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折她

    霍侯爷准备次日一早将收集的证据呈递上去,哪知道齐府当晚就传出齐善伦暴毙而亡的消息。


    霍家早就盯着齐家的一举一动,自是很快就查出了齐善伦真正的死因。


    齐善伦本就在那场血色庆功宴上伤了肺腑,晚间又饮了不少酒,面对貌美的妾室许姨娘,床笫之间难免动静激烈了些,兴致高昂之际,人突然就不行了,两眼瞪如牛,就这样猝死在了许姨娘身上。


    身为集贤殿有头有脸的大学士,死法相当不体面——马上风而死。


    齐家是书香门第,丢不起人,为了遮掩丑事,连夜就让许姨娘投井身亡,并对外宣称,齐善伦是突发恶疾、暴毙而死。


    只是,齐善伦早不死晚不死,偏在这个节骨眼,很难不让人怀疑。果然,第二天早朝,一名刑部官员抢先在霍侯爷之前弹劾齐善伦,以收受贿赂、不修私德等罪。


    那名官员掷地有声道:“陛下,齐善伦得知臣手上有指控他的证据,便以金银利诱臣交出证据,被臣严词拒绝后,不想昨日竟传出暴毙的消息,很可能是畏罪自杀了。”


    霍侯爷和霍安邦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宣王已经觉察出霍家暗中调查齐家的事,果断舍弃齐家,顺便为自己博一个严明秉公的好名声。


    只见宣王出列,对高坐龙椅的泰温帝道:“父皇,齐善伦伪善可恶,辜负皇恩,竟将招揽天下有识之士的集贤殿当做私人敛财之用,就算身死也难以抵消其罪,儿臣恳请父皇治罪齐家,肃清朝堂贪污不正之风,以儆效尤!”


    宣王是要舍齐善伦以保钱方易,霍侯爷当即不再犹豫,将手上有关齐善伦与钱方易勾结的证据呈了上去。


    霍侯爷高声道:“陛下,北安河堤案的主谋和齐善伦之死恐怕另有隐情,还请陛下彻查。”


    事涉已经结案的北安河堤案件以及一方郡守,泰温帝威肃的目光一一扫过大殿群臣,最后落在霍侯爷头上,不紧不慢道:“查!”


    两案并一案,由尚书右丞苏怀义主审。


    霍侯爷和苏怀义相交多年,滚过同一个战壕,就算不久前因卫珑音和苏翰的口头婚约有过分歧,那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人臣拗不过皇权罢了。比起其他朝臣,霍侯爷显然更为信重苏怀义的品性和本事。


    事实上,苏怀义也确实没让霍侯爷失望。


    经过查证,钱齐两家的罪证属实,钱方易更有纵容亲信族亲侵占百姓田产、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等恶行,数罪并罚,钱方易被罢黜官职,斩首示众,抄家流放。


    至于为何设局炸毁堤坝水淹霍家军?钱方易给出的口供是,一切都是受齐善伦指使,齐善伦扶他官路,自要报答。钱方易将一切都推到齐善伦头上,无异于死无对证。


    齐家这边,齐善伦的真正死因也被顺利揭露了出来,是齐夫人为了掩盖丈夫的身后恶名故意美化其死因。至于其它隐情,什么都没查出。


    齐善伦的死,止步于此。


    就算霍家明知齐善伦死的蹊跷,但也无法攀扯到宣王头上。


    齐善伦已死,家产尽数充公,家中十岁以上的男子流放北地,女眷则充入教坊司。


    宣王算计卫珑音不成,又失齐家和金州这块丰厚的钱袋子,一气之下将书房里的珍贵瓷器砸了个精光。


    “好一个霍家,竟逼得本王自断了财路!”


    宣王不是不想保钱方易,但得不偿失。


    钱方易是宣王借助齐善伦的手一路扶持起来的,让他从不毛之地的微末县令到坐稳金州郡守之位,既要隐藏他跟宣王府的关系,又要给他提供官场助力,宣王着实在他身上下了一番功夫。


    金州乃富庶之地,钱方易任职郡守这几年,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大量白花花的银子跟流水似的送到宣王府,给宣王骄奢淫逸的生活以及结交群臣提供了有力的财物支持。


    结果,还没等钱方易发挥最大的价值,就这么折损在了霍家人手里。


    辛苦培养出来的钱袋子终究是没有保住,此前针对霍家万无一失的绝杀局也没有成功。


    时隔几月,宣王依旧没能想通自己究竟是怎么失败的,他原以为是底下人出了奸细泄了密,然而排查数回,他确信没有问题。


    水淹霍家军的计划失败,导致后续一系列计划相继夭折。


    果然,霍家不是能被轻易拉拢的,更是他的阻碍。


    “咳咳咳……”


    宣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浓痰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憋得他满面胀红,异常难受。


    大冬天的泡了大半时辰的湖水,愣是连卫珑音的衣服都没摸到一片,反害得自己受寒病了一场。


    不止如此,当时差点连命都交代在了湖底。他见美人儿沉入水底,也跟着沉下去找人,结果人没找到不说,也不知被何物给袭击了,巨大的冲力撞得他几乎当场闭过气,逃命似的回到了船上。


    酒色本就损毁了他的身子,导致水中受的寒症至今都未痊愈。


    美人儿没沾染上,又断了一大笔财路,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爷,齐四小姐求见。”门外突然传来属下的声音。


    “齐温雅?她不好好呆在教坊司,跑本王这里做什么?”宣王脸色愈发难看,却是话锋一转,“先将人带进来。”


    *


    坤宁宫。


    皇后手握一串光滑如玉的佛珠,慈眉善目地看向下首姿态端正的卫珑音,眼含关切地询问:“身子可大好了?”


    皇后声音温和,身上并无上位者凌人的威压和气势,俨然一个和蔼的长辈。


    突然被单独召入宫的紧张与忐忑有所消散,卫珑音心境放松了不少,她笑着回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女身子已经痊愈了。”


    “女子体质本就弱于男子,落水受寒极易落下病根,本宫听闻给你调养身子的只是普通大夫,恐有什么疏漏之处,不如让张医正替你重新诊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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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微笑道,“待东宫重建,你与太子的婚事便要提上日程,太子自幼患有痨症,身子孱弱,你的身子则更要精心调理,万不可出任何差错。储君子嗣乃国之大事,陛下与本宫尤为看重!”


    说罢,便让张医正进殿。


    张医正约莫三四十岁,长相儒雅,擅长医治各种女子病症,颇得皇后青睐,平素专为皇后看诊治病。


    卫珑音对张医正并不陌生,上辈子给她诊过几次病,她本就体弱,加上心病难医,张医正怎么都看不好她,反而越治越严重。有一次,她病的要死,差点没挺过来,夏侯觞一气之下将人赶出了皇宫,后面就再也没听说过张医正这个人。


    她怀疑过,张医正是不是被夏侯觞杀了,但没证据。


    终归是受她连累,卫珑音心里有愧,伸出手腕道:“有劳张医正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张医正躬身道。


    有宫女上前在卫珑音手腕上覆上一张绸帕,皇后朝张医正点头示意了一下,张医正便隔着帕子开始把脉。过了瞬息,张医正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卫珑音神色如常,大概知晓自己的身体情况。上一世,她在夏侯觞身边呆了三年,未服食过避子汤,却从未怀过孕,她便知自己不易生育。


    她非常庆幸,不会怀上夏侯觞的孩子。


    张医正把完脉,许是顾忌女儿家的脸面,并未直言她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只道:“卫三小姐体内寒气郁结,未能祛除殆尽,还需汤药精心调养。”


    皇后点了点头,让宫女奉上纸笔。


    张医正提笔写方子时,忽有宫女进殿禀告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含笑看了看卫珑音的方向:“快请。”


    下一刻,夏侯康随之踏入殿内,一身锦衣玉袍,衬得他君子如玉,只是脸色常年透着一丝病态白,略微有些折损这份清润气度。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卫珑音和张医正分别向夏侯康行礼问安,夏侯康仿佛没有看见张医正,只朝卫珑音轻轻点了下头,而后抬手朝上首的皇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祝母后安康长寿!”


    皇后一脸慈爱地看向夏侯康,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卫珑音身上,话里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太子哪里是念着本宫这个母后,怕是来母后这儿寻人来了。”


    夏侯康没有否认,直接道:“儿臣不便出宫,听闻母后召见阿音,便想趁此机会见上一面。”


    除夕夜出宫,突发意外,泰温帝便不准夏侯康私自出宫。


    卫珑音讶然,似没想到夏侯康这般直白,甚至当着皇后的面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


    皇后转动佛珠的动作微微一顿,笑着对夏侯康道:“叫得这般亲热,看来太子对自己选的太子妃非常满意。你的阿音是个顶顶好的姑娘,本宫也非常喜欢。”


    卫珑音一愣,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