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 116 章

作品:《刻春闺

    褚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一口气再也撑不下去倒在了地上。


    她不在乎谋逆的罪名有多重,反正楚家那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也不想在乎太师的九族里是否还有无辜的人,受他蒙阴也好,被他连累也罢,他们从太师那里得到的好处全部都是扬州百姓的血汗。


    既然享受了他带来的好处,那就要承担反噬的后果。


    一个都别想逃脱。


    “左太师草菅人命,死不足惜”


    “左太师贪赃枉法,罪不容诛!”


    “左太师通敌叛国,万死不辞!”


    “……”


    太极殿门口高喊着左太师的罪行,旬兰茹催促着前面的车夫,“再快一点!”


    脸上满是担忧,她不知道褚红竟然这么大胆去敲了登门鼓。


    再想起前日种种都像是在提前交代后事,之前的镇定也是强装出来给自己看的,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放下,从到京都的那一刻起,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打算和太师拼个你死我活。


    旬兰茹扶着肚子一路急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褚红的状况,是生是死。


    刑部大牢无比森严,但好在也不是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太子妃请回吧。”


    旬兰茹被拦在了椒房殿门口,看来皇后不想趟这趟浑水,她瞪了那宫女一眼,“所以你要本宫站在外面等吗?”


    原本就是一句敷衍旬兰茹的话,被她这么一问,那宫女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编下一句。


    旬兰茹不顾他的难度挺着肚子就往里面闯,寻声而来的许多人挡在她的面前。


    “你们拦一个试试。”


    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和气,“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不愿意追究,太子就会放过你们吗?”


    这一句话让众人纷纷站在了原地不敢上前多加阻挠。


    旬兰茹一路闯到了大殿里面,见人进来皇后看了一眼身后紧紧跟着她的宫人,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褚红是我的至交好友,还有母后高抬贵手让我去见她一面。”


    皇后对着一旁的人摆了摆手,屋里的人瞬间撤下去了大半,只留了几个远远在外面守着。


    “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也没有什么办法。”


    旬兰茹才不信这句话,皇后的母家是和刑部尚书有姻亲的。


    “你看看这满头大汗的,来的这么匆忙做什么,还不快坐下,要是惊到了孩子怎么办,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实际上她很是看重旬兰茹的这一胎,太一说有九成把握是个皇子,等他出生之后便是皇长孙,赵衡的太子之位更加十拿九稳。


    旬兰茹更加在意的是褚红的死活,“褚红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想为扬州那些冤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你上次说那一道松鼠鲑鱼做的很好,等会儿我让小厨房再做。”


    皇后就像是听不到她的话一般,左右推辞着。


    旬兰茹上前抓过她的手一把摁在自己的肚子上,“母后,这才是你未来的倚仗。”


    “你也不希望做的那些衣裳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皇后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旬兰茹会做出用孩子威胁自己的事。


    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你是睡糊涂了吗?等孩子出世之后,你让他怎么想?自己的母亲用他来做筹码威胁自己的祖母?”


    “都几个月了还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胡闹!动了胎气怎么办!”


    旬兰茹顾不上那么多,“褚红是我的至交好友,若是没有她,我早就溺死在水里了,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如果褚红就这么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旬兰茹撑着肚子跪到了地上,拉着皇后的袖子,“算是我求您了,让我去见她一面,让我去保她一命,就当还恩情了。”


    皇后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她在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为什么赵衡非旬兰茹不娶,这个女子身上有他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这般重情重义,别说赵衡舍不得放手,换了谁错过旬兰茹都无法释怀。


    夜色重重,几匹骏马飞快的在小道上狂奔,身后不时有流箭朝着他们射过来。


    “驾!”


    领头的陈墨一骑绝尘,左右两边都是护着他的人马,只要过了这个关卡前方就是边城的地界,这些追兵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在最后一道关卡的城楼上,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他,在看到那几道黑影后,男人拉紧了手里的弓描着陈墨不停前行的轨迹。


    “不要停!直接杀过去!”


    左右两边的人早早将刀抽了出来,只待马蹄踏过就能将那些拦路之人杀个片甲不留。


    等到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原本拦着的人突然四散开,一张大网从天上落了下来,连人带马将他们都困在了里面。


    “有埋伏!掩护世子!”


    几个人纷纷用刀剑将那网割开了一个豁口,见他们落了马,守城的人才敢冲上来和他们厮杀。


    崔遮手里的冷箭很快就瞄上了陈墨的身影,拉着弓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


    不知为何耳边突然想起临走时褚红说的话,“梁王是一代忠臣,谁动手杀了他的儿子,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一定会亲手把他交给梁王。”


    “弃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催着将手里的弓箭放了下来,他回去交差并不一定要带陈墨的尸体回去。


    “世子殿下,你现在停手和我回京都,我可以放过你身边这些人送他们去出关。”


    正在打斗的几个人根本不听他的鬼话,他们马上就可以冲破这道关卡到达边城和王爷汇聚,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束手就擒。


    陈墨对于崔遮的出现也十分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是皇帝在暗中的眼睛,血滴子的领头。


    崔遮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对着下面的陈墨喊道,“可还认得此物?”


    陈墨的视线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核舟,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


    “最一开始截走贡品的人是你!”


    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就连太师所经营的私盐都是为自己设下的一局。


    “你认得此物就好。”


    他朝下面挥了挥手示意守城的人都散开,“既然真的在我这里,宫里的那一个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彼此心下早就有了答案。


    想起褚红,陈墨心里又愤怒又心疼,恼她和赵衡勾结在一起,又心疼她的身体被自己毁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不要我追查到底,全都在世子今日如何选择。”


    何立看向一旁的陈墨,“过了这道关卡,就到王爷的地盘了,要以大局为重啊,世子。”


    赵虎也看向身边的陈墨,不难猜出仿刻出贡品的是褚掌柜,只是在眼下的情景他说不出让陈墨想一想褚红的话,只能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一想到褚红和赵衡勾结在一起对付自己,陈墨心底的那股怒火翻涌到让他没有办法维持平静。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对面的崔遮,“只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现在翅膀硬了转投到了别人门下,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话音刚落伸手拽过一旁的马鞍翻身上了马,何立与赵虎相视一眼纷纷上马,今日一定要冲破这道关卡送世子出去。


    看着又重新厮杀在一起的人群,崔遮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这可有点不妙。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陈墨一鞭子狠狠打在何立的马屁股上,又瞪了一眼对面的赵虎,“把何立看好了,别让他又傻乎乎的折回来。”


    “世子!”


    赵虎还想说些什么,自己的马上也挨了一鞭子。


    陈墨骑在马上将自己手里的刀扔了下去,对着上面的崔遮喊道,“假冒贡品全是我一人所为!”


    他认了,他还是不忍心把褚红一个人留在那里,更别说让褚红为这件事陨命。


    视线不由的看向了远处的边城,不知道那一株玉兰有没有活过来。


    褚红醒过来的时候,视线还有些模糊。


    “她醒了,快去告诉太子妃。”


    耳边只听到了这一句就又昏了过去。


    褚红漫无目的的在一条河里慢慢走着,她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四周都是雾茫茫的一片,无法辨别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没有其他的人。


    “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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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喊她?


    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


    “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走下去?”


    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什么牵挂了。


    就算留在那里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救不了环娘一家,救不了扬州的百姓,改变不了任何的轨迹。


    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数吗?


    褚红想不通。


    “你应该回去。”


    见褚红还要往前走,那女子挡在了她的眼前。


    “你应该往回走。”


    见她这么坚定,褚红不和她争执,顺着她的意思往反方向的位置走。


    眼前的雾渐渐消散了,视线也变得清明起来。


    在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褚红漫无目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视线就清明一分,耳边渐渐也能听到其他的声音,鸟叫声,溪水流淌的声音。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楼台,远远能看到亭子里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看起来极为古怪。


    似乎觉察到了褚红的存在,从眼前的棋局上抬一眼看了过来,微微皱眉,似乎有些诧异褚红为什么会在这里?


    抬头的那一瞬间,像是有月亮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一样,加上那张不俗的样貌,让人觉得此人如同水中的月亮,易碎又美丽。


    “是迷路了吗?”


    言语中透露着冷清,那股冰冷让褚红回了回神。


    她又低下头去,执着白子的手朝不远处抬了抬。


    意识到她在给自己指路之后,褚红没有着急朝那个方向走去,她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那女子手边的残局。


    注意到褚红的视线之后,“你懂棋吗?”


    褚红摇摇头,围棋她是看不懂的,但是对面黑子的路数分明就是五子棋的套路。


    褚红指了一处地方,白子轻轻落上去,一旁的黑子果然开始拦截。


    五子棋的套路很简单,只需要稍加迷惑就能破局。


    五颗白子连成一条直线的时候,许负明显感觉到困住自己的枷锁瞬间松懈许多。


    她侧头看向一旁的女人,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让许负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你。”


    褚红不解,在自己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号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看在你破禁制的份上,我破例为凡人观一次相。”


    原来是个江湖骗子,白长了一张好脸。


    褚红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朝着她刚刚指的方向迈步而去。


    许负睁眼时,人已经不见了。


    “十世造化,两世短命,真是可惜。”


    幽叹一声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褚红!褚红你醒一醒!”


    褚红一睁眼就看到了旬兰茹满脸焦急的神色,见她醒来后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去敲登闻鼓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声?”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天知道那天她看到褚红身上的伤有多震惊,现在能醒过来一半靠她自己命大。


    自己待的地方应该是间牢房,不知道旬兰茹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找人进来看自己身上的伤,“给你添麻烦了。”


    旬兰茹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晚了?”


    “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如今这一遭……”


    她欲言又止,就像太医说的那样能救回来都是菩萨保佑,至于还有几年好活,全靠天意。


    褚红反到现在最释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左义康不可能还好好的做他的太师,整个左家不被连根拔起杀个干净就算皇帝宅心仁厚了。


    “左太师秋后问斩,左氏一族全被罢官,家眷流放岭南三千里。”


    旬兰茹看了一眼褚红的神色又继续道,“怕是他也撑不到秋后了。”


    “我听赵衡说,左家的几位公子刚到扬州就染上了瘟疫,左家一没落,连具棺材也没有直接就地烧了,很快风声就会传回京都,他好过不到哪里去的。”


    旬兰茹对左义□□不起一点怜悯之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置整个扬州城的百姓于不顾,那么多条人命,砍他三次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