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毒发

作品:《笨狐狸的追妻火葬场

    先是慌乱,后头清醒了,便是一阵急促的心悸。那天真无邪的目光宛若一把淬了火的刃。火星子不断迸溅着,溅到心口,反反复复灼烧。却始终不愿给他痛快。


    往前一步是深渊。


    往后一步仍旧是深渊。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怀中的温软竟让他生出彻骨寒意。他低头,瞧着那双澄澈的眼睛恍惚思量许久,惊觉竟如此像镜子。


    ……原是如此。


    难怪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欲本已化作万箭,势要取他性命,最后却反而将谢不淳反噬得一干二净。


    彻底清醒,他直觉想逃,落荒而逃。却忽地被那镜面郎君拽住了衣衫。纤细的指与红衫缴缠,将那薄薄的衣袖狠狠绞入其中,似是要生生压出艳红的鲜血才肯休止。


    后来当真压出了红,却并非是血。


    是……


    尖刺被白容与一一剥去,那艳丽的花傲然在他手中绽放。宛若鲜血浸染,却美得惊心动魄。


    他怔了,他也理应如此。他本想逃,却忽地听见那小郎君问:


    “谢不淳,你不开心吗?”


    “……”


    见不回话,他抿抿唇,后又接:


    “我、我带你看花呀。”


    谢不淳双眸一颤。


    手中的花在此刻成了莫大的讽刺,将他的伪装一点一点剥烂,露出藏在骨头里早已腐烂的恶欲。他本该逃,本该惊惶恐惧地逃。可偏生那恶欲爱极了真心,选择临难不避。


    “轰隆隆——”


    雨还在下,风透着窗缝钻入房中,寒冷刺骨。


    花瓣在手中一一落下,彻彻底底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冰冷的壶嘴被他艰难地含在唇间,那早已凉掉的茶水源源不断滚入腹中,还未来得及吞咽的,便顺着嘴角滑下,浸湿衣衫。


    他却只是一味纵容,任谢不淳将真心握在手心把玩。


    雨越下越大。


    谢不淳低头冷眼看着他,想,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


    那他总该万劫不复。


    那朵艳丽的花早已在动作间被碾磨得面目全非,落了满榻。花茎被折断了腰,凄惨地落在地面。生机逐渐在欲.望中化为虚无,化作死气,彻彻底底将白容与吞食。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不歇。许久,只听得“哐当”一声,窗子再是经受不住大风摧折,终于完完全全地敞开了身躯,迎接着寒意。


    白容与死死掐着谢不淳的肩膀,迷茫的眸浸着泪光,说话时声音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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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泣声,瞧起来懵懂又可怜,“谢不淳,你、你会和我成婚吗?”


    谢不淳动作一顿。


    寒风刺骨,白容与捧着他的脸,艰难地直起身来,郑重认真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明明宛若蜻蜓点水,谢不淳却只觉却重如千斤,几乎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会、我会好好待你的。”


    “成婚吧,谢不淳。”


    ——“我喜欢你。”


    “砰——”


    剧烈的雷声适时响起,盖住了一声异响。


    滚烫的液体滑下肩,带着红。白容与睁大双眼,沾了鲜血的唇竟比眉间红痣还要艳。他就这么无力地靠在谢不淳肩上,丝毫动弹不得。只是于口中溢出的鲜血却时刻不停淌下,源源不断浸湿着谢不淳的衣衫,在冰冷的房中散发着灼烧般的热意。


    ……毒发。


    “轰隆隆——”


    又是一声雷响。


    白容与艰难地仰起头看他,眸中尽是不敢置信。拽拽他的衣袖想得到回答,挣扎许久未得到回应,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低低喘了几口气,便靠在他怀中再无动静。


    眼角滑下泪水。


    一滴滚烫的泪忽地坠入锁骨,带着痛。


    谢不淳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