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挚友好香

    这边三天几乎未合眼的谢淮屿刚抵达雄州首府安通城,在城下打了个喷嚏。


    安通城是大承国西南第一大的城市,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繁华异常。城墙高耸而坚实,城门口站着不少州军士兵,大声指挥驱赶着衣衫褴褛的流民。


    果然如孟祈生所说,大批流民自西南村镇北上,进入了雄州其他城镇。


    而这件事,太守刘景捂得严严实实,严华城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城中有几处流民安置所,门口插着宣王的旗子。


    谢淮屿找了家客栈,今日休整一下,明日继续南下进入战区。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了两道菜,又让小二切了盘牛肉,坐在窗边正准备吃,四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就跑过来,站在外头眼巴巴地看着那盘牛肉,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谢淮屿把牛肉都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人两个馒头。


    小二给他上菜,说道:“客官真是善人。只不过流民太多了,您给再多也填不满这个坑。”


    谢淮屿吃完,天色已晚,他将长枪包袱放在客栈,只身前往太守府。


    太守府大门守卫森严,他便从侧墙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


    他落地的地方是太守府的花园。莲池垂柳、竹林假山、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简直比安王府还要精致气派。


    谢淮屿借着月光穿过竹林,两名侍女提着食盒往南院走去。


    他听到侍女小声议论:“我今天在桂春楼排了两个时辰的队,才买到这一盒四个玉露团。”


    “我上回排了三个时辰呢!大人应该去找拿桂春楼的大厨子买回方子,在家里做着吃,省得那位贵人想吃了,难为的是咱们。”


    “可不是。我可真是受够了,那位贵人脾气大得很,昨天打了佳玉两巴掌,现在佳玉双颊还是肿的。”


    “真是可怜……哎,快走吧,免得贵人生气,咱们都要挨罚。”


    两位侍女加快脚步穿过月门,谢淮屿从竹林中步出,跳上南院回廊顶,黑衣隐在黑夜之中,纵身两下攀上南院的三层小楼,从后窗进入一间没点灯的房间。


    刚才那两位侍女步履匆匆进了小楼,爬上三楼,在他隔壁点着灯的房间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飞少爷,玉露团给您买回来了,现在用吗?”


    屋里传来慵懒的男声:“端进来吧。”


    谢淮屿跳到外面的连廊上,从窗缝看进去。


    侍女将点心和各色菜品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一个披着红色外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吃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


    “怎么?你不是最爱这桂春楼的玉露团子吗?吃腻了?”屋中还有另外一人。


    雄州太守刘景。


    那红衣男人拉着他坐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笑着喂他吃点心:“给你尝尝,今日的是山楂馅儿,好不好吃?”


    “别用手,用嘴喂我。”刘景今年三十有七,年轻男人浓眉大眼,看上去二十不到,两人举止亲密,状似情侣。


    红衣男人在刘景腿上坐着也不老实,很快两人便情动,褪了衣衫在八仙桌上搅合在了一起。


    谢淮屿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桌椅摇晃和皮肉拍打的声音里捡有用的听。


    “你就非得明日走吗?”红衣男人气喘吁吁道。


    刘景:“再不走,陆云旗便要开始反击了。我、我担心你那废物爹、没用……”


    红衣男人:“早就让你弄死我爹,他死了整个雄州、不就都是我们的了?”


    刘景:“小浪蹄子,你爹死了,谁替我们背锅?”说完沉默加速,两人抱在一起浪丨叫了一阵,草草结束了战斗。


    “没想到宣王到严华城告御状去了……”刘景道,“闷不做声,整日种种花种种菜的人,啧!真是小瞧了他。”


    红衣男人问:“所以你是想趁机让陆云旗跟我爹两败俱伤?再率军假装去支援陆云旗?那你先前给陆云旗的一万州军岂不可惜了?”


    刘景:“可惜什么?他们是跟匪患同归于尽的,皇上问起来,他们的家人还能得到不少恩恤银。到时候咱们也能再得一份募兵军饷……”


    “即解决了我爹,又能拿钱,还能有军功,我爹那摊买卖也能到手,大人这是一石好几鸟的计策啊!”


    刘景捏捏红衣男人的鼻子,语气宠溺地说道:“你爹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为了你这小浪蹄子,我与你爹也不会反目成仇。”


    红衣男子:“说什么呢?你与我爹,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没有我,你就能放过我爹了?哼,我可不信。”


    刘景:“陆云旗不容小觑,我折了不少精兵,才把他的羽檄都折了,若是有一封到了御前,咱们就完了。还有宣王,他一开始是去请谢淮屿的。”


    红衣男子:“谢淮屿?你是说镇北大将军谢淮屿?”


    刘景:“正是。宣王也是二愣子,皇上岂会轻易让谢淮屿来雄州,他去求也是挨骂。”


    谢淮屿本尊听了这些,心道:一个州府太守,倒是什么都明白。他口中要嫁祸的人,应该就是贼寇头子钱元龙。一个地方官,一个地头蛇,分赃不均,加上拐走了人家的儿子,所以反目成仇了。


    也不知他所说的恩人是怎么回事。


    钱飞:“谢淮屿是不是那位男王妃?安亲王的男妻?”


    刘景:“这事儿你倒记得清楚。”


    钱飞:“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是龙阳断袖,人家能光明正大当王妃,我却躲在你这破院子里见不得光!”


    刘景堵了他的嘴,两人湿哒哒地亲了一会儿:“等解决了你爹和陆云旗,你就是雄州的大王,到时候我还得仰仗大王的鼻息呢。”


    谢淮屿再往下听,全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他正欲推窗进去抓刘景,余光看到一道黑影掠近。


    他矮身退了半步,一柄短刀从他刚才站的位置削了过去,砍在了窗户上。


    “谁?!”屋内两人听见了动静,奔至窗前。


    短短两息的功夫,谢淮屿已经和黑影打到了连廊拐角。


    刷刷又是几道黑影。


    八人。


    谢淮屿一瞬间便识清了情况。


    连廊在小楼外侧,狭窄仅供两人并行,对方即使人数众多,也难以同时挤进。


    一黑衣人挥刀砍来,谢淮屿几乎不避,直接近身,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他钳住对手手腕,向下一掰,腕骨清脆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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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刀落地。另一只手手掌在对方下巴上一推,一拉一推,那人的颈骨脱位,倒地而亡。


    接下来,他转身就是一脚,正中心窝,将第二人踹下楼去。


    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手起刀落,横着切断了第三人的脖子,鲜血四溅。第四人第五人前后包抄而来,他微微闪躲,踩住一人膝盖外侧,又是咔吧一声脆响,并着惊呼,两人的刀戳进了对方的胸口。


    六七八想跑,他掷出短刀,刀刃狠狠插进第六人的小腿,贯通而过楔入地板。他踩着第六人的头横扫一脚正中第七人的太阳穴,那人立刻双目充血当即毙命。


    “来人!来人!有刺客!!”刘景和钱飞大声呼喊,州军和府兵已奔至院外。


    谢淮屿将短刀换了个方向掷出,刀尾撞上逃跑的第八人的后脑勺,那人踉跄了一下从墙头摔了下去。


    谢淮屿翻墙而出,提起那人便跑。


    一番混战,只留了一个活口。


    跑出去好几条街,他才停下来,躲进一家人家的柴房里。


    太守府进了刺客,今晚安通城恐怕都要被掀个底朝天。


    他拿抹布塞进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嘴里,然后泼了瓢冷水在黑衣人脸上。


    黑衣人惊醒,但被绑着无法动弹。


    谢淮屿扯了他嘴里的布,问:“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看着他,突然右腮使劲,咬了下牙。


    谢淮屿几乎是同时就掰住了他的下巴,但也为时已晚。那人突然口吐白沫,服毒自尽了。


    看来是早有准备,要么成功杀了他,要么失败自杀。人数众多,目标明确,武功高强,当机立断。


    是谁想要杀他?又怎么知道的他的行踪。


    他南下雄州的事,只有他、皇帝、丞相、兵部尚书知道,就连孟祈安他都没说。看刘景的反应,肯定不是他的人。


    杀手身穿黑色短打,蒙着面,身上没有任何能辨别身份的东西。


    脚边的短刀引起了谢淮屿的注意。


    这是他从杀手手里抢的。


    短刀很普通,刀柄上缠着黑布,刀身狭窄略带弯曲,他很熟悉,因为镇北军中骑兵常配此刀作为短兵器。


    然而这柄短刀并非军刀。大承国的兵器,无论军用还是民用,刀刃上都会有铸造者的名字。军刀是为了出了问题好寻找铸造者追责,民用刀具则是为了方便府衙治安管理。也有没有刻字的刀,一经发现,使用者会被处罚,轻则交罚款服徭役,重则关入监牢。


    这柄短刀没有刻字。也就是说,它是非法铸造,且无法追溯铸造者的。


    若是这把没有,那其他七把大概也没有。如果是个杀手组织,那未刻字的就会更多……


    难不成是钱元龙派来的人,想要刺杀的人是刘景?


    不可能。


    若是刺杀刘景,断不会八个人全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眼下他在明,对方在暗,安通城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也不能再回去太守府抓人,只能先行一步,先解决掉钱元龙,帮助陆云旗脱困,到时候抓刘景就不必再隐藏身份。杀手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里,他回客栈取了长枪连夜往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