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闯府邸

作品:《郎君今天悔婚了吗

    是夜,镇国公府。


    火苗吞噬纸笺,闻玠微微侧头,看向暗处的人影。


    “百——”


    意识到此地是国公府,方越猛地改口:“郎君。”


    闻玠嗯了声,皱眉道:“确定逃到京都了?”


    方越点头:“贺郎君一路带军北上,确认追到了京都。只是都尉不解,人都到了南阳,若是提前知晓了风声,继续南下往偏远处逃是最好,可为何偏偏要冒险逃回京都?”


    除非……


    是想要投靠京都的某人。


    方越继续道:“因此都尉下令,命贺郎君勿要打草惊蛇,请君入瓮。或许还能把背后更多人给揪出来。”


    这是盐铁司副史贪墨的案子,先前一直是闻玠打理,只是他又被官家召回京都,行事不便,此事便被交由了军中另一位百夫长贺均。


    “郎君,你说咱们要跟贺郎君互通有无么?”方越问。


    这事儿还是闻玠办的时候,他便查出了不少事,至于这背后的人么……方越掀起眼皮盯了眼闻玠,不好说不好说。


    闻玠淡然地从屏架上拎起件玄色外裳披上身。


    如果放在从前,不仅此事他不在意,就是鸣隐军中所有事他都不在意,若不是少不经事受了都尉哄骗替他做事,都尉许诺他帮他寻九年前那件事的真相,他也不会两头隐瞒两地奔波。


    可今日。


    他想到密林里那支突如其来的箭矢。


    不知出自他哪位好表兄的手笔。


    若正好是包庇此案的那位皇子,那就有意思了。


    “贺均在何处?”


    方越想了会儿,如实相告:“正在镇国将军府外埋伏。”


    整理袖口的手指蓦地停滞一瞬。


    ·


    赵知黛捏紧被褥两角,身子蜷成一团,猛地睁大双眼——


    “是你?”


    “是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为何会……”


    “你怎么在……”


    赵知黛坐起身子,警惕地朝外看了几眼:“这是将军府,我自然能在。想不到郎君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竟做这些偷鸡摸……”


    赵知黛觉得自己被气晕了,每回遇见闻玠都控制不住自己,慌不择言,还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忽听后头窸窣几声,赵知黛把被子攥紧了几分,闻玠则是直接轻声朝后的暗处道:“先别过来。”


    “你、你还带了人来?夜闯将军府……”赵知黛眉头越皱越紧,“发生了何事?”


    闻玠不言,也未点灯,抹黑起身在祠堂旁的桌凳上拿过赵知黛放在上头的外裳,递到她身前,又背过身去。


    好在祠堂里冷,赵知黛里头留了好几件衣物,裹得极严实。


    赵知黛接过外裳,三两下穿好衣服,又轻问了他声:“你来做什么?”


    “抓人。”闻玠言简意赅。


    “你来我们府里抓人?”赵知黛虽不知闻玠是何意,可到底知晓他是鸣隐军的人,若鸣隐军出动,那必定是为了什么大事。


    可她最近并未听说家里出了事。


    “难不成,同上回一样,你们又有犯人逃出来了,又逃到我这里来了?”


    听到这话,方越忍不住闪了个人影过来,借着月光看清赵知黛的脸之后,不由欣喜起来,如同见了老熟人:“娘子,又是你啊。”


    赵知黛移了目光,闻玠这才道:“正是。”


    “可也有些不同。”


    闻玠望进赵知黛的双眸,语气淡淡:“这次的犯人可不是仅仅偷了个‘馒头’这样简单,而他投奔的人也不仅仅是赵娘子一人,而是……”


    “整个将军府。”


    赵知黛向来敏锐,能从他人的语气里捕捉到点什么,“你说我赵家同命犯勾结?”


    她侧过身子给闻玠让路,不去看他,“那闻郎君只管去查好了。”


    家中人什么脾性她最清楚,官家也最清楚,父亲哥哥在战场上如何拼搏厮杀才换来这满身荣誉,怎会做一丁点不忠不义之事。


    暗地里却派了鸣隐军来查么?


    要查也大大方方些,夜里偷偷进来算什么?


    她今日事事不顺心,心里早已堵了气,并不想跟闻玠多话。


    闻玠路过她身侧,脚步顿了一瞬。


    随后推门信步走了出去。


    胆子确实大得很,就这样大摇大摆进了人家的府邸,竟连躲都不会躲一下的,待会儿府兵便会齐齐出来,放箭将他捅成筛子。赵知黛轻哂笑。


    方越跟着闻玠路过赵知黛,正好听见赵知黛这一哼。


    他挠头,忍不住出声询问:“敢问娘子,您该不会就是五娘子吧?”


    他清楚闻玠,若是同不相熟的人说话,多半是尊口难开,更别提如此详细地同人解释了。而上回那一见显然不算相熟的过程。除非……除非这位“赵家娘子”就是传言中的百夫长的未婚妻。


    ——圣旨送到镇国公府时,他恰巧回来给闻玠禀报事项,这事儿便被他给晓得了,可闻玠从不爱提,他独自好奇许久了。


    赵知黛闻言挑眉:“他同你说我什么了?”


    什么叫“该不会就是”?


    闻玠定是在背后诋毁了她。


    方越愣了愣,闻玠是什么都没说啊——可他能说出口么?这不是给百夫长使绊子?


    两人初见那次便闹得不太好看,他说了实话不就是火上浇油了么?


    他如同浆糊一般的脑子突然亮光闪现:“说了,说了……”


    “说您貌美心善,说您人顶顶好,说其实第一次见您就……嘿嘿。”


    方越点到为止,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这样说不仅给闻玠留了面子,还帮了他好大一把。


    ?什么。


    赵知黛还未开口,忽听门外悠悠传来一声。


    “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方越听了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好险,差点忘了正事。


    ·


    两人出了门没多久,赵知黛终于偷偷从门缝探出头去。


    家中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她绞紧衣角,鸣隐军的人威名在外,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在陌生的宅子内搜出个人来应当也不是难事。


    她得赶在闻玠找到人之前先悄悄告知爹爹,还不能打草惊蛇。


    无论这事是真是假,都得先让他们知晓,她做不了定夺。


    赵知黛迈步奔向爹娘的院子,一路上静悄悄的,她不免觉得有些心惊胆颤。


    平日府里全是游走的仆从,今日正需要了就一个也瞧不见了。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哄响。


    几个丫鬟从远处跑过来,嘴上嚷道:“有人打进来了!”


    “鸣隐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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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打进来?


    闻玠已经找到人了?


    不远处是爹娘的院落,赵知黛正要大喊出声,有人从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口鼻。


    熟悉的香气。


    铃兰花的味道。


    赵知黛用腿蹬他,双手攀上他的手臂。


    她“唔唔”动嘴,闻玠凑到她耳边,“又要咬我?”


    她真是恨死他了!


    方越擒着昏过去的盐铁司副史绕路回来,打算再问闻玠几句,转眼瞧见两人在漆黑处似乎抱作一团,两张好看的脸挨得极紧,暧昧非常,他不由睁大了瞳孔。


    多亏方才他向赵五娘子进言了几句。


    随后默默退了下去。


    赵知黛仍奋力挣扎,企图引来四处奔走的丫鬟仆从,可还是无济于事。


    闻玠问:“冷静了么?可以听我说了么?”


    赵知黛无奈点头。


    “我不会说人是从将军府搜出来的。”说完,他松开钳制赵知黛的手,“你可以选人是被我带走,还是被攻进来那位带走;由我审,可以保犯人说的是真话。”


    赵知黛低着头似在思索,她又往四处瞧了几眼,随后开口:“你要说话算话。”


    闻玠人虽不怎么样,可好像还没骗过她什么。


    反正人被搜出来已是事实,顺着闻玠总比同时与他和外面那人为敌好。


    闻玠点头,“你不问为什么?”


    “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赵知黛答,“你跟外面那个人有仇?”


    说罢也不待闻玠解释,推着闻玠进了附近一间空屋。


    “我带你出去。”


    闻玠觉得好笑,以他的身手,就是在贺均眼皮子底下也能逃出这座宅子。


    “不用——”他本想让她不必如此费心。


    可赵知黛轻步走到屋中,跪坐在一块地板边,敲了几下,伸手将板子掀起——


    她很瘦,像没吃饱饭似的,手臂看起来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可却很认真,一点不觉得费力。


    闻玠闭了嘴,走过去跟她一起搬板子。


    赵知黛指着底下对他道:“这儿能直通街市。”


    闻玠抿唇,依言下了地道。


    赵知黛叫住他:“别忘了你说的话。我今日帮你脱身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闻玠笑:“知道,我定记得你的恩惠。”


    陷入黑暗时,只听见板子极快被人搬回去的声音。


    赵知黛刚合上板子,把外裳一拉,屋外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她急忙作穿衣服的模样,慌张道:“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人像是这群人的头领。


    赵知黛不知他怎么先来了这个屋子,只怕方才他是瞧见了什么。


    “这是间无人居住的空房。”贺均扫了四周陈列,缓缓开口。


    毕竟此事还未有证据证明跟将军府相关,他自是不得直闯府中人的卧房。


    可这位……


    ·


    闻玠从街墙穿出。


    时辰还不算太晚,街市上还有些摊子没收,路上也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埃,看向不远处的将军府。


    此时将军府灯火通明,喧嚣不已。


    他转身往回走,突然听到一旁的摊贩吆喝。


    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凝住一朵水蓝色的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