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裴寂 心意

作品:《柳姑娘失节后

    醒来已是午正时刻,榻上只余她一人,裴寂不知何时起的,已不见踪影。


    柳裁拉起被子蒙着头,偷偷地笑了一阵,忽听到从屏风处生出几下响动,她露出头一瞧,泗水正立在屏风边上,迟疑地往她这边探。


    “小姐,你终于醒了!”


    泗水雀跃地跳着步子,围了过来,途中不忘捡拾落了满地的衣裳。


    “小姐,衣服怎么扔的到处都是,你不是小孩子了,被别人看到要笑话你的。唉,我方到便要归置的,但王爷说会打扰你睡觉,不让我乱走动,我便只好在外头没进来了。”


    泗水过来,柳裁不禁一愣。


    她的话又让柳裁脸皮有些发烫,衣服哪里是她扔的,但却无法开口解释,只得岔开话题道:“王爷派人接的你么,什么时候到的?”


    “嗯,到许久了。马车就在山下不远处的小道上,王爷吩咐说等小姐醒了,先接小姐回驿站。”


    说着话,泗水捡起挂在塌首栏杆上的小衣,不可思议地惊道:“小姐啊,你睡觉不会没穿衣服吧?”


    柳裁面皮不仅热辣,还泛出红晕来,此间之事没法跟她一个不通人事的小丫头讲。


    她拢着薄被在胸前,坐起身,露出右臂,抬起手揉着一侧额角,掩饰着尴尬,垂眸道:“昨晚有些燥热罢了。”


    泗水收拾好衣裳,将外裳先挂在屏风上,拿着小衣来服侍柳裁起身,方坐到她跟前,瞧到她臂上以及肩头、锁骨处的片片红痕,不觉叫道:“哎哟,小姐快快起身,床上遭了虫子了!”


    柳裁被她的惊叫吓得丢了薄被,差点跳起来,不过关键时候想起自己还□□呢,便未敢立刻跳起。


    被子滑落堆在腰间,隆起的雪肤上落了一片青紫痕迹。


    “身上也被咬了,到底什么虫子这般凶狠。”


    丢下小衣,泗水慌忙转到柳裁身后查看,雪白的脖颈下一道红痕,蝴蝶骨上也被啃了几口。心疼得她只掉眼泪,小姐的肌肤多滑嫩呀,竟被咬成这样,实在可恶。


    抓起被子,方要跳下床,忽听她说自己身上被咬了,柳裁低头一瞧之后,啼笑皆非。


    这虫子是肃王爷呀!


    泗水红着眼催促道:“小姐快起身吧,仔细再被咬。”


    柳裁重将被子拢到身上,扭转身子,躲开在她背上来回检查的泗水,不疾不徐地道:“泗水,我腹中饥饿,你去灶上看看可还有吃食。再去找一下二宝,问她是否要一起回驿站。”


    她哪里敢起身,两腿之间酸疼,腿上大约也有些许痕迹,若被这小丫头瞧见,怕是要被吓坏。只好先把人支开,她自个儿穿衣。


    穿好小衣,才站起身要去拿外裳,不妨脚底一软,一个趔趄,软软地倒在了榻边。


    柳裁:“……”


    纵使无人在跟前,她也少不得脸红耳热了,脑子里嗡嗡地闪过她求饶他偏不肯的画面,若非被要太多次,怎会腿软到这个程度。


    休息片刻,生怕泗水回来瞧见她的狼狈模样,勉力起身拽过衣裳穿来。


    -


    泗水取饭食时,望见柳惊春在药庐煎药,赶忙收好饭盒,咚咚咚地跑了过去,喜悦喊道:“二小姐!”


    柳惊春扭头一瞧,哟,自家傻丫头来了。便同样笑着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


    才三天不见,泗水发现二小姐圆润的小脸清减了许多,下巴尖都出来了,笑意顿时没了,愁虑道:“二小姐怎的如此狼狈,瘦得差点叫人认不出了。”


    点了一下泗水的脑瓜,柳惊春道:“少说大话,认不出大老远喊的谁。说吧,跑药庐来干嘛了?”


    泗水嘿嘿一笑,道:“大小姐身上被虫子咬了,红一块青一块的,二小姐这里可有药膏?”


    柳惊春一听,立马弹起,她身上备的多的是药膏香露,南方的夏季雨水多,潮湿高热,蚊虫繁盛,她从京城来时,预备了许多。


    “阿姐不是在王爷的营帐里么,他那里放了成堆驱虫的药包,怎么还被叮咬了,严重么?”柳惊春边出药庐,边忧心忡忡地问。


    “我哪里知晓,许是药包没防住吧。肩头、锁骨、胸前还有脊背,红痕斑斑,大小姐的肌肤那般娇嫩,胸口处还有一片青紫,也不知道腰上有无,不让我看。”


    柳惊春蓦地顿住脚步,脸色微变,问道:“不让你看?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大小姐没穿衣服啊!”


    柳惊春:“……泗水,阿姐让你来问我拿药膏的?”


    泗水摇头:“不是,大小姐让我问你是否一起回驿站。”


    柳惊春吁气,无奈地拍了一下泗水的肩膀,只差把无语凝噎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她道:“泗水,阿姐被蚊虫叮咬之事不准往外说,否则小心你的舌头。另外,跟我阿姐说,我暂时不回。”


    泗水不懂自己怎么又被威胁了,“哦”了一声表示晓得了,眼看柳惊春又返回去了,忙问:“药膏呢?”


    “没有!”


    泗水木然不懂为何二小姐又生气,她都答应不乱说大小姐的事了。呆了一瞬,想不明白,垮着食盒往营帐那边去了。


    方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刘惊春的警告之音,“不许在阿姐跟前说我瘦了!”


    泗水扭头,扯着嗓子应道:“晓得了。”


    泗水胆子小,果然只敢禀说二小姐不一起回驿站,连问她拿药膏的事情都没敢细说,关于刘惊春胖瘦的问题更是不提一句。


    柳裁瞧着她目光躲闪,便知她一定是把自己身上的情况告知给了柳惊春,约莫是被柳惊春教训了,才有些目光漂移,不敢与她对视。


    用过饭食,总算有了气力。


    将两人的衣物收拾好,柳裁问道:“泗水,王爷走的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么?”


    泗水老实回答:“说是去江陵府,大概五六天的功夫可回驿站。哦,王爷说给小姐留了个侍卫,可是怎么看不到人,小姐知道人去哪了吗,咱们要走了,得通知他一下。”


    暗卫。


    柳裁捏捏她的脸儿,笑道:“小丫头真会操心,咱们这里用不到人,我打发他去寻王爷了。”


    再回驿站,瘟疫并非不可治疗,裴寂大事亦已办妥,如今不过是去处理琐碎事物,柳裁的心情自然而然不似前番那般煎熬。


    五月初的天气,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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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比一天足,好在此地山水相连,晚间起风的话,也算凉爽。


    她侯在驿站,无所事事,迎着习习晚风,难免思虑良多。


    不知阿弟情况如何,裴寂在时竟忘记询问。思及此,柳裁懊悔万分。


    又想到外祖父寿诞已过,自己未能亲赴也便罢了,连个音信都没能传过去,不知他老人家该是如何的牵挂。柳裁不免又担忧起她外祖父的身子来,一阵长吁短叹。


    现下危机解除,柳遇春的安危和外祖父的身体情况成了她心头之病,不知阿弟情况,但外祖父人在清水县家里,她只要过去便能知悉。


    裴寂还有六天方回,她即日启程往清水县,拜过外祖父大寿后,哪怕留住几天,也不耽搁什么。


    翌日清晨,柳裁将泗水唤起,吩咐道:“收拾东西,咱们动身去往清水县外祖父家。”


    箱笼因昨日马车要行山路去接柳裁,便都卸了下来,泗水听到要去清水县,便去知会小厮装行李。


    “柳小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柳裁耳畔,是裴寂留下的暗卫。


    “危局已解,但尚未完全了结,清水县如今路途不通,小公子柳遇春如今正在清水县,若是家事,不妨书信一封,我代为传递。”


    原来当初柳遇春帮助裴寂往江南道传递消息时,裴寂已告知其肃王府如何食用白鸽信使联络消息了。


    听到柳遇春的名字,柳裁停下手头检视随身物品的事项,急问:“我阿弟如何了?”


    “一切都好,本应昨日便该回的,国舅爷欣赏小公子人品武艺,留他在军营历练了。”


    如此再好不过,能得到江南道节度使的欣赏,多少人求不来的美事,非但性命无虞,更有泼天的机会,柳裁心里最放不下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唤停泗水和小厮。


    因自己的笔墨都收在了箱笼里,她便去裴寂房中写信,笔墨纸张都是现有的,研磨好墨汁,作速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阿弟柳遇春,一封让他转交给外祖父。


    信交于暗卫后,柳裁才瞧见他的桌案乱得不成样,尤记得上回来收拾衣服,似乎并没有如此凌乱。


    一封书信被揉得不成样子,似乎应当被丢弃,却不知为何又被平整展开。


    草书笔势连绵,力道苍劲。柳裁字体稀疏平常,最是羡慕能写出一手好草书的,不禁拿起欣赏起来。


    “爹娘震怒,望弟谨慎!”


    短短八字,未有署名,柳裁初看时只顾欣慕字迹,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字义,心里不禁一震。


    此乃何意,裴寂离京,为的是两人婚事,此信所指不言而喻。


    当初柳叶镇相遇,裴寂只提过一句正与皇后娘娘斗法,但他说的轻松自在,成竹在胸,柳裁便不将两人婚事当做是多麻烦的事了,如今方知帝后并非只是不允,已到震怒的程度了。


    她盯了该信许久,才注意到桌上另有一封写了一半的信被随意地摊着。


    “弟心意之坚,海枯石烂不改,为庶人犹不悔,誓与柳家小姐缔结夫妻。王府印信收于书案上,兄取之,将弟之心意转呈爹娘。叩拜爹娘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