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铺后，鹿闻笙带着江念白走到二楼，二楼有两间房，另一间原本应该是个客房，但没人居住便用成了杂物间，如今倒是可以发挥一下它的用途，带着江念白将房间简单收拾出来后，鹿闻笙便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一匹浮光锦奔向了云裳坊。


    “这匹布可以换银子吗？”鹿闻笙把浮光锦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目光先是在浮光锦上扫了一眼，才看向鹿闻笙，然后开口道：“2两银子。”


    “2两银子？”


    掌柜点了点头，便又重新低下头去拨弄他的算盘。


    这价钱倒是与鹿闻笙心里的预估价位差不多，但若能再往上升一升，便是再好不过了。


    鹿闻笙用手敲了敲脑袋，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有了！


    鹿闻笙随意拉了个店小二，“兄弟不知可否帮我去通知一下你们老板，就说我有大事找他。”


    店小二点头，没过一会，人就下来了，并请她上二楼。


    鹿闻笙拿起装着布匹的木盒子，便跟着店小二一同上楼，二楼前半部分应当是放布料的仓库，后半部分才是店主饮茶办公的地方，用现代人的话来说，简称办公室。


    店小二将鹿闻笙送到后并向他老板请示了一下，便又重新回到一楼继续招揽顾客去了。


    只留鹿闻笙一人留在二楼，她也不拘束，将木盒子随手一放，便打量着这上都城有名商铺的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桌子上光是金子打造的器具就不止一个，更别提那一整套估计是琉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制成的一整套茶具。


    啧啧啧，鹿闻笙一边摇头一边在客座位置落座。


    雅，真的太雅了。


    打量完这些个物件后，鹿闻笙便想着与店主谈些正事，只是她刚抬眼，就见着店主那跟菊花有些有些相似的脸庞，此刻还笑吟吟地朝她看来，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鹿姑娘前来，所谓何事呀？”说完又看了看鹿闻笙手边，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底下人做事毛毛躁躁的，鹿姑娘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上茶。”


    “来人！给鹿姑娘上茶！”


    一声令下，没过多久，就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婀娜多姿地举着一个托盘来到了鹿闻笙的身边。


    鹿闻笙还细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位面纱姑娘身上衣服的款式倒是与她所打算利用的敦煌飞天元素有几分相似，但在布料上略有不足，布料太过繁重，便少了些灵动飞天之感。


    等鹿闻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后，才看见，那店家正在为他自己斟茶，鹿闻笙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看不出来半分。


    “我这次来，是想与老板您商讨一下这匹浮光锦的价钱。”


    店家细细将茶喝完后，才看向装着浮光锦的木盒子，“姑娘想卖多少？”


    鹿闻笙比了个手势。


    “不成不成。”店家摇着头说道，“一匹浮光锦的价格卖不了这么高。”


    “若是我可以将那日我之所以赢了赌约的原因告知，不知可否？”


    “嗯……这……姑娘，一事归一事，不好办啊。”


    仿佛很困难一般，店家面露难色。


    “若是我有办法让林小姐常来光顾你们云裳坊呢。”鹿闻笙继续加砝码。


    “那鹿小姐不妨可以先说一下你的办法，在下听完，再进行判断。”店家显然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可以让司马家的千金留下，语气便就略显平淡。


    鹿闻笙心下也知，本想继续游说一下，画个大饼，但想了想这店家大概率不会吃这套，便作罢，还是选择真诚至上。


    “林小姐没有过敏。”


    “啪！”一只琉璃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店家也顾不上了，冲着鹿闻笙就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林小姐她来时穿着是否把脖子遮住？”


    店家有些犹豫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但还是肯定了鹿闻笙的这个问句。


    “她在你们店里换上了羊毛织物，据我所知羊毛织物与人体皮肤接触时有部分人群会出现不适的症状，但林小姐却是脖子处过敏，且距林小姐来云裳坊仅一盏茶时间，不适症状会分散的这么快？一盏茶的时间便遍布这个脖颈处？”


    鹿闻笙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店家的表情，但随着自己的分析，店家的表情就越发深思状。


    鹿闻笙继续添材加火：“且林小姐过敏，她身后的婢女却丝毫不惊慌，而是迅速拿出药物进行涂抹，这怕是有点说不过去。”


    “以及林小姐说会将导致她过敏的衣裳送来，却迟迟不见林小姐的人，这说明什么？”


    鹿闻笙突然压低声音，摆了摆手，示意店家过了一点，店家大概是被鹿闻笙这一通话震坏了脑子，恍惚间竟然真把头凑了过去。


    鹿闻笙见事成了，便不急不忙地得出最后结论：“以上所述说明什么？说明林小姐是极其喜爱那羊毛织物的。”


    “林小姐之前有派人到你店里吗？”


    店家恍惚间回答：“我记得好像有一次，她问我哪一件最好看，最衬林小姐，我便回答是那羊毛制作成的衣裳，店里的新货，全上都城仅此一件…………”


    “就是因为这个，与其说林小姐喜爱这羊毛织物，不如说林小姐喜欢的是全上都城仅此一件的荣耀，且为了后续不再有人与她撞款，林小姐才故意这样做，这样别人多少会有点忌惮，更不用说那些个名门千金了。”


    “那你之前说可以让林小姐经常来我云裳坊的方法是什么？你细细与我说来，这布料我就按你的那个价钱买了！”许是被鹿闻笙这一通话给说动了，那店家竟有些癫狂之样了。


    “之后林小姐若是有派人过来，你便按同样的话术再对其说，说这衣裳天上地下仅此一件，说其独一无二，天花乱坠即可，保准林小姐心动。”


    “当然，你可别把林小姐当傻子，林小姐乃司马千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对吧。”鹿闻笙想着那些银子，还是提了一嘴。


    鹿闻笙对这些个千金小姐的心里活动拿捏的那叫一个准，撞款可是大忌，更别说这些个天天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上流连婉转的世家小姐了。


    就这样，鹿闻笙极其顺利地将那匹布锦卖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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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块银子。


    一回到铺子，就见玉凤和她娘在自己的铺子，好像是在挑选料子，江念白正在一旁招待她们，见鹿闻笙回来，玉凤还冲她挥挥手。


    鹿闻笙笑着走了过去，蹲下摸了摸玉凤的头，玉凤她娘在一旁笑着说道：“玉凤她上次到你这买的衣服很衬玉凤，这不，小丫头带着我过来了。”


    “要我帮着选一下吗？”


    玉凤她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麻烦鹿店主了，我就带小丫头随处逛逛，倒是过几日便是她长姊的生辰宴，还请鹿店主帮忙。”


    鹿闻笙笑着应下了，还问道：“有什么要求吗？长姊的衣裳。”


    玉凤她娘细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她长姊是个安静性子，不像玉凤那样风风火火的，就好看一点就成。”


    “要红色的！”玉凤还在她娘旁边时不时插嘴一句。


    然后就得到了她娘温柔的一巴掌。


    应下了玉凤她娘的要求，又同江念白打了招呼，鹿闻笙便上了二楼。


    她的衣服还差最后一步，浮光锦作为点睛之笔，鹿闻笙便将它加入了下裳处，这样随意走动，即是是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依然给人一种浮光跃金，波光粼粼的感觉。


    等这件衣服正式完成也过去一天的时间了，且刚刚好鹿闻笙又拉来了江念白做为自己的帮手，于是顺理成章得江念白便当上了鹿闻笙的真人模特。


    “这衣裳有名字吗？”江念白看着亲自帮她换衣服的鹿闻笙，还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衣摆处。


    “有，叫浮金。”鹿闻笙正在整理裙裤部分，便随口回答道。


    一直等鹿闻笙整理完后，江念白才看向铜镜，只可惜铜镜太小了，便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看。


    “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江念白有些拘谨地往前走了一步，显然是没有适应裙裤这个新款式。


    “那今天你就穿上了，你别紧张，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特别喜欢设计稀奇古怪的衣服，到时候你就是第一个穿我衣服的人！”鹿闻笙看出来江念白有点拘谨，便主动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谁知道，这么一拍，直接把江念白的眼泪拍出来了，鹿闻笙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看向江念白，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江念白摇头哽咽地说道：“谢谢你。”


    鹿闻笙还以为是自己让她做专属模特给江念白开心哭了，便抱了抱她，安慰道：“你放心，你就做我的专属模特，你就跟着我好好干，没有人能动摇你的位置。”


    于是，江念白哭得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鹿闻笙有点担心她会哭到撅过去，便一直抱着她，还像拍小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


    一直等到江念白哭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鹿闻笙怀里退了出去，鹿闻笙才放下手。


    江念白大哭一场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带着哭腔细细柔柔地跟鹿闻笙说她有些累了，还没等鹿闻笙回应，便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在原地忍笑不俊的鹿闻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