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鸿门大宴
作品:《钓心》 晌午过后,送完帖子的女官箬叶,才踏入公主府一只脚,就察觉到了府里危机四伏,手下意识放在佩刀上。
就在这时,七八个男儿哭哭啼啼地冲过来,在她面前七嘴八舌地控诉公主无情。更有甚者,拿出白绫,势要吊死在公主府大门。
内官们唯唯诺诺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箬叶被七八个男儿扯来扯去。
宇文静训则坐在廊下的木轮椅上,喝着清茶,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全力准备婚仪的周礼官,看到此等混乱,更是拂袖离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不合周礼。下官定要参公主一本。”
眼见这群男人越闹越起劲,女官箬叶厉眼一扫,佩刀微微出鞘,男儿们不敢继续闹腾,怯生生退到一边。
“殿下,你又在玩什么?”女官箬叶哭笑不得。
宇文静训用刀扇遮住半张脸,娇媚地说道:“箬叶,本宫不舍得驸马暗自神伤,自是要趁驸马没进府之前,清清后院旧人,往后专宠驸马一人。”
话音落,那群男人竟然低低哭泣起来。
女官箬叶看向宇文静训,宇文静训看向天空,最终箬叶败下阵,冷脸让内官拿来紫檀盒,甩出一叠卖身契:“今日离府者赏银千两。不愿离去的,发配边军。”
顷刻间人群作鸟兽散,唯余白苍术倚门嗤笑,而后离去。
局势控制住,宇文静训赶忙为自己的得力干将的利落处理方案,鼓掌喝彩。
女官箬叶尽力控制住自己,但她的声音还是暴露了:“殿下——卑职有要事禀告。”
宇文静训眼睛眯起来,挥手让内官们退下,招手让女官箬叶上前。
“出什么事了?”她很少见到箬叶失态成这样。
箬叶哀怨地看着宇文静训,斟酌再三,告知宇文静训一个坏消息:“收到风部的紧急飞鸽,崔公子近日秘密回京了。卑职已散出云部探子,暂时还没在雒阳城发现崔公子的踪迹。”
“嘶——”
那日,不是幻觉吗?
她那有着一双美丽狐狸眼的前夫,回来了。想一想,还有点小怕怕。
夜幕降临,歌舞升平,宴灯照如白昼。
主位上的宇文静训,端着酒杯,看着堂下众人歌功颂德,三五成群行酒令,甚至喝到兴起,有公子哥脱了鞋袜站上大鼓,表演了一段少见的鼓上舞。
唯独女官箬叶从始至终警惕地看着四方,稍稍有人靠近,便会受到她严苛的目光审视。
宇文静训明白,箬叶害怕再出现刺客捅她一刀。届时皇帝一怒,全族一起灰飞烟灭。
但也不必如此警惕,搞得她都不好去调戏那些年轻公子。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大家都穿青绿系服饰,她精心准备的宴会,一眼望去乃是绿云萦绕。
坐在右边那位身着花青圆领袍衫的公子,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应是刚刚行弱冠礼吧。笑起来嘴角竟然有一对梨涡,可爱极了。
宇文静训轻移身形,走到梨涡公子身边,手指绕着酒盏边缘抹了一圈,将沾到的酒抹在梨涡上。趁着梨涡公子羞涩得耳根都红透时,她才弯身轻柔地说:“公子这般甜笑,倒让本宫想起一位故人……”
“臭流氓!”
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很扎耳。
宇文静训循声看过去,是一位披着翠涛大麾的公子,身形很魁梧,一脸乱糟糟的胡须,戴着半脸面具遮掉狰狞的疤痕。
她没有在意对方的冒犯,笑了笑,余光看见众人都看过来,只得放弃寻乐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新驸马没进府前,她还是克制一些。
“箬叶,更衣。”酒喝太多,微醺的宇文静训带着箬叶和两名内官往偏舍方向走。
伤没好透,行走间还有阵痛。
宇文静训有些后悔,不该为了面子不坐轮椅。
“殿下,要不卑职抱你过去。”
她立刻拒绝:“不必,要脸。”
那么多人,箬叶要是胆敢抱着她去偏舍,明日雒阳城会出现多离谱的流言,她完全可以预料。譬如:惊!公主与猛男私会,纵欲过度被女官抱回屋。
大婚在即,确实不能如此放浪形骸。毕竟传出去了,父皇是真的会打她板子。
她不怕疼,但她是真的怕那汤药了。多多少少带了点个人仇恨的汤药。这一次她把人得罪那么狠,怕是汤药难喝的层次将会抵达巅峰。
箬叶不太明白为何公主如此倔强,不肯回屋休息,只得说:“殿下,宴已近尾声,您等的那个人怕是不会来了。”
虽然她有几分把握对方会来,但是此时此刻她不再那么笃定了,便问:“十七怎么说?”
“十七放了一只文鸟回来,说是卢元修公子的衣服被下人泼了金汁。”
顿时,宇文静训痛心疾首道:“迂腐,他坐在车里光着来啊,府里多的是礼服,本宫可以亲手给他穿。他不穿也行。”
“殿下,做个人吧。”
跟随在身后的两名内官已经惊骇到跪在地上。
如此不中用的仆从,也不知驸马能不能教好。宇文静训微微笑,命令道:“你俩退下吧。”
女官箬叶不解地看着自家殿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待内官们走了,宇文静训才小声说:“那么多人跟着,别人怎么敢来,对不对。出来时,我看见那位公子好像跟着我们过来了。”
“殿下!”
果然,两人才走了几步,一位年轻小公子便贴了上来。
俨然是刚才的梨涡小公子。
小公子还没说话,就憋得一脸通红,手慌脚乱地向她行礼,道了一句:殿下好,家父让小生向您道谢。
然后,转身跑走。
“欸,喂!”纯情少男,真麻烦!倒是把你名字报一报啊。
箬叶憋住笑,问:“殿下,需要帮你带回来吗?”
“不了,从来只有他人扑本宫的份,哼。”宇文静训抬高下巴,桀骜地宣布。
最近几月,最得她心的便是卢元修,进退有度的姿态,恰到好处的引起她的注意,还有那张艳色无双的脸蛋。也不知那小可怜,有没有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亦或是想着怎么不动声色整治下人。
思索之间,她迎头撞上了一堵肉墙,鼻头酸痛,腹部的伤口也抽痛。
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位戴着半边面具,披着翠涛大麾的男子,他低眉看了她一眼,便挪开。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宇文静训揉着鼻子说道:“崔遗,何时回来的。”
“你如何知道?”男子惊呼,破音,泄露了原本的温润语调。
“本宫没瞎!”宇文静训挨着长廊的栏杆坐着,吩咐箬叶去望风,才接着道:“回来看看情敌长什么样,还是回来看本宫?”
男子神色莫名地打量着几乎没怎么变的宇文静训,叹气,像是放弃了什么。“……静训,你一向冰雪聪明,难道猜不到我回来的目的。”
既然在这里碰到,有些话她提前问明白也是极好的。“本宫自是知道,但是崔遗的前妻想知道崔遗是否爱过她。”
“静训,那重要吗?”他的声音有些悲凉,那双狐狸眼染上了伤,却依旧惑人。
宇文静训吹了一声口哨,箬叶立刻闪现到她身边,扶着她离开。“本宫今日没见过你,听懂就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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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色冷了几分,“可惜了,你不该拆穿我的,静训。”
没走几步,偏舍门扉乍开,一支弩箭破风钉入她耳侧木柱。
女官箬叶抽刀斩断箭尾,抽出短横刀将宇文静训护在身后。
他举着弩,半个身子隐没在树影中,他的身后出现十几名死士,“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杀你?”话音落,数十枝弩箭齐射。
饶是箬叶身手敏捷,也有一、两枝漏空,宇文静训身上顿时多了几道血口。
危急之时,有人大呼:着火了,着火了。
不远处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公主府,浓烟滚滚直上。公主府的内官和侍卫们忙着救火,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边的祸事。
“殿下,逃!”箬叶将匕首丢给宇文静训,独自去面对那群死士。
这下子,宇文静训抿紧唇,只思索一会儿,便说:“箬叶,要活着。”然后干净利落地拉起偏舍的密道口,滚了进去。
密道口单向,只要打开就无法再启动,除非被砸碎。
逃跑中,宇文静训感觉到肺部像被撕裂,腹部的伤口应是再度绽放,很快晕染了她的衣裳。
出口是在一户民居的井底,可是仰望着井口的那一轮月牙,却没有任何吊绳。
现在的她根本无力爬上去。
绝望之际,井口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殿下,是你吗?”
她警惕地握紧匕首,却在看到那张艳色的脸后,哭笑不得。
“驸马,救我。”
下一秒,井口上的男子一跃而下,浓郁的荼蘼花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
他打量了一会儿宇文静训狼狈的模样,微微叹气:“殿下,抱紧草民,草民带你上去。”
宇文静训立刻听话地抱紧未来驸马的脖颈,却不忘咬了一口他的肩窝,“今夜为何不来宴会?”
“殿下,别闹。”卢元修气息重了几分,贴着她的身躯紧绷,变得凹凸。得逞的宇文静训,手掌从他的衣领后方伸进去,摸了一把他鼓起的后背肌肉。
顿时,卢元修托着她腰肢的手忽然收紧,两人往下滑了一段距离,井壁苔藓被他脚尖刮出深痕。他喘息着说:“殿下在等的人……不是我。”
如此委曲求全的话术,让宇文静训安心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听着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她玩心起,轻笑:“若本宫说,今夜本宫准备夜宴,就是想灌醉你,把你从里到外都吃干抹净呢。毕竟你让本宫验了你,本宫也该敞开让你验一次。”话罢,侧脸舔去他颈侧的汗水,感受着手掌下的战栗。
忽地,两人又往下掉了一段距离。
密道深处远远传到刀兵撞击的声响,宇文静训老实了,任由卢元修将她带回地面。
月色黯淡,群星闪耀。
宇文静训难得顺从地拢着卢元修,察觉到他的抗拒。而她摸到他后腰暗藏的西凉弯刀,却故作不知:“元修的腰……比本宫想的更有力呢。”
这话刺激得卢元修又要把她推开,幸好她早有防备,拢得更紧,强硬地说:“不许讨厌我。”
“草民没有。草民说过,殿下想对草民做什么都可以,自然是因为喜欢殿下,才愿意。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却扇礼没行之前,还,还请殿下克制。”
这样的话语令宇文静训有些小生气,仰头咬住卢元修的下巴尖,离开时,不忘舔了一下。惹得卢元修别过脸,不再看着宇文静训。
她轻笑两声,追着他的眼睛而去。
宇文静训期盼的眼神看着卢元修,温软地说道:“元修,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要让我失望哦。”她罕见地没有用上尊称,希望这只强装镇定的黑心兔子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