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代青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珠宝商倒豆子一样出卖了。


    他正赶往组织的某个基地——琴酒突然通知他说，要开一个作战会议。


    雪代青空没有记忆，不知道以前是否也开过这种会议，不过他本人是比较宅的性子，不喜欢出门。


    雪代青空：【不去。】


    琴酒：未回。


    但还算了解他性格的雪代青空，无端就是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好吧……


    他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迷路，摸索着去那个未知的基地。


    期间，他打了几次车。


    等到达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社恐的雪代青空，真的不想面对这种多人的会议。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努力做心理建设。


    “Sangria。”忽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雪代青空心跳一快，回头看去——


    金发的青年，穿着黑色外套，里面搭着件条纹衬衫，下身笔直的长腿套着西装裤，正悠闲地从不远处走来。


    “真巧啊，”他打招呼：“你也迟到了？”


    “……”重新定义“巧”！


    波本就不怕琴酒的枪顶上他的脑门吗！


    雪代青空已经又把自己藏在了黑风衣和口罩下，他转头，推开了门，不理会波本。


    不管波本和他的幼驯染有没有关系，现在这种时候，肯定不能直接问的。


    他要多加观察。


    ——不过，就性格而言，感觉波本和降谷零，差距还蛮大的。


    “真冷淡啊。”波本感慨地说，跟在他后面，走进了房间。


    一进去，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迟到的两人身上。


    雪代青空率先对琴酒解释：“打车浪费了时间。”


    琴酒的目光锐利而冷酷：“为什么不自己开车来？”


    “……”那他未成年啊。


    雪代青空噎住了，他灵机一动，找了个理由，冷着嗓音说：“你给的下属太麻烦了，还不能直接杀掉。”


    说完这貌似是解释，但又没直接关联的话后，雪代青空直接走到一个位置上坐下，不理琴酒了。


    琴酒冷哼了声，理解为了他心情不好，不想开车，故意迟到的。


    银发杀手没再追着雪代青空问，转而，嗜血阴冷的目光，落在了波本身上：“你呢？”


    波本耸耸肩：“我本来在做任务，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已经是看在琴酒你的面子上了。”


    旁边，坐在一旁的代号成员，伏特加默默低头。


    他怎么感觉……


    这一届同事，胆子都好肥呢？


    居然敢和大哥这么说话！


    而且，更可恶的是，这两个人，桑格利亚阴森残忍，波本神秘冷血，都是他这个“前辈”，都不敢去招惹的！


    莫名觉得有点不真实，还有点憋屈。


    琴酒脸色黑了些，杀气外泄。


    波本淡定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但目光却暗中扫过了雪代青空。


    从琴酒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桑格利亚……在组织中的地位，比他高。


    “好了。”就在这时，琴酒对面的长发女子，轻拂过秀发，微笑着开口：“琴酒，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雪代青空望过去，那女人有着金色的长发，面容妩媚美艳，十分漂亮夺目。


    这个代号成员……他倒是认识。


    是贝尔摩德。


    房间内一共有约十名代号成员，但雪代青空认识的，也就是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


    其余的人，他一个名字也不知道。


    不过这些人，明显以琴酒为首。


    琴酒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冷冷开口：“计划的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现在开始第二步计划部署。”


    说着，他看向雪代青空。


    雪代青空：“？”


    要完！


    他怎么知道计划是什么！


    “系统君！！”他疯狂求救。


    奈何系统也两眼一抹黑：“我不知道啊，宿主，你要不先含糊过去？”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含糊啊？


    就在雪代青空越来越慌时，他的沉默却被琴酒误会了：“那就按原计划进行，暂时不更改。”


    “？”雪代青空。


    他原来是计划的原部署者吗？


    不过……


    稍微想想，好像也能理解，毕竟，他想要利用系统救下那些人，自然要选择更利于自己发挥的方式。


    系统抽取的道具是随机的，不是每次救人，都能抽到美术馆那次一样好用的道具。


    所以，他自己要加以参与、引导。


    雪代青空莫名觉得未来的自己，还挺厉害的。


    接下来，计划的推进方式和雪代青空预想中的不一样。


    他本以为，琴酒会把计划的每一部分、每一个细节都给安排好，但事实上，这次作战计划，却只是任务的分配。


    甚至，有的任务毫不相关，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不过代号成员们，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有人提出质疑。


    雪代青空自己也被分配了任务，他乍一看没看出什么，也不清楚计划到底是什么，所以没什么反应。


    等结合代号成员们的能力推演、和现场分析后，任务得到了最后的精确更改，会议也就结束了。


    雪代青空进来时一脸懵，出去时还是一脸懵。


    他走出会议室，感觉自己就是来凑数的。


    算了……


    到时候再说，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呢。


    雪代青空远远看见波本走过转角，他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停车场中，金发青年回过头：“找我有事？”


    雪代青空还不清楚，自己和对方熟不熟。


    不过，最开始醒来时，他就是坐在对方的车上，关系……应该还可以吧？


    “你送我。”他斟酌着语气。


    金发青年打开驾驶座的门，轻笑了声：“那就请吧。”


    雪代青空走过去，自己开门坐到了后座。


    等车子发动后，波本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有任务的事找我？”


    “没有。”


    “没有？”波本看上去有些惊讶了。


    雪代青空说：“这次我会付车费。”


    “……”波本沉默了一瞬。


    他转而说：“在基地都要戴着口罩，不难受吗？”


    难受啊。


    可是未来的他既然戴了，就说明有戴的道理吧。


    雪代青空低下头，把衣角的褶皱理平：“别多管闲事。”


    “让我送你，还嫌我多管闲事吗？”波本转动着方向盘，轻松地说：“这可真是不划算的买卖。”


    真是奇怪。


    波本明明也是说话时，会带着笑意的类型，但他和五月司，给雪代青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五月司是，看起来阳光灿烂，笑容潇洒又友好，可相处起来，你会不由自主地警惕他，明白他笑容背后的狠厉。


    而波本……


    他也笑，态度自然从容，但只叫人看不透摸不懂，明明站在眼前，却仿佛在面对一个全然未知、十分遥远的存在，神秘又可怕。


    这样子，怎么看都和零毫无关系吧？


    可是恰好和零的外表很像，也太奇怪了吧？


    “听闻最近组织来了个潜力很好的新人。”波本随意道：“被你收为下属了？连你也觉得他很麻烦吗？”


    雪代青空本来就在绞尽脑汁找话题，闻言，说道：“很麻烦。”


    “是什么样的人？”


    雪代青空没有被套话，这不是他意识到了对方的陷阱，而是他在组织的人面前，时刻都注意保持自己的恐怖恶人形象。


    “早晚会死在我手里的人。”他说。


    波本赞叹道：“不愧是你呀，桑格利亚。这次，你该不会又如同上次杀苏格兰一样，看上了人家的指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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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代青空：“！”


    原来我还有这么变态的事迹！


    他心底有些不适，系统连忙说：“放心吧，宿主，那只是个借口而已！这三根指骨，都是假的！”


    雪代青空稍微安心，端着语气道：“那又怎样？”


    波本回头，笑盈盈的：“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系统告诉雪代青空，他从波本这里刷到了不少恶人值，那个大进度条，已经有2％了。


    原本还不到1％，可见波本心中他的形象。


    不过雪代青空很理解，要是他遇见自己这种“变态”，也会很讨厌的。


    就在车内气氛诡异的时候，波本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腾出一只手拿手机，来电备注雪代青空没看见，但接通后，安静的车中，他隐隐听见对面说道：“安室先生，您说的……顺利……”


    安室先生？


    果然不是零。


    不过，对外用假名也很常见。


    雪代青空竖起耳朵，奈何波本很警惕，对面没说两句，他就说“知道了”，然后挂断了。


    “你就在这里下吧。”波本停车，用熟稔的口吻说：“下次再见。”


    雪代青空盯着他看了几秒，对方看起来在笑，但眼底什么都没有。


    无论怎么看，除了外貌，和零一点相似的点都没有。


    雪代青空从口袋中掏出钱，扔在车上走了。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波本注视着他的目光，变得有多么可怕。


    ……


    转眼间，两天就过去了。


    到了要赎金的这一天。


    雪代青空站在废弃建筑的顶楼上，眺望下面的情形。


    他的身后，五月司正把珠宝商捆在柱子上，下手非常狠，几乎不给男人喘气的余地。


    两人刚从安全屋，来到这处。具体的事宜都是五月司安排的，雪代青空只是来监督他别把人杀了。


    “唔唔……”珠宝商还在用力挣扎。


    “真有精神啊。”五月司夸赞了句，“再吵的话，把你舌头割了哦。”


    珠宝商一僵。


    五月司拍拍手，站了起来，望向前方的身影。


    桑格利亚背对着他，正在高楼边缘，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掉下去。


    五月司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时，黑眸青年忽然回头！


    一把飞刀射向五月司！


    五月司反应很快，迅速闪开，但脸颊还是被擦伤了。


    “离我远点。”青年冷冰冰地说。


    五月司后退：“我只是想看看，那些人来了没有。”


    桑格利亚的眼睛黑漆漆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气息阴森幽冷。


    他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信了没有。


    五月司观察着他，同时，回想起珠宝商的话。


    扶住了他的女儿？


    郑重的道歉？


    那说的是桑格利亚吗？


    简直像是什么不入流的冷笑话。


    桑格利亚是连伪装都不会做的高高在上的狩猎人，他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把猎物狠狠按死。


    只有弱小的狩猎者，才需要伪装无害。


    而桑格利亚，无疑不是这一列的人。


    可五月司也不认为珠宝商说谎了，他判断了出来，男人说的是真话。


    那问题出在哪里？


    联想起，那天青年懵懂天真的神色，五月司觉得，自己或许抓住了什么。


    但……调查不急于一时。


    他拿出望远镜，远远望着前方的大楼顶端，耐心等待着。


    不久后，那里出现了一个人，提着要求的装满了钱的大箱子，左右环顾。


    “他们报警了。”五月司一眼就看出来了：“来送钱的人，是一个警察。”


    “也就是说，你失败了？”桑格利亚质问道，“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上膛的子弹，刹那间，就对准了五月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