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难得安稳的一夜。


    没有丧尸的突袭，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是因为今天白天的战斗，已经彻底清理了周围的丧尸，让这片区域真正进入了一段短暂的和平。


    温念肩膀忽然一沉，她微微一顿，侧头一看——


    温柠已经睡倒在了她的肩上，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这个家伙啊……”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晚上安排守夜时，温念主动提议：“我来守夜吧。”


    她不放心今晚的情况，哪怕白天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在末世里，任何一秒的松懈都有可能致命，她不能掉以轻心。


    她原本以为这个安排没什么问题，可没想到，温柠却死活不肯让她一个人。


    “我也要一起！”


    温念皱眉，认真劝道：“你今天消耗很大，应该回去休息。”


    “不行！我要跟着你！”温柠挽住她的胳膊，嘴巴一撅，撒娇模式瞬间开启。


    “柠柠，别闹。”


    温柠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语气委屈巴巴，“你一个人守夜太累了，我可以陪你说话啊。”


    温念：“……”


    完了。


    她最受不了温柠撒娇了！！！


    这招她根本扛不住！


    温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温柠那双眼睛，可无奈她心理防线已经全线崩溃，最终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好好，你跟着可以，但困了就必须回去睡觉。”


    温柠立刻笑嘻嘻地点头，眼里满是得逞的光。


    可温念哪里想到——


    这家伙跟着守夜的结果就是……没多久就直接睡着了？！


    温念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哭笑不得：“说好的陪我聊天呢？”


    她本来想调整一下姿势，让温柠靠得更舒服一点，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带她回车里睡吧。”


    温念抬头，就见言殊站在她面前，神色淡然，语气温和。


    他看了一眼靠在温念肩膀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温柠，眸色微微暗了暗，然后缓缓补充道：“秦染会来接替她的位置，陪你一起守夜。”


    话音刚落，秦染的身影也适时地出现在温念身边，漫不经心地靠在一辆废弃的车上，嘴角勾起一丝笑：“看来我们配合得不错啊。”


    温念没理秦染，而是微微皱眉看向言殊。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不是不信任言殊，而是——


    凭什么让他说了算？


    她的妹妹，她自己可以照顾，轮不到其他人插手。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言殊已经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温柠抱了起来。


    温念：“……！”


    她下意识地想阻止，可是——


    温柠竟然毫无察觉地往言殊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温念：“……”


    她看着温柠一脸安心地窝在言殊怀里，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可言殊的动作温柔得滴水不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温柠转身朝车的方向走去。


    秦染看着这一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口打趣道：“啧，这小子对你妹很感兴趣啊。”


    温念一愣，随后皱起眉：“别乱说。”


    秦染耸耸肩，悠哉地看着言殊抱着温柠离开的背影，眼里透着几分戏谑：“我可是有眼睛的，看得清清楚楚。”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下一秒，她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她疑惑地扭头看向温念，正准备再开几句玩笑，可他却看见——


    温念手里攥着的塑料瓶，竟然被她生生捏皱了。


    秦染：“……”


    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场面有点危险。


    等等，温念的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言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脚步不紧不慢，就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怀中的温柠睡得安稳，小脸埋在他的胸口，被他的手臂牢牢地圈在怀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某个危险人物心中的禁脔。


    他终于……终于可以抱住她了。


    没有旁人察觉到的掩饰，没有刻意压抑的距离，这一次，她真实地在他怀里，毫无防备。


    言殊低头，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动；鼻尖小巧，随着呼吸起伏，带着些许慵懒的安稳感；唇瓣微微嘟起，像是梦里遇到了什么事，带着几分撒娇似的软乎感。


    好软。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目光缓缓地滑向她微微露出的颈侧。


    白皙，细腻，毫无防备。


    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一些，像是想要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让她永远无法挣脱。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得忍耐。


    可她的气息太近了，近到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衣襟，像一根羽毛轻轻刮过心头，勾得他蠢蠢欲动，心底的阴影躁动不安。


    黑雾在他体内微微翻涌，几乎要化作实体缠绕上她的手腕，把她整个束缚住，让她沾染上他独有的气息。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把所有的占有欲都藏在深深的眼底，任由那股狂热的情绪灼烧着自己的理智。


    怀里的温柠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她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言殊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手臂更是瞬间僵硬。


    “……柠柠。”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带着某种隐忍的情绪。


    她竟然在他怀里……蹭了蹭？！


    言殊觉得自己的理智瞬间被点燃了一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压抑着不去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她还不知道，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能在他心里掀起怎样翻江倒海的疯狂。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渴望，到底有多深。


    她不知道，他已经等了多久……等着能够光明正大地抱住她，让她完全属于他。


    他缓缓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胸膛里那颗心脏却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更牢地圈紧，低声喃喃道：“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温柠根本没听见，依旧睡得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危险的疯子彻底盯上了。


    没关系。


    她迟早会知道的。


    到时候，她已经跑不了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进来，温暖而柔和，轻轻铺在车内的两人身上。


    温柠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朦胧，结果她一转头，就差点心跳停滞。


    她居然睡在言殊怀里？！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秒，随即条件反射般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向言殊的脸。


    然后，她就愣住了。


    这人长得是真的好看啊。


    她以前当然就知道言殊长得好，可此刻，他闭着眼，眉眼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丝静谧的温柔，长而微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沉睡的神祇，静谧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柠看着看着，莫名有些恍惚。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末世里呢？


    他不像是会经历苦难的角色，反而像是该待在什么美好世界里的存在。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


    言殊根本就没有睡着。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了。


    言殊在温柠睁开眼的第一秒，就已经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睁开眼，而是继续装睡，甚至刻意放缓了呼吸频率，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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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知道，这样他可以让她看自己更久一点。


    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甚至有那么一丝惊艳。


    她在看他。


    她在认真地看他。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止不住的雀跃，像是一颗被扔进湖面的石子，层层激起波澜。


    他想，就这么让她多看一会儿吧。


    可是……


    她的目光突然移开了。


    她不看了？！


    不行，不行，她的目光必须停在他身上才对！


    言殊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


    但他终究没有暴露自己的伪装，而是继续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然后，他听到了她突然坐直的动作。


    她想起了什么，开始慌张了。


    果然，下一秒，温柠小声嘀咕道：“不对，我昨晚明明是和姐姐一起守夜的，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说完，她立刻急急忙忙地坐起身，准备下车。


    言殊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了。他缓缓睁开眼，假装刚刚被吵醒的样子，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和刚睡醒的慵懒感，低声问道：“怎么了？”


    温柠一回头，就看到言殊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顿时有点愧疚：“啊，抱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言殊眨了眨眼，语气温和：“没事。”


    温柠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嘀咕：“我昨晚明明是跟我姐一起守夜的，怎么……就睡着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言殊微微一笑，淡定地说道：“秦染已经接替你守夜了，所以不用担心。”


    温柠一听，果然放心了些，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我怎么也该和我姐说一声……”


    她想着，干脆站起身，转头对言殊说道：“你可以再睡会儿，现在还早，我去找温念。”


    她话刚说完，就直接开门下车。


    而言殊：“……”


    谁会在这种时候继续睡啊？！


    他不可能让她单独去找温念，当然也立刻跟着起身，语气带着点刚“刚睡醒”的温柔沙哑：“我陪你一起去吧。”


    温柠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多想，点了点头：“行吧。”


    言殊抿唇，心底微微叹息。


    温柠一路小跑着去找温念，远远地就看到她正站在远处，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姐！”


    温柠快步跑过去，一脸认真地说道：“对不起啊，我昨天居然睡着了，结果让你一个人守夜了……”


    温念转过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无奈，又有些宠溺。然后，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温柠的脑袋，语气柔和：“没关系，你能睡着就好。”


    温柠一愣：“诶？可是我……”


    温念打断她，笑着说道：“你困了就该休息，不用勉强自己。再说了，有秦染在，我又不是一个人。”


    温柠听到“秦染”两个字，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然我还挺愧疚的。”


    她拍了拍胸口，完全没注意到她背后的言殊眼神微微变暗了一瞬。


    愧疚？


    她居然会因为没陪温念守夜而愧疚？


    他站在一旁，看着温念对温柠的亲昵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晦涩的情绪。


    温念，确实是她的姐姐。


    可是，陪在她身边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垂下眼眸，唇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手指却微微收紧，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


    没关系。


    她现在还不习惯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但他会慢慢改变这一切。


    等到某一天，她的第一反应再也不会是温念，而是——


    他。


    等到那一天，她所有的习惯、所有的目光、所有的依赖，都只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