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东宫

作品:《玉烬惊鸿

    天刚蒙蒙亮,玉屑斋的大门被拍得“哐哐”作响。


    江掠淮耐着性子起床,只见赵宥临一脸兴奋:“我跟你说,昨儿个还是得多亏我。”


    江掠淮打了个哈欠:“有话赶紧说。”


    赵宥临凑过来,被江掠淮嫌弃地推开,他大喇喇道:“我就觉得他昨儿给宋家姑娘喝那酒没安好心,果然出事了。”


    江掠淮瞥了他一眼。


    “你猜怎么着,昨儿晚上,赵宬奕没出宫,糟蹋了衍坤殿一个宫女,你知道是哪个宫女吗?就是给宋家姑娘送莲花饼餤的春婵,结果那姑娘被糟蹋后发了疯,几个太监都没按住,硬是在宫中大闹了一场,连内狱的门都被她开了,好些个宫人跑出来,据说,还真跑了俩,到现在也没抓着。”


    江掠淮低着头笑,那酒没问题,莲花饼餤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本身就是春婵。


    春婵借着给宋疏棠送莲花饼餤,交接漆盒时便将那龌龊的毒药碰在了宋疏棠的两只手上。


    手难免碰到嘴,那药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吃进肚子里。


    宋疏棠不是没有防备,桌上的菜几乎没动,莲花饼餤也没碰,即便赵宬奕让她喝酒那会赵宥临不出面,她也有法子推脱,但还是险些中招。


    好在他的人早发现了赵宬奕的动静,这才能提前给孟昭准备了掺着解药的松子糖,哄着宋疏棠吃了下去。


    那副将抓住的正是制药的人。


    赵宬奕等到祈福宴散了也没等到宋疏棠药性发作,落单的机会,恼得一个人喝闷酒。


    想害他媳妇?找死!


    江掠淮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制造点混乱,再顺道从内狱中救个把人出来。


    江掠淮只笑:“你倒是在宫里安插了不少人,秦王的名声可再经不起毁了,这种事皇后定会捂得严丝合缝,不会往外传出去一个字,”他冲赵宥临一抬下巴,“挺行。”


    “嘁,”赵宥临无奈道,“我是想做个闲王过快活日子,但不代表我蠢,只有知道了宫里面在想什么,我才能真的过快活日子。”


    他边说边将腿挂在椅圈上,坐没坐相地冲外喊:“有吃的没,本王饿了。”


    江掠淮撵道:“滚,回你王府吃去。”


    赵宥临是个滚刀肉,撒泼打滚地不依:“我不管,我就要在你这儿吃,对了——”


    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拍腿,“昨儿你说出去透气,后来跑哪儿去了?散席了都没见着你影子,害我被纪石野那厮连灌了好几杯酒。”


    江掠淮不理他,丢下他:“你慢慢等饭,我补眠去了。”


    ……


    东宫内,气氛肃杀。


    赵宬瑾的脸埋在阴影里,撑着桌面:“儿臣不知母后何意,东宫的人,您说换便换了,昨晚分明是赵宬奕侮辱春婵在先,咳咳,春婵才会发狂,如今内狱丢了人,倒成了儿臣的错,”他喘着粗气,“这个罪名儿臣不认。”


    皇后眉间尽是冷淡:“赵宬瑾,你当太子当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当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赵宬瑾神色阴郁:“儿臣……一刻不敢忘,若非母后,我活不到现在,”他将脸在阴影里埋得更深,倏忽一笑,“母后,我是罪妃的儿子,您把我换成您的儿子,父皇可是一无所知。”


    皇后眼中的狠戾若隐若现,她咬着牙:“还记得那时那个嘴贱的跟你说你不是我儿子,你来问我的时候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赵宬瑾手指紧紧抠在桌沿:“您说,多嘴的人都该死,当着我的面杖杀了他,那年我五岁。”


    “瑾儿,太子之位你且坐稳了,莫要被一些多嘴之人的话乱了心神。”


    皇后紧盯着赵宬瑾,犹豫不决,皇上有清醒的迹象,朝中大臣尚未尽数归顺于她,尤其是宋怀远,对她的示好熟视无睹,还有江家父子,分明传言两人不和,祈福宴上一个两个的让她下不来台。


    还没到杀他的时候。


    荣晚峤在外听着,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以为皇后即刻便会怒得下令抓赵宬瑾时,下一刻,她又和颜悦色道:“一朝为母子,便永为母子,我能捧你上,便能拉你下,你好自为之。”


    赵宬瑾仿佛陷入冰窟,中毒后,他身边的人被皇后清理干净,被囚禁东宫,几乎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


    没人知道自打他知道自己并非皇后亲生以来,这二十多年的日子他过得有多心惊胆战。


    告诉他实情的宫女是当年他母亲惠妃宫里的一名扫洒宫女,只因入不了内室侥幸逃过一命。


    可皇后不知,这名惠妃与这宫女有一饭之恩。


    宫女告诉他,当年惠妃母族被牵涉进谋反一案,全族上下被株,连女眷都没有逃过。


    只有惠妃,原本皇上也对惠妃起了杀心,哪知太医竟在此时诊出惠妃与皇后都有了身孕。


    皇上这才打消了杀心。


    惠妃生产当晚,皇后也临盆。


    两人一前一后,皇后产下一子,惠妃却生了个死胎,自己也因血崩,殒命。


    当时都说惠妃怀孕期间郁郁寡欢,这才至此。


    皇后与皇上成亲多年终于有了嫡子,皇上高兴,当即封了嫡子为太子,赐名赵宬瑾。


    惠妃的贴身宫人都以照顾不周全部赐死,只有侥幸活下来的这个洒扫宫女知道,赵宬瑾是惠妃的儿子,惠妃的所谓的血崩之死更是成了迷。


    送走皇后,荣晚峤一进屋便看见赵宬瑾的额头满是虚汗。


    她压低了声:“莫急,人已经送出了宫,掠淮会在外接应,只要皇上还在,便是狼子野心,她也不敢擅动。”


    赵宬瑾脸色沉的能滴出水:“若是皇上不在了呢?”


    荣晚峤倏地一愣。


    ……


    西疆来信,生意出了些岔子,林清玥需回去亲自处理。


    宋疏棠拉着林清玥的手不舍:“表姐可要快些回来。”


    林清玥捏捏她的鼻子:“怎么越大越像个孩子似的,”趁着楚氏不注意她迅速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见他的时候小心些,别被姨母发现了。”


    “表姐……”


    疫病一时总算尘埃落定,正月过完,二月正赶上春耕,皇上也苏醒,看起来一切都在好转。


    青蘅书院经过一番熏艾消杀,不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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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开学。


    事情忙定后杜言画才发现自己在宋疏棠面前露了好多破绽。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正忙着整理书籍的宋疏棠。


    轻咳两声:“疏棠,有个事……”


    宋疏棠翻到一本《武备全书》:“山长,这本书怎么也在里面,难不成……”


    杜言画一点头:“我准备加开几堂课……”


    “山长,宋姐姐。”孟昭从外面伸进个脑袋。


    “来的正好,”杜言画将孟昭拉进来,“准备加开的其中两节是骑射和兵器,我请了郡主来教授。”


    宋疏棠没有显得很惊讶,赞同道:“这是好事,不仅可以强健体魄,女子也可多些自保的力气,我可以一起学吗?”


    “自然可以,我都和掠淮说好了,京城郊外有块跑马场,届时给书院用……”


    杜言画声音越说越小,宋疏棠正挑眉看着她。


    她讪笑了两声:“疏棠,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主要是江掠淮那家伙不让我说……”


    那目光看的她头皮发麻。


    “成,我说还不成嘛,其实,我们俩早就认识了,那会我刚接手书院,一帮倒霉催的上门捣乱,正好被他撞上,顺手帮了我一把。”


    宋疏棠好像想起什么:“我以前是不是在书院见过他?”


    杜言画想了想:“那倒应该没有,他来书院都避着人,不过他第一回见你确实是在书院……”


    言多必失,杜言画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多,即便江掠淮帮过她,为何进出书院需避着人?


    宋疏棠却没问,佯装嗔怪:“山长往后可不许再瞒着我。”


    加开骑射和兵器课程说起来容易,实则女学子们身娇体弱,并不是易事。


    开学几日,孟昭带着女学子们每日操练,个个叫苦不迭,就连宋疏棠也有些吃不消,全靠咬牙忍着。


    满身酸痛的宋疏棠回家路上被迎面撞上来的小乞丐塞了张字条在手中。


    不用看她便知道,是江掠淮的。


    果然,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亥时玉屑斋中候,为卿舒筋解劳”。


    亥时刚过,宋府里已经熄灯,宋疏棠照旧从后院墙翻出去,腰间还揣着那张字条。


    从前,江掠淮未表明心意,她要嫁与秦王为妃,每每相会,都如露水情缘,江掠淮会派自己最信任的人驾着马车过来接。


    可这回宋疏棠翻出墙,却只见一匹骏马,未见马车。


    黑暗中走出个人影,那人玄色披风兜头罩着,看不清长相,不等宋疏棠反应,那人速度极快地揽住她的腰,一跃将她带上了马背。


    嗅到熟悉的雪松气息,宋疏棠险些跳出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


    她抬头,月光漏进来半寸,正映着他下颌新冒的胡茬。


    “抓稳。”江掠淮哑声说,缰绳一抖,骏马闪电般窜出。


    夜风吹起宋疏棠的襦裙,小腿贴着他滚烫的膝头,身后的胸膛健硕结实,掌心下的胸膛震得她指尖发麻。


    转过朱雀街时他忽然勒马,她的唇撞上他的喉结,江掠淮勾起她的下巴,抬向自己,低头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