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班40个人，20多份的作业是错的一模一样的。”老班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题目，然后随机抽了一本作业本，念着上面的名字，“陆雅蓉你来讲下这个题目是怎么算的。”


    “啊，我吗？”不是吧，刮刮乐那么多本没中奖，抽答一次就中了？这是什么该死的运气啊。“老师，我有点忘了，能看下作业本吗？”陆雅蓉鼓起勇气提出一点小小的愿望。


    “你写的作业你自己还忘了吗？坐下吧。”老班又抽了一本，上一秒还开开心心的教室，下一秒鸦雀无声，好像有个遥控器在老班的手上，他一抽出作业本，遥控器就给全班静音了，“叶浩泽那你来回答下。”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站起来，桌面上的书本已经翻在了基本不等式的变形，他自信的开口，“根据公式……最后计算得出，恩……括号的2次方。”


    “2次方吗？你确定？”


    老班的眉头耸起，话语有些真诚，似乎是真的不对？叶浩泽不确定了，求助般的看向数学课代表，眼里疯狂发射求助信号，哥，是啥啊？我算错了吗？


    得到课代表肯定的眼神后，他才轻松的回复道，“确定啊，绝对是平方，这么简单怎么可能错。”


    “你作业本上写的好像不是这样啊？”解的算式是对的，但翻开的作业本上，赫然写着8次方。


    “啊？”他又看向课代表，明明抄的是课代表的，怎么会错呢？“可能是那时候没认真算，算错了。”


    “坐下吧。”老班又抽了一本作业本，剩下看热闹的人又都低下了头，祖宗保佑，可别是我的啊。


    “李伟杰，课代表来讲下。”


    不知道是谁大大的松了口气，在寂静的教室里特别明显，引得全班大笑，“你等下，谁松的气啊？压力这么大吗？陈义是吧，我找找。”


    “别别，老师，这个题我不会做。”陈义直接坦白，求一个宽大处理。


    老班翻出他的作业本，确实不会做，错的离谱，“你中午吃完饭了到办公室来，单独做。课代表讲吧。”


    有的人作业抄完就过了，陆雅蓉对这个题目印象深刻，因为她抄完了交作业的时候还跟别人的对了下答案，发现江亦姜的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她好心的帮两人都改了过来。所以，不是8吗？怎么是2？！！！


    陆雅蓉转过头，双手捧住江亦姜的右手，对不住了姐们，是我害了你，我给你把正确答案改成了8。


    江亦姜不明所以，以为她是因为没答出来有些害羞，她抽出手，在她交叠的手上拍了拍，没事的，不会做还可以学的。


    呜呜多好的人啊。


    吴可欣真是个大坏蛋，到处说江亦姜高傲看不起人，这是看不起人吗？她简直不要太好了，不仅给我抄作业，我给她作业改错了她还安慰我。这样的人也肯定不会是吴可欣口中那种不正当关系走后门，还势利眼的人！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这么好的人啊，我之前还听信谣言不搭理她不跟她说话，我真该死啊。


    江亦姜有些无措的看着陆雅蓉，她一会一个表情，好像内心戏很丰富的样子，这个题目不会做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吗？都分裂出奇怪的人格了。


    老班看着李伟杰的作业本，听着他解题，突然明白这个8是哪来的了，他有点好笑又有点好气，脸上绷半天就为了保持着平静。


    “他们讲的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管会不会，都先说是。


    老班翻开课代表的作业本，指着上面的题，“课代表以后字练练，右括号跟平方写的开一点，你看看他们想抄的都看不明白，抄错了。”


    第一桌的同学从老班手里接过作业本，跟同桌两人挨着头研究起来，“靠，还真是。”


    “离谱，超级离谱。”


    作业本又传给后面的同学，“人才，谁第一个抄的，下次抄作业到后面排队去。”


    “还抄？还当着我面说，都要期末考了，上点心吧，最后复习这几天认真点，考好点过个好年。”


    “知道啦，考好点年终奖也多一点。”


    “好了，把心收起来，正式上课了。”


    江雪梅今天手气可好，坐上麻将桌就一直要啥来啥，风头正正的。


    “哎呦，不好意思，又胡啦。”对家打了张八万，江雪梅正等着这张牌呢。


    “老张你今天咋回事，又放炮了。”


    “哎呀亏死了。”


    “给钱给钱。”


    在这时谁的手机响了，在麻将机的洗牌声中，手机铃声响的不真切，也不知道是谁的，大伙都掏着兜找手机，就江雪梅一个人淡定的数着筹，旁边的人拍拍她的胳膊，“别数了，来电话了。”


    “别动手动脚的，一会给我风头争去了。谁啊。”


    “我咋知道呢。”没有备注，是一串本地的电话号。


    “喂，谁啊？我正忙着呢。”


    “是我林锦华。”


    “谁啊，不认识。”江雪梅打的真上头，林锦华这个名字已经十几年没人提起了，一时没想起来，等摸牌摸到一半时，她突然拍着大腿骂骂咧咧道，“哎呀！这个不要脸的还敢打电话来，真晦气！”


    边上的人似乎习以为常，江雪梅这张嘴哪天不骂人，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句说头。


    林锦华又打过来，江雪梅直接挂断。


    “来电话了，咋不接啊？”


    “哎呦，这是我那个八百年前就跟我哥离婚的嫂子，能有啥好事，不接不接。”


    大家都知道江雪梅给她哥带孩子，但是一直没听她说起过她哥是干嘛的，这会又不知从哪冒出个嫂子。


    “一直打，吵死了。”


    “对，给她拉黑名单，黑名单咋弄啊。”江雪梅研究了下，给林锦华直接关小黑屋去了。“终于消停了，继续继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接连几个无法接通后，林锦华猜是给她拉黑了，没办法她踩着高跟下了车，沿着老居民房找了进去。


    这是市区的老小区，陈旧的房子，坑坑洼洼的道路，但因着是学区房，房价并不便宜，江雪梅也是好起来了，能在城里买房。前面还有路段正在施工，要绕行，真遭罪啊。


    更遭罪的是这里的房子排序不规律，让人难找。“5幢2单元，5幢……这是3幢。”再往前，却显示的是6幢，“这什么破地方，1幢3幢6幢？这顺序乱排的？”


    “这儿5幢，然后2单元，501？没事住这么高，这栏杆也太脏了吧。”栏杆布满了铁锈，偶尔有几处还断裂了，很有年代感。


    电话还是打不通，林锦华侧着身子耳朵悬在门外，里头也没声音。这家的门铃也是坏了，光按不响，林锦华嫌弃的看了看长了锈斑的防盗门，准备敲门的手又收了回去，在门口的杂物堆里找了根棍子，用力敲着铁门，还是没人应答。


    倒是隔壁的门开了，隔着防盗铁门，一个小老头一脸不满问道，“这么敲，扰不扰民，还有没有点素质了。”


    “江雪梅是住这吗？”


    “谁啊？不认识，你找错地方了。”说完关上了里面的门。


    林锦华翻开手机又对了一遍地址，拎着棍子就去了边上，敲响了他们家门。


    “这是5幢2单元501吗？”


    “是啊，你找谁啊？他们家现在没人，你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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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吧，别敲了。”小老头刚要关门，林锦华乒铃哐啷敲着铁门。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让你别敲了还敲。”


    “我找她有要紧事，你能帮我喊她快点回来吗？”


    “你是来要债的吗？”看着挺富贵的，做的事这么野蛮，看着就来者不善。


    “不是，我来找人的。”


    “诶，你找人这态度……老陈找你家的。”老头眼神挺好使，陈晖刚买了菜回来，还走在楼梯上，老头就看到他了，“喏，他们家人回来了，别再敲了。”说完连忙关上门，生怕落得什么事到他头上。


    陈晖打量了下眼前的林锦华，富贵逼人，脸上画着全妆，套着做工精致的大衣，一双恨天高，印象里没有认识条件这么好的亲朋好友。“你好，请问找谁？”


    林锦华当年离婚的时候江雪梅还没有对象，她不认识陈晖，这么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能驾驭的了江雪梅那个泼妇吗？她有些好奇。


    “她去打麻将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先进来坐会吧。”陈晖慢条斯理的打开门，明明太阳还没落山，但屋里已经照不到日光了，才下午屋里就需要开灯了。


    一个鸡窝头的男生睡眼惺忪的从卫生间走出来，灯也不关，看着人了也不打招呼，直接进了房间。


    “咣——”房间门被关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感情家里有人啊，可真是一家人，都一样没礼貌。


    “你跟雪梅是朋友吗？好像没听她提起过。”陈晖从壁橱里拿出杯子，还拿出了江雪梅珍藏的茶叶，贵客得用些好东西。


    “不是，我两是仇人。”林锦华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在房子里走动开。


    啊，陈晖愣住了，仇人吗？那这茶叶？遭了，收不回来了，倒少一些吧。陈晖又抠抠搜搜的收回了茶叶。


    林锦华看着眼里，但没放在心上，直到她看到阳台上隔出的小小房间。


    也不能说是房间，他就是在阳台上装了个简易的推拉门，隔了个小空间出来，一张木板小床，床尾架了张桌子，桌子上摆了盏台灯，剩下的就是些课本，跟房间的主人一样，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角。


    只有这么些东西，这个房子都已经够寒酸的了，这个房间更是，林锦华想到这大概就是她住的地方，心头有些酸，想过她会不好过，但真的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林琳连她的娃娃都有单独的一个房间摆放，林锦华的心紧缩，赌什么气呢，明知道他们家的德行，还要让大女儿跟着他们。


    “不好意思，这是雪梅侄女的房间，她暂时住我们家，过来客厅坐吧。”陈晖倒好茶水，发现人在阳台。“我已经给雪梅打电话了，她一会就回来。”


    “嗯。”林锦华将推拉门小心的关回去，结果一拉，这门就脱离了轨道，整个门倒了下来。


    “小心。”陈晖赶过来扶住门，熟练的装了回去，弄好后他的耳根子有些红，“不好意思啊，这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是没来得及修，还是不准备修了，看这个熟练度不像是近期坏的。


    但林锦华没有开口，从她准备把人带走开始，就在心里默默的谋划着。


    江雪梅过了好久才回来，刚进门头也不抬的就开始抱怨，“今天风头好好的，亦姜那个妈突然打来电话，给我赢的全贴回去了，你说这么多年了不联系她可真会挑时间啊。她就是克我，还亏我给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换了鞋，放下钥匙，江雪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锦华，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般，不不，她还更年轻了，那一身衣服衬得她好像明星一般，显得自己更灰头土脸的了。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