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作品:《强夺高岭之花后联手复仇

    德馨堂的伙计带人来到江府,门口守备森严,需经过守卫仔细检查后才肯放行。


    三人被搜完身,又被查看了随身携带的物件后终于可以入府之时,却再次被人叫住。


    “等等,你们两个看着面生,之前好像没见过。”其中一人走到他们跟前,仔细打量着。


    “他们是书铺前几天新雇的帮工。”德馨堂的伙计说道。


    “既是新人,那便不能入府。”守卫说道。


    伙计露出为难的表情:“大哥,您行行好,通融一下,你看这么多书呢,小的一个人搬也搬不动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己想法子吧。”守卫语气冷硬道。


    “大哥,你们站这么久也辛苦了,回头小的请你们喝酒。”伙计边说边掏出几两碎银塞进他的怀里。


    守卫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还夸赞了一句:“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见。”


    三人顺利进入府中,两个帮工刚要松口气,谁知迎面又碰上一人。那人双眸如炬,一看便知道是个极其精明之人。


    伙计连忙提醒二人俯下身子,又一脸笑容地招呼道:“齐总管,这些天身子可还利索?”


    齐总管眼神扫了过来,目光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二人身上,伙计上前几步,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齐总管的声音难掩严肃:“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您有所不知,上次小姐说要看《六朝风物志》,偏生书铺缺了这本,后来罗掌柜特意托人从行商手中购得一本,怕小姐等急了,立马遣我送过来。”伙计解释道。


    齐总管随手翻看了筐中的几本书,言道:“既然是小姐吩咐的事,那就不要耽搁了。”


    三人安然通过,一路上遇见侍从女婢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终于到达海棠苑。


    海棠苑中春花未开,枝头上簪着几抹伶仃的绿意。


    门口有家仆轮流看守,如同看守犯人一般。伙计向家仆说明来意后,终于进到院中。


    春台坐在阶前百无聊赖地摘着草叶,见伙计出现疑道:“怎的今日就过来了?”


    伙计依旧是那一套说辞,春台听完后半信半疑地敲开了江若微的房门:“小姐,德馨堂送书的人来了。”


    江若微从里屋款步而来,面色看上去有些许憔悴,一袭白色广袖衣裙衬得她越发纤弱。


    “今日带了什么书?”娇柔的声音问道。


    “今日前来不为送书,只为解小姐之困。”其中一个帮工说道。


    江若微眸中一颤:“春台,你先退下吧。”


    春台虽然觉得这几人十分可疑,但无奈主子发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你们是何人?看着有些面生。”江若微看向二人问道。


    “在下明心,这位是云川,我们受应将军所托,前来找江小姐帮个忙。”明心说道。


    “不知应将军近来可好?”江若微急切地问道。


    “不太好。”明心直言道,“她被人诬陷入狱,如今正是紧要关头。”


    “怎会如此?”江若微满脸担忧,“我能做些什么吗?”


    “小姐可否随在下去做个证见?”


    “如你所见,我被困在这院中已有数日,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江若微一脸黯然。


    “若是小姐愿意,在下倒是有一个法子。”


    春台被支走后心中郁闷,只觉得向来温顺的小姐好像变了,变得与自己生分了许多,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应如是。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春台咬牙不忿地自语道。


    虽然不知道那几人来找小姐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春台仔细想了想,而后向芳华院而去。


    芳华院中住着江府的女主人王毓秋,她是太尉的次女,也是江若微的母亲。


    她生下江若微后不久便开始吃斋念佛,一直待在芳华院中鲜少外出,对府中事务也不过问,所以常有人私底下议论说江老爷娶了个姑子续弦。


    芳华院比海棠苑还要冷清些,连侍奉的婢女都没几个,这都是夫人要求的。


    春台径直去了佛堂,果然见夫人跪在佛龛前数着佛珠,诵念经文。


    “春台见过夫人。”她不敢直接闯进去,只在外厅见礼。


    等了好一会儿,王毓秋那边才有了动静。春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妇人缓步走来。


    她一身素袍,即使不施粉黛也姿容秀丽,明明正值盛年,却不知为何失了光彩,如同明珠蒙尘。


    “何事惊扰?”王毓秋在案上写下几个字。


    “夫人,您快去小姐那里,奴婢怀疑有人要对小姐图谋不轨。”春台急道。


    王毓秋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春台担心再晚的话那些人都要走了,于是也不多解释,直说道:“请夫人随奴婢去一趟海棠苑,到时候自然知晓。”


    王毓秋虽面带迟疑,但还是点头随她而去。


    海棠苑这里一切准备就绪,江若微换上云川的衣服正要出去,便撞上匆匆赶来的王毓秋和春台。


    “母亲怎会来此?”江若微看到躲在母亲身后的春台,立马朝她投去不悦的目光。


    “你要出去?你可知被你父亲发现后的后果?”王毓秋手指比划着。


    “母亲,女儿现下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一趟。若是父亲怪罪,女儿便也认了。”江若微以近乎执拗的语气说道,神情是少有的坚定和执着。


    这么多年了,一向百依百顺的女儿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这让她感到欣慰的同时不免有些忧虑。良久,王毓秋才无声地说道:“你走吧。”


    春台眼睁睁看着他们带着小姐离开,想要追上去却被拦下,在王毓秋的眼神示意中,她终于明白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此时的海棠苑中,云川止不住地长吁短叹,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子所说的办法是让他扮成江小姐的样子待在这里混淆视听。


    虽说自己尚未成年,身量与江若微看着差不多,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这件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穿在身上,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朝堂上再次掀起一阵波澜。


    薛茗将案件调查的始末禀陈君上,只是暂时隐瞒其中关于应如是的部分案情。


    朝臣百官议论不止,有人觉得唏嘘,有人感到遗憾,更多的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如此惊动京城的一桩大案就如此潦草地结束,就连罪犯都死得悄无声息的,不免让人感觉有几分违和。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想要拿此事做文章的官员,第一个站出来便是兵部尚书孙茂。


    “陛下,如此重要人犯在大理寺一夜暴毙,怕不是刑罚过重,熬刑而死?为保公正,微臣认为此案不应该再由大理寺审下去了。”


    薛茗心头一动:还真被他猜中了。


    景和帝看向刑部尚书许汝成:“许爱卿以为如何?”


    “大理寺看管人犯不力,理应被问责。微臣肯请陛下将案件交由刑部继续审理。”许汝成说道。


    在景和帝下定论之前,薛茗呈上仵作的鉴定文书,进言道:“陛下容禀,人犯何大勇生前患有罕见病症,浑身长满风疹且不能见光,一直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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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磨,在狱中自戕虽事发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大理寺虽然难辞其咎,但考虑到人犯留下血书已经认罪,论罪当处凌迟,既已身死,此刑便就此作罢。”


    “薛大人倒是择得干净。”孙茂讥讽道,“陛下明鉴,如此要案,人犯说死就死了,还留下这般含糊不清的证据,现在死无对证,怕不是有人姑息养奸,纵容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孙大人所言极是。”薛茗接过他的话,语气从容地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得到景和帝的应允后,他继续道:“四天前,大理寺奉命去国子监捉拿童谣案的造谣者董维,没想到竟然撞上应将军持刀杀人,被杀之人正是董维。之后,应将军被带回大理寺审讯,意外发现应将军与孩童案的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犯死前留下的血书中也提及是受人蒙蔽才犯下重罪。”


    按照和应如是的约定,薛茗最后抛出与他有关的案情信息,将矛头直接指向他个人。


    果然,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景和帝显然没想到此案还有如此转折,肃言道:“如此紧要之事你先前为何不说?”


    “此案事关重大,涉及朝中二品官员,微臣不敢独断,还请陛下明示。”薛茗回道。


    景和帝仔细斟酌后才下令道:“既如此,那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御史中丞也去听一听吧。”


    事情果真如应如是预料的那般进展着,他的运气不错,甚至连结果都是他期望的最好的那个。


    那日在牢中,应如是说做个交易时,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一个疑犯竟妄想和定他生死的判官谈交易,真是此生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薛大人,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定断也不迟。”应如是一脸淡定,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厌恶的感觉再次涌上他的心头,他语气不悦地说道:“说来听听。”


    “我的要求很简单的。明日早朝之时,陛下若是问起案子的进展,薛大人先不要提及与我有关的案情线索。”


    “你是要本官包庇你?”


    “怎敢如此?我的意思是我的事过后再提,先说人犯的事。”应如是解释道,“我这么做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公正审判的机会。”


    “这么做于本官有何益?”


    “也并无坏处,不是吗?”应如是继续道,“我不会让大人白忙活的。若事情如我想的那般,朝堂上有人想对付大理寺,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管用。”


    应如是告诉他应对之策,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不气恼:“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被我猜中了,薛大人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薛茗见此人一副狡诈奸滑的嘴脸,迟迟没有松口。


    “我一个阶下囚能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说薛大人怕了?”应如是神态自若地看着他。


    “就依你所言。”


    退朝后,薛茗仔细回味早朝发生的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切似乎全在他的算计中——


    若是大理寺遭到弹劾,这个案子必然会落到刑部那里,刑部如何审判尚未可知,但绝不会比大理寺更好,所以他要保下大理寺,并且准备了那套说辞,虽不能让大理寺完全脱罪,却能减轻一些罪责,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完全失信。


    他之所以要求将自己放到最后言说,既为了体现大理寺断案的谨慎,从而博取陛下的好感,又能够引起陛下对此案的重视。经历过人犯死于狱中一事,陛下定不会放心让某一方独审,于是联审便水到渠成。


    拥有这般运筹帷幄、算计人心本事的,竟是一个刚入朝堂、未及弱冠之人,薛茗不禁感到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