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周围的人见到宋君如后，也没忍住多看几眼。


    长发顺在身后，肌肤莹白玉，脸色虽拒人千里，但也挡不住他们想瞅的欲望。


    他们知道为什么秦薇对宋君如这么自信了。


    恐怕看脸。


    这不怪秦薇，他们也……会的。


    有人小声嗔怪：“秦薇你也真是的，说话都不说清。”


    一天天夸宋君如跳舞绝美，这样一张脸跳体操也是好看的吧？


    他们认为秦薇所说少了必要条件。


    现在他们相信秦薇说的话了。


    秦薇：……


    虽然但是，到底是谁有问题？？


    秦薇伸手捋正宋君如一缕不顺的头发，不止其他人怀疑宋君如刚起床，秦薇也怀疑。


    秦薇凑过去，小声：“君如，你不会真的刚睡醒吧？”


    所以不是不来，是睡过了？


    宋君如感受到后脑勺秦薇的爪子，一直绷乱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她低头看眼自己衣服，伸手摸摸自己头发。


    顾明朝是一点都不提醒她。


    宋君如想到把她弄来的顾明朝，刚缓了点的心情，忍不住又迁怒。


    这和顾明朝没关系，宋君如知道但她忍不住。


    谁让顾明朝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她好好一个人在家睡觉，非要拉她来参加考核。她不考，她弃考的行为不明显吗？


    尊重她人意愿很难吗？


    为什么非让她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宋君如想哭。


    气的。


    都是顾明朝气的。


    她从来不哭。


    参加考核落选和报名没去落选，两者都满足‘文工团落选’剧情，前者宋君如无法掌控，后者宋君如主动选择。


    这一点点的微调，顾明朝不知道这对宋君如意味着什么。


    顾明朝此刻宛若地鼠洞里的老鼠，宋君如心里哐哐举大锤。


    砸死这有碍她命的男主。


    “我这有梳子你要吗？”突然，旁边有人开口。


    宋君如头发太过垂顺，即使没梳也看不出来。但有那么一两丝不顺，就忍住不住让人想给她顺平。


    宋君如看着递过来的梳子，愣了一下，“谢谢。”


    宋君如没有拒绝陌生人的好意，伸手接过，将头发彻底梳顺。


    青丝垂下，美人梳头。


    不少人看呆。


    然而，接下来，宋君如的动作又让他们不好意思。


    她在解衬衫扣子。


    女生还好，大睁着眼望，男生则别扭的撤回视线。


    秦薇吞了口口水，“这不好吧？”


    宋君如将解开几颗扣子的下摆，随手系在腰间，没听清：“什么？”


    秦薇：……


    她这龌龊的思想。


    调整完下摆，宋君如问周围人：“有镜子吗？”


    “我、我有。”有个女生递出自己的小镜子。


    对着镜子，宋君如调整了一下衬衫领口，理顺身上不合适的地方。


    微做调整，也可以说没什么大调整。


    但在众人眼里却仿佛大变活人般，宋君如衬衫下摆解开系在腰线上，宛若睡裤的阔腿裤腰处彻底露出来。


    即使不能否认它依然像睡裤，但因为系摆后顿显精神的衬衫，连带这条松懒的裤子也似提起了精神。


    上窄下宽的垂顺，松紧的弹性裤腰，裤腰约一掌宽，舒适合腰，不紧绷也不宽松，完全贴合腰形，腰部线条展露出来，蔓藤细柳，腰细腿长。


    乌顺的发，精神的衬衫，高腰的裤子，仿佛脖子以下全是腿。


    只是一个微小的改变，刚才还松宽一体的宋君如像是枯黄草叶下冒出的春日，开始生长。


    秦薇伸手摸了摸她的腰，“这条裤子多少钱？在哪买？我也要。”


    宋君如：……


    宋君如扒拉开她：“快要到你了，准备准备。”


    提到她的舞，秦薇顿来了精神：“一会你等着被我惊艳吧。”


    秦薇很松弛，也不怯场，对着晚来的宋君如发出感叹：“早知道我顺序这么后，我也晚点来了。”


    中途也有人回了又来，给秦薇看的直羡慕。


    不过想起亲妈，秦薇又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我的命不允许。”


    就在这时。


    喊到秦薇的名字。


    秦薇从椅子上起来，在候场区人眼中，秦薇几乎是小跑过去的，迫不及待到甚至称得上欣喜。


    这是多自信？


    同一个心声在不少人心里响起，导致秦薇上台时，后门挤看的人都比之前多。


    从外面隐约能看到观看者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么惊艳？


    有人好奇心没压住也挤了过去，以至于秦薇跳舞出现人挤人现象。


    万人空巷。


    直到每一个怀揣着同样心思，挤过去看的人：……


    是想把他们骗进去杀吗？


    秦薇跳舞不能说难看，甚至还称的上可爱，舞蹈步骤更是一步不错，长手长脚，但她就是能舞出一种四肢各过各的感觉。


    所有人：……


    一舞跳完，评委手里的打分表正在做最后落笔。


    秦薇下场，下一个考生进来的间隙，邓祺祺放下打分表，没忍住问林欢：“我没记错，秦薇这舞是你教的吧。”


    林欢面不改色：“这种程度的舞蹈也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


    秦薇何尝不是天赋异禀。


    这点，秦薇知道，秦母知道，林欢也知道。


    林欢甚至还说了句：“跳完了，很不错。”


    如果不是邓祺祺看到林欢打分表上比她安慰分给的还低的分数，邓祺祺差点怀疑林欢的水平。


    “你对学生都这么……好吗？”


    邓祺祺想半天憋出一个词。


    林欢看她一眼没说话。


    “下一个……”


    下一个考生进去，秦薇出来，整个人宛若解放的小鸟，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自由飞翔。


    只一出来，熟识的同伴们都对秦薇竖起了大拇指。


    那么自信又那么骄傲。


    这也就是秦薇。


    秦薇骄傲的昂起下巴，“惊掉你们的下巴。”她可是跳完了一整支，一点都没错，天知道她为了记住那些别扭的动作，付出了多少努力。


    秦薇当然要为努力的自己骄傲一下。


    她就等着今天一鸣惊人呢。


    谁说她跳不完一整支，简直完美。


    熟识的不熟识的此刻都沉默了。


    到是宋君如和林欢心理同步，认同道：“完美。”


    众人：……


    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不知从哪下嘴。


    参加舞考的人相较于其他考场的考生还是少的，又已经过了两轮，第三轮人进行的也不慢，随着一个人进去，又一个人出去来，很快剩下最后倒数三个人。


    排在宋君如前面的人进去，下一个就是宋君如。


    现场除了宋君如和最后一个待考的男生，其他人全部考完。


    考前考后两种不同的心理，使得现场放松空暇的人占大多数。


    许多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最后两人身上，尤其是宋君如。


    她太出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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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薇都替宋君如感到了压力：“你别紧张。”


    宋君如靠在入场的墙边，闭着眼睛，轻应：“嗯。”


    她不紧张。


    场内的考生出来，轮到宋君如。


    “下一个，宋君如。”


    “下一——”


    没等喊第二遍，宋君如就走了过去。


    知道宋君如没来，场外的例行喊考很快就能过去。考官席评委将宋君如的打分表压在最下面，拿出最后一个考生的打分表，只等最后一个考生进来。


    宋君如进来。


    众评委下意识低头看眼手里打分表上显示的性别男一行。


    反应过来，纷纷侧头看林欢。


    林欢看到宋君如，微愣，不过她没么表情的脸，也看不出情绪。


    看到宋君如站在台上。


    林欢只例行示意台上的人可以开始了。


    一瞬间，场内似乎能听到评委从最底下抽出纸页的声音。


    剧院主舞台灯光很亮，打在人身上，让人无所遁形，在后门，视力不差的也能看清舞台上的细节。


    宋君如在台上的那一刻，直面冲击的自然是她的脸，一抹妆也无，也有种百花杀过后的惊艳。台上的宋君如甚至比台下的宋君如更耀眼，舞台上的灯光不像照妖镜，反而像是美颜灯，青丝瀑发，纤腰长腿，睫如蝶翼，眸若星辰，美像是放大般扑面而来。


    ‘看脸’一词再次在众人心里滚过。


    然而，很快，众人就张大嘴巴。


    黑色阔腿裤在空中划过，呈现的弧形若光影掠过，绷紧的脚背从裤腿里支出，空翻跃转，像翻涌云潮，似万绽花朵。


    衣服像是和她融为一体，身上每一寸宛若皆在掌中，黑发如飘带在半空中划出弧线，腰部发力，上身挺起，身体在半空像是倒弯的弓弦，紧绷到极致，下一瞬一个翻转于空中落地，众人的呼吸也跟着紧松起落。


    如果不是手心的汗，宋君如刚才宛若暂停的空滞好像是他们做的一场梦。


    恍惚间，众人像是看到凤凰。


    舞台上，宋君如双臂伸展，羽翼一般在空中划过弧线，脚尖绷直，四肢以身体为中轴瞬旋，绝对的掌控力，像是风过的火焰，乘势而起。


    后腿伸直朝天，前腿屈膝微抬，上臂勾月，下臂探海，半空翻转，似绸缎翻飞，若飞花逐风，力量又富有美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看到的人呼吸屏住。


    脑子被台上的人侵占，目光被台上的人掠夺，所有人视线随她移动，挤在后门的人鸦雀无声。


    汗水顺着宋君如额角滑下，呼吸在胸腔起伏，谢幕下台的那刻，宋君如看到了顾明朝。


    她眼神没有停留。


    出考场，宋君如没走候考区正门，而是沿着厕所的后门出去。


    相较于正门的热闹，会让人绕一大圈的后门，一人也无，迎着夕阳，风吹在脸上，人都是热的。


    耳边安静的似只有草木轻晃，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宋君如的幻觉。


    她没有上台，亦或是……她没人看到。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闪过，最后像是燃尽的火花一瞬烬灭，归于平静。


    大脑怠懒。


    宋君如沿着路走，却没意识到脚下根本不是出去的路。


    视线尽头是墙的那一刻。


    宋君如停下。


    站住。


    厚实的墙壁像是个坚固的守路者，纹丝不动，牢牢挡住宋君如去路。


    宋君如面无表情看着这堵墙，静立的两者像是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宋君如转身。


    然而，没走几步，她看到了顾明朝。


    顾明朝：“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