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下山(六)...

作品:《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

    第十六章


    邪修被肃清,但当地百姓还不知此事,想来还得发酵上几天,他们才会知道危机已除,敢开门见客。


    柳观春抖了抖沾泥的裙摆,她抬头,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杂草,远处的高山浸在幽蓝色的夜常里,漆黑如墨,像一幅泼墨挥就的写意丹青。


    山野静谧,薄暮冥冥。


    柳观春问:"师兄,现在我们去哪儿?"


    江暮雪淡看她一眼,又挥动衣袖,一根卷轴从他的手中浮出,是那一张标记魔气的地图。


    光幕透明,悬浮空中,每一个地点都散布金光。


    柳观春踮脚去望,发现马兰镇上多了一个圈的标记。


    这个红圈意味着此地伏魔成功。


    不少弟子会时不时刷新卷轴,观察其他队伍的进度,当他们看到魔气浓郁的马兰镇都被人在一天之内诛灭,不由愣在原地。


    无数纸鹤浮上卷轴,一句句追问的话从信纸里浮出。


    “谁啊?这么强!”


    "应该是大师兄吧?他每次伏魔出手都快狠准。"


    “大师兄今年和人组队了吗?”


    “没有啊,没听说啊………算了,赶紧赶路吧,我们这里的魔物都是夜猫子,熬夜熬得我头疼。”


    “靠,那里本来是我们的地盘,难道那个邪修很好对付?”


    “唉,换了一个镇子反倒更惨,都是色鬼,队伍里又没有女修,还得温师兄男扮女装去色诱。”


    "白轩你闭嘴,再把我的事情说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白轩已自行断开灵阵。)"


    一道道传音纸鹤在地图上爆开,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热闹非凡。


    这是柳观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和谐情形,原来师兄姐们私底下也会打闹嬉笑,也像少年人一样插科打诨,互开玩笑。柳观春看到他们讨论白衣师兄伏魔的速度很快,一股自豪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很想告诉众人:“不是江暮雪师兄杀的魔物,是江瑜师兄,他是 很厉害的无情道剑修!”但她戳了戳自己掌心的粉鹤,心想:万一她发出去的信纸没人回复,还让其他人知道白衣师兄和她组队,会不会连累师兄也被遭人排挤?思及至此,柳观春击掌,拍碎了纸鹤,又把信纸默默收回去。


    江暮雪不知她在犹豫什么,问了一句:“你想传信?”


    在江暮雪眼里,后辈们都是年幼的小孩子,爱闹爱笑实在正常,他如今更改样貌,也隐匿了气息,即便柳观春想要对外炫耀取得魔核一事,也无不 可。


    可她做事谨小慎微,就连发一句话也要再三考虑。


    柳观春感叹师兄观察入微,但她不想让白衣师兄知道原来自己在宗门里不招人喜欢,生怕师兄也疏远她。


    于是柳观春笑道:“我不想传了。”


    江暮雪低声问:"为何?"


    柳观春想了一个极其友善的借口:“因为江师兄很厉害,我不想让旁人知道。若是他们都知你有神通,求着要进队,我就不能独占师兄了!”


    柳观春自认这句话说得俏皮可爱,还带一些急智,定能博得师兄好感。


    可江暮雪听了,却是微微一怔。


    他细细分辨柳观春话里包含的私欲,良久无言。


    今夜,柳观春还是没有在外留宿,她见江暮雪往下一个魔气浓郁的城镇虚虚一点,两人又有了前进的目标。


    江暮雪要彻夜赶路,他的凡体已经超脱世外,除却无情无欲,更难以感受寒冷或劳累。他不觉疲惫,柳观春昼夜不停却有点吃不消。


    但她不想拖后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御剑。


    江暮雪看着那一把飞得歪歪斜斜、忽上忽下的竹骨剑,他很怕柳观春没忍住困,打起瞌睡,继而直接摔进湖里。


    凡修的肉身脆弱,她又堪堪筑基,伤筋动骨都得躺上几天,若是受伤重了,没能及时修复经脉,唯恐还会损伤寿元。


    捏了怕碎,揉了怕乱,实在是……娇气的东西。


    也是担心自己不能看顾师弟师妹,江暮雪从来不带人组队,只静静做事,观察战局,最后再将那些弟子们难除的魔物一网打尽。


    可江暮雪虽人情淡漠,但他处事素来周到妥帖,既把人带出来,自然要全须全尾带出去。


    思及至此,他又是振袖,并指驱出一个光球,那个结霜的雪球渐渐变大,又生出一条冰晶锁链缠在男人清耀的腕上。


    江暮雪虚握着牵绳,任由光球将柳观春整个裹进去。柳观春御剑术还不够娴熟,她困得很,又不敢抱怨。幸好江暮雪行在前面,并没有发现她强打精神,下巴一点一点地犯困。可没多时,一个暖洋洋的光球将她容了进去。竹骨剑恢复成寻常大小,缠上柳观春的细腰。


    她跪在那个软绵绵的雪球之中,双手抵在球面上。球体是透明的,柳观春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她注意到球身还有一条锁链,细细的 条,直连到江暮雪白皙的腕上。


    “师兄?”柳观春不解。


    “睡吧。”江暮雪侧眸,长睫轻动,没多看她。


    柳观春遥望师兄的背影,心中无比沮丧,低下头:“是我修行不精,身上还带着凡人的浊气,还能感受到饥渴劳累,我会好好修炼,往后决不会拖累师兄!”修行一事本就不可贪多图快,按部就班修炼便是。而柳观春虽说已经修炼二十多年,但她这点年岁,在修士求神问道的漫长岁月中,不过沧海一粟。江暮雪并不想她过于压榨自己,他想了想,温和地道:“你这个年纪,本就该多睡一些。”


    这话听在柳观春耳朵里,颇有些老气横秋之感。入道之后,修士们再不会按照人身寿元来计算年龄,只按照境界高低来区分尊卑。柳观春以为白衣师兄会将她当成后辈来看,如今她察觉他好像完全将她看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子。难不成………她的修为真的太低了?白衣师兄压根儿没将她视为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柳观春灰心丧气。师妹忽然不出声了,江暮雪心中疑窦从生,他回头,见柳观春一动不动,只当她睡着了。可见是累了。


    江暮雪又并指打出一道法印,将透明的光球盖上了白布,为柳观春遮光。


    雪球暗下来,柔软的球体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好似摇篮一般。


    柳观春原本还能凝神看路,可光线一旦消散,她被晃得发懵,困意兜头袭来,渐渐陷进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的事。


    一夜过去,天色已微微发白,远处的田埂长着一蓬蓬艳红腊梅,空中飘着小雪,可她的发上未沾丝毫,明显是江暮雪用本命剑帮她挡下了霜雪。柳观春爬起身,往身上施了个清洁术后,又理好发髻,挪向一侧打坐调息的白衣师兄。


    柳观春问:“师兄,这里就是地图上魔气缭绕的清溪镇?”


    江暮雪:“是。”


    柳观春打起精神,她将竹骨剑背在身后,又从藏宝珠里摸出两个干巴巴的烘饼。


    她将其中一个递给江暮雪:"师兄吃吗?"


    江暮雪摇头。


    柳观春知他辟谷,也不强求,只递给他一个装水的囊袋,“师兄,你喝点水吧。”


    这一次江暮雪倒是接下了。


    没等二人走进镇子,一名老汉便拄着拐杖走来。


    "二位是修士吧?"


    柳观春和师兄对视一眼,问老人家:“您怎么知道?”


    “小人见两位风雪不侵,又是白衣白冠,器宇不凡,定是剑宗的弟子。小人家中遇妖,求两位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孙女!”老大爷弃了树根拐杖,作势要给他们跪下。没等老人双膝着地,江暮雪抬手打去一道剑影,搀住了他。


    "除魔卫道本就是修士分内之事,您无需多礼。"


    老大爷见这位剑君面容冷肃,衣袖剑光粼粼,自是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他也不再耽搁,忙将两位剑君往镇子引。


    路上,江暮雪一贯沉默寡言没有出声,倒是柳观春充分发挥她解语花的能力,几句话就从老者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


    原来,清溪镇景色秀美,灵力充沛,一直以来都受地仙庇护,鲜少有大魔踏进这一片净土。


    可就在一个月前,不知哪来的蛇妖忽然闯进清溪镇,强占女子为侍妾。


    蛇性本淫,此蛇又因有百年修为,更是宣称自己能夜御数女,祸害了不少女子。


    今晚就是老人家的孙女要出嫁为蛇妻的日子,他心疼孙女要落入魔巢,想求两位剑君救下孙女。


    柳观春道:“我们是下山降魔的玄剑宗弟子,不会在镇子上停留太久,若是这只蛇妖听闻修士除魔的动静,不肯出面,那就麻烦了。不如这样,我顶替你孙女嫁进蛇巢,我师兄在旁策应,届时我们联手,定能降服这只妖邪。”


    老大爷见柳观春以身涉险,心中愧怍难当,连连道:“剑君万事小心,那只蛇妖道行高深,可不要着他的相了。”


    柳观春信心满满:“放心吧,有我师兄在,区区蛇妖不在话下!”


    她说得豪情万丈,但实际上还是有点脸红,毕竟她借的是白衣师兄的势,也可谓是狐假虎威。


    江暮雪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漠然地看了柳观春一眼。


    原来他在师妹心中,竟修为高深至此,连性命都可托付。


    倒是夜里,柳观春出师末捷,先遇上第一道难坎儿。


    她既然要扮作蛇新娘,势必得穿上那一身鲜红嫁衣,再戴上红彤彤的花盖头,挡住口鼻,迷惑蛇妖。


    柳观春也不算第一次穿嫁衣,只是从前在江暮雪的梦境里,有村子里请来的妆娘帮她穿衣上妆,没什么难点。如今让她自己来套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嫁衣,便有点手忙脚乱。


    屋外,轿夫已经吹响唢呐,提醒午夜吉时莅临,他们要催促新娘子快点上轿出发,而老大爷和孙女则在家中静候他们凯旋,荒宅里没有女子能够帮 柳观春穿衣。


    柳观春已是入道的修士,修炼者讲究超脱肉身苦难,身躯不过是一具白骨皮囊。况且,柳观春还是现实世界穿来的,她其实并不在意古代的男女大防……实在穿不上,也只能找师兄帮忙。


    想到这里,柳观春手里团巴团巴折出一只粉鹤,吹了一口灵气,命它去寻江师兄。


    江暮雪被那只纸鹤召来,房门推开,他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大团的红绸嫁衣披在柳观春的身上,几层绸布被腰带勒紧,勾出纤细的窄腰,偏偏她不得要领地拉扯衣袍,顾得了这边,忘了那边,就此女孩白皙的肩头滚出外袍,连带着最里侧的肚兜细带都垂至肩窝,紧贴在莹润的颈骨,留下窄窄的一道红。


    江暮雪的目力敏锐,不过一眼,立马收回辨别外物动向的神识。


    他闭上双眼,眉心的守元印颤了颤,明灭一瞬。


    柳观春为了搭配嫁衣,特地梳着单螺髻,发间簪了一朵牡丹绒花,流苏垂下来,时不时撞在她丰腴的耳珠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柳观春听到动静,知是师兄来了,她抬头想看江暮雪,没等下颌抬起,竟被一记来势汹汹的剑气打中肩膀,惊得她脊背发麻。


    转瞬间,一股庞大的灵力硬生生将柳观春推开,逼她背过身去。


    柳观春被剑气挟持,动弹不得,只能背对江暮雪。


    柳观春不明所以,但她对江暮雪有一种天然的信赖,本能觉得江暮雪不会使坏。


    于是,少女眨了眨眼,叹气:“师兄,我不会穿嫁衣,总是拉了这边的衣带,那边里衣又上翘……吉时将近,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暮雪良久不回答,柳观春思来想去,以为是自己此举太过冒犯。


    也是,她把江暮雪当亲近之人,她和他没有忌讳,但师兄未必领她的情。


    柳观春迟疑许久,心中隐隐后悔,她暗下斟酌,应该怎么不动声色将这个误会圆过去。


    没等她想明白,一缕清幽冷峭的雪气陡然逼近,馥郁的松香弥漫,柳观春先是听到缓慢行来的脚步声,随后她感受到炙热的鼻息落在后颈。柳观春整个人被一抹高大的黑影笼到其中。


    是江师兄。


    明明是她主动寻求帮忙,可真当江暮雪靠近,柳观春又忍不住后脊发麻,腿根战栗。


    柳观春刚想开口喊他,可她一低头,眼角余光却看到一只结实有力的臂骨横于身前,虚虚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窄腰。


    男人如玉白润的手背上,青筋纵横其中,如山脉蜿蜒。


    柳观春莫名心跳如擂,屏住呼吸。


    自此,江暮雪的指尖轻挑,竟是紧紧地勾住了她腰上的衣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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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也就是周五的,会是凌晨十二点,周六更新也在十二点,周日是晚上十一点。下周一开始照常晚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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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年间,门阀崔家为了分散追兵,从二女间,选择了长女崔琴支应门庭。


    他们将次女崔月作为牺牲品,舍下她的车驾诱敌,扬长而去。


    崔月落到叛军手里,吃尽苦头,辗转五年才回到崔家。


    归家时,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


    彼时皇权式微,千年世家谢氏当权。崔家为了站稳脚跟,卑微讨好谢氏,甚至将满腹才情的长女推出,意欲与长公子谢京雪联姻。谢京雪清矜隽秀,克己复礼,是世家贵公子典范。对于此次联姻,他无可,无不可。崔家权当默许,欢喜地将一双女儿送往谢家小住。对外声称附学,实则想要撮合一对有情人。就此,崔月也有幸住进了谢家-


    崔月心知,她遗落在外多年,家人鄙薄,族亲厌弃,就连阿姐的柔善之下也带着轻贱与不屑。崔月一概受之,即便记恨,她也不动声色。


    她吃尽苦头,也想让阿姐不甘一回。


    于是,崔月盯上了她的未婚夫谢京雪。


    阿姐倾慕长公子,那她便当个横刀夺爱的恶人。


    只是,谢京雪聪慧过人,待人漠然,即便崔月使劲浑身解数,仍是不能让谢京雪侧目一回。


    直到一日,崔月遭人算计,美人香汗涟涟,倒在清贵长公子的怀中。


    崔月一面装哭,一面勾动谢京雪衣上细带,颤巍巍地求他垂怜。


    任崔月如何引诱,谢京雪依旧如明月高悬,不为所动。


    崔月羞愤难堪,决意放弃。


    不日后,崔月的心计被阿姐识破,族中怕她误事,将她送往乡下,随意嫁个落魄士族,早早打发。


    只是,在大婚那日,崔月没等到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夫君。


    盖头挑起,竟看到一双冷若冰霜的凤眼。


    谢京雪的指骨抵上崔月的下颌,迫她抬头,温柔问她。


    “月娘弃了我,是要嫁与旁人吗?”


    “倒是可惜,你的情夫,已被我杀了。”


    崔月大惊。


    此刻她才知,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想逃跑,可早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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