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清冷太傅偏要对我火葬场

    “林大人,您来了。”


    林峋之依旧着了一身暗色长袍,面容冷峻,腰间单系了枚普通香囊,只是身形与气质不凡。


    经世阁的掌柜陶满见他终于上了六楼,恭敬地半跪行礼,随即给了阁楼重门外的小厮一个眼神。


    很快,这楼门就关上了。


    “大人,京中往来消息繁多,这些是按照您素来的要求,做了标记的事情。”


    京城里高门大户也爱来此处探听消息,虽往往只能得到一句并不明晰的答复,但也足够吸引人继续从经世阁买内情。


    林峋之长指按在薄薄的数张纸上,顺着朱笔标出的地方看了下去。


    “大人,太傅那边的墨书昨天已经来传过话,待您看完这半月的集子,就请您将近月来的集子送去太傅府商讨。”


    这经世阁是谢觐臣开设的,林峋之是他的左膀右臂,替他处理下面的许多事,自然也包括经世阁这些琐事。


    林峋之处理事务时喜静喜独处,不爱人在身边候着,这掌柜也是摸清楚了他的习惯,所以给他倒好清茶后,便退到了离他数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坐得远,时不时向林峋之那处看一眼,毕竟这位是朝中重臣,他要小心伺候。


    从前,林峋之只会在这集子上另做一重标记,将需要追查的事情尽数指明,待他唤他近身,细作指点,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今日,林峋之盯着一处许久,伏在案上的手掌已被握出发白的态势,额角青筋可见,像是看到了什么要紧的难做的事。


    陶满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不等林峋之唤他,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案前,紧张地问:


    “林大人,可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属下……”


    他话说到一半,林峋之却极快地打断了他,语气愠怒中又带着些燥意:


    “我叫你来了吗?”


    陶满立刻跪了下来。


    “是属下自作主张,打扰了大人您,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陶满与林峋之已经见过多次,这位林大人看着冷硬威肃,实则是个做实事、有能力、好相处的人,从未像今天这样发这样的火。


    陶满将头压得低低的,又惊又怕,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他今日是触犯了林峋之哪点。


    “退下。”


    陶满退得比方才更远。


    林峋之回了神,阖下眼皮,再睁眼时,缓缓移开指腹,他方才按住的地方,正是一处被朱笔标记的小字。


    “前工部尚书府顾家家眷,死于何时,葬于何处,可有内情。”


    住在宫里不好吗,萧淮南不是很喜欢你吗?


    为什么还要记着这些不快的前尘往事?


    顾仪,你不该来问这些。


    烛光摇曳,那纸张很快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缕青烟,散尽于这阁楼里。


    林峋之去谢府那日,是在傍晚,静心堂院子里的青砖被细碎的日光照出倒影,他踏入静心堂院门时,墨书正在带着般般捉蝴蝶。


    快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蓝的衣裙,招呼着墨书用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渔网盖住花丛。


    “墨书哥哥,快点快点啊。”


    “墨书哥哥,我要那只,要那只。”


    “墨书哥哥,你轻点碰它。”


    墨书果真小心地弯着腰,用这保母给的绣帕将那蝴蝶从渔网里给取了出来。


    “墨书哥哥,蝴蝶跑啦!”


    般般眼见着蝴蝶从绣帕里飞走了,眼睛都睁圆了,瘪了嘴。


    林峋之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


    墨书是要包住那蝴蝶的,一抬眼,看到了林峋之已经到了静心堂,才不小心漏了绣帕一角。


    “小小姐,是我没抓好。”


    “你等等,我去忙些别的事,再来给你抓新的。”


    般般哪里肯放走他,保母们说蝴蝶有毒,不让她碰,敢给她捉蝴蝶的只有墨书。


    “骗子,是爹爹不准你给我捉蝴蝶吧。”


    “不是不是,小小姐,太傅他没说过这样的话。”


    林峋之的脚步声缓慢沉稳,般般松开了扯住墨书的手,转过身子来看看什么影子把她罩住了。


    是这个从来不笑的叔叔。


    她眨巴眨巴眼睛,林峋之也在看她。


    般般对这种看起来就凶的叔叔可不想搭理,一溜烟跑了,磕磕绊绊地爬上了静心堂的石阶,跑进了静心堂里面。


    “林大人,太傅在里面,我带您进去。”


    墨书手里还捏着捉蝴蝶的帕子,额角还带着捉蝴蝶留下的汗,神情却沉稳了下来。


    林峋之走进了静心堂。


    屋内正焚着龙涎香,玉石屏风后,是隔窗外泄进来的光影,冷白色珠帘遮去了里间的光景,书案前,陈列着六部官员递来的折子。


    般般趴在谢觐臣怀里,小小的织锦鞋早就被蹬在了软垫上,她闷声闷气地搂着谢觐臣的脖颈,嘴里还念叨着墨书方才把蝴蝶弄丢的事。


    “太傅。”


    林峋之在书案前站了片刻,谢觐臣却好像才看到他来,掀了眼皮道:


    “林大人坐。”


    般般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缠着谢觐臣再抓只蝴蝶。


    近来谢觐臣忙于朝政,许久没有这样抱过孩子,一时间也没唤保母,任由怀里的小人动作。


    林峋之做事素来专注,谈起事务时,丝毫不受孩子说话的声音打搅,条分缕析,不多时,便将这月来朝中不少消息洞察了遍。


    谢觐臣也一一做了些补充,有些格外的要派人留意的事,他用笔圈了出来。


    般般听得要睡着,先是趴在谢觐臣的肩膀上眯了会,再醒来时扭过头偷偷看了林峋之一眼,转而又念着蝴蝶蝴蝶。


    “天黑了,外面没有蝴蝶了。”


    谢觐臣淡淡地和她解释。


    般般眼睛红通通的,看谢觐臣的眼神不再是要抱抱,而是讨厌。


    “坏人。”


    谢觐臣也没反驳。


    “坏爹爹。”


    还不错,还知道是爹爹。


    林峋之看这幕却看得出神。


    “让林大人见笑,小孩子心性,和她娘一样。”


    林峋之眼神瞬变,眨眼的功夫,又化为平静。


    谢觐臣这些年偶尔有失态近邪的时刻,说起顾仪来仿佛世间真有这样一个人,在谢府活得好好的。


    但那终究是他不甚清醒的瞬间。


    林峋之默默握紧了手心的茶杯,墨书却在此时敲门而入,脸上是喜色。


    “太傅,墨辞来的信,他和卓乌大人就在回京的路上。”


    卓乌。


    谢觐臣所做的有些事是不避讳林峋之的,也不屑于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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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讳他。


    林峋之偶然听到这异族人的名字,心里泛起些涟漪。


    “卓乌可愿意说她在哪?”


    林峋之不经意地偏过脸,在他的目光里,谢觐臣眼中是猩红的火星子在燃。


    墨书摇头,语速极快:“太傅,卓乌不愿回京,墨辞将他打晕扔进了马车里,还未提及那些事。”


    谢觐臣给了墨书一个眼神,墨书又退了出去。


    般般方才被走进来的墨书哥哥吸走了目光,现在墨书哥哥走了,她重新闹腾起来蝴蝶。


    “爹爹,蝴蝶,蝴蝶。”


    “呜呜呜蝴蝶没有了没有了,你怎么这么坏。”


    般般也不是真哭,只是干嚎,小手乱拍,不经意间就飞舞到了谢觐臣的脸上。


    等到真打了人,她就乖顺很多,也不敢再要蝴蝶,而是用短手轻轻碰了碰被打到的脸颊。


    “爹爹。”


    谢觐臣今日是难得的耐心与好脾性,狭长深邃的眼尾里带着些近乎深情的缱绻,唇角微勾,看起来竟有几分良顺。


    林峋之觉得他今日不大正常。


    般般肚子很快饿了,被保母带着去用晚膳,屋内便安静下来。


    谢觐臣再与林峋之谈事的时候,林峋之执笔却染黑了一字,下颚绷得紧,素来如古井般如平静无波的眼也晃了神。


    谢觐臣瞥了一眼脏污的集子,长眉微扬,轻笑着问:


    “林大人,家中有事?”


    林峋之抬起眼,瞄过谢觐臣的这张脸,他几乎快忘了,谢觐臣今年才二十五岁。


    琼林玉树,眉眼精细,除去这几年的脱不开的阴骘,还剩一副她当年爱的好皮囊。


    原来,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寻那人。


    “母亲咳嗽了几日,在下侍奉汤药左右,却有无力之感。”


    林峋之垂了眼,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端正严肃的模样,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谢觐臣便合了集子道:“天色已晚,本官也就不留你用膳,林大人请回。”


    林峋之缓缓将那集子收好,慢步走出了静心堂的门槛,屋内月明星稀,树影沉暗朦胧,蝉鸣声显得寂寥。


    他不动声色地盯过墨书的脸,墨书双眼含笑,匆匆低头向他行礼后便推开了静心堂的门。


    卓乌,西域人。


    能让谢觐臣大费周章打晕西域人也要探寻下落的人,还有谁呢?


    他静默站于石阶之上许久,那种不受控制无法解脱的念头重又寻上了他的身。


    “叔叔,你握着拳头,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颀长的身影投落于石路之上,盖住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般般不解地扬起脑袋,黑而明亮的眼珠在月光下渡上一层晕染的光,她说:


    “叔叔,你是被我爹爹说了吗?”


    “你不要难过,他也会难过的。”


    林峋之从没想过他会在这种时刻有心情一笑,他只好蹲下身子,嗓音依旧平稳冷硬:


    “难过什么?”


    般般指了指自己:“难过娘亲啊。”


    为什么要难过,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如果你的娘亲不来找你,你会难过吗?”


    般般后退半步,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看着林峋之:


    “爹爹说娘亲不会的,娘亲她总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