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复活后魔头成了我的娇夫》 清晨,雪芜城客栈。
天光已经完全亮了,但伙计田安还没醒。鼾声一阵接着一阵,在宁静的客栈后院里显得颇为聒噪。
厨师沈壮和账房先生也都没来。
“你给他们下了咒?”
萧望舟点点头。
反正这客栈刚死了人,又有谁会来吃饭住店呢?
方楚楚和萧望舟理所当然地走进田安的卧房。
一张木方桌上摆着昨晚吃剩的茄丝炒肉和半块烧饼,还有一个空酒杯。椅子上搭着一件灰色麻布长袍和一件白色衬裤。其余地方空空荡荡,完全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
田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打了个嗝,酒气扑面而来。
方楚楚嫌弃地皱了皱眉,吐槽道:“估计就算你不给他下咒,他也是醒不过来的。”
这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每一样都是属于田安本人的。
除了……他现在身上盖着的被子。
那是一张一看就出自女人的手的被子,针脚细致,四角平整,最重要的是,上面还绣了一对鸳鸯。
方楚楚用手捏住一个被角,把它从田安身上扯了下来。
在被子内侧,绣着一个“蓉”字。
“忘魂咒能让他忘记过去,可床上用得好好的被子他却是不会丢的。”方楚楚得意于自己的发现,“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一定会有痕迹。”
能给田安缝一个绣着鸳鸯的被子的人,一定是他的妻子。田安年纪尚轻,她的妻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岁上下,名字里一定还带着个“蓉”字。
接下来,是账房陈文秀家。
陈文秀是个屡试不第的廪生,后来家业败落了,在街上卖过画替人家写过信,年过五十之后到了这家客栈做了账房。
他现下有一妻一子,三人住在巷尾一间老院里。
陈文秀和妻子的卧室颇为风雅,一个书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堆满了藏书。
他儿子的卧室就不怎么样了,跟一个柴房差不多大小,还满是汗臭味。桌上摆了一套骰子,房梁上还挂着一笼蛐蛐儿。
“一个秀才,却教出了个干粗活好赌的儿子。”方楚楚摇了摇头,“我要是陈文秀,估计要气死。”
她翻了翻陈文秀的藏书,一张泛黄的信笺掉了下来。
上面是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陈文秀已经五十多岁了,儿子都三十好几了,如今这个妻子看起来顶多三十岁上下,绝不可能是他的结发妻子。”方楚楚把信递给萧望舟:“那他的发妻去哪了?”
其实萧望舟不用说她也知道,在那堆无名墓里呗。
陈文秀五十多岁,他的发妻至少也有四十多岁。
一个二十岁上下,一个甚至可能已经五十岁。这两个人除了同为女性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关联。
方楚楚有些沮丧,线索断了。
“假如……”萧望舟想到了什么,“如果这些人,并不是最近失踪的呢?”
田安的被子看起来还算新,但陈文秀发妻留下的信笺看着可有些年头了。
这些应该就是她们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踪迹了。
“不可能吧,咱们挖坟的时候没有看到陈土……”说着说着,方楚楚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需要是陈土,因为她们未必是死后就被下葬了。”萧望舟说。
把人的尸骨藏起来几十年,方楚楚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有些不寒而栗。
“琅琊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有什么家人?”出了陈文秀家,方楚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多信息。
“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但和他的师兄寂桐倒是有些交情。前些年寂桐仙逝,他们这一支的传承就交给了琅琊子,他为人冷僻不爱交际,但是给酒给药倒是不吝啬。”
方楚楚心道竟还有你说冷僻的人,那看来是真冷僻。
她见萧望舟似还有话要说。
“还有件怪事,就是我隐约记得曾经雪芜城并非如今这个样子,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已记不清了。”
方楚楚心下一动:“三十年前……也就是从琅琊子来此隐居才开始的变化?”
萧望舟突然盯住她。
方楚楚被看得毛毛的,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可不能把我当诱饵引琅琊子出来!”
“闭上眼。”萧望舟沉声说。
“怎么了?”方楚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听话。
“我们进入到琅琊子的灵场里了。他擅长洗魂,你闭上眼睛才能防止被洗去神志。”
“喔。”方楚楚闻言默默拉住萧望舟的手臂,“那你赶快施个法术,把这场劈开不就好了。”
“剑修的场是剑阵,但琅琊子的场,是一场幻梦。不能劈开,只能解开。”
***
“爹爹,爹爹。”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在庭院里奔跑,却猛地被一块碎石拌了下,整个人飞身向前扑倒——
“珠儿乖,爹爹在这呢。”年轻的琅琊子还不叫琅琊子,名曰王奂。他从石凳上跳下来,一把把棠儿接住,搂进怀里。
“爹爹,珠儿今天学会写四个字了。”
“都是哪四个字?”
“珠儿的珠,娘和爹爹,还有爹爹的奂字。”
“珠儿真厉害,去找阿娘吧,爹爹还要看医案呢。”
珠儿撅起嘴:“爹爹不陪珠儿玩吗?”
“珠儿,这个病人还等着爹爹写好药方抓药治病呢,等爹爹看完医案就去陪你玩,好不好?”
“哼,爹爹就知道看医案。”珠儿气鼓鼓地跑开了,“阿娘阿娘,爹不陪我玩……”
一个黄衫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珠儿乖,来找娘,别打扰爹爹做正事儿。”
几岁的小丫头很快长成了少女的模样,王奂和夫人的脸上也爬上了皱纹。
“爹,我明天和沈诚哥哥去郊外玩,估摸着得到下午才能回来。”
“唔。”琅琊子一边看着书卷,一边吃着饭,颇有些心不在焉:“别回来太晚。”
“知道啦知道啦。”珠儿不以为意,“我就是跟沈诚哥哥去郊外采点草药,爹不是也需要用草药配药吗?”
“爹不缺药草用。”琅琊子放下书,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虽然你和沈诚婚期就要到了,但也不要天天呆在一起,让人家看了难免说闲话。”
“让他们说去呗。”珠儿耸了耸肩,“再说了,爹你可是鼎鼎有名的医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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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城的人可都指着您看病呢,我是爹的女儿,可没人说我的闲话,人家只会说我又漂亮又懂事,邻里邻居的都可喜欢我了。”
“别光顾着说话,饭都凉了。”王夫人催促道:“快盛汤。”
当晚王奂被何家人请走,去给卧床不起的何太公诊脉。
这何太公年纪到了,终日百病缠身,这一病倒,却再也没能起来。王奂连着几天都呆在何太公府里,想尽了各种办法,却终究不能从天命那里抢寿数。
等王奂回到家,已是四日后了。
他见着的,是已经形容枯槁的王夫人。
她说,珠儿第二天没有回来,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回来。
她求遍了城里受过王奂恩惠的人,大家去郊外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珠儿的半点踪迹。去问沈诚,却说那天他根本没有和珠儿出门。
何太公家里要让王奂救命,自然是谁来找王奂都不肯放进来,就这样四日过去,王奂回到家中才知道女儿四日前已经失踪。
最终珠儿是在七日后郊外的一处隐蔽山洞里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株铁皮石斛。
她受的伤其实如果医治及时并不致命,但她摔断了腿,没有办法下山,也没办法去找吃的喝的,就这样餐风饮露挨了七日,最后竟活生生饿死了。
再去逼问沈诚,他终于肯说是见到珠儿去摘石斛的时候摔下了山崖,心里害怕,于是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家。
从那之后,王夫人和王奂和离,一个人离开了伤心地。而原来的医仙王奂也变成了冷僻的怪医琅琊子。
***
这便是琅琊子的幻梦。
方楚楚从琅琊子的幻梦中清醒过来,心下逐渐变得清明。琅琊子杀二十一位女性缚魂的原因,大概已有解了。
三十年来琅琊子一直在不断地寻找女性杀掉、缚魂,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想以某种方式,复活珠儿。
她也终于弄懂琅琊子所说的“最后一魄”指的是什么了。
死去的女性和珠儿也许是八字相同,也许是灵脉一致,但无论如何一定是能够凑齐复活珠儿所需要的魂魄。
当年的珠儿死时是十八岁,而自己今年,恰好也是十八岁。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二十一位女性死的时候,大概也都是十八岁吧。
李姑娘应该是琅琊子原本想凑齐的最后一魄,于是终于将所有人下葬,但没想到李大娘死活不肯说出她的生辰八字,而李姑娘已死,无法再被问魂,于是他就把手伸向了自己……
方楚楚抓住萧望舟手臂的手因为恐惧而变得十分用力。
那边萧望舟似乎已经找到了幻梦的解法。他右手捏了个诀,向虚空中一点——
“破!”
萧望舟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方楚楚握住他手臂的手:
“可以睁眼了。”
方楚楚睁开眼,只见幻梦里的场景变成了一个个碎片,如今正在四散而去。
“你是如何解开的?”
“这幻梦的关窍是,琅琊子离开家去给何太公看诊的那一天。”
“不错啊不错。”方楚楚听到那熟悉的苍老声音再度出现,“不愧是萧望舟,竟能这么快破了我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