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义诊
作品:《本姑娘就要天下第一》 城中的喧闹逐渐远去,方璃耳边只余风声。许是酒劲上来了,方璃眼前发晕,于是她干脆闭上了眼。
“你饮酒了?”王弃尘突然开口。
“啊?”方璃睁开眼睛,侧头看他,“哦,没错。方微吟说我先前千杯不醉,我为了套话,就喝了几杯。”
“千杯不醉?”王弃尘嘴角莫名翘起一丝弧度,低声道,“小骗子。”
风声盖住了他的话,方璃不解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王弃尘提高音量,“我们到了。”
方璃这时才看向前方,果然,挂着小灯的院门出现在她眼前。王弃尘步伐稳健落到地面,收回一直放在方璃腰间的手。方璃往前走了几步,瞧见头顶微弱的的灯光,她竟有些困倦。
王弃尘慢慢走到她身侧:“你既困了,不如就去休息吧。不论什么事,放到明日也不会跑了。”
“不必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方璃对他笑了笑,“从我失忆以来,就觉得自己像是悬浮在天地间一般,无来处也无归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即使黎磬死了,我也不觉得痛快。但在我看到李善者时,我竟萌生出他该死的念头,我想或许我和他从前有什么仇怨。而今晚,他儿子刚好就死了,正好给了我接近他们的理由。”
“所以,我怎么可能在此时休息呢?”
王弃尘上前一步,推开房门,率先进屋依次点燃了蜡烛。“为何不信?你的过往与我而言都是迷,自然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王弃尘背靠在门边,“既然如此,那我便先与你说说今夜李府的状况吧。”
方璃微微倚在桌边,烛火照得她眼珠发亮,她抬眸与王弃尘对视:“好,多谢你。”
“李善者本名叫李逐,只有两子一女,其中大儿子最受他喜爱。可今夜他大儿子出事,我过去时灵堂仍未摆,尸体横在客厅内,李夫人一人在厅内哭晕过去,也未见李逐。”
“我寻遍整个李宅,终于在书房找到他。你猜他在做什么。”
方璃皱着眉头,猜测道:“难道在接待客人?”
“不,”王弃尘摇头,“他在写信。宠爱的儿子死了,他却在写信。我心下生疑,便劫下了信鸽,看过信后才放飞。这封信竟是写给药王谷主人莫芩仙的。他在在信中哭诉自己儿子的横死,请求药王谷出面调查验尸。其间情深意切,句句恳求,可我却觉得李逐已经笃定了莫芩仙会帮他。”
“按你这么说,那确实奇怪。”方璃走到椅子边坐下,顺手拉开了另一张椅子,“我上午便觉得奇怪,莫谷主选择避世,甚至不允许濯枝姐出谷医治病人,却允许李逐每月带着一群病人进谷,这显然不合理。难道他们二人会是什么莫逆之交?”
王弃尘单手撑在桌上:“依我之见,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何?”
“莫芩仙今年不过三十又六,却已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江湖人受伤是常事,所以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对他礼遇有加。即使对药王谷突然封锁心有不满,也没人敢来针对药王谷。莫芩仙此人,从不与人交恶,但也不与人交好,从来都是独身一人,甚至无人知道他师从何人,又是从哪里来。”
“据说曾有人以重金请他留下,但他也以天下还有病人在等他为由拒绝了。而李逐不过是个中年发迹的地主,他们二人实在没有交好的理由。李逐能有此自信,我认为应是其他原因。”
蜡液缓缓流下,方璃用指尖轻轻描出一个形状。“不喜金银,独来独往,却心系病人,倒和濯枝姐有些像。但却与我见到的莫芩仙不像,真奇怪。对了,你知道莫芩仙收的第一个弟子吗?”
“知道,但并不认识。”王弃尘眉头微皱,似在回忆,“大约在莫芩仙二十七岁时,他收了第一个弟子,我记得叫做苏右。此人极有天赋,江湖人皆传他会是莫芩仙的接班人。但在第三年,莫芩仙就又收了一个弟子,就是辛濯枝。如你所说,无论性情、天赋,辛濯枝都像极了莫芩仙,见过他们二人的人都说,辛濯枝会是药王谷下一任主人。因此,苏右的名字就很少被人提起。你突然问起他,是此人有什么疑点吗?”
方璃讶异地抬眼看他:“你不知道苏右失踪了吗?”
王弃尘眼中闪过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我从未听闻。”
“大约在两三年前,苏右上山采药后便失踪了。自那之后,莫芩仙自言为了门下弟子安全,下令封谷。我先前以为他们师徒二人感情深厚,因此才引得莫芩仙性情大变。可按你今夜所说,我这个推测并不成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莫芩仙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一个想法浮上心头,方璃顿时不寒而栗起来,王弃尘紧盯着她的眼睛,替她说出口:“除非,现在这个莫芩仙就是换了一个人。”
方璃手一抖,桌边的蜡烛无声地熄灭了,屋内的光立即暗下。“别急。”王弃尘握住方璃的手腕,吹开火折子,两人身边的蜡烛重新被点燃。
“这些终归只是我们的猜测,药王谷几人我们不甚了解,说不定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就就是比江湖传言的好,又或者莫芩仙的性格一直是这样,只是先前隐藏罢了。”王弃尘松开手,安抚地拍了拍,才移回原地,“现如今,我们只需看莫芩仙是否会应下李逐的请求。”
方璃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应该从李家下手。至于药王谷的古怪,我改日找机会问问濯枝姐吧。”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偏房了。”说话间,王弃尘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等一下,”方璃立即站起身,笑着示意王弃尘伸手,“送你,谢谢王大侠这几日陪我。”
王弃尘收回手,看着手心几朵用蜡液做成的小花,轻笑出声:“不必客气,能陪在女侠身边是我的荣幸。这是,院中的白樱花?”
“不不不,应该说是红樱花才对,”方璃站在门边,注视着台阶下的王弃尘,“好了,玩笑而已。你大病初愈,更应多笑笑,快去休息吧。”
“方璃,祝你好梦。”
*
第二日卯时,方璃朦胧间听到了交谈声,她企图分辨出内容,却始终未果。下一秒,方璃睁开了眼睛,屋内只有她一人,并无什么人说话。她只当自己做梦,刚要闭眼时,说话声又起。
方璃猛地坐起来,一把拉开房门。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辛濯枝。听到动静,辛濯枝停止与王弃尘的谈话,笑眯眯地看向方璃:“阿璃昨夜睡得可好?”
“濯枝姐姐?”方璃抬眼看了看林间还未散去的晨雾,“我怎么会在这个时辰看见你?”
王弃尘正从井中拉起水桶,辛濯枝微微点头后才走到方璃面前:“昨日你走后,谷主便将我叫到他住处,我本以为又要停留一段时间。没想到昨夜谷主早早便让我回去,还关闭了住所。自你来后,我已多日未出谷,如今时机难得,我决定去为周边村镇中的人们看诊。所以一早便从山谷出来了。”
“原来如此,”方璃一下子清醒过来,“那莫谷主这次有说什么吗?”
辛濯枝神情疑惑:“并未,谷主三不五时就要闭门为他的病人医治,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昨夜倒有些奇怪,谷主本欲和我秉烛夜谈,临到时间却突然通知我回去,也不知是哪个病人出了意外。”
方璃心中疑虑加重,却没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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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濯枝姐姐,你一会是要去哪些村子行医?我与你一起去吧。”
“若无意外的话,我会走遍附近的五个村子,最后再去中心的镇子。此程无趣枯燥,一趟下来,我都会感到疲惫,阿璃你真要跟去吗?”辛濯枝犹豫道。
“当然了,濯枝姐姐你在这等等我,我很快就收拾好。”方璃一面回头,一面快步走到院中。王弃尘已将水摆好,方璃迅速洗漱完毕,便踏进偏房内寻他。
王弃尘正坐在床边,擦拭他的长剑。“这把剑看起来极不称手,你就没想过用把更好的吗?”方璃随口打了个招呼。王弃尘抬眸看她:“任何剑在我眼中都一样,还能握剑,我已十分珍惜了。”
他将剑放回剑鞘中,站起身:“今日我们要做些什么?”
“濯枝姐欲往周围村子看诊,我陪她去一趟,顺便再问些话。你可以先去镇上找方微吟,我总觉得此人与李逐儿子的死有关。可他在身上我的确没感觉到恶意。”方璃将昨夜客栈的位置告诉王弃尘,“你先前与我相处多月,可曾听我提起过这个人?”
王弃尘摇摇头,语气却轻松:“虽没听你提过,但我心中已有猜测。待我今日验证后再告诉你。”
方璃眉头微皱,迟疑道:“如此也好,我晚些便去找你。”
三人先后离开小院,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方璃余光打量辛濯枝的表情,不经意问道:“濯枝姐姐,我见小院内有两人的用具,是你和莫谷主从前用过的吗?”
“是啊,”辛濯枝点点头,神情似在怀念,“药王谷偏僻,夜间行路艰难。但我与师傅常常夜间才能归来,因此师傅便将这间小院收拾出来。院中那棵白樱树还是他多年前种下的呢。”
“诶,为何你有时叫他谷主,有时又叫他师傅啊?”
辛濯枝愣了愣:“自从师兄失踪后,谷主便不让我喊他师傅了,许是担心忆起师兄吧。不过时至今日,我也还未习惯。”
“原是如此,”方璃再次凑近,安抚地拍了拍辛濯枝的后背,“你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与师兄并不熟稔,即使我们二人单独出去行医采药,我与他说的话也不多。因此我也无法评价师兄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陪在谷主身边的日子更长,谷主应该会比我更了解他。”辛濯枝伸手指了指前方石碑,“第一个村子到了。”
方璃还想再问,身后却传来呼唤声。“辛大夫,辛大夫。”二人回头便瞧见一个步伐缓慢的老者向他们走来。
一见到辛濯枝的脸,老者欣喜地加快步伐:“辛大夫,还真是您。上次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您就离开了。结果就等到今日才见到您。”
辛濯枝立即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老人口中还在说着感谢的话,方璃却发现辛濯枝的眼神有些疑惑。“您是?”辛濯枝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是我呀,”老者拉高他的裤腿,指着自己脚踝处一道长长的伤疤,“上次我在田中劳作,不知被什么咬了,皮肉竟自己裂开一大道口子。村中大夫都治不好,家里人也日日哭泣。幸好您来了,用了三副药便把我治好了。”
辛濯枝看到伤口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您,抱歉,我实在不擅长记人。”
“理解理解,您手中治好的病人不知有多少,哪能记得每个人的脸。”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村子。方璃注意到几个孩童欢笑着跑到前方,“辛大夫来啦!”"大夫姐姐来村子啦!"他们喊着跑过每个大人的身旁。听到此话的人们皆惊喜地放下手中活计,或奔回家中,或快步向村口走来。
辛濯枝还未露面,她抵达的消息便先她一步,一个接一个地传到村子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