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真实死因

作品:《女驸马探案录

    等回到县衙的时候,何明理已经到了。


    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模样,瘦高瘦高的,五官秀气,穿着富贵。


    一见几人进来,他立即迎上前去,端端正正行了礼。


    “小民拜见肃王殿下,拜见颜驸马。”


    “你就是何明理?”颜清越打量着他,“倒是会认人。”


    何明理动作很是谨小慎微,陪笑道:“小民偶然见过二位贵人真容罢了。”


    大堂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在。


    颜清越皱眉:“杨县尉,夏家夫妇呢?”


    杨县尉左看右看,不解挠了挠脑袋,叫来衙役问道:“夏家人呢?”


    衙役小声说道:“还没到呢。”


    张县尉搓了搓手:“这……下官昨日就让人去通知过了,让他们今日卯时末就要到啊。”


    这家人怎么回事?自己儿子死了都不着急的吗?都快辰时正了!之前倒是闹得欢!


    颜清越随意坐下,自顾自倒了茶水喝。


    “夏家夫妇不来,是没办法剖验的,你让人去看看。”


    “是。”杨县尉领了令,刚走出大堂,夏家夫妇就迎面走了进来。


    这是颜清越第一次见夏老汉。


    就是个普通的老农模样,老老实实的,都不敢抬头看人。


    而任文秀一眼就看到了一边的肃王,动作变得拘谨了起来。


    二人行了礼。


    “民妇拜见肃王殿下,拜见颜驸马。”


    陆行自然知道这妇人就是那个自称是他母亲婢女之人。


    他扫了一眼这妇人的脸,还真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了些熟悉的感觉。


    “本王见你眼熟。”


    任文秀紧紧捏着手帕:“回殿下的话,民妇原来是汉中王王府的旧人,专门伺候贵妃的,是陛下登基后才离了府,当时殿下都六七岁了,对民妇有些印象也是常理。”


    陆行继续问道:“是有这么一号人,本王记得,你原来和乳母关系不错?”


    任文秀对答如流。


    “是,民妇那个时候多亏了兰娘子照顾。”


    还知道他乳母的名字,应该不是假的。


    “不知兰娘子如今可还好?”任文秀问道。


    陆行和乳母关系极好,眼神黯了黯。


    “已经过世了。”


    任文秀睁大了眼,一脸惋惜又惊叹的模样。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啊,那么好的人,兰姐姐就算还在也不到五十岁啊,真是……”


    二人一人一句,听得一旁的何明理心惊肉跳。


    这个任文秀竟然和肃王有这一层关系!难怪颜驸马都要插手这个小案子。


    他心下不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颜清越见他问完话,开口道:“既然你们二位已经到了,本官就问一问你们。刚刚本官已经再次验了尸体,这尸体还是需要剖验才能查出结果来,你们二人怎么想?”


    夏老汉看着就是个不拿主意的人,只看着自己的老婆子。


    任文秀倒是爽快,咬了咬牙:“既然连您都这样说,那……我们还是验吧!总不能放过杀我儿子的凶手!”


    她说完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何明理。


    杨县尉意外。


    哟,今日这泼妇怎么都开始讲道理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颜清越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刚要开口,被激怒的何明理就嚷嚷了起来。


    “你看什么看!”


    任文秀哼笑。


    “怎么?何郎君是青楼里的花魁?要给钱才看得?”


    “你……你这恶妇!”何明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比不上你,比戏子会演戏!”


    张县尉立即喝止:“都少说几句!吵什么!”


    二人这才安静下来,


    颜清越:“那你们在此稍候,等会儿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说。”


    任文秀泪水喷薄而出,对着她哽咽着。


    “一切……都拜托驸马了。”


    验尸房。


    陆行站在门口看着。


    仵作十分紧张,即使周围很冷,他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这个驸马爷也太特别了,要和他一起剖验不说,还拉着肃王看!


    颜清越没有发觉到仵作的不对劲,说道:“我想再验一下尸表,你帮我先把尸体衣裳脱下来。”


    “是。”


    仵作年纪虽大,但是动作还是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光溜溜的绸缎寿衣给脱下来。


    颜清越伸出手,一寸寸摸过尸体表面。


    仵作看她这认真劲儿忍不住说道:“您……不怕这些?”


    他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官儿也只会旁观,没谁敢真上手。


    “我不是凶手,不怕。”颜清越的手正抚摸到死者的锁骨处。


    忽然她手下一顿。


    小麦色的皮肤上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微微有些红肿。


    “有针眼。他针灸过?”


    仵作懵了一下。


    “之前没看见啊!”


    颜清越立即查看夏大杨的整个肩膀,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几个针眼。


    仵作眯着眼睛看:“颜驸马,这会不会是针刺入的毒啊?”


    “从伤口的样子来看,无毒,而且位置基本分布在肩颈处,更像是针灸。”颜清越对着外面的衙役说道,“让杨县尉去问问任夫人,夏大杨生前是不是针灸过?”


    “是。”


    颜清越继续搜寻着针眼的痕迹,陆陆续续又在死者的腹部和胸口找到了几个针眼。


    她按着死者左胸口上的针眼。


    “我觉得死因可能和这个有关。”


    仵作问道:“您的意思是说,针灸伤到了要害?”


    “几个地方不算要害,是可以针灸的位置。只是针灸的门道深,入针的深度留针的时间也很重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错。”


    衙役跑了回来:“驸马,任文秀说,因为夏大杨平日就老是腰疼腿酸的,那日又和人打了架,受了伤,他们就找了个大夫来给夏大杨针灸。”


    颜清越对着仵作问道:“夏大杨是何时去世的?”


    “五月初三的凌晨,大概是寅时左右。”


    颜清越指着死者的胸口:“只剖胸口。”


    “是。”仵作拿起刀在死者胸口上划下五刀,然后向外翻开皮肤。


    一刻钟后,死者的肺部暴露了出来。


    仵作小心翼翼看着颜清越的反应。


    对方只是皱眉,看着肺部沉思。


    还真不怕啊?


    “这个肺……”颜清越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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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左边的肺部,“左肺萎陷,大概比正常的缩小了四成左右。”


    仵作都懂点医术:“是胸痹!那个针把他的左胸刺破导致胸前的两层膜内进了气。”


    “严重会窒息而死。死者的症状和窒息死亡一致……”颜清摸了摸死者有些歪斜的鼻子和嘴唇。“仵作,你先把尸体缝合好。”


    她换下罩衣,走出门口,对着陆行说道,“走吧,我们去大堂。”


    等二人再次回到大堂的时候,大堂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是个标准的美人,眉目如画,一身衣裳精致华贵,头戴金玉却丝毫不俗气,像是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一般。


    “民妇楚氏拜见两位贵人。”


    “不必多礼。”颜清越直接问道,“你就是何明理的妻子?”


    “正是。”


    “你与夏大杨可相识。”


    楚夫人十分坦然,直视着颜清越。


    “民妇与夏大哥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因为年龄相近,也曾经议过亲事。”


    她说话慢条斯理的,态度也是坦坦荡荡的,让人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颜清越问道:“外头有些不好听的传言?应该也是人云亦云吧?”


    楚夫人缓缓点头:“既然是传言自然是要说得夸张才会传得起来。都是假的。我和夏大哥,夫君和夏大哥都没有仇,关系还算不错。不然,我夫君也不会为他办丧事了。”


    一旁的任文秀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何明理是不是因为记恨我家和你家议过亲才和他起的冲突!”


    何明理大声反驳:“才不是!我和他起冲突还不是因为……”他忽然停下话头,声调也低了下来,“一些小矛盾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颜清越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偷偷扫视着陆行,没有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夏大杨的真实死因。


    “任夫人也确实误会了。斗殴留下的伤痕很浅,显然二人只是小冲突。”


    任文秀又开始哭。


    “那大郎他怎么会死了呢?”


    “他死于胸痹之症导致的窒息。”


    “胸痹?”任文秀不停摇着头,“不会……不会……大郎身子一直很好,并没有心疾。”


    “是针灸导致的。”


    “针……灸?”


    “是。针灸刺破了他的胸膜,伤及其肺,导致气进入胸腔,挤压其肺,窒息而死。”


    任文秀身子晃了晃,倒在夏老汉身上。


    “大郎……大郎是因为针灸?”


    “是,你找谁给他针灸的?”


    任文秀转过去看向夏老汉。


    一直没说话的夏老汉终于开了口。


    “叫什么丁怀仁,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腰疼腿麻不是大病,就随便找的大夫……”


    “你还我儿子!”任文秀像是疯了一样,哭闹着,还拿用拳头砸夏老汉,“都怪你都怪你!非要节约那几个钱,不知道找个正经大夫啊!害得儿子死了啊!你畜牲畜牲!”


    何家夫妇交握着双手,看着二人叹息。


    颜清越也没有上前阻拦,只对着张县尉说道:“‘诸医为人合药及题疏针刺误不如本方杀人者,徒二年半。’张县尉,抓人吧。”


    张县尉这才回过神。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