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借高枝

    天微亮,梅倾秋就独自驾马出府。她直奔城外,到达一片荒芜人烟的小山丘,坡顶停着一辆马车。梅倾秋下马走向马车,马车旁的女婢接过缰绳,走远到在坡顶的另一边放风。


    梅倾秋拨开马车布幔,坐在上面的是穆妮娅。


    自从上回梅倾秋帮她堕胎,二人从亦敌亦友进化成了‘似友非敌’,梅倾秋关心她的身体,每回进宫都要给她好几个补身体的药单。但这次是傲娇的穆妮娅主动约她在宫外相见,而且神神秘秘的。


    她进了马车坐在左侧,问:“太子妃找我何事?”


    穆妮娅拂下斗篷帽,直言:“据我所知,你曾经是太子妃的候选,但你显然并不爱太子。那便是另有所图了。”


    梅倾秋没想到她会提起这种陈年往事,笑道:“你是打算问责我吗?”


    “不。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能帮你达到你想做的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梅倾秋定睛瞧穆妮娅,察觉她的神态与往日不同,她显得心神不宁。


    “看来公主心中已经有想要的东西了。”她换了一个称呼。


    “助我回吐蕃。我知道襄王能做到。”


    腕间逐渐收到压迫,梅倾秋反握住穆妮娅的手。


    “发生了何事?你们放弃了?”


    二人从未袒露心扉,却也心照不宣地拥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推翻宜朝。为此穆妮娅不惜嫁给太子,却忽然火急火燎地扬言撤退。其中必有曲折。


    穆妮娅直言,她偷听到了太子要杀牟达的计划,并有意让皇帝讨伐她的国家。太子迎娶穆妮娅,明面上维护两国友邦的关系,背地里始终是为了吞噬吐蕃的力量。


    可牟达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占着自己妹妹是太子妃,自己也开始与皇帝攀亲带故,愈加张狂地越过边界线,屡夺粮食马匹。


    太子眼见拿捏不了牟达,反令自己蒙羞,索性就想借这次机会突袭吐蕃。目前形势已经不足以让穆妮娅按部就班地潜伏了,一旦打起战来她就成了人质。背叛族亲是她坚决不能容许的事。


    朝中势力分为两党,太子党与襄王党。穆妮娅要想逃离太子,同时折断宜朝的‘七寸’,与襄王合作是最快的捷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都有急迫的目的:拉太子下马。


    -两个时辰后。


    昨日并肩闯密林的人,在襄王府门前再次相遇了。宁枝对中毒昏迷后的事情一概不知,今晨醒来床边就是竺月,望见自己换好的一袭干净衣裳,宁枝明了自己已经被竺月识破了女儿身。


    彼时她满怀歉疚地跟她道歉,殊不知早在一年前,竺月就已经知道了她的隐瞒。她不曾多言,只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许公子守了一夜,方才刚走。是他为你解的毒,并且,他或许也察觉了你非男儿。”


    宁枝回想起竺月说的话,打量着朝她走来的许骄松。


    “你脸色煞白,怎不卧床休息?我来汇报昨夜行动就是了。”许骄松蹙眉道。


    宁枝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马夫。


    “我已经没事了。昨夜多谢许公子施救。”


    许骄松若有心思地瞧了她一眼,又蓦地移开目光,草草回了声“不用谢”,便转身疾步进府。


    “许公子走慢点,你怎突然这么急性子了?”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以往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现今却似羞涩了?”宁枝紧跟在许骄松身后,“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令你对我改变了看法?”


    “没!”许骄松提高嗓音喝道。在面对宁枝的犀利目光时败下阵来,支支吾吾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该调节心性,不可口出狂言了,所以话才少了。”


    说罢,他左顾右盼,恰好捕捉到矜儿的身影,嚷着问王爷何在?矜儿小跑过来回话,并为二人带路。许骄松再次健步如飞,就差越过矜儿作领路人了。


    许骄松尽力将昨夜的经文在众人面前复述一遍,又提笔写在纸上。经文是被刻意打散的,乍听上去牛头不对马嘴,但细细聆听,又能决出其中蹊跷。


    邪文般混乱的经文中,藏着修道人研习的长生文,其中两句来自《黄庭经》。


    太子信奉道教央求长生,这不足为奇,但他绑架孩童为他诵经就大错特错了。


    “他竟沉迷道教到这个地步。”李秉昶道。


    “假使被他夺去阳寿的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还会愿意吗!”梅倾秋愤然,忽而想起什么,转向李秉昶。


    “我与你一个想法,他会。”


    宁枝和许骄松还一头雾水,心意相通的二人只是相视一笑,仿佛已经参透了对方的意思,并暗中敲定了什么计划。并且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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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讲与他们听。


    梅倾秋:“说回营救行动。我也要去。”


    李秉昶:“不行!这很危险,若出了什么差错你被捉住了,太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包括太尉。”


    梅倾秋:“我会安全回来的。”


    李秉昶:“我不同意。”


    宁枝与许骄松面面相觑,但下一秒许骄松又羞怯地低下头。宁枝认为自己没有看错,那确实是羞怯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真是极其违和。宁枝想。


    襄王夫妇争执不下,各有各的理。在场四人都心知肚明,让梅倾秋出马是最好的选择。其一:襄王已经没有兵可以用了,傅雁虽有投降意向,可他的亲哥哥傅骢就在地下城,不能冒这个险。其二:梅倾秋是个高手。


    “只要你能拖延住太子,我们就有充分的逃脱时间。”梅倾秋道。“不要再反对我了。”


    梅倾秋直接转过身,不给李秉昶反驳的机会,面向宁枝:“届时就在药铺碰面。”


    “收到。”宁枝与许骄松异口同声。


    深感‘被背叛’的李秉昶双目圆睁,对着许骄松作拇指划过喉咙的动作。背后长眼睛的梅倾秋回眸,李秉昶立即放下手,不情愿地同意了她的安排。


    梅倾秋:“但是宁枝,你的箭伤真的无碍吗?”


    宁枝:“无碍,许公子帮我解了毒。”


    梅倾秋:“许公子也懂医术?”


    许骄松不知因何涨红了脸,经此一问整个人如同炮仗,一点就着。


    “啊,我……我没有解……不是,对,我帮宁枝解了毒,此外什么都没有!”


    注视着他的三人:“?”


    “怎么了?都看我做什么?”他被看得心虚,眼睛不由得乱瞟。他当真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一个人。


    “你才是怎么了?”李秉昶苦笑道,“倾秋不过问了你一句话,你怎这般慌张?”


    闻言许骄松悄咪咪地瞥了宁枝一眼。宁枝直觉本就灵敏,当即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许骄松简直跟被逮住的耗子似的。因曾冒犯过她而面红耳赤。


    “我哪有!”他提高音量,摆摆手转身就走,念念有词地给自己圆场:“我向来如此!得了,我走了,不用送我了!”


    许骄松三步并作两,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院,正厅里目送他离去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