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覆掌
作品:《失忆后傲娇竹马他急了》 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串联着一切。
谢鸢看见昏暗的弱水阁地宫里,她跪在地上放血浇灌着什么,遍地尸体,明明身上被溅到的血仍热着,却让她觉得浑身都冷得刺骨。
上位者声音毫不留情地搅动心口的血肉:“记住,这便是你作为兵器唯一的价值……能活下去就要感谢本座对你这条贱命的恩赐……”
画面戛然而止。
化骨掌虽然毒但是她顾怀瑾有内力护体,加上她方才暗中渡过去的内力,尚且能够撑下一个时辰,一路上若以内力吊着顾怀瑾的半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顾府。
要尽快摆开这些烦人的人傀。
“双拳难敌四手,谢鸢你只有一柄剑,拿什么……”木笛已毁,失控的人傀全数缠上谢鸢,李丙一笑,“谢长老随我等离开,我也许会考虑将化骨掌的解药留给顾大人。”
化骨掌有解药?!
谢鸢身形一滞,足尖挑起顾怀瑾的剑右手接住,毫不留情打断道:“现在有两柄了。”
剑光起,剑锋扫落三颗头颅,血溅上谢鸢的衣摆,抬脚踢开碎尸,语气比剑锋更冷。
“交出化骨掌的解药留你们全尸。”
现下形势不明,村口遇到的那群人傀可能还埋伏在附近,她本不该恋战带着顾怀瑾直接跑,但是顾怀瑾的解药在这人身上,顾怀瑾是因她才......若是顾怀瑾有何三长两短岂非又让她多背上一条人命。
双剑交错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将人傀困于其中,毒血浇到身上腐蚀出成片刺目渗血的伤痕,谢鸢长剑一挑却似有千斤之般又挑下两颗首级
她面不改色地朝着李丙的方向逼近。不消片刻,十二人傀已折其十,李丙反应过来时谢鸢的长剑已经离他不足半寸。
李丙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强挺着腰板,眼中寒光乍现,声音忽然变得狠戾起来:“不过是条弱水的疯狗,真当没人能制住你?”
谢鸢眼尖瞧见李丙袖间漏出的半截烟火筒,剑锋比惨叫声先到,李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谢鸢已然瞬间掠了过去,生生挑掉他的右手手筋,一脚踏在这人胸口,剩下一个人傀还欲护主,一掌化骨掌直掏她的心口,反被她一剑贯胸而过钉在祠堂木柱子上。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要借未失忆的谢鸢之势。
谢鸢一脸无辜道:“弱水的疯狗?你既然知道我是疯狗,那就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把解药交出来。乖一点,不然咬你哦。”
她反手握住剑刃,血珠顺腕骨滑入袖中,顺着剑身流下一滴滴砸在李丙的眼瞳里,晕开一层层血幕。
谢鸢嘴角含笑,眼神却无一丝笑意。
李丙还剩一只手,颤抖着深入袖中,似是下定决心孤注一掷,故作眼神惊恐喊着谢长老饶命,现在就取。谢鸢看清他欲耍诈,长剑一挑,又是一声惨叫。
刺啦——”一声,袖布被长剑挑烂,怕李丙声音太大把其他的人傀引过来,谢鸢毫不客气地将挑下的碎步往他嘴里塞了个结实。顿了顿眯眼盯着李丙,片刻后直把人盯得发毛了不停挣扎,干脆一掌把人劈晕了过去。
“谢鸢把李丙袖下木制小弓弩一脚踹远,直接上手搜身,不多时几个白瓷小瓶子被她搜出。
谢鸢看着一排小瓷瓶犯了难,她不通药理,仔细看了一会儿后犹豫着拿起一个,又摇摇头把手里的瓷瓶放下。
做大夫比杀人难,他们到底怎么认得出来哪个药丸对症哪种病症的,这瞧着都长得一样。
谢鸢一手拿了一个瓷瓶,认真思考:“若实在分不清,不如一瓶一颗全给顾怀瑾服下,总有一颗是管用的,其余的想必有毒也有解药,权当是以毒攻毒了。”
少年微弱的咳嗽声把她的思绪拉回,谢鸢忙一手捞起所有的瓷瓶,足尖一点,已掠到顾怀瑾身前,掌心贴着他的后心缓缓将内力渡了过去。
她看着顾怀瑾额间的细汗,心也跟着一紧,心里暗暗祈祷顾怀瑾可要撑住。
许是渡过的内力有了效果,少年的眼睛眯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唇边干涸的血色为苍白的脸平添一分艳色。
虽然中毒昏迷,但是顾怀瑾半梦半醒间还是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幸之醒的是时候,再晚半刻,他毫不怀疑谢鸢真的会把毒和解药全混在一起给自己灌下去。
"你可算醒了。我抢到解药了,但是我分不清哪瓶是解药?"
谢鸢将顾怀瑾靠在肩上,把怀里的瓷瓶一股脑全倒在地上,逐一拿起放在顾怀瑾鼻边轻嗅,“你既知道弱水阁化骨掌,你定认得化骨掌的解药,我知道你现在说不出话,你若分得清哪瓶是解药就眨眨眼睛明白吗?”
顾怀瑾吃力地抬眸看着她,嗅在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目光落在被毒血腐蚀的手臂上呆了呆,半晌才回过头看向谢鸢眨了眨眼睛。
最后废了一番功夫辨认,两人终于是找出那瓶正确的解药。谢鸢忙倒出一颗解药塞进顾怀瑾嘴里,运功助他化去化骨掌的毒,指尖凝力逼出堵在他喉间的那口淤血,再为其运功两周天直到内力在他身子里通行无阻方收力。
“顾怀瑾,可还疼?”一夜打斗,又大耗内力为顾怀瑾疗伤,谢鸢的脸色竟比他这个病人还要难看。
顾怀瑾摇头:“我没事。”
幸好人没事,差点以为饭碗要丢了。此时的顾怀瑾还没意识到,谢鸢俨然在心里把他定位成了招聘短工的雇主,而她就是被招来的侍女。
会有这个误会,还是多亏了顾怀瑾从城西旧仓出来在马车上对杨涧说的那句——“在符溪镇捡到的侍女,见她会些拳脚就带在身边。”
“那李丙……”
谢鸢心里有些心虚地指了指地上挑断手脚晕死过去的那人,心道:你可没说要全须全尾的。
本以为顾怀瑾会责问自己过于冲动,或者杀性过重,不料只是收到了一句轻飘飘的下不为例。
如果不是顾怀瑾是她亲手救回来的,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顾大人眼里不是最容不得沙吗?怎么突然对自己这般宽容。
直到官兵们押送李丙走,两人到一直相顾无言,谢鸢经历多了顾大人教育,猝不及防得了一分好反倒不习惯了,老觉得顾怀瑾此人憋着一肚子黑墨。
化骨掌果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伤愈,顾怀瑾在善后完李家村的搜查事宜后就病来如山倒,得亏谢鸢一直盯着他才发现了异常。
谢鸢吓了一跳本能伸手扶住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扣住了顾怀瑾的脉,化骨掌的毒已经解了,但是脉象仍乱,应该是内伤导致的。
无甚大碍,死不了。不过顾怀瑾的身子怎么比在祠堂的时候似乎更烫?
伸手轻轻探向顾怀瑾额头,手下一片滚烫,心道不好。
上京城离此地还需要半日,如今顾怀瑾余毒已清,但是人还在发热,不若待他醒来再赶路。
她看向一旁的县令大人道:“我家大人在李氏祠堂受了伤,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借一间厢房暂休片刻?”
县令忧道:“下官这就为大人准备厢房,另遣大夫为大人看病。”
“多谢大人。”
*
侧向房内,毛巾被浸透又提起拧干,水声在沉默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热源尝到了那点微凉滋味竟忍不住贪求更多,顾怀瑾恍惚间觉得自己一会儿身处弱水的地宫里,一会儿又回到了那处和谢鸢一起的小屋里。
他脑子乱糟糟,意识亦不太清明,却本能地握紧了那冰冷的手,发出如同幼兽般沙哑微弱的声音。
生病的人总是任性的,至少在谢鸢看来顾怀瑾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在他扒着自己的手不撒的那一刻,她想她该甩开的,不想这人抓的愈紧,似生怕她跑了,最终还是让他扒着了。
他喜欢抓着就抓吧,反正又不会掉块儿肉,我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她觉得生病的顾怀瑾很任性很奇怪,但是让少年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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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撒的她好像也很奇怪,若问为何奇怪,她也说不出。
少年在神志不清地呓语着,初时听不清,谢鸢以为他要喝水又或是找什么人,故将脑袋凑近了去听。
微弱而无助的声音如同一支利箭扎进心里,顾怀瑾在唤她,或者又不是在唤她。
“阿姊。”
谢鸢神色说不清的复杂,从初遇她就说过我不是你的阿姊,但是少年执拗的神情却不容她否认这个身份。
明明可以无动于衷他受伤,明明可以铁石心肠他是生是死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明明他逼自己合作……
为什么要救她?
见大夫为他解开衣襟露出那离心口不足半寸的化骨掌,她突没忍住悄悄握紧顾怀瑾的手,似乎是得了安抚,少年梦中的呼吸平稳了几分。
罢了,姑且胆大妄为地当一回你的阿姊。
少年睡着的时候,不会露出那双带着暗芒的眼睛,是褪去锋利之后的柔软、乖顺。
谢鸢握住他的手,掌心肌肤相触,指尖轻轻挠过他的掌心,瞧着他怕痒般颤了颤,忍不住勾了唇。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顾大人,这苦肉计演得比戏班子还要真切,可惜我不爱欠人情。
再醒来已经是一日后,顾怀瑾这一觉睡得安稳,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睡过这样安稳的一觉,醒时身上的伤已经上过药,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握住一片温软。
“醒了?可以松手了吗?”
闻声抬眼就看见谢鸢满脸颓然,眼里的幽怨比森森鬼气还要骇人,顾怀瑾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就握了她的手,瞧这神情已经握了不是一两个时辰,因为掌心里有些细汗。
谢鸢以为让顾怀瑾随意握一下就好了,不料此人得寸进尺,后半夜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死握住她的手,怎么抽都都不出来。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谢鸢没忍住阴阳怪气道:“顾大人这一觉倒是安稳,苦了我的手。”
不想那人毫无悔意,淡淡开口:“谢姑娘的手怎的跑我掌心里?”
“?”无赖!居然倒打一耙!
不要生气,不要动手,这是给你发工钱的东家。
谢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心里将自己哄好不把眼前病人一剑戳死。
听顾怀瑾提起李家村的事情,谢鸢就把顾怀瑾还在昏睡的一切告诉了他:“我们在村口遇到弱水刺客没找到,里正李丙已经被县令大人扣在牢里审问。县令大人说待顾大人醒了亲自与县令大人谈,现在大人已经着人在里正家井里挖尸体……”
顿了顿,她道:“李丙承认灭村之事是为私仇,栽赃嫁祸我,也乃他一人所为。”
谢鸢心里冷笑,李家村显然也有弱水刺客的手笔,否则他们也不会进村口就能撞上人傀,信他一人所为,还不如信我是皇帝。
不过她道是隐隐有了个猜想,弱水阁内是否分为两派,一派想要她的命,一派则想留她性命。
符溪镇和破庙遇到弱水刺客视她为叛徒,恨不得将她就地杀之,而柳府和李家村的弱水刺客似乎更想把自己活着带走。
“顾大人既醒了,我就让人去通报县令大人,他忧心你的病每隔三个时辰就找人来瞧一眼。”
是该好好琢磨一下,谢鸢边琢磨着,边起身一边欲往门边走,忽地手腕被那人再度握住。
嗯?抓了一夜手还没抓够吗?
这样想着想着,谢鸢竟忘了挣开手,顾怀瑾问她:“你守了一夜,你身上的伤可有让大夫上过药?”
谢鸢只听半句,心不在焉点点头,惊觉不对,什么叫守了你一夜,是被你拽了一夜胳膊害我不能休息,故她又摇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何意?这是上了药还是没上药?
顾怀瑾看着谢鸢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这人定然是没听进去,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轻轻钳住眼前人的下巴,逼她垂眸看向自己。
“到底没上药吗?你都不知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