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寻回国玺(三)

作品:《限制文女皇净化手册

    过了好一会,殿内外都静谧无声。


    王景行在旁无奈摇头。


    谢阳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发起誓来脸不红心不跳,上面那位这么久都没声,是纠结给他多少还是想赖账,他不由得抬头瞄沈含章一眼,两人视线正好撞在一起。


    “他们原来有妻女啊?跟了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她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自己手下的人谢阳最清楚,沈含章骂得太过直白,他多少有些心虚,转念又疑惑草包女皇何时变得能与他相较几回合却不落下风。


    不等谢阳回答,画册“啪”地砸在他跟前,翻开那页好巧不巧是为他挡下伶人致命一刀的幕僚,画上那人赤着上身,高举双手正扑向榻上少女,面目狰狞的模样同方才被砍如出一辙。


    微风拂过,画册“哗啦”作响,谢阳被迫将不堪入目的画面尽收眼底。“臣惶恐,陛下明示。”他掌心微微沁出汗,面上仍镇定自若,仿佛真不知道沈含章给他看画册的用意。


    “你口中的清官是风月阁常客,这事你知道吗?”


    “这或许是误会也难说......”


    “朕的密探用命换来的策划你跟我说是误会!”沈含章猛拍桌案,狼毫笔在笔搁上碰撞发响。


    谢阳呼吸语法急促,喉咙发紧,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冤枉!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他忙给王景行递眼色求助,毕竟画册上也有不少他的人。


    王景行广袖一挥,挺直身板下跪,“臣知情不报,请陛下降罪。”


    他认罪认得这般利索,沈含章和谢阳都有点瞠目结舌。


    王景行对手下人在风月阁买卖妇女和饮童女血的行为略有耳闻,从未制止或反对,在他眼里,除了在乎的人,其他人同草木无异。


    他凭一己之力斗垮权倾朝野的琅琊王氏,扶持没落百年之久的太原王氏,为说得上名的族人都谋了个好官。


    权力滋养野心,他们变得不人不鬼与他何干,只要妨碍到他的仕途,都该死!


    没有人比他更懂弱肉强食,故而他爬至高处俯瞰众生时,早已不知怜悯为何物。


    谢阳恰好相反,他门中党羽皆是祖辈积累下来的人脉,他们大多虽未在官场,却在商道和工道如鱼得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弃这些人。


    连王景行都弃车保帅,他也不再犹豫,磕头认错,“臣识人不清,请陛下责罚。”


    【检测到宿主为净化剧情塑造正面形象,净化值+1,目前净化值:15%】


    果然跟心眼多的人待一起久了就不会这么缺心眼。


    沈含章龙心大悦,踱步到两人身前,搀起两人郑重道:“爱卿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作为赤羽肱股之臣,往后要擦亮眼睛,莫教人坑了还替人数钱。”


    谢阳连连点头称是,沈含章暗自叹气,装回单纯无害的草包皇帝,拉着他们的手问道:“兹事体大,画册上的人该怎么处理?”


    “公事公办。”王景行淡淡道。


    “按赤羽律,买卖人口当如何?”谢阳视线飘忽,沈含章觑他一眼。“谢中书曾参与编写赤羽令,又有过目不忘之能,应当不会忘了吧?”


    “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1]


    “如此甚好。”沈含章托腮思索,“此事便交由大理寺正宇文锦审理,深挖背后之人,应罚尽罚,应判尽判,一个都不能放过。”


    谢阳抹掉额前细汗,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回,女皇说什么他都不敢再拒绝,刚要点头就听王景行冷冷质问,“为什么是他?”


    当然是因为现在的他最听话。


    沈含章和宇文锦的关系很简单。


    她做他的靠山,助他平步青云。


    他做她的棋子,帮她扫除异己。


    沈含章不是没有试过夺权,可她运气着实糟糕,千挑万选的忠犬手握大权后,开始勾结党羽强造“天灾”,散播谣言称沈含章德不配位引发天谴,他顺应民意黄袍加身,事成后宇文锦将她囚在高楼之上自生自灭。


    上一次,宇文锦主动揽下这烫手山芋,还真让他探出风月阁幕后之人,沈含章就是从那时开始注意到他,风头正盛的他并不甘于现状,刻意制造偶遇,沈含章正巧缺敢咬人的狗。


    两人一拍即合,床上对沈含章花活不断,床下对“嫌犯”更是手段用尽。


    现在想想那个时期为巩固地位,沈含章和他的所作所为与阎罗无常无异。


    “他贱籍出身,若非抱了大理寺卿这条大腿恐怕还混不到这个地步。”她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有理有据应道:“除此之外,他无氏族无党羽,断案素来铁面无私,由他负责也能避免二位落人口实。”


    王景行直觉不对,可又找不出再拒绝的理由,只能揖礼应下,谢阳亦表示赞同,眼神依旧有些犹豫。


    沈含章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谢老放心,风月阁的事朕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谢阳得到沈含章的承诺后满意离去,王景行仍站在原地,直直盯着她,似要把她看出个洞才乐意。


    “齐笑,你先出宫准备马车。”


    齐笑行礼后也退出殿外,沈含章坐回龙椅,支起下颌问道:“这没外人,王卿有话直说。”


    “国玺是不是不见了?”王景行说得很笃定,。


    “你只否认竹简非你所为,却没有追究其上印章。”沈含章没吭声,他抬步走向她,“要么你在撒谎,要么国玺被盗。”


    王景行猜出来是早晚的事,沈含章没打算瞒他,干脆点头承认,“兹事体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胡闹!国玺失窃足以祸乱朝野,你怎一点也不急!”


    急了国玺就能回来吗?


    你质问时到底是担心赤羽安危,还是后悔下手太晚被别人抢了先机?


    “那可怎么办?”沈含章只敢暗自腹诽,面上还得可怜兮兮拉着他的袖子求助道:“你说话啊,王卿。”


    “决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彻查近日入宫名单,靠近过崇德殿的人都需捉起来审问。”王景行眉头紧锁,指节捏得发白,他转头问沈含章:“你还要保殷溯吗?”


    沈含章面色一沉,“你们只在乎那人是不是殷溯,可曾问过在赌坊射杀我的人?”


    王景行垂下眼睑,避重就轻回答:“薛长青说他戴着面具无从辨认。”


    她弯了下唇,微微向前探身,“陈世子的身形和做派,赤羽境内找不出第二个。”


    好熟悉的话术,王景行对风月阁幕后真凶心知肚明,谢阳攀咬殷溯于他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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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害,他大可隔岸观火,独独未算到如今的沈含章不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草包女皇。


    沈含章正色道:“殷溯要找,偷国玺的人要抓,躲在风月阁背后的人也不能放过。”


    王景行弯腰询问:“陛下以为该如何?”


    一炷香后。


    沈含章与王景行同行至青龙宫门前,霜雪消融,空气湿冷。


    齐笑忙扶着沈含章踏上轿凳,举目远眺,恰在此时,层层云影后,一道碎光突破天际,赤色氤氲,身体寒意消减不少,她回头问:“王卿不会让朕失望吧?”


    少女倩影笼在朦胧日光中,王景行一时晃了眼,后退半步,拱手行礼,“定不负陛下所托。”


    马车平稳向前,返回国学监,沈含章拉住齐笑的手急切问道:“冯乐言她们如何?”


    齐笑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陛下放心,射中冯乐言的箭上无毒且未伤及心脏,现下和风月阁的姑娘安置在尚医局,看守的影卫都是可信之人。


    尚医局是沈含章继位后设立,独立于太医署,专门为她服务的部门。


    招进的第一个人就是登基大典前差点摔坏沈含章凤钗的宫女许秋月,她精通香药和易容之术,却因家人受制于谢子安,为他通传沈含章的一举一动,有一世谢子安甚至让她调配假孕药争宠上位。


    可惜那次她选的是王行止。


    大殿上沈含章一眼认出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位即将冉冉升起的医学圣手,略施手段让她和她家人一起“消失”。


    世上再无宫女许秋月,只留女医徐春山。


    “沈钰鸣和沈娇呢?”沈含章心中大石头已然放下,顺带想起昨夜的另一名帮手。


    “沐阳公主无诏入京本就不该多留,救出妹妹后便打道回府,还说改日亲自跟您赔罪。”


    沈含章还欲再问,马车外传来阵阵吆喝,她掀开车帘,见街道两旁酒楼、茶肆作坊和摊铺开业迎客,各色商品琳琅满目,飘着香味的商贩摊前人头攥动,他们踮起脚,举着铜板,努力挤进去,抢到新鲜热乎的馒头肉包能让他们露出笑容。


    真好养活。


    沈含章沉默着沿途观赏世间百态,经过长安最大的酒楼锦绣楼时,忽而福至心灵抬首往上看,柱子后闪过一道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齐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地问:“怎么了?”


    沈含章深深叹了口气,几欲开口,终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晨钟敲响,国学监弟子三五成群前往斋饭观,见到她后视线躲闪,步履匆匆逃离,她目不斜视,逆流而行,独自往淮水亭前进。


    前脚刚踏进院子,婉转琴音自隔壁斋舍飘逸而出,她扯了下嘴角,掉头往华景城斋舍走去。


    木门虚掩,幽幽琴声溢出与山涧潺潺流水交相呼应,飘飘乎如天上仙音,清晰透亮,直击心底,恍若置身百花竟放的春日,那人端坐屋中,白衣胜雪,低头抚琴,似乎对沈含章的到来浑然不知。


    沈含章很有礼貌地敲敲门栓,那人指尖轻抚,琴弦止,余音停。


    华景城起身行礼道:“含章怎么得空来我这里?”


    她差点就翻了个白眼,她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


    沈含章没有直接回答,熟稔进门,不急不缓地说:“我来都来了,不打算继续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