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作品:《长公主她又中美男计了》 淮阳定下的亲事黄了。
小皇帝给出的理由是:“张丞相家的长子太过平庸,配不上我皇姐!”
朝中人都称赞小皇帝心疼淮阳。
但是淮阳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淮阳其实还有个身份,她是禁军最高统领,是小皇帝最锋刃的一把刀。早些年争帝位的时候,丽妃当道,太后和小皇帝曾沦落到冷宫吃馊馒头,母子俩相依为命。
小皇帝成日抱着娘哭:“娘啊,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太后也哭,但是还是把手上馊馒头掰碎了让小皇帝咽:“要活!活就有希望!”
太后性格坚毅。
她生的女儿也不例外,淮阳自小习武,随着外祖父家去守边境。谁知道南嬉帝一纸诏令就将淮阳亲母打入冷宫,外祖父遇敌袭未等来救援,也在边境战死了。
于是淮阳孤身潜回了南建城。
这一下可不得了啦!
这简直是可以记入史书的壮举!此事后来也确实被坊间小报大书特书,还被编成戏曲在茶楼被人传颂,此事至今为人津津乐道,据说都传到一江之隔的北境去了,就连北国都开始听那出《长公主智斗妖妃救南国》,他们也知道南国有一个智勇双全的淮阳长公主了。
至于如何“救南国”,其中曲折先按下不表。
总之淮阳长公主在小皇帝夺帝中当居头功。时至今日,小皇帝皇位没有坐稳,遇到了事情还是习惯找这位皇姐帮忙。
淮阳对于此事其实颇有怨言。
她此刻也正在府中生闷气:“瞧那些话本里的大侠,铲奸除恶后也该功成身退了。我就想过上驸马面首热炕头的好日子,为何又要扰我清净?!”
小皇帝下了第一道圣旨请她入宫。
淮阳气性大,直接将圣旨一丢:“不去!”
宣旨的太监吓得连连磕头,公鸭嗓比平日里还要难听:“殿下,抗旨是要杀头的啊。”
“让皇帝自己来杀!”淮阳将桌子一拍,这气势吓得太监又是一抖,她在塞外待久了,说话也猖狂惯了,“他还等着我去帮他平定江山呢,哪里舍得杀我!我这个亲姐姐可真是好使呀,做女子的不会跟他抢皇位,又是一个妈生的,天生就和他是一派的,他是拿准了我没得选呢!”
太监这回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淮阳自顾自地开始斟茶,又吃了些糕点,跟府上新请来的琴师学了会曲子。宫中久等她不来,又下了第二道旨意。
第二道是口谕。
这次来的圆脸太监面善,连带口传的旨意也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皇姐,我实在为难。这朝中大臣个个欺我年幼,我还有谁能依仗呢?如今只有你能救救弟弟了。”
淮阳依旧不为所动。
她打心底是不想帮的。不说此去山高路远,她好不容易清闲的快活日子要到头了。就说说这事本身,她一个长公主去平事算什么,小皇帝身边难道一个近臣都没有吗,他这两年是干什么吃的,只养了些溜须拍马之辈吗?!
淮阳对两个太监道:“你们都回去吧,就跟皇帝说此事我管不了。我这些日子芳心萌动,一心就想找个俊俏夫君过日子。朝堂之事离我太远了,我可管不着。”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
旋即噗通一声都跪下了,他们哪敢回去说这话啊,戏文里勇猛的淮阳长公主芳心萌动?女英雄动了凡心?瞧这像人话吗,这事怎么可能呢?小皇帝听了这敷衍之词,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淮阳戴上斗笠。
鱼竿往湖里一甩,坐在湖边脖子一歪就打起瞌睡来:“你们喜欢跪就跪吧,反正我府上不管饭。”
淮阳睡得正香甜。
梦里有个郎君喊她:“淮阳,我等你许久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呀?”
淮阳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心里就觉着他是俊俏的,她想到自己黄了的婚约,心里顿时酸涩起来:“并非我不想找你,实在是我有个糟心的弟弟。你先告诉我,你是张丞相家的长子么?若真是你,我再将这婚约要回来!”
那郎君正要说话,梦境却突然消散了!
原来是太后亲临,中气十足地吼醒了淮阳:“让你进个宫还三推四请!你好大的架子!那就哀家亲自来请你,这青州你去是不去!”
淮阳吓得斗笠都掉了。
“是母后啊!”淮阳瞬间就换了张笑脸,招招手接过丫鬟手中凉茶,她恭敬地递给太后,“您先喝口凉茶消消气!对了母后,我府上新请了几个川菜厨子,晚上要不留下来用膳?”
“别跟我打岔!”太后怒道。
太后推开递过来的凉茶,心中暗骂了一句,刚开春的日子就喝上凉茶,火气这么重,就该派她去青州做事,省得这满腔热血没地撒!
淮阳对太后所想无知无觉。
她抠了抠下巴的痘痘,趁着空隙,又对方才的梦境回味了一番,心想自己果真到了想男人的年纪,也该找找梦中那命定的美男子了。
太后问:“为何不去见皇帝?”
淮阳答:“不想掺和朝堂之事。”
太后泫然欲泣:“我与皇帝孤儿寡母走到今日,朝中重臣虎视眈眈,你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此刻也要袖手旁观吗?”
淮阳冷脸:“帮他抢了皇位还不够吗?他总不能事事都靠我。”
淮阳闹南建城的时候,虽然没有戏文里那么精彩,但也是九死一生,大伤小伤都受过的。她不喊疼,太后也不关心她疼,太后每回来找她,必定是因为小皇帝又要什么了。
淮阳也心寒。
但是淮阳转念又觉得能理解:弟弟有皇位要继承对吧,我一个没继承权的,跟他争什么呢?
不过如今她也懒得再去帮什么了。
没有性命之忧的,那都是小事,轮不到她出马。
太后擦干眼泪又道:“你要怎么才肯应?非要我跪下来求你吗?要我这把老骨头将命都赔给你,你才愿意帮你弟弟吗?”
周围太监丫鬟纷纷低头。
他们个个心中惊涛骇浪,心想看来坊间说的没错,这长公主果真是母罗刹下凡!这种凶神斩妖魔是厉害,可哪里懂得什么人伦孝道啊!你瞧还要太后跪下来求她,这简直是倒反天罡呀!
淮阳简直气笑了。
又是这招!又是这一招!到头来又全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您就不能玩点新鲜的!”淮阳讥讽,“您亲手造出的女英雄,就这样毁了岂不可惜。”
那坊间的戏文少不了太后推波助澜。
淮阳原本还美滋滋享受呢,后来才觉出来不对劲了。众人将她捧得太高了,无论做些什么小事,都会被无数人追捧批判,到后来自己活得都不像自己了。
她不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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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作势要跪,却被淮阳紧紧攥住双臂,双方僵持不下,太后咬牙低声道:“这事你到底应不应?你要是不应,今日在这里我跪不了,明日我去朝堂上跪你,后日去宗庙前跪你。这女英雄要是不能为我所用,那我还不如亲手毁了!”
淮阳讥笑两声松手后退。
她不是什么母罗刹,也不是什么圣人英雄,相反其实她挺在乎别人看法的。
太后就是拿捏了她这短处。
此刻硬手段施过了,该给些甜枣了,太后又柔声道:“你不是想成亲么?张家长子确实不堪配你。这样吧,你若是平了青州的事,我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全南建城的好儿郎随你挑!就算是你要面首,我也应你!”
淮阳苦笑。
她知道自己今日又拗不过了。她到了母后面前,总是一开口就矮了一截,有时候不是争不赢,而是不愿意争。
最后她只能挣扎一句:“人我自己挑!”
太后颔首:“允。”
淮阳本想耍赖成了亲再走。
但是太后这次不允了:“谁知道你要挑到什么时候!你去青州再慢慢挑!回来直接成亲就是!”
太后将南建城适龄男子的画像都塞给了她。
她本轻装简行,想着自己骑个马嘚吧嘚地就潜入青州,摸清了情况再行事,可没成想太后又塞给她两个贴身丫鬟:“这两丫鬟是我亲手挑出来的,这一路也算有个照应。”
两丫鬟都才十五六的年纪。
小小的身躯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压得脸都看不清,淮阳叹了口气将快马换成了马车,一手一个包裹地接过来,这才看清了两个小丫鬟的脸。
大眼瓜子脸的丫鬟叫川月。
她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哇塞,这时候就有这么大的马车了?——哇塞,活生生的南国女英雄诶!——哇塞,这是古代的高速公路啊呜噢呕靠这也太颠了我晕车了想吐啊——”
淮阳冷脸驱车:“吐车上你洗。”
川月差点就要跳车,还是淮阳眼疾手快把人捞回来,拎着人去草丛里吐,又难免觉得好笑。这是太后从哪里找来的活宝,不想洗车就跳车?
川月还好心解释:“我是真洗不干净。与其一路都是这味道,不如我拼一拼跳车吐。”
另一个怯生生的鹅蛋脸丫鬟叫土女。
她的手脚利落得多,但是淮阳后来才发现,她总是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我从未出过如此远门。此行会不会遇见匪寇?会不会水土不服?会不会、会不会再也回不了南建城了呀呜呜呜呜——”
淮阳没脾气了。
她想太后肯定是觉得青州此行轻松,给她塞了两麻烦来考验她的。
只不过她的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她们第一次投宿驿站,土女拿出一盒梅花糕:“这是太后让我们带上的。”
淮阳这才知晓:川月和土女二人背着的大包裹里,装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吃食,是太后亲手备下的。
淮阳啃着糕点,嘴里又甜又苦的。
那夜她久违地梦到了小时候,梦到小皇帝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母后抱着她在院子里赏月,那时候母后总会把最好的糕点都留给她吃。
淮阳喉间发涩落下一滴泪来。
那滴泪落进枕头里就消失不见了,淮阳翻了个身继续睡,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