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六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叶慈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四处都没点灯,万籁俱寂,只余星光与月光,透过简陋的窗户带着凉意渗进来。


    她莫名觉得此处有些熟悉,可还没来得及细看,四肢百骸几乎同时痛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地包扎过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药味,这味道叶慈很熟悉,是金疮药,而且是最烈的那一种,敷上以后好得快,但也会刺|激伤口造成剧痛。


    叶慈其实很能忍痛,但为她包扎的人似乎带了惩罚的意味,每处伤口都包得很紧,还为她上了最烈的药,疼得她此时几乎要咬紧牙关才能不喊出来。


    因为剧痛,她几乎无法动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将目光投向自己被灼伤的胳膊——为她包扎的人,用的方式简单却精巧,像极了某个熟悉的人的手笔。


    可祸不单行,她身上剧痛的同时,身体里也泛起一阵绞痛。


    叶慈知道,那是三日断肠散还没解,并且仍在发挥作用,让她疼痛难忍,根本无法运功疗伤。


    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微小的响动,像有山猫经过,叶慈却了然地抬眼,果然看到一名黑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仍蒙面,与在雄青楼为她送解药的,和在兵器堂将她救走的是同一人。


    他显然早算好了叶慈醒来的时间,此刻看到叶慈睁开眼,还故作惊讶,声音中隐隐含着欣喜的意味:“你醒啦?”


    叶慈没吭声,而是看向他手中的白色瓷瓶,与那日在擂台上,孟临展示的解药瓶子如出一辙。


    她心中微微有些讶异,却并不是因为此人竟能突破武林盟重重看守在盟主手上拿到解药,而是因为孟临居然真的准备了解药。


    或许,他有十足的把握,叶慈根本无法在今夜的围剿中逃脱。


    不过,他终究还是漏算了。


    黑衣人看到叶慈盯着他手中的白瓷瓶子,清秀俊朗的眉目一弯:“这是三日断肠散的解药,你吃下去,就没事了。”


    说罢,他拔开塞子,倒出一粒棕色药丸到手心里,坐到床边,将叶慈扶起来,道:“来,张嘴。”


    叶慈狠狠别过脸去。


    黑衣人的动作僵住了一瞬,好像真的很疑惑似的:“咦?不吃吗?是觉得太苦了?”


    他用空着的手在腰间解下一个小包,单手抖了抖,小包里便掉出一颗蜜饯。


    他献宝似的拿到叶慈眼前,道:“看,有蜜饯,这下不怕苦了吧?”


    叶慈觉得眼前的对话似曾相识,与其说是昨日重现,不如说是一种拙劣的模仿。


    “祁涟。”


    她很少这样叫他的大名。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黑衣人动作微微一滞,他眼睛不笑的时候会微微下垂,此刻低眉顺目的,像条终成的家养犬,简直乖巧得不像样。


    那用来蒙面的黑布忽然无风自动,在他脑后一松,便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了下来。


    是祁涟。


    从小一起长大,叶慈对他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即便蒙着面,压低了声音,也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雄青楼时,叶慈即便神志不清,也能察觉他身上的熟悉气质。而此刻,叶慈虽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想要认出他,也是易如反掌。


    蒙面脱落,叶慈最先看到的,便是他紧抿的双唇。


    他似乎对叶慈没有陪他玩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有些不悦,但那表情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笑眼弯弯,也不再故意压低声音,道:“果然瞒不过慈姐姐。”


    祁涟重新将解药递过去,仍笑着,叶慈却觉得此时的他分外陌生:“现在可以放心吃了吗?”


    叶慈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忽然明白了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方才祁涟给她吃蜜饯,是在模仿小时候她哄他喝药。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祁涟原本并不明白这样做的动机,他不通情感,不解人性,于是通过模仿叶慈的一举一动,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


    从小到大,他都藏得太好了,没让她看出一丝端倪。唯有方才,他因着叶慈受伤,自己又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让叶慈认出来他是谁,这才露了马脚。


    叶慈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觉得可怕。


    祁涟是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叶慈脸上的任何神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接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一般,泫然欲泣地问:“难道慈姐姐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他说完,自己吞了手中的药丸,神情悲戚,道:“这下可以了吗?”


    他重新倒出一颗药丸来,递到叶慈嘴边,又一副讨好模样:“来,慈姐姐,张嘴。”


    变脸之快,世所罕见。


    叶慈也不张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年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她其实并非怀疑祁涟给她吃的是解药之外的其他东西,只是心中一时无法接受。


    自茅屋大火以后,她想过乔二或许有苦衷、有别的身份,却始终没怀疑过祁涟。


    在她心中,祁涟就是一个在雨夜被她捡回家的小可怜,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过。


    可她却没想到,竟然连祁涟也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么,在她身边,究竟还有没有人能信赖?


    她曾认为他手无缚鸡之力,拼尽全力地将他护在身后,如今看来,那些竭尽全力的保护,又有什么意义?


    祁涟见叶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忽然不顾叶慈身上有伤,双目赤红地用双手把着她的肩,强迫她看向自己,神色近乎疯狂,语气却仿佛苦苦哀求。


    “吃啊!为什么不吃?我没有骗你,这真的是解药,真的是解药……”


    他迫切的想让叶慈吃下解药,叶慈却忽然觉得,他在乎的其实是别的事情。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祁涟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叶慈抬眸看过去,只见他满脸泪痕,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跟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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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神色悲戚,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也陪你去死好了。”


    叶慈几乎愣住了,只见祁涟袖中寒光一闪——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自己的心口扎去!


    叶慈大惊,连忙起身去拦,但她身上多处重伤,又实在疼痛难忍,身形难免滞涩,等她捉到祁涟的手腕,匕首的刀尖已经刺入胸膛。


    玄色劲装的胸口处晕出一片血色,祁涟却恍若未觉,见叶慈来拦他,反而还笑了:“看吧,慈姐姐,你不想我死,你在意我。”


    叶慈心咚咚地跳,她朝祁涟的胸口看去,只见匕首只刺入了一个尖,显然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力气,浑身脱力一般跌坐回床上。


    她仿佛心有余悸似的自言自语:“真是疯子。”


    祁涟仍不依不饶地将解药送到她嘴边,叶慈怕他再做出什么疯魔行径,也知道他没有理由害自己,便想接过服下。


    然而,她刚伸出手,祁涟却将药拿了回去。


    他仍笑眯眯的:“姐姐,我喂你。”


    他语气轻松,动作却不容拒绝。


    叶慈只好就着他的手吃下了解药。


    “相处数年,我从不知你性格如此极端。”她冷冷道。


    祁涟也不恼,只是又将蜜饯递了过来:“姐姐想必是刚吃了药嘴里苦,心情不好。来,张嘴,吃点甜的就好了。”


    叶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边张嘴吃下了蜜饯。


    入口先酸后甜,是叶慈从前最爱吃的杏子蜜饯,每次去碧渠村,她都要买上一包回家,若祁涟喊叫着不爱吃药,她便会用杏子蜜饯去堵他的嘴。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叶慈愣了一瞬。


    祁涟见状,嘴角微妙地勾了一下,说道:“慈姐姐,你看这地方,可觉得熟悉?”


    他说着,走到窗边,支起窗户,叶慈顺着窗口看向外面的景色——


    熟悉的小院中摆着一张熟悉的小木桌,虽然茅屋的茅草顶微微遮住了一部分视线,也不妨碍她看到,此处就连山峦起伏的弧度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叶慈长大的那座山没有名字,碧渠村的大家都直接管它叫“山”,叶慈知道,她此刻正身在“山”上的茅屋中。


    祁涟将它修好了。


    曾经,一场大火烧毁了叶慈人生的前十七年,而现在,祁涟将它找了回来,并且将它还原成了与从前相差无几的样子。


    “慈姐姐,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不受任何打扰,永远生活在这里。”


    祁涟忽地靠近,蜷在脚边,轻轻拿起叶慈搭在窗边的手,将手心贴在自己脸上,像一直乖顺的宠物狗,渴望得到主人的爱抚。


    “慈姐姐,选我吧。赵明予就是个废物,他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保护不了你。”


    “若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慈姐姐,不管是姐弟还是夫妻……”


    他说着,露出了近乎哀求地神色:“这是我的刻舟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