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号喊得很响亮，但实际上众人的行为很是鬼祟。


    此刻，他们就蹲在学校前面的灌木丛里，一副特工出任务的架势。卷毛还饶有兴致的在自己头上插了一朵花。


    “你就算在脑袋上插满花，也不会变成植物隐身的。”蘑菇头忍不住吐槽道。


    几人蹲守了大半个小时，终于逮着了机会。


    他们悄悄溜到门口，可能是过于心急，蘑菇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碎石头，石头撞上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几人离开屏住呼吸，纷纷转过头看向门卫——好在那人正躺在椅子上午睡，收音机里播放的足球赛事恰好掩盖住他们弄出的动静。


    进入教学楼，现在的时间还没放课，他们猫着腰，贴着墙根悄悄穿过一间又一间教室。正要拐上楼梯时，走在最前面的蘑菇头被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一把搂住，对方个子比他高出许多，嘴角还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你们老师给我看了监控。”搂住蘑菇头的少女举起手机，屏幕定格在三个男孩翻越围墙的瞬间，“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逃学，害得我大老远跑来学校？”


    “南茜？！”蘑菇头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你怎么在这？！哦不对，我是说，老师叫家长怎么会是你来？你今天不应该在高中上课吗？”


    “我请假了，所以刚好接到你们学校的电话。”南茜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我觉得，爸妈应该比我更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逃学。”


    “别！我是有原因的！”迈克连忙拦住她神色焦急，“威尔失踪了，我们必须找到他，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是出去找威尔？”南茜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但这太危险了，迈克，你完全不知道带走威尔的是什么怪物！”


    “你也知道怪物？”听到熟悉的单词，一旁的卷毛立即插嘴，“那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聊聊。”


    三个男孩找到一间空教室，几人匆匆钻进，原本的五人小队扩展成了六人密会了。


    “先不说怪物的事。”南茜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两张陌生面孔上，狐疑的打量着他们，“这个小姑娘，还有这位......先生，是谁？”


    “她是十一。”迈克指着女孩介绍，接着又顺手指向身旁的陌生男子，“至于他，他是...呃。”


    被南茜这么一搅和，他们才猛然意识到——相处了有一会儿了，他们却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卢西恩·加菲尔德。”男人微微颔首，态度平静的像是在参加一场正式见面会。


    当然，他之所以主动自我介绍，只是为了方便获取更多信息。


    相比到紧急时刻还在喊“卷毛、小黑、蘑菇头和变种人女孩”，还是有个正式的称呼来得更稳妥些。


    至于他在背后给这几个孩子偷偷取外号，当然不会说出口。


    “对对，他是卢西恩·加菲尔德。”迈克立刻顺势接话，像是感应到卢西恩的想法，“我是和达斯汀、卢卡斯以及十一在森林里遇到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两位好兄弟的肩膀：卷毛达斯汀和小黑卢卡斯。


    南茜暂时放过这个问题，话锋一转，直奔重点：“你们也见过那只怪物？”


    提到正事，孩子们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威尔是被怪物抓走的。”迈克沉声道，“怪物来自森林里的实验室，是他们弄出来的。十一......她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


    话题有些沉默，南茜再次开口提问，“那......威尔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十一突然开口，语气坚定，“我能看见他。但必须尽快找到他，他说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南茜的眼神瞬间一亮，像是重燃起希望。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紧紧锁住十一：“你是能知道他们怎么样吗？那你知道她怎么样吗？芭芭拉！芭芭拉也被抓走了，她还活着吗？”


    抿了抿唇，十一轻声开口：“你有她的照片吗？”


    听到这个问题，南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翻出手机，迅速找到她和闺蜜芭芭拉的合照，递给十一。


    十一接过手机，仔细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然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开始发动能力。


    几秒后，她再次睁开眼时，鼻血又一次流出，她伸手抹了一把，将手机递了回去，语气沉重地开口：“她现在也很危险。如果再不找到她......就来不及了。”


    南茜的脸色变了几分，握住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做出了什么决定。不过，她还没忘记另外一件事——


    “所以，你们偷偷溜进学校，是为什么？”


    “呃...”迈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需要用电脑，加菲尔德说他手上有我们想要的资料，但是......你知道的，去家里查的话，肯定会被发现......”


    虽说是在吐槽家长，但这对姐弟显然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所以，你们是想用图书馆的电脑？”南茜立刻反应过来，“电子借阅室？”


    见迈克几人点头，她顿时露出一副胜利在望的笑容，握了握拳：“那就交给我吧，我可是很了解图书馆的金斯阿姨。”


    -


    去图书馆的路比想象中的顺利许多。


    其实只要表现得光明正大，实际上很少有人会察觉他们的异常——除了可能遇到熟悉的老师。


    但这次运气之神眷顾了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就混进了图书馆。


    南茜去和管理员交涉，只留下孩子们和卢西恩在电子借阅室门口。


    “你真的是个普通人吗？没有什么超能力？”达斯汀显然还对眼前这位神秘人的离奇登场念念不忘。


    “主观上来讲，我确实是个普通人。”卢西恩笑眯眯地打断达斯汀天马行空的想象。


    但客观来讲......他并不是普通，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在受伤后还能自主修复伤口的。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很快，南茜带着交涉成功的表情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把借阅室的钥匙。


    几人鱼贯而入，卢西恩坐在电脑前，把电脑开机。


    将脑子里记住的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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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入进去。下一秒，被实验室秘密保存的资料在屏幕上显现。


    ------------------------------


    《防护服应用于颠倒世界的可行性研究》


    《MKUltra计划》（人类思想控制实验计划）


    《『清洁协议』手册》


    《探讨精神训练中可能会导致注意力分散的问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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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研究资料让人看的有些头痛，但卢西恩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几个关键词——“颠倒世界”“人类思想控制”“精神训练”。他微微蹙了蹙眉，低声喃喃，“又是人体实验......”


    他侧头看向十一，“你是什么时候被抓进实验室里的？”


    “我一直在里面。”十一回答。


    卢西恩皱了皱眉，从小开始培养吗？


    他顺手将资料转发给某个账号后，揉了揉眉心，然后起身，将位置让给众人，“就是这些，你们自己看吧。”


    从坠机开始，他已经连续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更何况他和怪物打了两场，还摸进一个实验室去搜集资料。大幅度的运动加上休息时间过短让他有些精神疲惫。


    围在电脑的几人翻阅着资料，脸色渐渐发白。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从小长大的小镇里，竟然酝酿着如此可怕的实验。


    “我们对付的了他们吗？”卢卡斯犹豫地问。


    “打不过也得打，”迈克低声说，“为了威尔，为了芭芭拉，也为了......十一。”他说着，轻轻握住十一的手。


    卢西恩目光微闪，语气平静却带着锋利的意味：“权力和利益的斗争里，心慈手软的，只会成为垫脚石。”


    他顿了顿，缓缓道，“与其思考怎么对付敌人，不如想想——怪物到底是‘被放出’的，还是实验本身已经失控？”


    “毕竟......”卢西恩微微抬起下巴，指示十一，“她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机会逃出来的，不是吗？”


    “现在局势混乱，但恰巧是混乱，才给了我们入局的机会，也是我们最有利的机会。”卢西恩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有些话不是你们年纪小就不能听的。”


    他微微偏头，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区区一个实验室，就能闹出那么大风波，那支撑这个实验室的幕后势力，恐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众人交换着沉重的眼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最可能的支持者——这个国家的力量。


    是了，维持一个秘密实验室运作，所需的设备、研究人员、资金，都不是小规模组织能隐瞒的了的。


    正当众人思索着破局之法时，卢西恩心头一悸，这熟悉的感觉，让他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几乎是同时，十一猛然回头，与他对视。


    两人目光交汇，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这里可是学校！还有很多学生还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