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忧惧 裴寂
作品:《柳姑娘失节后》 山南道节度使出身于东平侯府,是现任东平候的弟弟,一母同胞。
东平候胸无大志,在京中并无要职,不过仗着祖荫过活,家眷也仗着侯府高位与节度使威势逞凶作恶,一家子除了节度使看上去都似扶不起的阿斗,来日谋反之事东窗事发,不知这一家子该当如何。
“本王既做出了承诺,你的儿子便不会受连累,妇孺亦不会被贩卖成奴。”
江陵府,山南道节度使府邸,西跨院的一个花厅中,裴寂大刺刺坐在一张楠木交椅上,细长的手指一圈儿一圈儿地抚过青瓷盖碗,指上的碧玺戒指刮蹭着瓷器时,发出一声悠扬却刺耳的清脆摩擦声。
他靠着椅背,白皙俊俏的脸隐在灯光照不见的阴影里,给他本就泠然的气质增添许多阴翳。
节度使高岭,脸色煞白地持着刀柄立在他身前一丈远的地方。
花厅之外,层层围了几圈的府兵,皆是人人寒色,兵器出鞘,只待节度使一声令下,便冲进厅里将人剁成肉酱。
“本王知高节度使所求……”
“你不知!”高岭压着怒火,如一只被人钳住了咽喉的猛虎,虽是怒啸,却投鼠忌器。
“把我儿子还给我!”
高岭妻妾众多,女儿生了一堆,但儿子只有一个,年方八岁,调皮捣蛋。在其母带着他上香祈福的庙里,裴寂没下什么功夫,便把人诓骗走了。
等他们发现人不见时,李沛德等人早带着他儿子,跑出百里地了。
此时,恐怕已绑在清水县国舅爷的手上了,裴寂不是变戏法的,凭空变不出儿子还他。
话被人打断,裴寂抬眸,让幽暗的烛火照进双眸,点亮他的瞳仁,便有两道光矢射向高岭。
停下手上动作,他掀开薄唇轻声一笑,从深寒的齿里平静地道出一句话,“节度使还是莫要打断本王的话为好。”
被年轻的王爷威胁,高岭的满脸横肉愤得乱颤,咬牙切齿,却始终不敢再多话一句,儿子是他的命,却被握他人手上,他甚至不知儿子被藏去了哪里。
而这个王爷似乎并没有那么惜命,竟然一个侍卫都没带,孤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他的府中。
“高节度使心里有怨,恨兄长无能,却偏可坐稳侯爷宝座,而高岭你拼死立下战功,不过得一个节度使的位置。
“按说本朝节度使只那么几位,你已是高位至极,奈何此项荣宠无法像王侯之位一般代代相传。
“你郁愤难平,便与本王那被削为庶人的五哥狼狈为奸,意图谋反。哼,他许了你什么,国公之位?”
无论许了什么,高岭都是为了儿子。
“你兄长教子无妨,一双儿女没一个成器的,女儿敢算计本王,儿子更是无法无天强抢民女,手上更不知沾了几条人命。
“实不相瞒,你那大侄子死定了,现在还活着不过是本王仁慈,让他这秋后的蚂蚱多蹦跶两下罢了。你若听本王的,无论事成与否,无论你是腰斩还是流放,你的宝贝儿子都会被过继到东平侯府,成为名正言顺的东平侯府世子。”
虽说是能得了东平府侯位,但要自己的儿子去认他人为父,孝顺别人,高岭自然不愿。
“也许老侯爷故去后,陛下感念东平候祖上功德以及高节度使的忠君爱国,念两府只余独苗香火,亲父也是要孝顺的,百年之后也得供奉悼念。”
裴寂说完,端起盖碗呷了一口茶水,放下盖碗后长身立起,“本王走出花厅,便是高节度使下决定的时候。”
言毕,他果然踏着四方步,悠闲地往花厅门口走去。
裴寂口中的陛下,是当今皇上吗?绝非,是太子殿下!
大盛国力强健,太子贤能,朝野上下无不交口称赞,毫无疑问的未来君主。
“我答应!”
当啷一声,高岭手上脱力,兵器落在地上,他转过头,朝从自己身边惬意路过的裴寂重复了一遍,“我答应。”
裴寂顿了一下脚步,笑道:“哦,那请高节度使处理好此事,该死的,就不要再活着了。”
-
时辰远超预估,裴寂一路快马往下河县赶,半刻都未停歇,行至山脚时已近卯时,胯.下马匹毛发汗湿,鼻息重重地喘着。
营帐里,柳裁正要跟谁暗卫往外去,忽听到一阵从西面逐渐而近的脚步声。
门口守卫的刘畅见状,乐呵呵一笑,道:“刺史大人如此之早,王爷吩咐过了,让大人卯中再来。还差着半个时辰呢,要不大人先回去用个早饭,休息会儿再来?”
“肃王殿下,下官着实有事请示,还请现身一见。”营帐外,刘雄气势十足地立挡在帘子旁,视刘畅为无物。
“肃王殿下,得罪了。”
刘雄拍开拦截过来的刘畅,一手挑开帘子,脚步还没迈开,只觉身后几声鞋履响动,似乎有淬了毒的寒光朝着脊背射来,他猛地转身回看。
裴寂眸子微凛,一脸不悦地道:“刘大人闯本王营帐作何?”
虽见他现身,刘雄却仍旧怀疑,谁知是否从外赶回呢?他放下帘子,双手作揖礼,声如洪钟地问道:“不知殿下何往?”
裴寂看也不看,更未如先前那般礼待着让他不必客气,仿佛真的是被他闯帐的行为激恼了,只一脸不耐地往营帐里去。
“本王出恭还要跟你一个刺史禀告?滑天下之大稽!”
刘雄自不信他的说辞,意图跟随他之后入营帐,问出个所以然来。
帐子里还有一个人呢,这要是进去,躲都没地方躲,直接露馅。刘畅赶忙伸出一臂阻拦,笑道:“我说刺史大人,您一天到底要打扰王爷几遍才好呢?那于大人也真是的,昨晚都说好了一定要得弄张大床过来,怎么不见人呢,刺史大人可有见到于大人?”
刘雄:“……什么大床?”
……
裴寂进帐,早听见动静的柳裁立即飞扑了过来。
她的双臂环住他的劲腰,脸埋在他的胸口,本还算镇定的情绪,在听到他心跳的那一刻,霎时间如高山雪崩,人也抽噎不止。若非外头刘雄还没离开,尚在与刘畅在打唇舌官司,柳裁早哭出声了。
裴寂被他扑得略退了半步,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回之以深情拥抱。他轻抚她的背,用柔不像话地声音问道:“怎的哭了?”
柳裁缓缓抬起头,眉尖微蹙,双眸含水,桃腮因费劲儿憋住哭泣而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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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也因抽噎而颤抖。她不发一语地凝视着他,但已有万语千言从她雾气朦胧的目中倾诉而出。
捧起她小小而柔软的脸颊,裴寂轻轻地亲在她泪水不止的眸上。
营帐外,高岭派来被裴寂远远甩在身后的信使终于到了,耳语少倾,刘雄旋即跟着他快步离开。
没了外敌,裴寂立刻亲得肆无忌惮起来,她的唇香甜,脖颈柔腻,腰肢细软。
他拦着腰肢将人直直抱起,让她的腿绞着自己的腰,两人往行军床塌上缠去。
躲在屏风后的暗卫见状,瞪着眼一脸沉默地立马撤出,劈头撞上进来的刘畅,拽着人不发一语地往外拖。
“阿宝,多久没睡了?”
将人压在床上后,裴寂指腹擦过柳裁红润的脸颊、唇角,轻轻地抚弄着她柔嫩的唇珠。
“夜晚忧惧你的平安,还不曾阖眼。”她朦胧地回答。
裴寂解开她的衣裙纱带,紧接着是抹胸勒帛,手指从她的腰间缓缓地移动向上,直到在受阻处,似两军相遇一般拉扯蹂躏起来。
柳裁颤抖着闭上眼,耳畔是他炽热的喘息之气,“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呢?
没能问出口。
她知道外头有人守着,或许待会儿还会有人来请示政务,柳裁极力地抿着唇,不要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在被抚触揉捏时,尚且能忍,在被撞着时,几乎情难自控,只好将手覆在唇上,却被他一把拿开。
他在她身上恣意妄,春风几入骨髓,炙得她神思昏昏,却不让她有任何防备。终于,魂飞了,她什么都顾不得,身子如入云端,舒服得哼了起来。
这种引人遐想的调子,勾得身上的裴寂更加卖力,把她欺负得几乎落泪,才算了事。
此时,天已大亮。
早晨的日光,散发着清冷的蓝,透过白色的帐子,打在她的肌肤上,灿烂生光。
柳裁已经睡着了,裴寂不舍地瞧着她泛着潮.红的脸颊,玉肌香肤上一层薄汗,忧她吹风受寒,起身拉过屏风上搭着的巾子,给她擦去黏腻的汗,方搂着她盖好薄被睡去。
睡了也许半个时辰,两人不知是谁翻动了一下,竟同时醒了来。
柳裁抬起泛酸的玉臂,去揉因缺乏睡眠而隐隐刺痛的额角,不料身子又被裴寂掀翻躺下,被他覆着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似火星子遇见山风,呼的一声燃烧起来。
以往两人都是夜间亲昵,纵然有灯光在侧,也不过昏昏一豆。目下日光灼灼,人也绚烂灼目,诱得裴寂只想永远沉浸在这样的脂腻里。
他的感情和他的人一样,爱她爱的不可自拔。
他怀疑过她对自己的情感,但不早前,她冲向他的那一刹那,眼里溢出来的情意,绝非作伪。
从前她有许多顾虑,不想给他鱼水之欢,总是要在阴差阳错的时候才能让他尝一些甜头,但今次不是,是两人都有欢愉之念,都有极乐之欲。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山野之间,草树一会儿静止若无物,一会儿随狂风摇颤,营帐粗陋,不似温香的华美精舍,让人敢随心哼叫,但他很快活,并且相信她也很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