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寻回国玺(五)

作品:《限制文女皇净化手册

    曾宇承脚步一顿,不可置信转身凝视王景行,后者淡淡移开目光。


    他脸上褶皱微微扭曲,气得牙痒,手上的国师令牌此刻化作烫手山芋烧得他胸腔生疼。


    曾宇承无比后悔轻信眼前的毛头小子,更后悔看见梦寐以求的令牌,手太快没过脑子就接下。


    本来还纳闷有这好事,王景行怎么可能把机会让他。


    原来是挖坑等他跳下去。


    他前脚刚得国师令牌,后脚董元其就越级晋升,祭祀大典还由其一同操办。


    赤羽在沈含章上位后变成门阀士族的天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今女帝式微,对此形势爱莫能助,但各家族势力早已在沈惊鹊时期就已达成微妙的平衡。


    没人违反规则,大家自然能相安无事。


    曾氏门阀本就树大招风,又平白无故得天大的好处,很难不让他人怀疑曾宇承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谢阳果然待不住,撩起袖子,瞪大圆目,指尖在曾宇承和王景行身上来回摇摆,发现没一个能当场撕破脸。


    “曾老德高望重,暂代国师一职我没有意见。”他一跺脚,叉腰怒道:“可董元其他凭什么连跳两级,从青衣助教跃升红衣司业!”


    “简直不正之风!赤羽以法治国,官阶严明,本就人多阙少,万万不可纵容师生或兄弟间官官相带!”


    “是啊!长此以往,人心不古,国将不国!”


    利益的天平已然倾斜,百官从未如此团结,纷纷引经据典,拐弯抹角地讽刺曾宇承,胆大的也没放过王景行。


    谢阳同样一身紫鹤官服,背后有一众红雁官员为他撑腰响应,他昂首挺胸立于其中,活似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


    他暗自懊恼,昨夜他死里逃生险些失了心智,竟在小女帝面前露了怯。


    回府细思后惊觉不对,沈含章言语间的试探全然不像从前的她,若非被鬼夺舍,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他目光犀利审视着王景行。


    暗探今早来报,沈含章与王景行密谈,天亮沈含章才出宫,王景行重返崇德殿取出方形盒子直奔明政殿。


    谢阳怎么也没想到,方形盒子是装着国玺的四方锦盒。


    此举一出,他更加坚定沈含章受王景行挑拨才对谢氏发难。


    王景行都取得沈含章信任,为何不一道拿下国师令牌。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不信王景行会放着便宜不占。


    除非这便宜,他吃不下。


    王景行淡然立在高台上,双眸失焦,旁观台下喧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艳阳高升,光亮争抢着挤进殿内,可他四肢发冷,如坠冰窟。


    他摩挲手中锦盒,恍惚间有一粉衣少女逆光奔来。


    争吵辱骂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


    他又回到灯火通明的崇德殿,少女取出锦盒递到他身前,羽睫根根分明,在烛光中轻颤,她抬头仰视,眸中倒映他神色郑重的模样。


    她的杏眼很漂亮,平日几分柔情几分轻佻就能轻松勾走男人的魂魄,今夜突然多了认真和试探,眉角弯曲高挑,平添几分英气。


    “王景行,你愿意帮我吗?”见他不答,少女严肃的脸色闪过一丝迷茫和慌乱。


    他听见自己说:“为什么是我?”


    “我信你。”她站在自己面前,清亮双眸眨了眨,展颜一笑,放缓声音,“对我而言,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刻意拖长的尾音,如水波涟漪,层层推开,渐渐地,竟然真的荡进他的心。


    原以为她是笼中雀,金絮其外,这辈子也只能任人宰割,逃不出既定命运。


    如今她不仅信任他,还是她心中最特别的。


    权臣当久了,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更何况是从她亲口说出,答应她无异于与满朝文武作对。


    太原王氏上位不易,弟弟身心都扑在她身上,他真的有资格将王氏的未来也交付在她身上吗?


    明明可以吊她哄她骗她,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臣愿意。”


    明政殿内没吵出结果,有人病急乱投医,高声请求沈含章回宫主持公道。


    远在数十里外的琴室,沈含章正对着古琴发愁。


    忽然,她鼻尖一酸,等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秋!”


    孔宣恰好经过沈含章身侧,紧咬后牙,刻意扭头不看,握着戒尺,扬起,又放下。


    他爱琴如命,知道沈含章初学不易,可她杂乱的指法实在不堪入目。


    在琴上撒把草,他保证老家的牛弹得都比她好。


    鬼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强压怒气。


    如惊雷般的喷嚏回荡耳边,孔宣绝望闭眼,指着另一侧的曾思远,冷声道:“你负责在课后辅导她,下月小考她不及格,你陪她一起。”


    曾思远还没说话,沈含章倒先急了,她欲拍案而起,案面被古琴占满,她悻悻放下手,清咳两声,起身恭敬行礼道:“这不公平,小考凭什么整上连坐制度。”


    孔宣没想到沈含章反应这么大,毕竟他这么安排对她百利无害,她没理由拒绝。


    “我答应你小考努力就是,这事和和他没关系。”沈含章铁了心不想连累曾思远。


    她现在有挂在身,学习起来确实事半功倍,但一码归一码。


    小考成绩事关最终考核,曾思远入学考名列前茅,要是被她拉下水可就冤了。


    孔宣听后眉目舒展,胸中怒气消了大半,他背手上前一步,“老夫是国子司业,这个特权还是有的。”


    “沈小姐是学生就该听我的,”他话锋又一转,“是女皇我就该听你的。”


    沈含章同他对视交锋,老头净想挖坑等她跳,和殷溯那混球如出一辙,怪不得能做师生,简直同流合污!


    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越过孔宣和曾思远交换眼神,后者点头示意,她揖礼回道:“学生领命。”


    醒钟响,闹剧已过,众人如鸟兽四散,沈含章如芒刺背,不用想也知道谁对她虎视眈眈,忙头也不回溜之大吉。


    下午射术课,国学监有专车接送学生,沈含章故意晚点错过。


    她心无负担走在街上,马蹄奔腾,由远及近,停在她身后,街口一小娘子怀抱琵琶,素手弹唱,爱恨痴情词句搭配呢哝嗓音入耳。


    脑中浮现出某个身影。


    她站住脚,心思烦闷,说不清在等待什么。


    沈含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方默言朝她伸出手,开口说:“沈小姐若不嫌弃,可愿与我同行?”


    青川地处广袤草原,方默言自小在马背上成长,肤色不如常人白嫩,也不黑,是健康的小麦色,骨骼分明的长指勒紧缰绳,骏马稳站。


    他长眉微挑,五官锋利,见到她后眉眼不自向下弯,几块流光锦布只遮住该遮的部位,一低身,健硕匀称的肌肉就一览无余。


    方默言自知身子是他征服沈含章必不可少的。


    他从前最恨沈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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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在床上夸他活好身材好,床下讽刺他不会说话像哑巴,堂堂草原儿郎,本该戎马半生,抱得佳人归,就因为他是庶子,合该为嫡子让路,还被送来赤羽当男宠,所有委屈只能咬碎往肚子里吞。


    他从没认可过沈含章,自然也无心向她谄媚献好,表面恭敬谦逊,实际避她如蛇蝎。


    她定是脑子缺根筋,傻到信他随口说出,令人恶心的恭维话,她强硬闯入他的生活,逼他侍寝,给他名分。


    作为质子,他无力反抗,也不能白白脏了身子。


    他以身入局,伏低做小侍奉好她,她满足于驯服烈鹰的快感不可自拔,自然不会拒绝他谋求高位以助她一臂之力的请求。


    最后他带领数万铁骑攻进赤羽,见到的却是她的尸体。


    他明明该笑,为什么他笑不出来。


    那天的太阳和今日一般无二,照在他身上的感觉全然不同。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站到她面前。


    为何她看见是他后,额角轻挑,原本明亮的眼眸暗了些,神色郁郁,垂下眼帘。


    他勉力维持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和有礼,抬手挥了挥温声道:“沈小姐放心,我的马术很好。”


    “我知道。”一些不可言说的“马上运动”的记忆涌上心头,沈含章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呵呵干笑找补,“方公子身子矫健,马术肯定不在话下。”


    方默言再次伸手邀约,“请沈小姐上马。”


    她真不信方默言连听不出好赖话。


    这个时候,他这身装扮出现在她眼前,和春天发情求偶的雄孔雀有什么区别?


    有他们这些和她作对的“瘟神”,是她的“福气”!


    正思索该怎么拒绝,旁边又驶来一辆马车,车夫利索搭好轿凳,修长白皙的手从里撩开车帘。


    华景城换上合身的胡服,面容略施粉黛,脸色不似平常苍白,有气血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他莞尔一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稍稍弯腰,伸手说:“车上备有茶水糕点,请沈小姐与在下同行。”


    沈含章就奇了怪了,攻略他们时一个个对她爱答不理,她转变赛道后全都莫名贴上来。


    两位俊美男子一高一低驻足长安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中央,原本在听琵琶女弹奏的众人不知何时聚到沈含章身后,议论纷纷。


    以后她出门一定要戴上帷帽!


    围观群众越聚越多,调笑声愈演愈烈。


    她想自己脑子一定是抽风了,不然怎么会答应和华景城以及方默言同乘一轿。


    两人端坐两侧,在狭小车马里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硝石气息。


    华景城率先发起战争,他从食盒取出桃花糕,语气暧昧道:“天香阁新出炉的桃花糕,你最喜欢的。”


    沈含章哑然不语。


    她什么时候又最喜欢桃花糕了?


    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是她攻略华景城,陪他逛街时随手指的一家店。


    他这是在自爆啊!


    方默言立马读懂沈含章的表情,双肘弯曲撑在腿上,身体前倾挡在沈含章面前,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癔症,沈小姐怎会喜欢桃花糕,她分明只吃柿子饼。”


    沈含章微微蹙眉。


    什么?


    方默言也有记忆?


    他上一世亲手做家乡小吃,她不愿驳他面子,忍着把黑黢无味的柿子饼尽数入肚。


    和夸他活好一样,违心地夸赞他厨艺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