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血溅城郊

作品:《佛槿女帝

    打发走和经之后,姚政在房内来回走了数十圈,终于将心底的火气压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这些臣子竟然想要通过百官郊迎之事试探自己——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储君之位,根本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还好,还好自己从佛槿那里得了启示,不曾落入姚敦和霍妃的陷阱。


    姚政忽而顿足,转身朝窗外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从华州城外一直向西延伸,越过一座一座山脉,跨过一条一条河流,他们就能看到西凉的国都长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去请慕容将军!”他已经通过和经将封禅的请求传回了长安,可是想要让父皇相信自己,还需要再做一件事。


    等太子殿下交托了兵权,又派人去泰山替国主修缮行宫的消息传到长安时,慕容锋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在国主眼皮子底下给太子送信,若是让国主发现,恐怕太子与他都再难得国主的信任。


    如今见太子应对得当,他才略感安慰。


    其实除了他之外,也有人反对百官郊迎一事。那便是姚和泽之父,秦王姚谨。可是明人都看得出,如今秦王的话根本改变不了凉主的想法。


    凉主姚诚似乎被儿子的孝心感动了,虽然取消了百官郊迎的仪式,却还是派遣二皇子姚敦带着禁卫军前往帝京郊外迎接姚政。


    无论姚敦心里如何作想,当他站在城门前时,脸上还是露出了得体的笑容。站在另一侧的和经忍不住将目光频频投向姚政,想要探究这位帝国第二顺位的继承人的内心。


    难道霍妃和二皇子会在一击不中后放弃吗?


    为了将太子的奏折尽快送回帝京,和经没有在华州休息,连夜就登上了返程,此时的他却没有一丝疲倦,反而精神抖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两位皇子相会时的情形。


    实则在场的人都怀有这样的想法。眼看凉主渐渐将政务交给两个儿子,大位之争的硝烟味也愈发明显了。


    车上的姚政岂不知他们的心思。当慕容志南回报距离帝京西门只有两里地时,姚政心中更觉忐忑,问道:“可看到了堂兄?”如果姚和泽也在其中,姚政多少能感到一些安心。


    慕容志南摇了摇头。


    姚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


    霍昀道:“陛下没有旨意的话,世子殿下也不便来此。”


    姚政道:“他是太子左卫率,自然该受孤节制。”他的话带了一丝怒气。若是连太子自己的署官都只听命于凉主,他算什么东宫之主。


    霍昀连忙低头,道:“是弟弟失言了。”


    姚政甩了甩袖子,道:“不过是兄弟之间说几句话罢了,有什么失言不失言。你俩也去休整一下仪容吧。”


    慕容志南行了一礼,便纵马离开了。姚政看着他的背影,心知这次出行,表弟颇受打击。只是此时还不到他们庆功论赏的时候,等到自己处理好灭燕的后续,必然会好好与志南聊聊。


    心系慕容志南的姚政不曾注意到,退出帐子的霍昀也在默默观察着自己。马上就要回到长安了,激动不安的人不仅是姚政,还有霍昀。


    霍昀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得到了随同姚政出征的机会。为了获得这位储君的信重,霍昀使出了百般伎俩。为此,他甚至放弃了射杀姚妃的最佳机会——他不能在此时冒险,万一让姚政察觉出异样,那么此次赴燕的心血尽失。


    或许是上天也被他的诚挚感动,姚政派姚和泽先行离开。霍昀这才得以常伴姚政左右,在潼关等处,他也颇有谏言。只是他却因为醉酒,没能在百官郊迎之事上拔得头筹,竟然让佛槿得了先机。


    霍昀并非纠结于琐事的人,所以他在惋惜了自己错过良机之后,便立刻提起精神,要从旁的地方将功补过。


    方才,他就是想用几句话,潜移默化地在姚政心中烙下一个姚和泽首鼠两端的印象。


    此时的姚政对姚和泽推心置腹,可是身为姚家的后裔,隔着几代争夺权利的往事,他们真能永远这样毫无芥蒂下去吗?凉主姚诚和秦王姚谨早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世人。


    霍昀播下了种子,静静等待着猜疑生根发芽。


    暗流在长安城的郊外涌动。


    不过两位皇子都是深谙礼数的人,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露怯。所以这一日在长安城外,随同姚敦来迎接太子姚政的臣子们,看到的是一幕兄弟和乐,其利断金的场面。


    姚敦夸奖姚政此役之功。


    姚政则盛赞皇父谋划深远,言称自己不过是踵事增华而已。


    在他们身后的几丈远处,佛槿默默看着面前的一切。


    因为取消了百官郊迎的仪式,所以此时站在姚敦之后的人,除了依照旨意而来的禁卫军之外,只有几个文官。


    凉主仰慕儒术,在几年前重新制定了官吏的服饰。此事颇得佛槿老师,燕国太傅的称赞。他在课上也曾讲过凉主改定服制的大要。


    佛槿虽然分辨不出那些官员的具体职位,但已经可以从他们头戴的,看出来。这些官员应该是负责礼仪一类事务的从事官。


    果然,就听姚敦道:“父皇已经下旨了。夏侯氏为我凉国的贵客,就交由鸿胪寺来接待。”


    领头的一名官员迎上来,先对两位姚氏皇子行礼,然后对夏侯氏道:“请随下官来吧。”


    这一番做作,倒仿佛夏侯氏们真是被凉主姚诚邀请来做客的贵宾。夏侯溪身边的几个宗室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可是下一刻,数百名腰挎宝剑的禁卫军压上前来,两人架着一名夏侯氏便疾步离开。


    凉国禁卫军显然没有把什么“贵客”放在心上,夏侯氏们勉强维持整洁的服饰在他们的拖曳下滚过地面,几个息乎之间,便成了辨不出颜色的破布。


    陇西王夏侯斐大喊道:“陛下!陛下!我大燕竟然沦落至此!!!”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两个禁卫军,猛地冲向姚政。


    谁也没想到,一路都安分守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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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氏,竟然在长安前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凉国的禁卫军也是常伴凉主身边的精锐,那两个失了手的卫士立刻拔剑追上。姚敦的剑却比他们更快,就在夏侯斐距离姚政不足三步的时候,他挥剑而下,利刃从夏侯斐的肩膀处一直划到腰间。


    “啊--”


    夏侯斐发生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只要再近一点,他就可以扑到凉国太子的身上了。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鲜红的血液汇聚成几条细细的溪流,从他身下的地面流出来。夏侯斐扭动了几下,瞬时断了气。


    血也溅在了姚政的脸上,这位因灭燕之功而志得意满的天潢贵胄一时竟然呆住了。


    因为有霍风钜和刘贲的配合,再加上洛邑的燕军根本无心守城,所以姚政一路攻燕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顽强的抵抗,更不曾经历刺杀一类的险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自己回到长安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比他脸色更差的是燕国昭献帝。


    事起仓促,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夏侯斐口中的那句话。他口中的“陛下”总不可能是指正在城中等待他们入内的凉主姚诚吧。


    打破沉默的是姚敦,他从怀中掏出锦帕,将剑锋上的鲜血擦净,然后笑着道:“还是父皇英明,让孤带着禁卫军来迎接皇兄,否则此刻咱们哥俩已经黄泉相见了啊。”


    说到此处,他甚至发出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其余人等面面相觑。夏侯氏们心知方才的变故很有可能招致祸患,自然不敢出声。凉国的臣子也不好开口,附和二皇子姚敦,便有可能得罪了太子。


    姚政想要开口,脑海中却空空如也,一时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还是霍昀为他解了围,道:“殿下,贼寇已经伏诛。请您入城吧。”


    姚政看向夏侯氏们,犹疑不定。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挺身而出的夏侯氏呢?


    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眼前。


    佛槿道:“殿下,就让臣与弟弟陪您入宫吧。”被她牵着的夏侯阙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佛槿却一动不动。


    除却昭献帝外,她和夏侯阙就是燕国宗室最重要的两人。以他们为质,其余夏侯氏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佛槿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显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她只知道,如果此时不能取得姚政的信任,夏侯氏全族倾覆就在眼前。


    夏侯阙又惊又怕,大喊道:“放开我,我才不去。我要和母妃在一起。”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佛槿的手掌。


    一旁的姚妃泪水涟涟,她想要上前解救儿子,手臂却被尔朱嫲嫲紧紧拉住了。尔朱嫲嫲急切地道:“公主,小皇子不会有事的,大局为重!”慌乱间,她甚至忘记了平素所称的“昭仪”,而是唤起了旧时的称谓。


    姚政还在犹豫,一旁的姚敦好整以暇地收剑入鞘,笑道:“皇兄身份尊贵,这些夏侯氏不足挂齿,就让弟弟为您扫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