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口不对心的大少爷

作品:《穿成女强文里的炮灰后

    谢时章终究是没有扭脸走人,更甚至,在看到苏正林凑过来的那一刻,他僵硬的脸上还挤出了一个合适微笑。


    “对,我们是表亲,朝阳是我舅舅的儿子。”


    他讨厌沈朝阳,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将两人关系拉得极近。


    “这小子平日被我外祖管的严,如今好不容易出来玩耍,我看咱们就别不识趣的往一堆凑了,行吧?”


    他嘴角笑着,眉眼弯着,然后就那么半哄半拽的将苏正林拉到离沈朝阳最远的位置上。


    同时垂下头去,悄声低语;


    “苏公子哎,咱们就坐这边行不行?别打扰他们了,我表弟好不容易开个窍,可别真被咱给整没了,对不对!”


    苏正林;“……对,当然对。”


    虽然觉得刚刚的气氛不太对,但谢时章这会儿说的话倒合他所想,再加上面前这人身份……


    害!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对方是个什么自恃甚高的落魄户呢,不想竟和沈家沾着这么近的亲,既如此,那就可不能用对待落魄户的态度对待他了。


    苏正林嘻嘻哈哈,看上去和刚刚没啥两样,只细微言语间,对面前人多了几分尊重。


    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随口邀请一下,也不管人家应不应的,甩手就往屋里进。


    瞧,这会儿他点糖水的时候,都晓得要问一下对方口味了呢。


    而他的这些变化,身为当事人的谢时章自然感知的最清楚,因此,他也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忍辱负重做的对。


    能怎么办呢?


    前两条路已经走绝了,他已经不可能再像当初预想的那般强势入驻沈家了,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也就只能是向外发展了。


    其实谢时章刚开始打算的挺有骨气,沈家给了他这么一个没脸,他又年轻气盛的,怎么可能还时时将沈家挂嘴边?


    他想凭借着自己才能以及人格魅力交到一票好友,如此才好让外祖父瞧清楚他谢时章的能耐。


    可后面的事实显然又没有达到他预期。


    这段时日,朋友他交了很多,并不只有眼前的苏正林,可推杯换盏,来来去去的,不管他如何热情展现,别人都不太把他当回事。


    这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当初的豪语犹言在耳,现实的心气却已经抹平。


    今儿个在这里遇到沈朝阳确实是凑巧,可不得不说,在努力压下心中气性后,这次相遇真的给了他一个自然而然揭露身份的机会。


    谢时章现在给自己找的借口也挺在理。


    既有沈家这个大树,那他凭什么不用?


    毕竟沈家老爷子真的是他外祖不是吗?


    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那都是蠢人做法,聪明人都是善于借助身边一切来当踏脚石的。


    心里一遍遍如此想着,谢时章这会儿简直将自己当成了话本里的大枭雄,就连刚刚对沈朝阳妥协低头的态度,都被他臆想成了忍辱负重,以待来日。


    这边两人的窃窃私语沈朝阳听不到,但光看谢时章刚刚的态度,沈朝阳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怎么说呢?


    只能说,祝他好运吧。


    说真的,若不是谢时章在刚进沈家时将爪牙先伸向了沈朝阳,试图踩着沈朝阳来立威,沈朝阳其实并不会想和谢时章闹成这样的。


    沈朝阳是沈家独子,上没有姐,下没有弟,在成长的路上,基本上没有经历过什么亲密关系。


    在刚刚得知家里会进来一个表哥后,他也曾暗暗期待过。


    对方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成熟稳重?还是活泼跳脱?两人既为血脉表亲,那喜欢的物什会不会相同?外表长相会不会相似……


    他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然后在两边见面的第一次,戛然而止。


    是的,沈朝阳并不是在金玉楼里那次才感应到对方在算计他。


    而是在更早之前,在对方踏进沈家大门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温和笑意里的野心敌视。


    所以从那刻开始他便知道,两人既当不成兄弟,也做不成朋友,他沈朝阳这辈子,终究是没有什么兄弟缘份的。


    再次落座,拈单点食。


    “老板,给我来两份糖水,外加这个麻园,薯糕,甜团,雪软……”


    唰唰唰的一顿点,半点都不带客气的。


    而旁边的宋青月,她面上的表情不自在了一瞬,然后下一刻便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时不时伸过胳膊点着单子提点一下;


    “这份西瓜味的糖水配麻园好吃……这个薯糕太绵了,没有这份雪软薄脆……”


    宋青月也是和他一块吃东西吃久了,都习惯了。


    沈朝阳这人,那压根就不知虚伪客气为何物,他请你的时候,那是实实在在,你请他的时候,他也是不会客气半分。


    宋青月晓得他这点,所以对此接受良好,至于她刚刚的表情为什么不太自在……


    宋青月用眼尾扫了一下谢时章那边,然后又很快收回,眨巴眨巴眼,总感觉刚刚有些怪。


    刚刚那位好像……特意瞅了她一眼?


    宋青月不认识他们,但也晓得他们这种人的身份不是她这个小老百姓可以招惹的,所以除了沈朝阳介绍她的时候,她起身点了下头,剩下的时候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当个背景板。


    毕竟是人家的事,她这个外人掺和进去可怎么是好?


    就这样,老老实实到最后,感觉到那边的风波终于散了,才偷偷摸摸抬了个头,然后——


    嘿,就刚好和那位沈朝阳他表哥对上了视。


    对方的目光要怎么形容呢?


    有过几年职场生活的宋青月可以很靠谱的撂下结论——很不友善。


    至于具体不友善在哪?


    宋青月不知道。


    总不至于是自觉弄不过身边这位,就拿她这个小喽罗来泄愤吧?


    哈哈。


    ——不得不说,宋青月真相了。


    此时此刻,一边和苏正林言笑晏晏,交流感情的谢时章,是真的在这么打算。


    要说,一直垂首安静的宋青月究竟怎么招惹他了?


    她就坐在那里……是的,她坐在那里,坐在沈朝阳的旁边,那她就是错。


    谢时章如今不敢再向沈朝阳这个刺头下手,可坐他旁边的小姑娘,这个看上去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他用眼角的余光描过宋青月清秀的眉眼,普通的衣料,然后在对方警惕反应过来之前收回目光,面对苏正林,又是另一副腔调做派。


    无人知他温和面容下隐藏着怎样的阴湿谋计。


    ……


    一顿饭食,宋青月花了五百多大子,但请客者没有不满,被请者也没有心虚,总体算得上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乐呵呵的两人离开小巷,踏入长街,或许是今日沈朝阳来的实在早,此时吃完饭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乐悠悠的领着人在街市乱转,转完小摊进铺面,进完铺面出来后又在下一条街转,啥东西不买就是逛,乱逛,然后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窄巷深处且门户隐蔽的……破落院?


    前方看上去漫无边际一不小心就走到这里的沈朝阳,很疑惑的哎了一声;


    “哎,这怎么逛着逛着就逛来了这里?”


    然后不待发愣中的宋青月说点什么,他自己又紧跟着开了口。


    “不过竟然来了,那就进去逛逛吧。”


    说罢,提腿跨步,推门而入。


    刚刚反应过来,已经挥起了尔康手想阻止的宋青月;“……”


    就这样进去了?


    就这样进去了?


    这是哪儿啊?他提腿就进了?万一人家说他们私闯民宅怎么办?


    原地纠结片刻,然后心一横,凭着相处多日的微末了解,宋青月也跟着踏了进去。


    再然后,宋青月便在云里雾里的懵逼中……谈成了一桩生意。


    是的,她谈成了一桩生意。


    这事儿说来简直顺利的没法说。


    就是两人简简单单的踏进了去,然后沈朝阳无视满院子的枯败凌乱,眼尖的捡到一张画了玩偶的图,用一种宋青月从没在他嘴里听过的语调嘲讽嗤笑道。


    “咦,这图案真丑,宋青月你瞧瞧,这图案还没你画的一半好呢,木讷呆板,形容土气,真是瞧一眼都委屈我的眼。”


    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的宋青月简直要吓死,赶紧偷偷摸摸的在四周看一圈,然后与他凑近小声窃语;“……小声些,小声些,祖宗哎,这是人家的地盘啊——”


    然后经过她的小声窃语,沈朝阳眉一扬,眉目嚣张喊的更大声了。


    “小声什么小声?这图画的丑还不让说了吗难道?我说的可是实话,青月你画的确实比这些图更有意思更灵动——”


    然后,就在他嗷嗷叫,宋青月肝胆颤的下一秒,一个眉目颓废,却极好脾气的中年男子从里屋推门出了来。


    男人身上有很大的一股酒味,且衣衫看着也是新披上的有些凌乱,只需打眼一瞧,就晓得对方应是正在睡觉。


    可如今被两人贸然吵醒,他眉目间不仅没有暴躁之意,居然还好声好气的承认了沈朝阳的嘲讽。


    “这位公子说的对,我画的图确实难以入眼,哎!”


    只可惜,到了这一刻沈朝阳依旧不懂见好就收,他捏着手里的那张纸,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点一点,逐一评比,简直快把面前好脾气的男人说的要挖地洞,最后终于在宋青月从背后快把他袖子揪成麻花后,以一句“你这纸上的图案,若有我旁边这位姑娘手艺的三分之一,恐怕都不会如此难以入眼。”为最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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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


    放掉手里袖子的宋青月刚刚解脱般的呼出一口长气,便又被仿佛瞬间反应过来,眼珠瞪的铜铃一样大,又急切往她这边凑的男人吓了一跳。


    “姑娘,你——你会画这种图?”


    男人声音嘶哑,眼珠里因为熬夜造就的红血丝在这一刻清晰可见。


    宋青月被吓得退后两步,愣愣点头。


    “会,会一点。”


    “那姑娘能画个图给在下瞧瞧吗?一张就成,我就想瞧瞧——”


    宋青月眉眼惊疑的将目光转向沈朝阳,有点拿不准此时该怎么办,但沈朝阳这会儿倒是高冷起来,无视她的眼神求助,自个儿优哉游哉的转到一旁摸索其它东西去了。


    无奈,没人帮着拿主意的宋青月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画个图有什么费劲的呢?


    宋青月随手捡了个碎砖块,然后蹲在地上很顺滑的就画了个动物简图。


    看着图画,中年男子沉默了好几秒,然后,两人的合作便顺利成功。


    甚至宋青月都还没有往这边提及,是中年男子看了沈朝阳的图画后,急吼吼自己推荐的。


    男子说;“他们这个玩偶厂因为画图的师傅被对家挖走,已经生产不出新意的玩偶,即将倒闭,只要宋青月愿意来这里当画师,这边愿意拿出五分之一的利润……”


    论,正儿八经银钱聘请的画师和能得到利润分红的画师差距有多大?


    答:也就是一个社畜打工人和团队合伙人的区别罢了。


    罢了罢了罢了罢了……


    团队合伙人哎!


    合伙人哎!


    当然,被巨大惊喜砸中的宋青月也没有糊涂,捏着手里男子刚刚起草的契书看得仔细,一遍遍确定自己无需投入银钱,只要技术入股,没有其它,才终于谨谨慎慎的签下契书,并约定好了下一次的交付时日。


    面上含着矜持微笑的宋青月与人告别后,和沈朝阳一前一后的往外行走,就这样走啊走,走啊走,经过逼仄小巷,淌过人流拥挤,最终停步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处,猛地扭头。


    她看向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她屁股后头的沈朝阳,眼珠瞪的溜溜圆,向他求证。


    “你刚刚看到了吗?”


    沈朝阳乖乖点头。


    “看到了,你刚刚谈成了一桩大生意,成了一家坊子的合伙人。”


    听到这里,宋青月眉眼一弯,激动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又问沈朝阳。


    “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我会不会被骗了?”


    沈朝阳摇头。


    “不会,这个坊里的老板人品不错,大概率不会骗人。”


    “不会骗人——”


    宋青月终于停止了激动的碎碎念,然后目光如炬的盯向沈朝阳。


    她开口,语气肯定。


    “你在帮我找生意?”


    刚刚还悠然淡定的沈朝阳眉头立时一皱,一连三拒。


    “怎么可能?”


    “我以前就说过,朋友之间就不能掺合金钱,我怎么可能给你找生意?”


    “那生意全程都你自己谈的好吗?关我什么事?别挨边儿,别挨边儿。”


    生意确实是她自己谈的。


    沈朝阳以前,就是两人第二次一块吃饭时,也确实含蓄委婉的和她说过,说他只是想要个好饭友一起吃饭,并不想掺和上其它利益。


    其它利益能是什么呢?


    宋青月也不懂啊!


    她刚开始和对方套近乎,也就是想让对方再照顾一下她生意罢了。


    这算利益吗?


    她的图画明码标价,对方想买,她不涨价,对方不想买,她也不强卖。


    应该不算的吧?


    再说了,随着时日渐久,宋青月基本都忘记了自己刚开始的打算了。


    就真的将对方当成一个平平常常的饭搭子,有则甚好,无则也行。


    宋青月是真的从来没有逾矩过啊!


    倒是对方——


    想想对方非要绕远的路,以及不客气的闯民宅,还有没场合的大喧哗,宋青月眯眼看向有些炸毛的对方两秒,终究是顺着对方应下了。


    “嗯,说的也是,确实是我自己谈的。”


    “对嘛!”沈朝阳猛点头。


    “你自己的生意你自己谈的,别往我身上赖啊!”


    “咱们纯洁的饭友情,可不能被这些浊物污染了。”


    宋青月;“……呵呵,不污染,不污染。”


    两人这边,一个拒不承认,一个心照不宣,但不管怎样,也算是好消息一桩,皆大欢喜。


    只两人不知的是,在刚刚的糖水铺那儿,两人前脚走人,后脚就有位不速之客从隐蔽窗口处走出,她目光沉沉的盯了会两人背影,然后转身进了糖水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