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那是临近立冬的一个休憩日。

作品:《穿进科举文里当NPC

    那是临近立冬的一个休憩日。


    彼时纪楚正窝在罗汉床上读凤阳府一位士子的中庸《注疏》。


    正读到精妙之处时,一股冷风乍然涌入卧房。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青言搓着手走近纪楚,“姐姐,墨钦斋昨日新上紫毫笔,听闻成色不亚于今岁贡品,你陪我去瞧瞧嘛。”


    “你又是哪里听闻的谣言,成色和今岁贡品一般的紫毫,怎会在我们这里售卖。”纪楚无语凝噎。


    最终,满不情愿的纪楚还是被青言拽出家门,然后被寒风吹到瑟瑟发抖。


    纪楚着实不想在大冷天出门,奈何青言虽然读书不甚精通,但是极爱购进笔墨纸砚,最喜在女学中和众人讨论哪家砚台最为精致、哪里的墨条最有收藏价值。


    两人在市集上走着,这县里市集虽不如纪楚前世的京城东西市那样熙来攘往,商肆也并未多么繁华喧腾,但别具一番温馨烟火气。


    路边热腾腾的豆沙江米糕吸引到青言的注意力。


    “婶婶,这米糕如何卖?”青言问道。


    “一份十文。”江米糕摊前的大婶回。


    “十文也太贵了,你看我姐姐这么瘦,是真想吃这米糕,婶婶,拜托给我们便宜一点好不好呀。”青言圆脸圆眼,笑起来实在讨人喜欢。


    大婶看到这样喜庆的小姑娘与她讨价还价,联想到自家孙女,语气很快软了下来:“那......八文?我再给你们姐俩舀一碗果子水,如何。”


    “谢谢婶婶!”青言笑语盈盈道。


    纪楚作为“想吃”的姐姐,看到大婶同情的眼神,有些脸红。


    正当两人分享江米糕时,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


    “楚楚......”


    是原身那个虚情假意的朋友,她名叫魏静宛。


    与纪楚因抽条长高和劳累导致的精瘦不同,魏静宛实在太瘦小了,如弱柳扶风。


    一开始纪楚便直觉魏静宛有些虚伪,所以这些日子,她不知不觉在远离魏静宛。


    “你这些时日并未和我一同逛过市集。”魏静宛指控道。


    看到魏静宛颇委屈的苍白脸色,纪楚产生几分愧疚。


    不论如何,魏静宛直到如今并未做过伤害原身和纪楚的事,还是少有关心原身的人。


    最后三人一起前往墨钦斋。


    青言看上去有些意见,但并未多说什么。


    从墨钦斋出来后,天色已经见晚。


    纪楚手里帮青言提着她这辈子都用不完的墨条。


    青言作为全女学最富裕的绸缎庄老板独女,她每次购置东西的数量也令人乍舌。


    远处巷子拐角处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她们想避开,奈何那是三人回家的必经之路。


    声音极大,纪楚硬着头皮率先向前走,临到拐角处时——


    “你们回去和王武说,我家妹子是......是不可能给他家做妾,让他别再白日做梦。”是一个被打得断断续续的男子声音,伴随着声声哀嚎。


    纪楚听到“王武”二字脚步停了下来。


    看这阵仗,此王武很可能就是彼王武。


    男子被套着麻袋,痛苦声一阵阵传来。


    纪楚听在耳里,身体深处仿佛也传来了隐隐痛楚。


    原身去世之前是否也受此折磨,甚至,被打死?


    想到原身,她有些难过。


    纪楚打算询问被打男子一些事情。


    以防牵连到青言和魏静宛,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的东西忘在墨钦斋,让二人先归家。


    离开时青言有些不放心,但看到纪楚的固执也只能作罢。


    经过那群人时,魏静宛极为害怕,脸变得更加惨白,贴着墙边快速走了。


    纪楚躲在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阴影下,面对这样几个壮汉,她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自保。


    片刻,男子的嚎叫声越来越弱。


    几个壮汉也收了手。


    “应该能与王家交代了。”为首的高个男人说。


    待到几人离开之后。


    纪楚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看四处无人,便蹲下掀开了麻袋。


    男子满脸是血,其气息已十分微弱,但幸好还有喘息。


    她无法将男子喊醒,又尝试将男子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但自己力量太小,仍无法拖动男子。


    而这个小巷有些冷僻,并无路过的行人。


    她只得又跑回市集寻了医馆的郎中,那郎中原本看她一个小姑娘以为在玩闹,并不愿出医。


    在纪楚神情恳切地说完事情经过之后,郎中也算医者仁心,很快就带着两个学徒跟随一起前往。


    不过纪楚刻意隐去了筹谋打人者是王武这个事实。


    一顿折腾后,被打男子躺在了医馆床榻上。


    经过郎中施针用药,男子的情况好了许多。


    一刻钟后,男子悠悠转醒,迷茫地看着床前的纪楚。


    男子欲起身,道:“多谢姑娘送我来医馆。”


    看到此时这里只有纪楚与男子两人,纪楚便开门见山道:“你可否告知我,王武对你们做过何事。”


    男子刚醒,听到“王武”二字十分警惕,“你怎么知道......”随后他又想到什么,很是萎靡,“你在巷子里刚刚听到了是么。”


    “你跟王武什么关系?”男子奇怪地看她一眼。


    “仇家,”纪楚简短地回答。


    男子听后警惕心有所下降。


    “所以,王武对令妹做过什么。”纪楚随即又问道。


    “倒也无甚不可说,王武他欺男霸女,全县都知道,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可以同你说,”男子想及此,痛苦地抓头发,“但是你还需保证不与旁人道,我妹妹的名声不能被毁。”


    纪楚应允。


    男子随后就娓娓道来。


    兄妹俩早年间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共同经营县西的包子铺,虽不富贵但也自足,包子铺越来越红火,兄妹俩的生活也愈发和美。


    只是随着年变大,妹妹长得越发秀美,那王武不知何时对妹妹起了意。


    一次男子外出采买时,王武将妹妹诱骗出来,然后——意图玷污妹妹。


    “我妹妹同我经营铺子,很是谨慎聪颖,普通骗术根本无法骗过她。”


    男子想到后面要说的话,眼泪落下,“但是他们骗她说我出了事,需要赎我,我妹妹一时心急,才上了当。”


    不过,幸而男子妹妹聪慧过人,趁机逃脱,王武才没有得逞。


    不过逃跑过程有些匆忙,不慎落下一枚绣着妹妹名字的香囊,王武就借机要挟妹妹嫁与他做妾,扬言若不嫁就毁她名声。


    男子本就不愿让妹妹做别人家的妾,何况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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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武这种人的妾。


    “那你妹妹现在如何。”纪楚担忧男子妹妹。


    “她最开始也郁结在心,但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坚韧的女子,她说她不畏人言,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让她自己后半辈子落入凄惨境地。”男子垂头丧气道。


    “可那王武一直纠缠我们兄妹俩,我妹妹提出要报官,但我并不想把此事闹大。”男子不愿让妹妹清白名声被毁。


    男子继续说:“谁人不知那王武家大业大,又和县丞老爷沾亲带故,我们如何与之作对。”


    “可若你不做些什么,那王武或许永远都不会罢休。”纪楚平静地指出。


    男子忿忿道:“我只是想让恶人放过我们,为何如此困难。”


    说完后,他眼神空洞,定在某处。


    平凡的好人张牙舞爪地向着恶人示威,有时却比不过有权有势的恶人轻轻亮一下尖齿。


    “明日我可否去看望一下你妹妹。”纪楚温和道。


    经过前面的交谈,男子已对纪楚放下几分戒备,但听此又变得警惕起来。


    “多谢姑娘关心,但你我素不相识,无须去我们家探望,”男子语气突然冷漠,“医馆的钱我会还给你,但如果姑娘想借我们兄妹对付王武,那恕我不奉陪。”


    男子说话间就要挣扎着站起,不小心扯到伤口,踉跄了一下。


    “哥哥!”两人背后的门口处传来一个女声。


    一个女子跑过来搀扶着男子,紧张地看着男子。


    是男子的妹妹,纪楚和男子因沉浸在对话中,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


    妹妹不知道在门处听到多少。


    “琼儿,你怎知我在这里。”男子看着妹妹琼儿道。


    “我瞧着你买糕点还未归家,有些急切,去问过糕点店老板才得知你早就离开,”琼儿朝男子温柔一笑,“于是我从糕点店一处一处找过来。”


    “我不是说过最近要你少出门么......”男子立刻道。


    “但我并非泥塑的娃娃,不可能永远活在你给我塑造的琉璃世界里,”赵琼一字一句与男子说道,又转过头来看着纪楚,“姑娘,如果你想对付王武那畜生的话,我可以帮你,你需要我去报官么。”


    赵琼说话时极为沉静,秀美的眉眼中全然是坚定。


    纪楚思忖片刻,回道:“需要报官,但并非是你去,而是你哥哥,告王武殴打良民之罪。”


    兄妹俩俱是惊讶地看着纪楚。


    “现如今我们力量不够,无法真正惩罚他,但去报官也足够让他短时间内不敢再欺负你们。”


    男子道:“可是他家与县丞是远房亲戚。”


    “所以只是敲打一下他,并非要现在就惩处他,”纪楚停顿一下,“远房亲戚,又不是嫡系亲族,这事只有上知官府,他今后才不会再继续对你们为非作歹。”


    这种跋扈子弟她前世见过许多,家族并无实质权力,平时靠着与官宦世家沾亲带故就狐假虎威、无恶不作。


    百姓惧其传言中的身份而不敢报官,也就真的让他们仗此行凶,其实真到闹上官府那一步,那些世家也会因担心威胁到自己的名声而敲打一下这些远房亲戚。


    当日,若不是纪楚苦于并不知晓事情的全貌与细节,她也会先去报官出口恶气。


    尽管这治标不治本,但或许可稍稍遏制其恶行。


    三人决定过几日便到官府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