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游春
作品:《失忆后傲娇竹马他急了》 谢鸢在牢里将人轻薄了一番,自觉失礼,带他回了府里,大夫把脉说是顾怀瑾的内伤发作,她道不是什么毒方安了心。
后来顾怀瑾回到顾家养病,他因公负伤得了数日闲儿,回上京后恰赶上三日后当地盛大的游春节,送来顾府的请柬堆成了小山。
顾怀瑾白玉似的手捏着本家的信,揉了揉眉心道:“祖母怎会来京?”
“听传信的下人说游春节老夫人闺中好友给她递了请柬共赴游春盛宴,老夫人来京赴约顺道来看看公子。"
顾怀瑾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情,按照族里的意思他这个嫡长孙到了年纪还迟迟未娶妻,有损家族门面,祖母此时回京他岂会不知何意。
一阵巨响震得整个顾府晃了三晃,顾怀瑾手里的信捏皱了一角,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谢鸢在做什么?”
管事的老仆拿出手帕擦了擦掌心的汗道:“谢姑娘在……”
在……
在练武。
把顾怀瑾送回屋子养病后,谢鸢就少离开居住院子,让下人们帮忙扛了些木桩和巨石丢院子后供她练武。
她现在已经得知自己是供血容器,日后遇上的对手只会愈加凶险,回到顾府之后便勤加练武。
足点桩柱,风过留影,长剑挽剑花挑落叶行云流水,谢鸢衣袂翻飞如盛开的火莲。
院子外侍女侍卫们糖葫芦串般脑袋叠脑袋地扒着院门口偷看。
年纪尚小的侍女咬着帕子发出嘤嘤呜呜的声音:“奴愿意嫁给谢姑娘,哪怕是工钱再涨二两?”
“你这丫头可真贪心,又吃又拿!”年长点地侍女把人脑袋往下按了按,“太挤了,看不见了。”
顾怀瑾走近就听见侍女侍从们在争相“嫁给”谢鸢,只觉得内伤又要犯了,管事的老仆瞧着自家公子的脸色轻咳一声,众人瞧着公子来了轰地一下作鸟散。
“顾大人怎的过来了?”
“我再不来,谢姑娘就要将顾府里一半人拐去作了妻妾。”
哈?
谢鸢不明所以,绕着顾怀瑾走了一圈,眼前人面色红润内伤应该无碍了。顾怀瑾被盯得不自在,也不继续打趣,径直将游春节的请柬塞谢鸢手里。
他说三日后游春节城中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参与,谢鸢此番需要陪他去应付一个人,穿戴不能拂了顾府的面子。
“我可不是特意寻你一同去,就是瞧着你在府里闲来无事。”
他板着脸解释,旁边的管事老仆应和地点点头,眯眼笑得意味深长。
顾怀瑾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谢鸢倒是听明白了,他要去见个大人物,要穿的不那么寒碜,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心道:嗯,不漂亮,也不是很丑,就寻常衣物但是绝对够不上寒碜。
“现在随我出门。”
谢鸢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人已经被顾怀瑾带到了上京的江南锦绣坊,锦绣坊里的制衣专供京中显贵,每一匹布都绣纹精巧,寸布寸金。
听府里的侍女说江南锦绣坊的衣物基本上是定制,甚少成衣,但是三日后就是游春节,此时定制这些精绣的衣裳已然来不及,好在这绣衣坊的当家似乎和顾怀瑾相识,将所有的成衣都拿了出来供他们挑选。
这布料摸着就很奢华,谢鸢心里打着小算盘,除去给阿爷留的钱,不知顾怀瑾给自己的开的工钱还剩多少,够不够买一套。
“你陪我赴宴,这些算报酬送给你。”
给你开的工钱在这锦绣坊连个衣服袖口都买不起。
看出谢鸢的心思,顾怀瑾故作不经意地开口打消了她的忧虑,侧目被发现,四目相对,少女轻抬下颌,杏眸很亮如同水洗的琉璃盏一般,难抵这样的目光,他撇过脸,耳尖忍不住又发烫。
成衣披帛,待到绣娘比丈着谢鸢的身形量完了尺寸已经是午后,素娘又陪着谢鸢逛了几家首饰铺子挑了些精巧的珠钗璎珞。
素娘比谢鸢年长几岁,是个爱美的姑娘,是顾怀瑾安置到院子里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侍女。
谢鸢心细地瞧见素娘目光一直落在一只簪子上,心想着这簪子她的工钱付得上,就便偷偷买了下来。
这件事被侍从禀报给了在酒肆等待的顾怀瑾,顾怀瑾不冷不淡地点点头,脸色不虞,半会儿侍从听见他不太真切的声音。
“我都没有。”
侍从斟酒的手颤了一下,杯中的酒溅出些许,幸甚顾怀瑾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注意到侍从的异样。
雅间有片刻安静,少年食之无味,酒足饭饱后将袖里那半块玉珏拿在手里把玩,酒肆楼下一阵喧闹声,是一群工匠在沿街布置着灯笼彩缎。
顾怀瑾看着忙碌的工匠们,心道:今年的灯笼和往年不太一样,似乎大了一些。
对顾怀瑾而言,世间色彩再绚丽也不过是些糜烂的颜色,他体会过太多人情冷暖,已然对很多事情麻木,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对他都道是寻常。
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街道,霸道地占据他所有视线,就连身边的侍从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道是谢姑娘回来了。
谢鸢怀里抱了不少东西,边走边逛一时间忘了形,习武之人本就轻功极好,素娘和侍从在谢鸢身后一路小跑,谢鸢走了半道才想起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谢……”素娘大气都快喘不上来,谢鸢忙伸手为她顺气,让她把后话接上。
素娘呼呼可算喘上气了,揉着腰娇嗔道:“谢姑娘慢点,奴实在追不上姑娘。”
“好素娘我错了。”
顾府下人和谢鸢交好,似友人一般,宅中侍女们偶尔也会缠着谢鸢撒娇,或是讨个剑舞看,谢鸢对姑娘们的要求总能力所能及的满足。
姑娘们跟她说卖到各家做下人都是有段难提的往事,若是跟对了主子还能省去一番皮肉之苦,不然打骂都是轻的,大户人家家中多有腌臜之事,生的漂亮的姑娘会被逼着做填房,要是惹上个善妒的主母,难免过得凄苦,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她们初时根本不敢奢望遇上一个对他们好的主子,只想着能碰到一个少打骂的已经是老天开眼了,顾府御下并不苛待,故而她们很珍惜这份工作。
“素娘说顾大人在哪个酒肆等我们?”
顺着素娘手指的方向,谢鸢一眼瞧见那面酒肆前的吊旗,原是这家。
谢鸢放慢了脚步和素娘并排,忽而问道:“素娘,什么是游春节?”
她从不曾听过,现下距离花朝节还有小半月,游春节显然不是指这个,若说春月的节日,她倒也不是全无知晓,只是这游春节却是闻所未闻。
素娘笑道:“谢姑娘不是上京当地人自然不知晓。”
道那游春节,在花朝节之前,本为上京祭春之日,会举行很多热闹的庙会,为将到来的花朝节讨个好彩头,求祭春日百花尽开,本年五谷丰登。后来民间男女多在游春会庙会上相识,风花雪月的事情多了,这游神节就同乞巧节一般成了风月佳事,天命良缘的日子。
这一日也被上京百姓们称作是春日乞巧,是难得的盛会。
聊着三人走过街边,谢鸢拉过素娘为避开那街上乱窜几个孩子,不想却撞到了那准备挂灯笼的木柱,她仰头一大串灯笼直直砸落。
谢鸢抬手刚想给这串灯笼劈开,护住的素娘这会儿倒是忘了自家姑娘是个会武的,闭着眼就直接扑了上去。
“素娘!”惊呼伴着一根筷子飞来,滑落的灯笼被钉在地上。
这暗器是筷、筷子!?
谢鸢嘴角抽了抽,回头看了一眼那串灯笼神色不明,被素娘两个掌心托着脸检查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素娘从地上扶起来道自己没事,仰头就看见少年支着下巴倚在窗边,眸光平静又骄矜,右手的一对筷子少了一支。
*
“顾大人我道是弱水的刺客要用暗器戳死我。”
谢鸢慢慢咀嚼着,两腮鼓鼓地像极了那地里的小鼠,顾怀瑾面无表情地又她碗里夹了几块肉。
“吃完。”顾怀瑾又道,“弱水刺客可不会用筷子。”
话说到这,谢鸢似想到了什么,咽下饭菜后,道:“顾大人,上京城里的灯笼都会放烟火吗?”
这皇城里的稀罕物就是多,连灯笼都和符溪镇的不一样。
“什么烟火?”顾怀瑾夹菜的手一顿,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
谢鸢喝了一口茶,看着顾怀瑾阴沉的脸色,暗暗反应过来那不是上京城的稀罕物,迷茫地看向窗外方才落地的那串灯笼,伸手指了指那个灯笼道:“就是它,那个红色的灯笼,里面装着火药。”
“顾四,去取过来。”
一声令下,顾怀瑾身边的侍从不见了身影,不多时就将那个灯笼取了过来。
顾四得了顾怀瑾的示意用随身的匕首划开了灯笼,烛台底部是块类似茶饼子的物什,顾四闻了闻后将此物顾怀瑾。
顾四脸色苍白道:“大人,是火药无误。”
谢鸢啃了口糕点,余光巧悄悄瞄了顾怀瑾一眼,顾大人脸色活像摸了锅底灰:“带着这灯笼,用我的腰牌通知巡检司和府衙,让他们将全城的灯笼检查替换,务必查出幕后之人。”
“是。”
顾四得了命令便退下了,巡检司的行动很快,约十来分钟,酒肆楼下的数串大灯笼就陆续换了下来。
谢鸢浅浅叹了口气,她还道这皇城的灯笼会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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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来,是个稀罕物,原来竟不是,说不清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酒肆二楼雅间的客人并不多,算上顾怀瑾他们这桌也不过两个雅间有人。
掌柜的声音由远及近引着人朝他们这边来,讨好道:“东家和将军今日怎么得空到小店,哎呀,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这边请,店里囤了好几坛好酒这就给两位备上。”
“东家来得巧了,顾少卿今日也在隔壁雅间。”
“瑾弟今日也来了,劳掌柜引路,安歌你久未归朝,大理寺新来了一位少卿,正好此番……”
脚步声在逼近,谢鸢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顾怀瑾神情少见地不镇定,反手把素娘的白色帷帽慌乱地扣到了谢鸢脑袋上。
他压低声音道:“一会儿别开口,一切听我的。”
素娘也紧张揪住了手帕,后来谢鸢才明白顾怀瑾为何这般紧张,素娘悄悄俯下身子在她身边低声提醒。
这位就是大理寺少卿杨涧的好友提点刑狱司提刑官白裴衍,白大人是出了名的玉面修罗,本是江湖中人后入朝堂,娶了镇国将军穆离为妻,连朝中皇权世家都给三分薄面。
顾怀瑾在门前就迎了上去,两人关系算不上熟络,但是因着中间隔着个杨涧,也比寻常同僚亲近些,可以称兄道弟半句,按照辈分白裴衍算顾怀瑾前辈,他敛袖行礼道:“白兄,穆将军。”
“少卿客气,私下不必多礼。我常听阿衍提起你,少卿年少有为,乃京中翘楚,我南渊有诸位乃大幸。”
隔着门帘,谢鸢看不清女子的容貌,道这姑娘声音温柔甚是好听,要不是她知道穆离的身份,还当是深闺里娇贵的千金。
顾怀瑾道:“将军言重,我朝有将军庇佑才是南渊之幸。”
谢鸢第一次发现顾怀瑾循规蹈矩的模样似乎不讨厌,先前在柳府看见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官儿说这些话,她听着总觉得恶心。
“近来还闻瑾弟为民殚精竭力,在大理寺屡破奇案,前些日子听杨涧说你受伤了,不知伤好些了吗?”
“劳白兄挂念,已经尽好了。”
白裴衍见顾怀瑾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似是起了疑,故意玩笑道:“瑾弟似有客人,若不介意,可让在下做个东家请二位到隔壁一叙。”
顾怀瑾摇摇头,故作为难道:“多谢白兄相邀,我们二人确想讨白大人一杯酒喝,可惜家姐前些日子来京路上染了风寒,不便见客,他日待家姐病好一定登门拜访。”
顾怀瑾暗中悄悄给谢鸢做了个手势,谢鸢明白轮到自己表演了,可惜谢渊不愧当刺客的料儿,体格属实是太好了,连咳嗽都十分撇脚。
素娘心道:奴就没见过那么中气十足的病人。
顾怀瑾微微皱眉,传闻在白大人还未入朝为官的时候,曾是名满天下的江湖侠客,但因其武艺高强,又爱行侠仗义,弱水可没少接到这位大人的刺杀任务。
现在谢鸢失忆,若是被他认出身份,只怕会有性命之忧,顾家也恐遭到连累。
谢鸢抖着手扒拉住帷帽的边缘,心道:完了,这般厉害似是不好糊弄,我现在跳窗还来得及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天谁也别想扒开我的帷帽!
好在白大人今日似乎额外好说话,盯着顾怀瑾看了半晌后,玉骨描金折扇刷地一下打开,呼啦呼啦地扇起来,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下回瑾弟可定要来白府赴约好叫兄长尽心。”
顾怀瑾心下稍安,客套行礼:“一定。”
“顾少卿的姐姐咳嗽声不似染了风寒,我略懂医术,将军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代为扣个脉?”
说着就欲进屋,屋子里的谢鸢瞬间紧绷了身子,门外的顾怀瑾心跳更是提到的嗓子眼。
“介意。”顾怀瑾伸手拦住穆离,语气分外坚决道,“谢将军好意,但家姐怕生,不便见生人。”
素娘是个有眼力的姑娘,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大人和谢姑娘要躲着,但是她素娘可是顾府的侍女,自家主子说什么都要护着。
只见素娘一把将戴着帷帽的谢鸢搂入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在谢鸢的背上,用四人皆能听见的声音安抚道:“姑娘这怕生的毛病怕是又犯了,怎的抖成这样。”
谢鸢被迫缩在素娘怀里,心里默默叫好:素娘,你是顾府最厉害的兵!没白疼你!
穆离还未出言就被白裴衍拉回怀里,白大人盯着桌上的话菜品勾唇,转而打开玉骨描金的折扇,笑道:“瑾弟,今日多有叨扰,酒肆有两壶药酒治风寒甚好,我让小二拿上来赠与瑾弟,我们二人便不多打扰。”
“劳白兄费心。”
顾怀瑾目送穆白二人离开,雅间内谢鸢听见脚步声渐远方摘下帷帽,两人对视一眼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