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作品:《强夺高岭之花后联手复仇

    自应如是被大理寺捉拿后已经过去两天时间,虽然期间或多或少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她暂时无事,但伴随着国子监动乱以及即将到来的结案陈述,明心始终心怀隐忧。


    这天夜里,他忽然收到一封信,信是大理寺的人送来的,内容是应如是写的。


    这封信写得很长,他看了许久,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云川倚在门边,望着自家公子被一封信牵动起的万千情绪,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云川,明日随我出门一趟。”明心收好信后说道。


    云川还陷在无尽的幻想中,冷不防被明心喊了一声,神情有些呆滞。


    “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在想公子还是以前的公子吗?”


    “……”


    翌日一大早,二人便出了门。据应如是信中所说,现有两个人能证明她的清白,只是其中一个人遇到点麻烦,需要他的帮助。


    二人来到德馨堂,德馨堂的掌柜罗元清是京中有名的商户。这家德馨堂从他祖上就开始经营,传到他这里已是第三代,虽然日渐破落,生意也大不如前,但依旧有很多老顾客光临。


    罗元清此人,明心不甚了解,但从云川探听的消息中可知,他脾气古怪,做事向来循规蹈矩、不知变通,几乎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就拿进货来说,一般书铺会以累计售出量作为参考,来安排进货的多寡。但罗元清不是,他每年总是在固定的时间,以固定的数量购入一批书,这样难免会出现时兴书籍供不应求,而冷门书籍积压过多的情况。


    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下来,就算店铺一度经营困难,他依旧不改这种模式。世人都说他缺心眼,没有经商头脑,书铺在他这一代怕是要维持不下去了。


    明心在书铺中转了一圈,意外发现了很多他之前未曾寻到的古书以及一些手抄孤本,这些书大多艰深晦涩,鲜少有人翻阅,被搁置在不起眼的角落,年复一年无人问津。所以,当明心把它们当作宝贝一般捧去结账之时,罗元清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店家,可否借一步说话?”明心有礼道。


    罗元清将二人请到里屋,问道:“客人有何事相商?”


    “在下明心,是外地来的商客,路过阁下的这间书铺,觉得甚是合眼缘,欲出资买下,不知店家是否愿意出让?”


    罗元清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店铺是我家祖传的,纵使千金也不卖,客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在下瞧这铺子里往来的人不多,怕是经营不易吧?”明心继续劝说道,“不如早日转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你这人看着斯文,怎的如此蛮不讲理?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即便哪一天歇业了,也与你无关。”罗元清气得差点要赶人了。


    明心笑了笑,倒也不恼:“店家别生气,在下刚才不过是玩笑话。”


    罗元清背过身去,似是不愿再搭理他:“若客人无其他事,那便请回吧。”


    明心没想到他竟如此较真,只好婉言道:“是在下失礼了,给店家赔个不是。其实在下是真心想与店家谈笔交易。”


    罗元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明心接着道:“由在下出资盘下这间店铺,在下只做个甩手掌柜,日常管理等经营权还归店家,一年下来若有盈余,只需分出两成利给在下;若是亏损,一切损失由在下承担。店家以为如何?”


    云川在一旁帮衬道:“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罗元清久久不语,他的背脊绷得笔直,像是一棵永不弯折的老松。


    “为何要这么做?”他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那店家又为何如此?”明心的目光深邃悠远,似乎能洞察人心,“在下看店家不像是愚笨之人,世道艰难,为了活下去,世人不断变通以寻求新的机遇。店家苦心坚守多年究竟为哪般?”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他的内心,罗元清听后极为动容,他走至窗前,看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神思渐渐飘远。


    尘封的旧事忽而在眼前铺成开来,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恍惚:“多年前我刚接手书铺的时候不像现在这般惨淡,那时陛下广开言路、大兴科举,涌入光昭府的学子和文人墨客不计其数,连带着我们这些书铺都沾了光。当时书铺里不仅有经史子集,还有一些文人自编自撰的书册,在京中也是盛行一时。”


    “在这种境况下,举办什么诗会、酒会都算过时的,他们开始将目光转向我们这些书铺。某一天,不知何人提出一个建议,将个人所撰书籍放在书铺里售卖,一个月后看售出数量的多寡,以此来评判某个人的才名。那些文人墨客中能有几个是真正的高洁之士?说到底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一些书铺见其中有利可图,便在京中大肆宣扬,因而以个人名气做赌局渐成风气。”


    明心见他说到此处之时,神情有些幽愤和怨憎,心中琢磨着:怕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罗元清背后的手握紧成拳:“那一年,京中来了个秀才名唤徐修安,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文谈阔论无一不能,很快他的才情传遍京师,受到无数文人的追捧。可惜他身份低微,京中无人仰仗,又不愿接受别人的资助,每日便在街边替人写信作画谋生。但若是他日参加科举,定能一举高中,走出一条风光大道……”


    一声悠长的叹息,似要将憋闷许久的浊气吐出,却难荡平心中不平之意。


    “我与他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家书铺,彼时他拿着自己写的杂文评注,问我能不能放在书铺中售卖。按照惯例,若是个人典著的书籍借寄书铺,是要收取一笔酬金的,我们行内管这叫‘架子钱’。但我见他囊中羞涩,便想着做件善事,就没管他收钱。”


    “刚好那日,书铺来了一个衙内,一进门便言行无状,指挥着手下运来一个箱子,吵嚷着要放在书铺中售卖,还糟践了不少书铺中原有的书籍。在场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任由他肆意妄为。唯有他一人站出来,面色不惧,仗义执言。”


    明心沉默不语,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往往良善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衙内将他痛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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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尚不解气,忽又听手下人出了一个主意,说要与他斗才名。”


    彼时,徐修安已经奄奄一息,罗元清将他搀扶起来,让他服软认错,此事便大可化小。谁料他是个硬骨头,抹干嘴角的血迹后竟然一口应下了赌约。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月为期,到时候输的一方就脱光上衣,举着‘我是草包’的木牌绕城一周,让所有人都看看。”衙内说完便趾高气扬地离开。


    有人拿起一本衙内带来的书籍翻看,不住地摇头:“狗屁不通,满纸糟粕!”


    又有人看了徐修安的文稿,评价道:“言辞犀利,见解独到,堪称佳作。公子,这场赌局必不会输。”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应和道:“是啊公子,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罗元清也说道:“公子既然为书铺出头,惹下这等祸事,我作为书铺掌柜定不会辜负公子的恩情。”


    明心看着罗元清越发悲戚的神情,仿佛已然看到了结局。


    “终究是我害了他……什么才情,什么名声,在权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罗元清愤懑之情溢于言表,“虽然赌局不允许人为干涉,但他们暗中向各家书铺施压,将徐修安的书禁售。若是不从,他们便安排人三天两头来书铺闹事,最后连我也撑不下去了……”


    罗元清一脸苦痛,回想起那天,怕是今生都难以忘怀——


    他几乎是求着徐修安,让他出城避避风头。然而,该死的礼义教条却束缚着他,逼着他去履约。


    “君子岂能言而无信?”徐修安一脸决然地说道。


    衙内许是觉得不够隆重,特意请了十几个乐师跟在他身后,一路敲打奏乐。如此荒诞的场景可不多见,很快便吸引了全城的百姓前来围观。


    “什么才貌双全、举世无双?不过是一个只能卖三本书册的穷酸秀才,浪得虚名罢了。”不知情的人只能听信传言,嬉笑嘲讽。


    在一路的议论声中,文人的尊严和傲骨被彻底碾碎,他的精神也趋于崩溃。


    很难想象他是凭借着怎样的信念走完这一程的,只知道第二天他就疯了。


    大街上,昔日的翩翩君子一脸痴傻样,逢人就问:“你买过我的书册吗?”


    “此事过后,我曾供养过他一段时间,但后来有一天,他忽然失踪了,我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自此便失了他的音讯。”


    罗元清从云川捧着的一堆书籍中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册翻开,上面的字迹飘逸隽秀,可见大家风骨,扉页处留有一行小字“修己安人,止于至善”。


    “罗掌柜不必自责,此事错不在你。”明心唏嘘道,“错在他生不逢时,终是这个朝代辜负了他。”


    “让客人见笑了,我也是很久没向他人提过此事了。”罗元清暗自在脸上抹了一把。


    “店家多年的坚守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吧?在下钦佩,愿尽绵薄之力,以全店家的一片真心。”明心言辞恳切。


    “客人光临本店并非偶然吧?说吧,究竟所为何事?”罗元清一眼看穿他的目的不纯。


    “店家慧眼如炬,其实在下是想请店家帮个忙。”明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