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这是真扎心了。]


    [哈哈哈，再难熬的事儿，在主播面前都不算事儿。]


    [可不是么。遇到渣男算个屁啊。苍月失去的可是千亿，千亿！]


    [这姐妹儿这个情商啊……]


    苍月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严格把控着直播间的节奏，没被直播间带跑，错误地把重点放在她破产跟连麦网友失恋做对比。


    “姐妹儿，先开一下摄像头，让我们看看你要卖什么东西。”


    摄像头对准了一个梵克雅宝款式的项链。


    “你给我看看这个能卖多少钱。”连麦的女孩边说边把项链举到镜头面前，“这个就是那个渣男送我的，劈腿都劈成八爪鱼了，还好意思让我折现还给他。”


    苍月往镜头面前凑，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姐妹儿……怎么说呢。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假到这种程度的VCA了。这已经不是假不假货的问题了，你这跟正品压根就不是一个东西啊。”


    评论区再次被哈哈哈刷屏。


    [不是，姐妹儿，你是学生吗？VCA就没出过这个颜色啊！]


    [收到礼物后难道都不查一下吗？谁家VCA的珠镶能搞成这样啊。你这是什么齿轮轴承吗？]


    [幸好你来主播这里问了一下，不然折现过去还不亏死啊！]


    [这真的是够渣了，又捞又渣。能不能挂出来避雷一下子。]


    [……]


    苍月无奈一笑，软声劝道：“你这个，问我价格，我只能说九块九包邮，进价三块钱最多了。给出的建议是，给你的渣男前男友一个嘴巴子。”


    连麦的女孩再次惊声尖叫，大骂渣男。吵得苍月赶紧下了她的麦，揉耳朵揉个不停。


    “好了，朋友们。我该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苍月对几万个直播间网友发出直播预告：“想卖包或是卖奢侈品的姐妹们准备好，明天同一时间，我在直播间里等你。”


    直播间关闭的那一瞬间，苍月长舒了一口气。


    “苍月！你知道你一场直播涨粉多少吗？热度巅峰期把大主播都给盖过去了！”


    “你现在已经能算的上是咱们分公司的头部自媒体人了吧。恭喜！”


    “没想到公司折腾这么久没有起色，你这直接弯道超车了。”


    “这下咱们终于有正事能干了！”


    “……”


    面对兴奋地围拢过来的同事，苍月十分谦虚：“你们想多了。这都是来看热闹的。明天能有十分之一的留存就不错了。”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噱头确实足。其他平台上好多讨论你的。这一晚上你上了热搜十几次。”


    “还有最重要的。公司推流并没有花费太多。主要还是你这个人本身带来的热度。”


    “我觉得这种模式可持续。你真的不打算趁着这个热度卖货吗？”


    “我们一起，能把直播间做到全网第一也说不定。”


    “……”


    苍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的流量太虚。听我的，去准备吧。明天的才是重头戏。”


    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Drama。


    直播想要爆火，不搞剧本是不可能的。


    苍月在开启这个项目前，就与参与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们签了保密合同，就是怕直播间里的真实情况泄露出去。


    连麦的女孩是公司的员工。不过她收到渣男假货礼物的事是真的。


    那时苍月还没破产，这个一眼假的项链就是被苍月看出来的。


    公司的同事们笑话了那个渣男一个月有余。因为那个渣男说他为了买项链，省吃俭用饿了半年的肚子。


    同事们戏称，花费九块九就都能饿肚子，嫁过去怕不是得天天啃南瓜饼。


    收到礼物的女孩年纪小，分手时给对方留了面子，只说两个人不合适。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敢开口说让她折现，把送她礼物的钱还回去。


    直到戳破了他送假货的事实，他这才拉黑联系方式，就此消失。


    所以这位女同事在连麦时的发狂，多少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的。任谁遇到这么恶心的男人，都难免一肚子火气。


    苍月这边还不等庆功呢，赵助理小声对她说：“少奶奶，少爷找你。”


    黎辞？


    苍月一路上想了好半天，自己有哪里惹到黎辞了。直到上了黎辞的车，心里还是忐忑得不行。


    “老板，……是我直播给你丢人了吗？”


    “……其实直播间的环境不会一直这样的。我是打算搞成养成系路线的。”


    “也就一个月，就只有一个月，直播间是这种比较恶劣的环境。”


    “我保证，这个月，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咱们俩的交易。”


    “……”


    苍月一路叭叭叭地解释。


    她倒不怕黎辞跟她解约，她主要是怕公司不给她支持。


    她就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比任何人都清楚，直播想要做大，只靠一个人有点噱头是绝对不行的。


    离开公司，她很难找到水平可以，又彼此知根知底的同事团队。


    “老板，你说句话啊！”苍月有点急了。


    黎辞不知道是对这句‘你说句话啊’有心理阴影还是怎么回事，他将头转向车外，回避苍月的视线。


    “别吵。安静。”


    苍月：……想把霸总掐死！


    车越开越远，苍月看到车外郊区的环境，打了个哈欠。


    “老板，我们要去哪啊？”


    “墓地。”


    ……


    黎辞的司机一路将车开到A市郊区的黎家墓园。


    黎辞自顾自地下车，从后面那辆保镖的车里取出一束车矢菊。苍月默不作声地跟上，识趣地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黎辞走到一座墓碑前，苍月看到上面的字后，才知道黎辞是过来看他的母亲。


    ——黎天昊永生挚爱之妻


    ——黎辞之母


    ——阮玉


    “定下我们两个婚约的，就是我母亲和你小姨。”


    黎辞单手插兜，低头站在那里，额头的碎发耷在鼻梁上，整个人几乎融进了黑暗里。


    苍月知道这一桩陈年旧事：“嗯。我知道。听说过。”


    “我母亲跟你小姨的遗愿是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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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两个人死后比邻而居，但我父亲不同意。”


    苍月如实回答：“听说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妈为此还骂你爸来着。”


    “你觉得人死后会寂寞吗？她埋在黎家的墓园里，会不会很憋屈。”


    苍月没回话，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黎辞不对劲。


    黎辞将已经干枯的花换下，换上了新鲜的车矢菊，用干净的绢布擦拭着墓碑上的刻字。擦到挚爱两个字时冷笑一声：“我那个弟弟只比我小一岁。你说，她会不会觉得这两个字很滑稽。”


    “你母亲……”苍月斟酌着开口：“我妈说你母亲是个暴脾气。如果真有死后的世界，你也不用太替她担心。她定能将你们祖坟搅到不得安宁。”


    “呵，但愿如此。”


    黎辞冷笑一声，整个人显得冷冽又颓废。似乎很累很累的样子，那种精神上的疲惫从眼底透出凝实。


    苍月说完才知道后怕。


    她这是在人家祖坟的坟头咒人家的祖宗吗？


    她一阵小碎步跑到黎辞身边，贴紧在黎辞的身侧。抱着手臂在心里默念：诸位莫怪。我这是在安慰你们家最有出息的后代子孙黎辞。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可以将我母亲的坟迁到你小姨那里吗？”


    苍月怔愣了片刻，明白了黎辞为什么将她带到这里。


    “你们家只剩下你了。能做主的只有你。可以吗？”


    苍月挠了挠头，想起了自家小姨跟黎辞母亲的关系。


    据她妈所说，她小姨跟黎辞妈妈是最好的闺蜜。她跟黎辞还没出生时，就被这两位定下了娃娃亲。


    渣男的祖坟跟闺蜜身边。


    这是根本不用想的选择题。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父亲他那个人……他不可能同意吧。”


    “我自会处理。”


    两人离开时，黎辞对他母亲说下次来的时间。苍月也在心里默默跟素未谋面的黎辞母亲打招呼：走啦，阮玉阿姨。


    返程的路上很安静，车内的两人各有各的心事。


    苍月不知道黎辞在想什么，她反正是在复盘那本编写了她们人生的书。


    拥有最好的家境和父母，几乎拥有一切的她，所有的幸福在一瞬间全部都被夺走，就只剩下即将相遇的黎辞。


    亲妈早死，没有父亲的疼爱，只有后妈的算计，拥有一切不幸的黎辞，在某一瞬间突然遇到了她。


    把他们两个人的人生毁成这个样子，只为了创造机会让他们在一起。


    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不记得。从未见过。我母亲是在生我的时候死的。被仇家追杀，死在了跟敌人的战斗中。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我父亲恨我怪我。”


    “那不是应该怪你爸没出息吗？”


    苍月本能地接话后，意识到剧情的又一处不合理。这都是什么时代了？黎辞家做的明明是正经生意。


    还被仇家追杀……


    难道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这个世界有问题？！


    “嗯？”苍月突然反应过来：“老板，今天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