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表里不一

作品:《女驸马探案录

    闻蝉带着二人去了大理寺中的监牢。


    监牢环境还算不错,甚至能照得到阳光,想必百里弗也不会吃太多苦头。


    进来监牢大门,左拐走了几步就到了关押百里弗的牢房。


    他一直站在牢门前,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颜十六!”他激动地抓住牢门,一脸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颜清越仔细观察了他几眼。


    衣服有些乱,眼圈黑黑的,其余的倒没有什么异常。


    还不等颜清越开口,他就自顾自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他们呢……他们其实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弗松开手,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包括你也认为是他们以权势压着我让我帮他们写文章跑腿。”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百里弗苦笑,“其实我家很穷。我爹是个赌鬼,几年前把家里输了个干干净净,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债。我娘被我爹气死了,而我为了躲债外出游学一路做着杂工赚路费才到了京城。刚到的时候,我身上就只剩下三两银子。为了赚钱,我甚至去摆摊卖字……”


    颜清越有些意外。


    “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些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之后,他们知道了我的情况,找到我说让我帮忙写文章跑腿。我知道,他们是变相想要给我钱,又怕伤了我的自尊心才如此委婉。买笔墨要钱,走动也要钱,这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前前后后就给了我四五百两银子。”


    百里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的身材有些单薄,拍起来都咚咚响。


    “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颜清越郑重道:“我们都相信你。包括王子迁和袁少轩,我们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包括大理寺的人,他们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才抓了你。”


    “我的安全?”百里弗疑惑地抬起头。


    闻蝉解释道:“凶手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不然你以为怎么会不到一日,那样的话就能传得纷纷扬扬。”她接过身旁狱卒送来的饭往他面前一递,“所以,您老人家就不要绝食明志了。”


    百里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我还以为……”


    闻蝉把碗往前送了送。


    “快吃。到时候没被人害死反倒是饿死了就有意思了。”


    “多谢。”百里弗斯斯文文行了个礼,接过饭碗,吃了几口。


    他是真的饿了。


    等他吃完,颜清越才问道:“你和他们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可知道他们家里的事情。”


    “有听人提起过。”百里弗目露怜悯,“看着风光罢了。夏侯毅的父亲家里有二十多个孩子,小妾数都数不清。他排行在中间,生母也早早没了。还好他家嫡母还算不错,吃穿用度不亏待。只是……他自己都说,他爹说不定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模样了。还有郭牧,他母亲还在,但是家里情况也差不多。而且他家的嫡母和他父亲天天在家里打擂台,俩人不管谁生了气,都是找他们出气。”


    “郭家确实如此。”郑观澜也听说过,“郭备身风流成性,其夫人孙氏出身将门,一有矛盾,二人就会常拿着刀剑互砍,毫不留情。”


    颜清越听得啧啧称奇。


    这种日子也能过下去,也算是一对“神人”了。


    “郭家其他孩子呢?”


    百里弗摇头:“孙夫人没有儿子,但是其女已经嫁给了上蔡郡王为妻。孙家又还在,没人敢动摇她的地位。只是听谁说起过,他父亲时常抬着另外一个儿子想要让孙夫人收养。孙夫人说了,只要最能干的那一个,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夏侯家呢?他和曾夫子平日里关系如何?”


    “很一般,曾夫子最不喜欢姐夫纳妾,对他们这些庶子向来都是不假辞色。但是多余的事情倒是没有了。夏侯毅是他们家这一辈里有出息的,他嫡母倒也因此对他还算不错。”


    见她字字句句问的都是二人家中的情况,百里弗忍不住猜想。


    “难道是他们家里……”


    颜清越说道:“夏侯毅之死最有嫌疑的人是他嫡母的弟弟曾夫子,郭牧之死表明了凶手知道他本身患有心疾的事情。都和他们家中有关。”


    郑观澜说道:“不如直接去他们家中一探?”


    “会让我们进门吗?”


    “我们家和郭家夏侯家都有些交道,我和你一起,就说是为了归还遗物,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


    这个主意不错。


    闻蝉也说道:“不是从他们俩身上取下了两个符纸吗,就拿那个去吧?”


    郭府。


    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即使是不懂武功的颜清越都猜出里面在做什么。


    真打起来了?


    管事堵在门口,十分为难。


    “这样吧,二位郎君先请。”


    二人被他带到无人的正厅处。


    “请二位稍候,鄙人这就去通报一声。”


    管事让人上了茶水点心,才忙不迭跑去请人。


    在这个过程中,打斗的声音就没有停过,甚至因为没有门的阻隔,而变得更大。


    片刻后,打斗声才停下。


    “你就是个畜牲!”


    一道暴怒的女声让人心里一颤,二人对视一眼。


    “孙夫人……可真厉害……”


    郑观澜是瞧不起这些风流的行径,对孙夫人的作为也并不反感。


    “若不是个厉害的,早就被囫囵吞了。”


    又过来一刻钟,郭家夫妇才气喘吁吁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红晕。


    “郑贤侄!”郭备身笑得一点都不像是刚死了儿子的样子,十分热情洋溢,“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郑观澜眉头微皱。


    “晚辈来归还令郎的遗物。”


    郭备身这才浮现出一丝哀色。


    “你有心了。”


    郑观澜将符纸递上:“这是郭牧随身携带的,求高中的符纸。”


    “符纸?他还去求了这个?”


    郭备身迟疑伸出手。


    “给我!”孙夫人一掌拍开他的手,将符纸拿走,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颜清越从后面拉了拉郑观澜的袖子,示意他。


    “东西已经送到,晚辈就不打扰了。”


    郭家夫妇也没有挽留。


    郭备身擦了擦干燥的眼角:“多谢你跑一趟,我今日怕是也无心招待你们了,等日后……到府上再喝口茶水吧。”


    颜清越腹诽。


    是无心招待他们,得忙着和自己夫人打架嘛~


    二人从郭家出来,上了马车,朝着夏侯家而去。


    郑观澜问道:“你刚刚为何急着离开?”


    “这个郭备身心思深,我们怕是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不过我还是察觉到了些异常。你不觉得他也太冷淡了些吗?”


    “是,就是家里养的狗死了,他也不应该如此冷漠。”


    “不仅如此,孙夫人倒是都比他多伤心几分,我瞧着刚刚一看到符纸,孙夫人眼睛都红了。”


    “你这话……倒像是在指控?”


    颜清越一脸严肃:“是,我是在指控。郭备身和郭牧的死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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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观澜并不这样认为。


    “你或许见得太少。像他们这种人家,孩子多,做父亲的一直也不上心,冷漠也是寻常。”


    “不光是因为这一点。”颜清越合上眼,是不想再开口的意思。


    郑观澜也不再追问,只说了一句:“可是,郭备身怎么害得了郭牧呢?”


    这也是颜清越心中所想。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马车,敲响了门。


    夏侯府的管事出来问明来意后,面露犹疑。


    “阿郎今日不在,只有夫人还在府中佛堂祈福。二位郎君请吧。”


    二人随着他进入夏侯府。


    夏侯府内里都是一股子奢靡的味道,宅子极大就不说了,到处都是做工精巧的装潢。


    走曲折的游廊过了一片花园,管事才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二人施礼。


    “二位稍等,鄙人先去通报一声。”


    郑观澜颔首:“有劳了。”


    过了片刻,佛堂里传来一道有些飘渺带着倦意的女声:“进来吧。”


    二人随着婢女进入佛堂。


    佛堂里十分简朴,没有半点奢华之物,正中间放了一尊佛像,佛像前,三炷香默默地燃烧着,下面的香炉也堆得满满的,整个佛堂内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


    曾夫人跪在佛像前,没有起身。


    “管事说,有遗物要归还?”


    郑观澜将符纸拿出。


    “正是,是夏侯生前佩戴的祈求高中的符纸。”


    婢女接过:“七郎还求了这个?”


    “放到香炉下。”曾夫人纹丝不动,又合上了眼,嘴里念着经文,“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


    是往生咒。


    颜清越听母亲念过一次,大概是三四年前。


    念诵声停下。


    曾夫人缓缓开口:“多谢你们,善良的孩子。”


    婢女扶着她站起。


    “你们……”她转过身,声音戛然而止,惊讶地盯着颜清越的脸,“颜青?”


    颜清越心里突突了两下。


    难道这曾夫人和颜青有旧?


    “晚辈正是。”


    邓夫人眯了眯眼睛:“令尊可是颜玉质?”


    “是,夫人认识先父?”


    “先父?他死了?”曾夫人摇摇头,“不太熟悉,但是我见过你的祖母,你和你的祖母生得很像。”她顿了顿,“节哀。”


    她浑身都带着一股死气,二人也不好再多问,只能告辞。


    回到贡院,郑观澜问道:“你父亲原来是住在京城的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父亲母亲很少讲之前的事情。”颜清越也有这样的感觉。


    颜青的身份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什么事也是陈年往事了,或许是曾夫人恰好认识令尊。”


    “嗯……我看曾夫人不像是会杀人的人,感觉她已经对这世间都没有什么留恋了。”


    “遇到那样的夫君,不成孙夫人,便会被逼成曾夫人的样子。”


    郑观澜很少对其他人说这些。因为观念实在是不合,也就颜青让他感觉得到,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是……”


    面前的院门忽然被轰的一下打开。


    何素冲了出来,和郑观澜撞了个满怀。


    郑观澜一把扶住他。


    “出什么事了?”


    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若是传言是真,那画上的人还有好几个……


    “王……王子迁……他……”何素的白脸更白了,他剧烈喘着气,“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