说让就能让的?”


    “太子虽样样好,但他有一样不好。”卫珑音悠悠然道,“我嫁他,吃亏的分明是我。”


    卫殊容满眼冒火地瞪着卫珑音,气得口不择言道:“卫珑音,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太子殿下?太子光风霁月,儒雅知礼,待人温和,人人称颂,你不过托生了一副好皮囊,依托着霍家的功劳,才让你白白捡了大便宜,分明是你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卫珑音也不恼:“所以,二姐姐与太子最相配。”


    “当然!”话一出口,卫殊容才意识到自己被卫珑音刺激得泄了心思。


    卫珑音似笑非笑道:“原来,二姐姐倾慕太子。”


    卫殊容意图掩饰:“胡说,我没有。”


    卫珑音好脾气地顺着她,连声道:“是,你没有,是我误会了。”面上却是一副明显不相信的神色。


    “没错,就是你误会了。”卫殊容咬牙切齿道。


    卫珑音指尖轻轻地摸索着杯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卫殊容:“我好像知道了一点什么。”


    卫殊容钟情于夏侯康,倒不知夏侯康是否知道卫殊容的这份心思?


    卫殊容追问:“知道什么?”


    卫珑音淡淡道:“知道你对太子没什么。”


    “你!”卫殊容气的转身就走。


    喜珠忿忿地瞪了一眼卫殊容的背影,小声蛐蛐道:二小姐太过分了,明知道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竟然还敢觊觎太子?”


    卫珑音仿若未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卫殊容应该不是在她被赐婚给太子之后,才生了这份觊觎之心,应该是暗念已久。


    只是为何要隐藏自己对太子的爱念?卫殊容是卫家嫡女,以她的家世背景,合该做太子妃绰绰有余。


    卫殊容对夏侯康,卫家与太子,齐家与宣王,霍家与太子……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卫珑音如一团乱麻,似乎隐约将要窥探出某种真相,却又临门而不入,始终蒙了一层迷雾。


    她放下茶杯,蹙眉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就连嘉和郡主来了也不知晓。


    “卫姊姊,你在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你都没发现我。”


    卫珑音回神,扭头看了看略有些委屈的嘉和郡主,遥手指向湖面上两只扑腾翅膀互啄的两只鸳鸯:“瞧,看它们呢。”


    嘉和郡主伸长脖子一瞧,顿时乐了:“都说鸳鸯相亲相爱,它们竟然在打架?稀奇,真稀奇。”


    似想到了什么,嘉和郡主面上流露出娇羞又向往的表情:“如果我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我一定和他过得甜甜蜜蜜,绝不像这两只不识趣的野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