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作品:《折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公公焦躁忐忑之下,房门终于打开了。
夏侯觞和卫珑音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神色如常,仪态端雅,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似乎并无不妥。
若真的无不妥,为何不允宫婢在场?虽,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太子陷入昏迷,等同寡女孤男无异。
身为太子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公公察言观色的能力自是不俗,他不禁想到太子殿下调查的情况,深觉八皇子和卫珑音的关系应当不简单。虽为自家殿下打抱不平,却不敢将不满的情绪表露分毫。
夏侯觞屈指弾了弹雪袍的尘埃,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王公公,目不斜视地离去。
王公公勉强扯出一张谄媚的笑脸,上前对卫珑音道:“太子妃,这边请。”
婚期临近,一声‘太子妃’名副其实。
卫珑音眉心微蹙:“还未行过大礼,不合规矩,还是如往常一般称呼我。”
王公公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恭敬道:“是,卫三小姐,是老奴不懂规矩了。”
卫珑音微笑:“无碍。”
王公公引着卫珑音去了隔壁偏殿,离夏侯康寝卧最近的一间房,方便侍疾。
王公公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方道:“卫三小姐,你先歇一歇,有何需要尽管吩咐老奴。医正等会儿过来给太子殿下诊脉,老奴得去跟前看顾着。”
从屋里出来后,王公公立刻让人请了医正给太子诊脉。
方便照顾太子的伤情,医正就住在紫薇园,随时待命。吴医正不消片刻就到了,王公公得知太子的身体如常,没有起色,也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明显松了口气。
“王公公,八皇子殿下有请。”
这时,一名小太监入内禀告道。
王公公松下去的气,再次提了起来。
夏侯觞并未离开,而是坐在紫薇园的花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满园的枯败之景。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跪地叩拜的王公公:“听说吴医正给太子诊脉了?”
呵,怕他暗害太子?
王公公顿时汗如雨下,抖如筛糠。
“老奴……老奴……”
“太子皇兄有你这样的忠仆,是好事啊。”夏侯觞淡笑着,似乎不明所以,“所以,你抖什么?”
王公公重重磕头:“八皇子殿下明鉴。太子殿下自昏迷以来,医正每日都要请三次脉,以妨伤情恶化。”
“原来如此。”夏侯觞好像相信了,“本殿还以为你怀疑……”
话未说完,王公公已然吓得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王守安,临淄人士,入宫前育有一子,于两年前娶妻,今岁生下一女婴……恭喜你当祖父了。”
夏侯觞每说一字,王公公的脸便白一分,直至完全失了血色。
“八皇子殿下,老奴但凭您差遣!”王公公也不磕头求饶,只是一味地表忠心。
夏侯觞笑了一声:“王公公真是个妙人。”
说罢,又道:“卫三小姐身娇体弱,闻不得药味,重新给她选处环境清雅的房间。虽是陛下口谕,但也无须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亲自侍奉汤药,否则,要你们何用?”
“老奴明白,还请八皇子殿下放宽心。”王公公战战兢兢地回道。
……
王公公以偏殿漏雨为借口,吩咐宫人将卫珑音的衣物全都搬到了远离主殿的明院。
漏雨的借口着实拙劣,卫珑音也不戳破。
王公公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不停地告罪,请求责罚。
卫珑音温言笑道:“王公公不必如此。王公公整日忙于照顾太子殿下,已是焦头烂额,有所疏漏在所难免,不过重新换个住所而已。”
明院,是紫薇园一处比较僻静的院子,种有一片青竹,青翠挺拔,黄石假山,曲水绕竹,环境清幽雅致,别有意境。
倒是比先前那一处好。
卫珑音安心住下。
原想着奉皇命入宫侍疾,必定需要每日到夏侯康跟前看顾汤药,甚至上手喂药,对于昏睡的人来说,喂药是个辛苦活儿。哪知道根本无人提及,就算她主动过去,王公公在一旁如临大敌似的,夏侯康的一应事宜皆由宫人负责。不要说喂药,她连药碗都未碰到过。
呆不了多久,王公公便会变着法儿让她回去歇着,千万别累着身子。
如此两回,她便有所了悟。
定是有人不乐意而为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对夏侯康忠心耿耿的王公公,竟然背叛了夏侯康,改投了夏侯觞。
宫中惯是见风使舵之人,太子重伤未醒,前途未知,八皇子以强劲之势快速崛起,他又营造一副‘温和示人’的面孔,投靠依附他的人只多不少。
无需亲自侍疾,她倒也乐得清闲。只是,人一旦闲的发慌,就爱胡思乱想,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夏侯觞,想起自己未给他的答复。
他说,不要让她等太久。他却没有急着过来问她的答案,不是不想,而是一些事情亟需解决。
泰温帝龙体堪忧,病症未好,反而愈来愈严重,整个御医院的医正都束手无策。
泰温帝已经病的起不了榻,瘦骨嶙峋又干枯的手从锦被里伸出,颤颤地抓住夏侯觞的手臂,倍感吃力道:“让……齐王回京。”
齐王是脚有残缺的四皇子,出生便是跛子,成年后离京就藩。
其余幸存的皇子不是庶民,就是傻子,等同于废人。只有齐王稍有些实力,可他身带残疾,必受百官诟病。
泰温帝不只感到健康离他远去,朝堂也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朝臣们不再向他禀报政务,寝宫内也多了一些生面孔。
让齐王回京,不过是病急乱投医。
夏侯觞斜眸看一眼手臂上那只枯瘦的手,他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汤药,说:“四皇兄几次上书请旨回京探望父皇,父皇总算同意了。”
“父皇,先喝药。”夏侯觞舀了一勺药伸到泰温帝嘴边,哄着道,“喝完药,儿臣立马去办。”
泰温帝拼尽全力推了他一把,勺中的汤药溅在了夏侯觞手背上,浓稠的药渍与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伺候父皇服药。”
夏侯觞面色未变,将药碗递给身后的李来福,转身就走了。
殿内,泰温帝浑浊的眼睛看向李来福,艰难道:“还好你在朕身边,等齐王归京,你……”
李来福躬身道:“是,陛下,老奴万死不辞!”
只是跛脚的齐王对上声威大震的八皇子,当真有胜算吗?
夏侯觞并未阳奉阴违,谨遵圣意召齐王回京,只是天有不测风雨,齐王横渡燕赤河,突遇狂风暴雨,船翻人亡。
“一个瘸子,也配同我争?”
夏侯觞阴翳的神色一闪而过,转瞬又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假面。
夏侯觞端坐御案,右手握的不是批红的朱笔,而是一把雕刻玉石的篆刀。
此刻,他正精心雕刻着一方初见雏形的白玉发簪,如今的他有大把的银钱,只要他想,库房里的珍惜物什任他予取,他也能送她价值连城的珠玉宝石。
但,一般俗物怎配得上她?
他要亲手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玉簪,胜过世间万千珍宝。
又经三日精雕细琢,玉簪打磨完毕,触手温滑,簪头的重瓣莲花栩栩如生。
他低眉端详片刻,忽的用簪尖划破手掌,鲜红的血顺着玉簪纹路诡异蔓延,不一会儿,竟将纯白的玉簪染成了鲜红色,变成了以血染铸的红玉簪。
又用特殊的法子将残留的血腥味消除,夏侯觞满意一笑,将红玉簪收入袖中,他仔细净过手上的血污,方从紧闭三日的房门踏了出去。
紫薇园,明院。
窗明几净,一身素衣的卫珑音端坐书案,提笔写字,神情专注而认真。
一截微曲的颈项雪白细腻,如上等的凝脂白玉,乌发如墨,只简单戴了一支鎏金发簪。
天然去雕饰,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已是美极。
卫珑音太过认真,未察觉隔窗望着她的夏侯觞,继续写了一会儿,她伸手将被风吹散的鬓发别至耳后,抬眸间,方发现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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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窗外的夏侯觞。
她微微一怔。
夏侯觞身穿锦衣雪袍,眉目如画,那张俊美如俦的面庞,棱角分明,线条如鬼斧雕刻般完美。他看着她,轻勾起一抹极其艳丽的笑容。
也不知他来了多久,竟无人通报一声。
夏侯觞手撑在窗上,探身看着她,低声戏谑道:“音音可是觉得我俊,看得都挪不开眼。”
“才没有。”卫珑音别过眼,无甚底气地反驳,“我只是觉得你穿白衣,有点新奇罢了。白衣让人显得温润内敛,感觉不太像你。”
“哦?”夏侯觞悠然地拖长了音调,“若你不喜欢,我日后不穿就是了。”
“别啊,这样挺好看的。”
纯白雪衣将他满身疯性收敛,少了让人心悸的煞戾之气。
“口是心非。”夏侯觞意味深长一笑,他抬手取下卫珑音发髻上的金簪,转而将红玉簪往她发上一插,含笑打量她一眼,“这支可比金簪好看多了。”
“是吗?”卫珑音持怀疑之态,原本的金簪是她最喜欢的一支,样式新颖,做工考究,华贵而不俗。她随手将簪子取了下来,澄澈的杏眸微微一亮,“好漂亮!”
“我从未见过这般颜色的红玉,你从何处寻得?”她又摸了摸簪头的重瓣红莲,忍不住再次赞道,“太精美了。八……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
“确实费了一番心思。”夏侯觞没有‘默默对她好,不让她知道’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展露在她面前,“我自己做的。”
“你竟还有这等本事……”
话未说完,卫珑音的目光便顿在他手上,那双凿玉制簪的手可谓惨不忍睹,无数被刀具划伤的血痕触目惊心,其中一道横亘整个左手掌的伤口尤为骇人。
所以,他最近不仅忙于朝政,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制作发簪。
“你怎么也不让人包扎?”她小声埋怨道。
“一点儿小伤而已,比起我过去所受的伤不值一提。”夏侯觞无所谓地缩回手,“过几天便好了。”
一具遍布陈年旧伤的躯体浮现脑海,还有那只空洞可怖的血眼,那是她造成的。
卫珑音抿着唇,摒弃脑中各种纷呈的念头,对夏侯觞道:“你先进屋,我帮你处理。”
夏侯觞勾唇:“好。”
室内静谧无声,光线或明或暗,错银云铜炉升腾起袅袅烟雾,氤氲撩人。
卫珑音低着头,仔细帮夏侯觞清理伤口,敷药,然后缠上绷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的右手要批改奏文,她并未包扎,只小心敷了药,她耐心叮嘱道:“切记双手不可沾水,辛辣之物亦要忌口。”
夏侯觞点了点头,他看着左手上的蝴蝶结,又将目光落在卫珑音白皙美丽的侧颜,低声道:“音音可是忘了什么?我的信物都送出去了,总该得到一句准话。”
卫珑音收药的动作一顿,她看向手边的红玉簪,轻吸一口气,抬起眼皮直直地盯着夏侯觞,用很轻却又不失力量的声音说道:
“我愿意,愿与你成亲,愿与你白首不相离。”
白首不相离?
夏侯觞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竟奇异般地觉得胸腔某处的虚无被填满了,他拿起那枚亲手打造的红玉簪,再次为她戴于发间。
血色重瓣莲花,乌黑墨发,交相辉映。
他轻含住她的耳珠,喑哑道:“余下之事,交由我。”
卫珑音轻轻颤了一下,并没躲避他的亲近:“嗯,我等着。”
她是太子未婚妻,不知他要如何解决。既然,他将此事揽于己身,她唯有信他。
湿糯的吻从耳珠移至那方娇艳欲滴的朱唇,他紧扣住她的双手,探入口檀中,与之缠绵追逐。
呼吸交缠于一处,娇喘虚虚,春情动荡。
怀中的人儿柔软得不可思议,夏侯觞紧紧地锢着她的腰身,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
听得一声千娇百媚的娇吟,他不满足于只索取香唇。
皮囊之下沉睡的猛兽昂头苏醒,血液沸腾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