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挚友好香》 孟祈安自己在王府里无聊,让季青去找几本谢淮屿的话本来瞧瞧。
季青很快去街上找了几本公子郎君们爱看的回来。
他翻了翻,评价道:“虽说挚友的确英勇无畏所向披靡,但话本里的要么是荒诞不经——说淮屿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力大无穷;要么是言过其实——说淮屿一枪能横扫百人;这本更是不可理喻——说淮屿可以御剑飞行,已修至元婴境界……元婴是什么?”
季青:“元婴是修仙话本里,修士们的一个大境界,修到元婴期,人可以寿数翻倍、通晓天下事,马上就要成仙啦!”
孟祈安:“……哦。”
把话本丢到一边问:“还有别的吗?”
季青:“市面上几乎都是这种……您要想看,我再去买来。”
孟祈安摆摆手:“算了,都只是用淮屿的名字,里面的角色不是他。无聊。”
季青试探性地问:“您是不是想大将军了?”
孟祈安下巴搁在书案上,眼神飘向远方,没承认也没否认:“唔……”
季青:“要不给大将军写信?”
孟祈安:“写了他也收不到。他是执行机密任务的,行踪不定。”
季青给他倒茶,说:“等大将军回来,您莫要再惹他生气了。”
孟祈安瞪了他一眼:“季青,你是谁的侍从?怎么每次都向着他说话!我哪里惹他生气了,倒是他,每每惹我生气!”
季青谄媚地笑:“我哪儿敢啊王爷,以前您总说什么都听大将军的,小的就是习惯了。”
孟祈安一激灵坐直:“我为何要什么都听他的?”
季青:“王爷我听见外头有卖切糕的您吃不吃?吃?得嘞!小的这就给您买去!”说完拔腿就跑。
孟祈安:“诶!你给我回来!”
奈何季青跑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了。
孟祈安纳闷半天:“我为何要听他的?他管着我也就罢了,我还要处处听他的?我以前是有多贱?”他边嘟囔边随手拿起桌上谢淮屿给他留的信,又读了两遍。
“字虽然不如我的,但也挺好看的,像他的人,丰筋多力。”孟祈安一偏头看见旁边王妃的信,拿起来一对比,“这字迹……怎么有些像?”两封信字体大小不同,但他是被人称为当今书圣的大家,一眼就能看出相似。
“难不成王妃跟淮屿从小相识,一起学的字?”
他想找一些原来与王妃的书信,便在书房里四处翻找起来。
还真被他找出两个小木箱,他先打开了剔彩鸳鸯纹的小木箱,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的全是书信。
他拆开看了,都是他写的,每一封抬头都是【亲亲小九】。
“是我给王妃写的……”他读了两封就受不了了,“噫!肉麻死了!”
他将书信放好,打开另一个大一些的金丝楠木箱子,里面是一沓子话本。
“什么好东西让我藏这么深?滔天溺爱之互宠?”他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越读越不对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啪!
他扔烫栗子一样将话本扔回箱子,盖上盖子。
脸像煮熟的虾子,又红又烫。“!!!!!”
“一定是错觉……对!一定是错觉!我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情丨色的话本,还是我跟谢淮屿的?我跟谢淮屿?两个男人!”
“…………”
“两个男人怎么行丨房?”
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看看门外,没人,悄悄起身把书房的门关上,从里面拴上,再次打开书箱,拿出一本看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看完一本已感觉浑身燥热,喝了好几杯凉水才消了点火,“太刺激了吧……”
“话说为何会有我和谢淮屿的……而且怎么会在我的书房里?这要是被王妃看见了可还了得?”他想了想,扔了怕别人看见,于是小心翼翼地收回木箱。刚收起来心痒痒的,也不知道是猎奇还是什么,又想看了,干脆抱着木箱在书房一直看到了晌午。
季青在门外喊他,说太医来了,他才缓了缓,等身体反应消失才开门出去。
“奇怪了……殿□□内有一把虚火。哪儿来的这么旺的虚火?”太医把脉,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要注意……呃……要节制情丨欲。”
孟祈安:“…………”太医面前无秘密……
他觉得自己愈发不正常,话本里的文字在他脑中变成画面,一下午,他整个人都头晕脑胀,面色绯红。
许新卓一看见他就觉得不对劲:“殿下这是怎么了?发春了?”
孟祈安:“滚!”
许新卓:“真的,你的脸好红。”
孟祈安摸摸脸,烫得吓人。
许新卓揶揄道:“听说你府上来了新人?难不成是这新人的功劳?”
他不提孟祈安差点忘了还有贺知良这个人。
“你少说风凉话,皇后娘娘塞来的,我正头疼要怎么办!”
许新卓:“你跟王妃一直无所出,皇后娘娘也是为你好。你要不想要,就跟皇上说呗,不过皇上最近很忙,恐怕懒得理你的事。”
“是啊……而且皇后娘娘塞了人给我,这件事皇兄未必知晓,我若是贸然去说,恐有告状之嫌。皇嫂待我如母,我得另想办法。”孟祈安无奈道,“新卓,你说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许新卓:“为何这么问?”
孟祈安:“我和王妃一直没有孩子,而且,我……”看自己和谢淮屿的艳丨情话本看得上瘾,还有了反应。
许新卓:“而且什么?”
孟祈安说了话本的事。
许新卓想笑,但又不能笑,憋得难受。“殿下你在担心什么?看艳丨情话本有反应不是很正常嘛?”
孟祈安:“可那是跟谢淮屿,我跟谢淮屿,难道我不该觉得恶心吗?”
许新卓拍拍他的肩:“你要不等大将军回来,与他探讨探讨?”
孟祈安:“笑话,我还要脸呢好吗!被他知道了,我们朋友还做不做了?”
他别扭道:“没什么好问的,我不喜欢男人。”
许新卓见他纠结,劝道:“如此,殿下不要再想了,不如跟我去外面转转,散散心吧?”
孟祈安带了两名侍卫,跟着他到望秋湖去。
冬日的望秋湖水没有结冰,银盘一样平静。
秦牧包了艘画舫,吴玉宣王松清也在,同船的还有几位世家公子。今日是礼部郎中杨鑫的生辰,杨鑫是秦牧的表哥,于是秦牧就做东请来了诸位好友。
杨鑫见安亲王驾临,大喜过望,他这样的小官,也是凭借跟秦家本家的关系得来的,能结交世家公子已是幸运,完全没想到能见到安亲王。
安王殿下即使是个闲散王爷,也是圣上最宠爱的亲弟弟。
孟祈安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在,他两手空空来人家生辰宴不合适,于是当场提笔写了四个字赠与杨鑫。
【返老还童】
“当真是笔走龙蛇、妙趣横生!微臣三生有幸能得殿下赐字!感恩不尽!!”杨鑫一激动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请他上座。
席间除了公子哥们,就是舞姿曼妙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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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严华城最负盛名的教坊“云容楼”中的姑娘,各个都是身怀绝技面容姣好。
听说今日主座上的是传说中的安王殿下,各位姑娘都卯足了力气争着要在安王面前露脸。
全大承都知道安王与镇北大将军成婚了,虽说传说两人恩爱非常,但娶男妻相当于没有娶妻,更何况男妻无法生子,若是自己被安王看上了,怀上子嗣,那即便是大将军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最重要的是……安王生得一副谪仙面容,眉目俊逸得令人心驰神往。
主位上的男人倚在凭几上,身着月白色绣金蟒纹锦缎袍服,盖着披风,领口的银狐长毛簇着他玉雕似的面庞,鼻梁如雪岭眉峰如远山,眼尾似乎天生泛着薄红,与唇上那咬碎胭脂似的艳色交相呼应,目光低垂,眼波流转,当中好像有化不开的愁思。
任谁看去,都以为王爷在沉思,如不是思索国之大事,也是在斟酌新的诗句。
但其实……他是在回味上午看的话本内容。
坊间怎么会有我和淮屿的艳丨情话本?大承世风日下至此了吗?简直荒谬至极!
不过作者的文笔甚是出彩,将我俩写成了恩爱情侣,细节描写得也极为……深入……
他咬了咬唇,惹得姑娘们频频侧目。
原来男子之间也可以交丨合……
书中描写我压着淮屿的腰身……
想到谢淮屿的那如同白杨枝干的脊背,流畅的背肌和骤然收紧的腰线,瘦却有力,常年习武形成的肌肉蛰伏在莹白滑腻的肌肤下,绝非刻意雕琢,而是自然生长,野蛮青涩,粗粝又精致,坚硬却柔软。
压在身下,为他且只为他舒展、张开。
孟祈安鼻腔突然一热,他下意识去捂。
底下的人惊呼:“殿下!”
斟酒的姑娘离得最近,还没等递上帕子。鲜血顿时在那洁白的狐狸毛上开出一朵朵红梅。
许新卓秦牧等人围过来关心。
许新卓:“好端端了怎的鼻衄了?”
又是擦又是堵又是喂水又是扇风,一同通忙乎之后鼻血总算止住了。
秦牧表哥带着一群姑娘跪了一地。
孟祈安:“起来起来,又不是你们的错。”
秦牧:“是不是上火了?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孟祈安:“小事儿,没必要。”
王松清掩嘴笑道:“许是憋久了,看见这曼妙身姿……”
许新卓斥道:“王松清你好歹也是太傅公子,怎么一开口竟是污言秽语!当心辱没了你才子的名声!”
王松清不服气地哼了声。
孟祈安鼻孔里塞着两个纸团,面色凝重地盯着画舫中央舞蹈的姑娘们,说道:“我不对劲。”
当天晚上,他便住进了龙泉寺。
山环水抱、静谧深远、晓风残月、青灯古佛。
他双手合十送走了方丈和沙弥,独坐房中感到内心无比平静。
季青四处看看灰扑扑的墙问:“王爷,咱们为何突然要住寺里来啊?”他现在也想拜佛,求佛祖让主子赶紧恢复记忆,要不这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谁受得了?
孟祈安盘着佛珠淡淡地说了俩字:“静——心——”
季青不懂,季青也不敢问:“行吧,那我给您铺床。”
孟祈安简单洗漱后准备睡觉,刚躺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季青!谁让你拿家里的被褥来的!”
翌日清晨,抱着被子一晚上都在想谢淮屿的孟祈安顶着俩黑眼圈坐在床上心想:“我不能对不起王妃,不能对不起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