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和温念聊了一会儿，见大家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温念便让所有人准备一下，准备返回基地。


    温柠这次一直黏在温念身边，她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温念就会消失似的，无论温念走到哪里，她都跟在旁边，目光紧紧地黏着她。


    这让温念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柠柠，你干嘛呢？”温念终于忍不住了，侧头看着自家妹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怎么感觉你今天格外黏我？”


    温柠立刻站直，一脸正经地反驳：“啊……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嗯，最近你挺辛苦的，我要多陪陪你。”


    温念：“……”


    虽然这听起来是挺正常的理由，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随意地抬起眼，果然就看到——


    言殊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直停留在温柠身上。


    那眼神……不算炽热，却有一种深沉的专注，像是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珍宝，甚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执着。


    见温念看过来，言殊丝毫不躲，反而淡定地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温念没有回应，而是目光微动，重新看向和秦染、陆焱聊得正欢的温柠。


    她嘴角轻轻勾起，看起来是个随意的笑，但心里却浮现出昨晚秦染对她说的话——


    “这小子，看来对你妹很感兴趣啊。”


    昨晚她没有接这话茬，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秦染的话是对的。


    言殊对温柠的态度，的确太不一般了。


    温念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看来，她得好好考察一下言殊这个人了。


    她妹妹可不能随便被人盯上，尤其是这样一个来历成谜的人。


    队伍在返程的途中，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温柠这边，她正和秦染、陆焱、凌阳三个人玩游戏。


    “玩什么好呢？”


    温柠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显然是想找点乐子。


    凌阳思索了一下，提议道：“要不我们猜拳，输的人讲个笑话？”


    秦染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眼皮都懒得抬：“切，这也太无聊了吧？”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温柠立刻反问。


    秦染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如真心话大冒险？”


    温柠：“……”


    陆焱：“……”


    凌阳：“……”


    空气突然沉默了一秒。


    秦染见状，挑了挑眉：“怎么，你们怕了？”


    温柠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吐槽：“怕？这话是你说的吗？”


    她指了指陆焱和凌阳：“这俩人或许还能撑住，你呢？你敢让我问真心话？还是敢让我给你选大冒险？”


    秦染：“……”


    她沉默了一下，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扭头：“那还是猜拳吧，挺好的。”


    陆焱和凌阳直接笑出了声，温柠一脸无语地拍了拍秦染的肩膀：“行吧，承认自己不行也不丢人。”


    秦染：“……”


    她刚想反驳，结果温柠已经大手一挥：“来来来，剪刀石头布！输了的讲笑话！”


    于是，四个人围成一个圈，正式开始“刺激”的猜拳环节。


    第一轮——


    凌阳：【剪刀】


    陆焱：【石头】


    秦染：【剪刀】


    温柠：【石头】


    凌阳和秦染对视了一眼，脸色微妙。


    温柠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好嘛，第一轮就有两个倒霉蛋，来来来，讲笑话。”


    凌阳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先来吧……有一天，小明去医院看病，医生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我看不见了！’医生大惊，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小明说：‘刚才老师让我看作文分数，我根本看不见！’”


    众人：“……”


    陆焱嫌弃地看着他：“……这个笑话能不能换个版本，我小时候都听过了。”


    温柠“啧”了一声，扭头看向秦染：“行吧，指望凌阳不太现实，秦姐你来。”


    秦染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你刚刚是不是在侮辱我？”


    温柠理直气壮：“没有，我只是对你寄予厚望。”


    秦染：“……”


    她沉默了两秒，随即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一个人掉进了水里，正在挣扎，路人看到了，大喊：‘你会游泳吗？’那人拼命挣扎着喊：‘不会！’结果路人微微点头，说：‘不会就对了，我还以为你在练习新泳姿呢。’”


    温柠：“……”


    陆焱：“……”


    凌阳：“……”


    沉默……无语……但又感觉好像有点好笑。


    下一秒，温柠直接爆笑出声，陆焱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凌阳一脸无奈地说道：“……秦染，你这个笑话挺符合你的风格的。”


    秦染耸了耸肩，一副“笑不笑随你们”的架势：“谁让你们要听笑话的，自己选的。”


    温柠捂着肚子，笑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行吧行吧，这次就算你们过关了，继续继续！”


    于是，第二轮继续开始——


    这一轮，倒霉的变成了温柠自己。


    温柠：“……”


    她深吸一口气，思索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听好了，我的笑话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昨天晚上，我原本是和我姐一起守夜的……结果我睡着了。”


    众人：“？？？”


    这不是笑话啊？！


    可下一秒，陆焱就反应过来了，顿时捂着肚子笑出声：“确实挺好笑的。”


    秦染也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吧，你赢了。”


    凌阳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扶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懒得讲，干脆自嘲一下糊弄过去。”


    温柠一脸理直气壮：“我有错吗？这个事情本身就挺搞笑的！”


    众人：“……”


    行吧，她开心就好。


    就这样，一群人在末世里难得地放松了一回，笑声不断，让这个满是灰暗和危险的世界增添了一丝难得的轻松感。


    可惜，某个人却没办法轻松。


    不远处，言殊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温柠被秦染、陆焱他们围在中间，一脸笑意地玩闹，眼神幽深了几分。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


    可惜，她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藏在袖口里的黑雾微微蠢蠢欲动，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没关系，等她再靠近一点……


    等她再依赖他一点……


    到时候，她的笑容，只会对着他一个人露出。


    温柠正和陆焱、秦染、凌阳笑闹得正欢，结果不经意间，她瞥到了一抹安静的身影。


    言殊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姿态随意，低着头，仿佛对周围的喧闹全然不感兴趣。


    他没有主动加入他们，也没有人主动去找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而落寞。


    温柠眨了眨眼，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怪可怜的。


    她稍微想了想，随即摆了摆手，对陆焱等人说道：“算了，不玩了，我有点累了。”


    秦染挑了挑眉，调侃道：“你这体力不行啊，才玩了一会儿就累了？”


    温柠懒得理她，直接转身，毫不犹豫地朝言殊的方向走去。


    言殊一直低垂着眸子，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微微一愣，指尖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点。


    她过来了。


    她注意到他了。


    温柠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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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所当然地坐下，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大家玩？”


    言殊抬起眼，看着她，嘴角微微弯了弯，温润而淡然地说道：“我看你们玩得挺开心的，就没去打扰。”


    温柠皱了皱鼻子，撇了撇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大家不都在一起嘛。”


    言殊看着她，目光幽深了一瞬，随即笑了笑：“那现在呢？你不继续玩吗？”


    温柠“哼”了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太孤单嘛，特意过来陪陪你！”


    她的语气轻快，语调带着点自然的撒娇意味，像是在给一个被冷落的朋友找补，完全没有察觉到言殊眼里暗藏的翻涌情绪。


    言殊看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眼里浮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她……是主动靠近他的。


    她不是被迫，不是偶然，而是主动选择了来到他身边。


    言殊微微侧过身，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极轻极淡的宠溺：“你这么关心我？”


    温柠随口应道：“那当然！”


    她回答得太快了。


    快得让言殊心脏猛地一跳，耳朵都跟着发烫了一瞬。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抬起眼看着她的笑脸，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温柠，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温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警惕地眯起眼：“……你不会是想套路我吧？”


    言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嗓音落在空气里，带着点柔和的缱绻：“哪敢呢。”


    他当然敢。


    他甚至恨不得把她这一句“当然”刻在心里，无数次地回味、重播。


    温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有多缱绻，她只是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侧头看着言殊，撑着下巴笑嘻嘻地问道：“言殊，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待着啊？”


    言殊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可能是……习惯了吧。”


    习惯了独处，习惯了不被人关注，习惯了在黑暗中等待着唯一的光。


    温柠听了这话，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满：“习惯什么的，改掉就好了！人多才热闹嘛，你以后多跟我们玩就行了！”


    言殊微微愣住。


    她说，让他多跟他们玩。


    可是，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嘴角轻轻勾起，低声应道：“好。”


    温柠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呀，玩累了，我靠一下。”


    然后，她就顺势往言殊的肩膀上一靠，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言殊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温柠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颈侧，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皮肤，带着一点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靠在他肩膀上了。


    她，主动靠了过来。


    黑雾在他体内剧烈地翻腾，他几乎是在用尽全部的理智，才没有让它涌出来，把她彻底圈住。


    他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忍不住把她抱紧，甚至是……再也不放开。


    可温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足以让言殊疯狂的事情，她只是眯着眼，靠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脑袋，找到一个更舒服的角度，慵懒地叹了口气：“嗯……你肩膀还挺舒服的。”


    言殊：“……”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的手指悄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但他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温柔笑意，低声问道：“那……要多靠一会儿吗？”


    温柠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嗯，反正现在也没事……让我靠一会儿。”


    言殊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而温和：“好，随你。”


    随你靠，随你喜欢，随你肆意地占据我的所有心绪。


    只要你愿意靠近，我永远不会推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