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鬼新郎(叁)
作品:《地狱请我谈恋爱(无限)》 “哎?”
这话引起了旁人注意,桌上其余的“参与者”也都投来了目光。
那黄毛嗤笑:“你个新人,看什么能是对的?这地儿对你来说哪儿哪儿都不对好吧,装什么高深莫测。”
“啊是吗,”沈奕回头白他一眼,“那如果一家办婚宴的院子,墙上和台子上好像贴满了红符都算没问题的话,就当我没说。”
“什么?”
其余参与者立马警觉起来。大波浪的女人站起身来,往那台子上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脊骨都凉了。
台子上的哪里是红地毯,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符。
院墙上的那一片更不是什么红漆,而是一张张通红的符。红符全都贴在一起了,看起来才像一片红漆。
忽然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响,大波浪低头一看,见沈奕居然低头看桌子底下去了。
“桌脚上也有。”他说。
另一个参与者连忙低头去看,桌脚上还真是贴了血红的符咒。
桌上又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村人们还在院子里笑闹着,忙活着,这桌上却如灌了冰一样沉默。
天色又暗了些,乌云更厚重了,好像要从天上生掉下来一样。
沈奕从地上爬起来,转头扫视一圈四周。
除此以外,他还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
这院子也很眼熟。
诡异的熟悉感自打进村以来就一直萦绕在心头了。这太匪夷所思了,村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有种恐怖的熟悉感——甚至不用去问去看,他就知道,从那屋子门口进去以后,左边是间卧房,右边也是间卧房,灶台在两间卧房之间的过堂里。
灶台旁边是烧水的炉子,后头有个破旧的沙发。沙发后头是通往二楼的破楼梯,楼梯旁是南卧的门。门边墙上有个老旧挂钟一到整点就报时,会咚咚咚地响好几声。
他脑子里有抽象的信息。虽然看不到画面,但他知道大概是这样的布局。
怎么回事。
他望着屋门。村人们在屋门那块儿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忙得那叫一个快活。
沈奕突发奇想,转头问:“我能去里面看看吗?”
大波浪的女人一懵:“哈?”
“没有,我就是想,”沈奕指了指那边的门口,“去那里面看看。”
“你疯了吗你,不可以。违背NPC的要求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你坐下。”
她语气严厉,沈奕只好坐下。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龚沧赶紧趁热打铁地问:“所以,各位,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刚刚你们说的地狱是什么意思,守夜人又是什么?播报又是要播报什么?”
沈奕表现不错,参与者们也松了些态度——关键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上菜。
闲着也是闲着,西装男就说:“我们说的地狱就是……”
咚的一声。
一大盆子酸菜鱼重重放到这张桌子上,震得桌子抖了三抖。
众人吓了一跳,西装男的话也被打断了。沈奕抬头,端菜来的是个姑娘,她皮肤略黑,又黑里透着红,脸上挂着笑容。
“酸菜鱼来咯!”她喜气洋洋地说,“各位可先别吃呢,等新娘子结完婚再吃!新娘子梳妆去了,一会儿就出来!”
“新郎呢?”
“张二哥在屋子里呢呀!”姑娘把硬菜放到桌子最中央,把桌上的菜都重新摆了一下,“早上天还没亮,张二哥就去接新娘子了。一会儿,他就把新娘子带出来结婚了!没那么久啦,各位嘴馋也先忍忍嘛。”
“张二哥最喜欢那个新娘子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新娘子跟张二哥一起长大的,是个可漂亮的姐姐了。她是孙婶子的三闺女,孙婶子是村子里的裁缝哩。”
“人家都叫她三姐,三姐手又巧又爱笑,没人不稀罕她!”
姑娘摆好了桌子,直起身来,把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两下,笑得眼睛弯弯,“张二哥盼这一天好久了,从前追三姐的人好多,张二哥烦得不行,还因为这事儿哭过呢!哈哈!”
“嫁给张二哥,三姐也肯定会幸福的!你们看,三姐就在那屋里梳妆,一会儿就出来拜堂了!”
姑娘边说边抬头抬手,指了指屋子的二楼,“就在那里!”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有个什么东西刚好翻过那二楼窗户,直直地往下掉来。
大波浪眼睛一凛,立马反应过来:“快躲开!”
“哎?呜啊!”
龚沧还愣着,西装男就扑过来,一把将他扑到地上;大波浪更是一步过来,拉着沈奕把他往后一扯。
其余参与者也纷纷腾地起身远离。
咚一声巨响,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了桌子上。
菜汤肉饭噼里啪啦地洒了一桌,又掉下地。盘子碎了满地,淌了一地的肉汤。
院里的欢笑戛然而止。
看清砸到桌子上的东西,所有参与者立即惨白了脸。
端来酸菜鱼的姑娘张着嘴,缩着瞳孔,惨然地哑巴了片刻,终于从嗓子里榨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
——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呈大字状,倒在桌子上。
她闭着双眼,七窍流血,脸色惨白又安详。
菜汤流到桌子边缘,往地面上滴滴答答地落。
沈奕懵了。他望着那新娘子,脑子里嗡嗡的响——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真真切切地看死人。
耳边突然传来诡异的笑声。
笑声尖利,阴森冷凉。沈奕回头,却突然分辨不出这声音的来源。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来了。”大波浪突然说。
沈奕看向她。
大波浪也看着他。
她说:“跟你一起的那位,刚刚问的播报。”
她话音一落,笑声也吸了口气。
它嘶哑难听地开了口:【欢迎来到拔舌地狱。】
说话的声音阴冷诡异,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凉凉笑意。
龚沧惊叫一声。沈奕转头一看,就见这哥们居然吓得转头就抱住了那个西装男,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奕无语,抽了两下嘴角。
【这里是生与死的狂欢,这里是罪与罚的盛宴……】那声音说,【这里是地狱,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人间——请新的“罪人”牢记以下规则。】
一听“罪人”俩字儿,沈奕当即一脸懵逼,忍不住对着苍天抬手指了指自己。
罪人?
他啊?
什么罪啊?
我靠啊他沈奕从小老实到大啊好不好!
没人回答他,那声音自顾自地往下说了。
【在这里,你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进食。】
【这里是地狱的“游戏”——请积极进行游戏,积极完成NPC的任务。当你终结地狱内的罪恶,即可通过关卡。】
【闯关成功后,“罪人”将得到回到现实的资格。】
【但在游戏过程中,一旦被猎杀而亡,或被地狱任务中的任意鬼怪杀害而死,都视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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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闯关失败。】
【——你将永远留在当前地狱。】
沈奕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猎杀?”
“听着就知道了。”大波浪说。
【以下规则请进一步牢记。】播报的阴森声音刻意放慢,【各个地狱拥有独立的“守夜人”。】
【每到夜晚,该当的守夜人会出现于地狱之中。TA会猎杀各位“罪人”,为了活下去,请诸位务必全力逃亡。】
【但,每一次猎杀都有“规则”。】
【守夜人为游戏制定了自己的“规则”,他只能对在白日里触犯了“规则”的罪人发起猎杀。此规则不予任何告知,请各位自行小心……】
【守夜人每晚猎杀的最高上限为三个人,最低下限为一个人。】
沈奕挠了挠脑袋。
这居然还不是一场单纯的闯关过去就可以的游戏。
太费脑子了。
【在闯关成功后,引路人将会出现。引路人将带领各位前往守夜人的猎杀场,重回人间的路藏在守夜人的猎杀场后方。只有引路人来引路,“罪人”才不会被守夜人猎杀。】
【或者,杀死守夜人也能通过猎杀场——但,还没有人成功过。】
说完这话,声音又咯咯地尖声笑了起来。
沈奕被笑得心里发毛,搓了搓胳膊。
【鬼新郎,鬼新郎,天黑黑,要落雨;水底的鱼儿被捉到,天上的蜻蜓被烧光。鬼新郎,鬼新郎,莫打伞,莫安息,忘川河里没人等,苟活的孩子没去处……】
声音戚戚笑着,唱着莫名其妙的童谣,渐渐地消失了。
唱到最后,那阴森的声音透出一丝哀伤——大概是错觉。
“三姐!”
声音刚消失,沈奕还没缓过神来,背后直直冲过来一个男的,边喊着三姐边把他撞飞了。
沈奕猝不及防地扑到地上。
“三姐!”那男人扑到桌子上,大嚎起来,“三姐你睁眼,别吓唬我啊!三姐!!”
沈奕一脸幽怨无语,从地上爬了起来。
男人穿着一身破烂正装,身后很滑稽地打了补丁。他扑在新娘子身上,哭嚎个不停,摇着她喊三姐。
“不是,等会儿,”沈奕朝他摆摆手,“兄弟,听我说一句啊!你冷静点,你三姐也不一定是真死了……”
“肯定死了。”大波浪凉凉道,“地狱游戏啊,跳下来一个七窍流血的,能活才怪了。”
沈奕无言以对——这说的很有道理啊。
院子里的村人们突然都大呼小叫起来,潮水一般呼地就围了过来,将“罪人”们都挤了出去。
他们围着新娘子,又哭又喊,哭天抢地:“三妹子!”
“英红妹子!”
“小红啊!快睁眼,别吓唬你姨!”
村人们着急哭喊,围着桌子叫个不停。
被挤出来的“罪人”们不自觉地走到了一起去,站在人群外围,观望着这光景。
沈奕转头问大波浪:“现在干什么?谁给我们任务?”
刚刚那播报里可是说要做什么NPC给的任务的。
“别着急,等着。”大波浪说,“迟早会来。”
话音刚落,那边屋门里突然跑出来一人。那人被门槛一绊,狠狠跪在地上。
他赶紧爬起来,顾不上自己摔了一脸灰还流了鼻血,抬头就喊:“不好了!”
“张二哥死了!!”
村人们的哭喊声立刻又一顿。
空气霎时又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