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诅咒 真相
作品:《柳姑娘失节后》 诅咒,瘟疫的发展的确在柳裁的预料之外了,她伏在李大娘肩头,抖着身子问道:“大娘,什么诅咒,竟然要全县人的命,太可怕了。”
“孩子,别怕。”李大娘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那诅咒名叫鬼索命,要的都是恶人的命。你似神仙下凡,诅咒不敢沾你身的。”
越说曰玄乎了。
柳裁自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大娘能一口咬定要恶人的命,总是有缘由的,瘟疫又非地府判官,怎会区分谁好谁坏呢!
怕李大娘会像白日里那般闪烁其词,她扑闪着惊惧又好奇的圆溜溜的眼睛,似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问道:“大娘怎知只要恶人的命呢,莫非有什么说头么?”
“都是这样传的,先开始得病的便是那些典妻卖子的人家。孩子你想想看,多狠心的人才会典卖自家孩子!”
她说起此话,眼神闪着惩恶扬善的光,言辞凿凿,语气肯定,充满了朴素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幻想,自己儿子被卖,再也寻不见影踪,心里的怨恨无处发泄,便觉着典妻卖子的都是恶人了。
卖儿卖女的人家,自然是活不下去的穷苦人。柳裁揣度,这些人因某些不可知的原因感染瘟疫后,因要挣口吃的,便是生病也不敢轻易不去做工,他们四处找活计赚钱,瘟疫便随着他们的活动蔓延到全镇了。
“大娘,瘟疫是会传染的,你说得病的只有穷苦的恶人,怎知别的小康富足人家没有被感染的呢?”
李大娘道:“只传染穷人,大户人家便是有感染瘟疫的,也是那些命贱的仆役感染,老爷太太、公子小姐,没有被感染的。”
柳裁直起身子,疑惑问道:“瘟疫难道还长了眼睛么,它怎知何人富足,何人穷酸?”
李大娘笑道:“你还小,不懂得轮回报应之说,前世做了恶事,今生神仙惩罚他们朝不保夕,再要做丧良心的坏事,便要被瘟疫感染夺命。富足人家,是得到了苍天庇佑才能年年有余,能得庇佑,当然是好人善人了。”
“年年有余。”柳裁重复着默念几遍后,问道,“去年旱灾,也能有余么?”
李大娘羡慕地道:“可不咋的。咱们县前些年风调雨顺,大家过的都是五谷丰登好日子,去年虽遭遇旱灾,但官府纳税时,告示说即有余粮,便仍按照往年的规矩收。”
若有灾情,朝廷等会赈灾发响,绝不会在灾年征税,苛待百姓,弄得民不聊生,甚至来年还会酌情减免税赋。
怎的下河县全无赈灾措施便也罢了,还要从灾民嘴里扣余粮。
“但我们普通农户,把余粮上缴后,就剩不下几口吃的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慈悲心肠,愿意用苞谷兑换麦子。苞谷价贱,但能果腹,一斗麦子能换四到五斗的苞谷,许多穷苦人家,便是靠着与富户勾兑粮食才活下来的。如此一来,富户手里便也有了余粮。”
如此多的玉米哪里来的,大户人家便有仓储,也是囤积米麦居多,为何会有人提前囤如此数量的苞谷呢?
柳裁失神片刻后,问道:“您可知感染疫情之人,会有什么表现么?”
从李大娘颠七倒八的语序里,柳裁大约知晓了瘟疫症状。
症状稍轻者,手足长满红色斑点,斑点长大到一定程度会自发破裂,流出黄色液体;之后症状加重,发生口腔和喉咙肿痛的现象;症状再深者,身体上出现腹泻的症状,情绪上则会出现极度烦躁的反常情况。
疫病患者病情发展到最后,便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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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寒星点点垂在月空,驿站里一片静谧,偶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儿的鸣叫声,穿透草丛,送入失眠之人的居所,扰的人更无睡意。
柳裁时而闭眼,时而圆睁着眸子,望向乌漆麻黑的房顶,仿佛屋顶上有瘟疫的治疗方子一样。
她想,裴寂一行人调查到的信息一定更加详实,但是对于瘟疫起源,他们是否有所揣测和怀疑呢?或者会被神鬼之说绕进去吗?
子时过后,月光渐隐,虫鸣渐消。
起风了,香樟树雀跃地摆弄着枝叶,哗啦呼啦,似吹眠曲,柳裁在这样的风声里,终于有了些睡意。
半梦半醒时,外头的风力渐渐势大,不但摇摆得枝叶狂叫,窗户也啪嗒啪嗒被风拍打着,响个不停。
廊庑下燃着一排灯笼,狂风阵阵从灯部处倒灌入油纸灯罩,吹得烛火时而矮短幽暗,时而细长轰燃。
明暗交替几轮后,啪,蜡烛开始次第熄灭,最后仅剩一盏灯笼顽强地在左摇右摆中发着昏黄的光。驿站快要完全融入苍苍夜色中。
在怒吼的风声里,突然,院门处突兀地响起咚咚咚的拍门声。
不知是何人深夜叫门,如此紧急,当有要事。
柳裁穿衣出门,她希望是裴寂等人,她快步走着,后来变成疾奔,心里不住地祈祷,希冀着他们都无碍。
小厮除了门闩,她看到一身材高挑的男子与小厮交谈了数句,然都被狂风吹散,落不到柳裁耳里半句。
那人将缰绳递给小厮后,便疾步往驿站里跑。方跑了十数步,瞧见立在廊庑前灯光下的柳裁,他立定身子不再向前。
趁着暗淡星光,柳裁认出此人乃裴寂的护卫。
稽首一礼后,侍卫道:“王爷让属下带话给柳小姐,一切安好,请小姐勿忧。目前受瘟疫感染的民众已全部转移到一处,以方便救治。
“柳二小姐今日同本县郎中一同救治病患,暂时无碍。柳三公子另有王爷交代的要务在做,还请小姐安心。
“大约再过两三日,王爷得了空闲便回驿站。”
传话完毕,侍卫静候片刻等柳裁问话,见她并不言语,便道:“不知柳小姐可要带话给王爷,属下还要往回赶。”
柳裁问道:“可查到病患人群的特征?”
侍卫明显一怔,很是疑惑柳裁足不出户,怎知王爷正在抓着此线索深查。
他道:“皆是本县贫困之家,郎中们猜测是因贫农人家吃食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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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裁再问:“县令可有向王爷禀告过,本县去年出现过旱灾?”
侍卫答:“无。”
不知县令为何隐瞒不报,既已察觉到患病与贫困因素息息相关,许多人家因灾返贫之事便不当继续隐藏,除非另有猫腻。
柳裁道:“好,我跟你走一趟。”
侍卫回:“柳小姐,疫病患者极多,着实不够安全,属下回驿站时,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安抚好柳小姐,不能让小姐前去冒险。请柳小姐体谅!”
言毕,不再等柳裁回话,便告退前往裴寂房舍中去了。柳裁料他是去收拾裴寂的衣衫等物,便立即回房拿出两个包裹来。
她在晚饭过后已打定主意要明日一早,去往县衙寻裴寂,将自己猜测说与他知,若他不信,她敢以身犯险做验证。
今早众人走得急,一应换洗衣物都不曾带,她便连夜为裴寂以及柳惊春柳遇春等人收拾出了几套衣物。
方走出门,便见侍卫着急忙慌地出来,她道:“王爷的衣物我已收拾妥当,你仅需为其他人收拾便好。”
侍卫无奈,又不敢从她手中强夺,只得勉强答应她一同前往。
沿官道奔三里多地,拐进一乡间野道,疾奔一刻钟,抵达一小山包脚下,再顺着山路九曲十八弯地慢行大约一刻钟,遥遥望见山谷几粒萤光一般的篝火,那里便是疫病患者的临时安置地了。
越奔越近,篝火逐渐从豆大一点红光,长成渐渐能映照出周围斑驳人群的火光。
前方倒了几颗树,挡了去路,两人拉住缰绳缓缓减速。
裴寂方从疫病区域走出,他只遣了一人前往驿站取衣物,眼下耳边马蹄声响交杂,极目望去,山野小路尽头似有两只影子在狂奔。
影子越来越近,等能被近处篝火照见出形状时,裴寂怒火直填胸腔。
一个灰色的影子是他自己的近身侍卫。
一个鹅黄色的影子,身形娇小,点点星光下,轻纱质地的群裳在夜风里顺风盘旋,人也轻得似乎要随着纱衣飞向半空。山路崎岖难行,几乎要将她从马背上颠下,但她死死地抓着缰绳,片刻不敢放松。
为安全着想,他吩咐过不许接近柳裁,更不许答应带着她来疫病区。
他愤怒的脸色被同出疫病区的邓州刺史刘雄、下河县县令于敏唐等人看在眼中。
裴寂甩下众人,只留一句“尔等自回,明日详谈治疫方案”,便大步往马匹来处行去。
侍卫瞧见背光行来的王爷,虽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本能告诉他,王爷极度生气,惶恐下马,侍卫单膝下跪请罪。
裴寂对他只冷哼一声,令他回营休息。
柳裁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知他脸色一定极难看,在他方近身前一丈远时,已柔声开口,道:“王爷,我骑了好久的马才到的,别生我的气,我的小腿都有些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