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商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他们自己人之间，也会自相残杀。


    “怎么可能？”五月司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您只需要等待丰收就好。”


    说着，他转身，狠狠给了珠宝商一拳！


    珠宝商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角有了血迹。


    雪代青空皱眉。


    五月司却没注意他，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


    没过多久，雪代青空就看见远处有人开了辆轿车过来，然后司机下车，飞快地跑了。


    他转动望远镜，发现原本大楼上的警察，也举起双手，坐警车离开了。


    看来，是五月司威胁了对方，只是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话术和操作，让警方这么快就配合了。


    而且……以这个速度来看，远方，也可能根本没有防守。


    比起其他点，这点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搞定了。”五月司放下望远镜：“先生，这个人要杀了吗？”


    珠宝商不可置信，不是说好要放了他吗？


    而五月司却清楚那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毕竟，这是桑格利亚。


    而且，商人还见过桑格利亚的脸！


    雪代青空没说话，他在让系统抽道具。


    系统很快道：“恭喜宿主~抽中了【一次性假死枪】！”


    这个好！


    雪代青空命令道：“你让开。”


    五月司照做。


    ——黑发的青年利索地拿出枪，冰冷的枪口只用了不到一秒，就锁定了可怜的猎物。


    随着“砰”的一声，商人眉心正中子弹，血液溅出来，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五月司移开眼睛，脸上的笑容真挚：“果然，还是灭口了比较放心。”


    雪代青空转身，看似收起了枪，实则枪在口袋中化为白光，消失不见。


    他一言未发，就好像目的达到了，没有兴致再和五月司说话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楼。


    五月司也戴上口罩和帽子，他们迅速去那辆车的后备箱上，找到了钞票。


    将东西转移到附近自己的车上，两人扬长而去。


    天雾蒙蒙的，下起了雨夹雪，风把细小的枝条吹动。


    现在已经快冬天了，空气格外的凉，五月司将透气的窗户关严。


    他们行走了拥挤的车道里，不时需要停下车等红灯。


    “介意我听点东西吗？”五月司问。


    雪代青空缩在位置上，没说话。


    他的脑海里还满是刚才那一幕，虽然知道人没死，但是那鲜红的血液，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有些想一个人待着。


    偏偏现在他身边不但有人，还有一个罪无可赦的大罪犯。


    雪代青空低着头，觉得好烦好烦。


    他没说话，五月司自顾自打开了音频。


    像风铃一样清脆纯净的琴音传来。


    “？！”雪代青空豁然抬起了眼睛。


    狭隘的空间中，只有美妙恬静的钢琴旋律，一段又一段的延续。


    五月司似乎注意到了雪代青空感兴趣，把声音放大了点。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在阴蒙蒙的雨天中，共同倾听这首仿佛来自大自然的琴曲。


    它像阳光，也像雨露。


    末了，音频里传出主持人的声音：“刚才这首《Kiss The Rain》，是于五年前逝世的天才少年，雪代青空所弹奏……”


    “？？！”本来就觉得好熟悉的雪代青空。


    什么？


    他谈的？


    他五年前还死了？


    雪代青空好懵，自己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五月司把音量降低了些，若有所思。


    雪代……青空？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自己以前好像听过。


    什么时候来着……


    【“小降谷，你在干什么呢？”


    回忆有些朦胧，似乎是在警校的宿舍里，他和松田阵平在考试前，勾肩搭背去了降谷零的宿舍，想偷点重点。


    却没有想到，这个大卷王，不是在复习，而是在玩手机！


    手机里传出一阵清扬的琴音，松田阵平有些惊讶：“你个大猩猩居然还有欣赏这方面的细胞？”


    降谷零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好听吗？”


    萩原研二认真听了一会：“很好听，很……温暖。”


    降谷零就笑了笑：“你们没听说过他吗？雪代青空，十几岁就闻名日本的天才钢琴家。”


    他找出照片，给两人看。


    照片中的少年，坐在钢琴前，黑发黑眸，神情认真又专注，气质张扬耀眼，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松田阵平记起来了：“这么说……好像是听过他的名字。”


    萩原研二则发现了什么：“小降谷，你认识他？”


    降谷零的表情顿了顿，刚准备说什么，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从外面走进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了！


    五月司猛然一惊，雪代青空！


    那张脸……


    他掩饰住震惊，透过镜子，悄然打量着后面的青年。


    青年在车上取下了口罩，此刻正有些有神，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张脸……这张脸！


    不就是雪代青空吗？


    除了气质大变外，五官几乎是等比列放大的！


    五月司的心脏怦怦直跳，直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本该死在五年前的雪代青空，居然还活着，而且成了组织的高层代号成员，能直接说琴酒恶心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


    一个钢琴家，和杀手，跨距也太大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月司状似不经意地问：“桑格利亚先生，你觉得这首曲子弹的怎么样？”


    走神的雪代青空：“还行吧。”


    还行吧……


    即便是不会弹钢琴的萩原研二，都能听出来，少年弹的非常好，很能感染人。


    可刚才明显来了精神的桑格利亚，居然说还行。


    这就是他弹的——莫名的，五月司肯定了这点。


    雪代青空回过神，反问道：“你觉得呢？”


    虽然五月司是个人渣……但他真的会忍不住，问每个听众这个问题！


    五月司弯起嘴角，笑意盈盈道：“我觉得弹得很好，我很喜欢听。”


    雪代青空总算看他顺眼了一丁点。


    “只是可惜，雪代青空五年前就死了。”五月司又说。


    雪代青空随口道：“是，他没法成为我的收藏品了。”


    “……”五月司。


    雪代青空在脑海里喊系统：“我为什么死了啊？这个你知道吗？”


    系统也很震惊：“你死了？那现在的你是人是鬼？”


    “？”雪代青空：“你还怕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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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怕！”


    “……可是你自己就很像鬼啊！”


    “说了很多遍！我不是鬼！”系统气呼呼道：“五年前，我绑定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组织了，所以关于‘死亡’，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


    雪代青空冷静下来，自己思考了一下。


    媒体报道他死亡……是假死，然后完全回归组织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父亲死了，母亲也失踪，组织不会再允许他像以前那样，半脱离组织，所以设计了假死，让他进组织，生活在组织的监控之下，为组织做事。


    似乎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难怪！他走到哪都戴着口罩！


    虽然现在他气质大变，也“死”很久了，但是不戴口罩，还是有可能被认出来吧？


    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了。


    幸好，五月司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


    ……


    五月司开着车，回到了组织，在交接财务后，两人就分开了。


    雪代青空继续去做任务，刷恶人值，而五月司，则悄然，开始调查起了“雪代青空”这个名字。


    雪代青空很出名，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很多，无数粉丝也在五年前报道他死亡的新闻下，哭干了眼泪。


    据说，雪代青空的双亲常年不在家，他的童年是一个人待在屋中度过的，只有一架钢琴陪伴他。


    报道中有小时候的雪代青空的照片，小男孩肤色很白，看起来很安静，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忧郁。


    雪代青空曾拿下无数场比赛的胜利，被誉为“琴键上的天才”，粉丝们都说他的琴音有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并愿意现场听一次投掷千金。


    雪代青空小小年纪，就身价不菲，他的人生像是一场传奇。


    但一切都在十五岁那年终结了。


    少年换上了绝症，不治而亡。


    收集完了表面上的信息，五月司皱眉。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雪代青空身上的很多疑点。


    一是，他的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任何媒体挖出来？为什么没有一张照片？


    二是，雪代青空赚了那么多钱，那样一笔天价数字，居然在死亡后，没人关注去向？


    三是，放出绝症的消息，到死亡的时间太过短暂、巧合，一切都仿佛预算好的。


    “难道……”他不仅想到：“雪代青空早就和组织有联系了？”


    珠宝商谈及的桑格利亚、早上醒来笨手笨脚的桑格利亚、杀人不眨眼的桑格利亚、说自己琴音“还行”的雪代青空……


    有什么快要抓住，但又差上一步。


    现在雪代青空，和桑格利亚，两人不同的形象在五月司脑海里打架。


    一个会扶住小女孩，为微不足道的事情和小女孩道歉、谈得一手纯净的琴音；


    一个则冷酷果断地杀人、把人做成收藏品。


    很割裂，可这又确实是同一个人。


    “还需要进一步的情报。”五月司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大收获——他找到了，组织高层代号成员的真实身份！


    但五月司很难为此开心。


    因为，那个人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他的双指本该在琴键上跳跃，弹奏出绝妙温暖的琴音，可现在，那双手，被他用来投掷暗器、开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