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在她到来之前，甄素轻就是个空壳。


    因为她来到此界，一切剧情才得以推动。


    朝花夕拾阵便是他们所有人的真实过去，因为有了那段过去，所以才有了开头。


    在她的视觉中，自己是快穿者，时间点是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但在阎阙他们看来，朝花夕拾阵中的过去，便是起始点。


    只是她分明记得，在阵中时，甄君然、袁琼英等一系列世家子弟，都很喜欢甄素轻？


    这个疑惑，自她脑海中一掠而过便立即被忽视。


    整件事情中，黑猫才是关键。


    它总是刻意引导着自己。


    结合主脑给的提示“黑猫擅长出没于过去”。


    一切真相昭然若揭。


    洛千秋凤眸流转，视线自鬼王大人身上一掠而过。


    既然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便没必要再待在这儿了。


    她转身，雪白发丝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


    “等等。”阎阙抬手，握住女子细瘦的腕骨。


    “你打算毁约？”他隐隐含怒。


    洛千秋视线扫过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立马将其甩开，“你可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那可是天道誓言！”阎阙牙关紧咬，愤怒的瞪视着她。


    “你以为，区区天道誓言就能拿捏我？”


    她冷笑着凑近他，在他耳畔吹了口气，“告诉你，我可不怕死。”


    紧接着，她踩着长靴，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很忙，可没那闲工夫管他。


    钓着肖越本来就已经足够麻烦了，还得写申请，从主脑那里把661保释出来。


    烦，很烦！


    阎阙抿了抿唇，面色难看。


    他趴在池岸边，哀哀的叹息。


    门“吱呀”一声阖上，禁锢阵法再起。


    “我怎么觉得，按你说得方法没用？”


    他对着空旷角落开口，“还不如用先前那方法威胁她来得有效。”


    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自黑暗中走出，嘴里还叼着那块“卷三”鹅卵石。


    它来到池沿，将鹅卵石递到阎阙右掌，第一次开口。


    “你不明白，她是个残忍的恶人。”


    “只有她厌恶你，针对你，将你折磨的痛苦不堪时，你才能走入她的视线。”


    “于此同时，你非但不怪她，反而还在她最凄惨时报之桃李，才能真正走入她的内心。”


    它的嗓音模糊不清，显然是经过刻意处理的。


    它顿了顿，继而道，“而且她足够自负，你没有发现她从未对你爱她这件事做过质疑么？”


    阎阙无奈纠正，“她不质疑，并非是因为自负，而是因为她从不在意我。”


    “所以她不会纠结于我是否爱她。”


    “这是人类的感情，你不会明白的。”


    阎阙坐在寒池水里，抬起自己清瘦的左腕。


    其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皮沾连着结痂的血。


    他很痛，真对很痛，但为了见到师傅，他全都忍下来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为何要死，但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恢复记忆，找到师傅。


    他不能让她伤心。


    于是他按照黑猫所言，攻略特定世界中的女反派，拼凑回所有记忆。


    因为他要找回来时的路。


    他死了这么久，师傅一定会奔溃的。


    记忆散散碎碎，模糊不清。


    但他唯独记得那个一袭白衣，素雅至极的女子。


    他记得她嘴角勾起的暖暖微笑，记得她温柔抚摸自己脑袋的手。


    那是他坚持至今的精神支柱。


    “这个世界你拿到的身份确实凄惨”，黑猫跳到他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试图安慰他。


    “如果忍不下去，干脆直接死遁，换下个世界也是一样的。”


    苏燕卿坚定的摇头，“不，我想尽快见到师傅。”


    黑猫有些不理解得歪了歪脑袋，欲言又止。


    苏燕卿收回手，侧首望向黑猫“不过，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激怒洛霰，你为何偏偏让我与她……”


    “做任务，总归是要有所牺牲的。”黑猫。


    “反正每个世界都会换身体。”


    “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苏燕卿略微狐疑，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但他记忆残缺，懵懵懂懂，记不得太多东西。


    黑猫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视线扫向印有“卷三”字样的鹅卵石。


    “我已将朝花夕拾阵内，洛霰做的所有恶事都记录了下来，并存在河图石‘卷三’中。”


    “也不妄我们费尽心思，对朝花夕拾阵的一通改良。”


    男子回过神来闻言，抬手挠了挠黑猫下巴，略微纵容，“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功不可没。”


    黑猫傲娇的撅起小脑袋。


    “其他的河图石我具已准备妥帖，放在了肖越机缘各处。”


    ……………………


    半个月后，洛千秋总算默认把阎阙放了出来。


    彼时她正坐在清水阁凉亭赏景。


    见她心情不错，弟子见缝插针，呈上精心搜集的鬼族密报。


    那是洛千秋一月前，秘密让弟子去鬼族秘境调查的结果。


    她接过密报，忽然启唇，“准备些礼物，给肖堂主送去。”


    前几日，肖越送她的一大堆法器她还记着呢。


    无论如何也得表示表示。


    毕竟肖越那边，明面上还钓着呢。


    那弟子领命离开，洛千秋翻开密报，字字句句细读。


    她想拿到鬼族那件，能够控制人记忆的法宝。


    “洛姐，跨世界背包兑换成功。”661蔫哒哒的声音响起。


    它这是属于刚出狱，整个统精神还有点儿恍惚，这几天游戏也不打了，太平老实得很。


    洛千秋为了那记忆法宝，也算是砸锅卖铁的花了一大笔钱，如今终于拿到了背包，异常兴奋。


    这可是能带出小世界物品的背包啊！


    她唇角勾起，指尖掠过密报最后一页，示意661报出分析结果。


    661摇头，“这些都不是。”


    洛千秋微顿，“鬼族秘境所有的资料全在这里了。”


    “这样吗？”661敲击键盘的动作微顿，“这里面稍微沾点儿边的，便是神草忘忧了。”


    “但忘忧属于中阶灵草，还做不到篡改记忆。”


    洛千秋手抵下颌，思忖片刻，“……看来这事儿还得把阎阙带上。”


    系统空间，661小短手还木讷的敲击键盘。


    忽然，面板里跳出它蹲橘子的原视频公示，以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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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诫各位系统。


    圆滚滚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肥嘟嘟的灵魂从微张的小圆嘴里飘出。


    生无可恋！


    你想想，本来好端端的良民，愣是因为说错话进去待了十天半个月，原视频还被拉出来游街示众。


    这谁受得了！


    一开始快穿局是没有这项条例的，却被某个混蛋系统开了先河。


    那混蛋系统给它家宿主害得老惨了，最重要的是还平白无故让自己吃了顿橘饭！


    可别让自己逮着它！嘤嘤嘤……


    ……………………


    神族遗迹。


    灰黑色的焦土被风扬起，留下颓败而残破的古梁，一片断壁残垣。


    天空暗沉，举目侧望，能看见不远处鬼族边界的两轮血月。


    凌霄堂弟子各显神通，似乎是在这古老的遗迹里搜寻着什么。


    青年一袭青衣，风姿俊逸。


    他仿佛有种独特的亲和力，莫名平易近人。


    甄君然看着手中那枚猫咪玉佩。


    这玉佩，便是当初洛千秋给他的那枚。


    她还恶劣的骗他，说是甄素轻的遗物。


    但甄君然不了解真相，信以为真。


    “你为何到现在还一口咬定甄素轻不是洛霰？”


    肖越来到甄君然面前，抱臂，蹙眉看着他。


    甄君然顿了顿，将玉佩底端抛给肖越。


    肖越有些意外，之前这玉佩甄君然可是当宝贝一样戴着呢。


    他细细查看，玉佩底端用小楷写着一行小字。


    大意是“救我”。


    救谁？救甄素轻？


    “你确定这是她的字迹？”


    他从手中变出一沓密函，“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各种证据都指向甄素轻就是洛霰。”


    “洛霰绝对不会是甄素轻。”甄君然抬头看向肖越，一本正经。


    “素轻姐对谁都很恶劣，却唯独待我极好。”


    他直视着肖越，见他面露为难，无奈叹气，“当初我们便是因此事结缘，我不会让你难做。”


    “我并非不知变通之人，找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个结果。


    他起身，青衣翻飞，“我需要暂时离队，找洛霰问个清楚。”


    甄君然离开后不久，凌霄堂弟子送来一大箱礼物，说是圣女大人的回礼。


    肖越仔细挑拣着面前奇形怪住的金贵药草，这些药草与他送去的东西等值。


    对于洛霰，他其实很纠结。


    一方面，她用永生血蛊屠了肖家庄，他恨她。


    可一方面，又为她动容。


    因为她跟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不会撒娇，不会甜言蜜语，相反她很顽强而且异常倔强。


    她那种永不言败的生命力，恰恰是自己最欣赏她之处。


    当爱恨交织牵扯不清时，就该爱憎分明。


    肖家庄的仇，他一定会向洛霰讨回，但这不妨碍他在她需要时施以援手。


    正想得入神，不远处一凌霄堂弟子张开破锣嗓子兴奋大喊：“堂主，我们找到河图石‘卷一’了！”


    ……………………


    男子“噗通”一声，被毫不留情的扔在草地上。


    略微锋利的叶尖刺得他脸颊生疼。


    阎阙狼狈坐起，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白发，从天而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