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断忆
作品:《失忆后傲娇竹马他急了》 宴间陆陆续续有贵客来,贵客们大多会特地来到老夫人跟前寒暄几句,谢鸢自觉留下不妥,忙寻了借口提着裙小步溜回女眷席。
还未回到位置就被两姑娘撞了个正着儿,靠近她的姑娘脸颊上两坨醺红似抹了胭脂般娇艳,谢鸢一嗅就知这姑娘喝了不少。
下一秒那醉鬼般的姑娘就晃着脑袋要谢鸢道歉,本就不是她撞的人,谢鸢心里虽然不舒坦,但是顾忌着顾怀瑾的身份不愿多生事端,犹豫片刻就如姑娘所愿道了歉。
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眼瞧着这姑娘就此罢了,人与谢鸢擦肩而过,谢鸢松了口气。
不想席间不知是哪位碎嘴的人儿道了句顾少卿心上人,姑娘忽地停下脚步,醉醺醺地转过身,许是醉意激出了几分深藏的情绪,不虞地抓着谢鸢质问。
“顾大人风光霁月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你如何配得上他?”
姑娘跟顾怀瑾年龄相仿,容貌在赴宴的女眷中亦是出挑,五指在灯下如同浸了水的羊脂玉,分外剔透秀丽,若非此时被抓得腕骨生疼,她倒是有心思欣赏美人。
谢鸢这般想着余光瞥见另一边目光挑衅般看戏的几位世家子弟,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此番是着了别人的道。
这几个世家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爱生事儿的行家。
要不是顾及顾怀瑾开的工钱,她真不愿与这些人做纠缠。谢鸢下意识就想寻顾怀瑾解决这麻烦,目力所及却寻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谢鸢脾气算不得好,何况被这么多人盯着,眉眼也拢上一层淡淡的郁气,反手掰住那姑娘手指,力道恰好疼得她倏地松开了,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谢鸢将那姑娘的心思勘破,一字一句讲起道理来:“他如何和他喜欢我有何关系?姑娘与我并不相识,我是怎样的女子姑娘又有何资格指摘?姑娘酒劲儿未过,莫要做了他人的嫁衣。”
她心里敲起了算盘:顾怀瑾那个蔫黑儿的芝麻馅,尽给她惹麻烦,来时可没提宴上还要处理这些麻烦,回头要寻顾怀瑾再加一成工钱。
过了片刻,姑娘神情似受了极大委屈,不服气却又争辩不过,因着酒气憋红了一张脸。那神情落到众人眼里活像谢鸢欺负了这姑娘一般。
谢鸢自己倒是不在意名声,毕竟没有什么比背了好多条人命这样的名声更坏了,唯一让她操心的估计就是回头被顾怀瑾寻了这由头扣工钱。
“鸢自觉心悦这份心意给谁都珍贵何来配得一说,无论男女心悦何人都不该自轻自贱。”
谢鸢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最后回到这姑娘身上,将腰间的手绢递给她,声音低低道:“姑娘是美人,美人红了眼睛,倒是鸢的不是了。”
姑娘被谢鸢的话哄得一愣,接过手绢,许是宴席上纯酿太香,谢鸢见她脖颈漫上一片淡淡的绯红,宴会上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走。
谢鸢心里闷着气,暗暗把那几个挑事儿的世家子弟记了下来,寻思着哪天就准备麻袋将这几人全套了脑袋狠狠教训一顿。
谢鸢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暗地里频频有意无意盯着这几人,心里琢磨着怎么下手不至于将人打死,这一盯就是小半时辰。
想滋事的几人一场宴席下来如坐针毡,比那窝里的鹌鹑还要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有侍女引她离席,说是自家姑娘有请。谢鸢自省并没主动去挑了哪家姑娘不快,才在流水锦鲤池旁瞧见那醉酒的姑娘别别扭扭地绞着帕子。
“我、我乃刑部尚书嫡女司徒嫣。”她结结巴巴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鸢眨着眼睛,皇城里吵架前都需要自报家门了吗?不对,她寻事儿时也没自报。
她木着脸答道:“谢鸢。”
谢鸢不明所以地盯着司徒嫣,不知这位姑娘又差人寻她做什么,正要开口时却听见她嗫嚅开口道歉。
“我、我喝多了酒,一时失言。”司徒嫣是来道歉,谢鸢松了口气。
于她而言有时候应付某些人和事情,远比执剑杀人要麻烦,恰如现在司徒嫣道完了歉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谢鸢见她红着脸快把手里的帕子绞成麻绳了,似顾及姑娘家的颜面迟迟不愿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焦灼。
女子较男子的心思更为细腻,她猜想这姑娘是不是想和她做朋友,遂开口道:“我与司徒姑娘也算不打不相识,何不趁此结交为友?”
“放肆,谁、谁要和你……”司徒嫣眼神乱瞟,话说了一半便停下,她憋红着脸道,“是你先提的,可不是我要与你结交为友。”
“是是是,我先提的。”谢鸢心道这司徒嫣怎么跟顾怀瑾一个模子的口是心非,但是心眼儿却不坏。
司徒嫣家世显赫,姑母是先帝宠妃,母亲是穆离父亲安南王的先锋将军,与刑部尚书司徒末是指腹为婚,因当年征战沙场落下病根难有身孕,成婚数十年方孕有一女,司徒末老来得女更是对司徒嫣有求必应。
上京城里谁人不知司徒家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娇纵,当然这些后话都是宴席结束后从素娘口里得知。
素娘回到席上却没看见自家姑娘,一打听才晓得是被司徒家的侍女给带走了,下人们本就嘴碎,传到素娘耳朵里成了司徒嫣要寻谢鸢麻烦。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倒不是怕谢鸢被人欺负了去,而是怕谢鸢没忍住还手,毕竟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人比较危险。
“素娘你在此做什么?”顾怀瑾手上拿着一封信站在她身后,目光扫了宴场一圈又道,“谢鸢去哪了?”
后来素娘引着顾怀瑾晃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瞧见谢鸢和司徒嫣黏在一块儿。谢鸢掰着手里的酥饼喂池里的小鱼,两个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紧挨着对着一池锦鲤嘀咕。
少年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谢鸢仰头见顾怀瑾双手抱臂,淡声唤自己:“谢鸢。”
*
转眼到了散宴的时间,眼见夜色渐深,谢鸢拜别了老夫人后被顾怀瑾塞了满怀的食盒,悄悄打开一条缝,入眼都是自己爱吃的小食,眼睛瞬间亮了。
谢鸢嘿然一笑:“顾大人,这是给我的吗?”
顾怀瑾不语作势就要收回,谢鸢抱着食盒灵敏地躲过,眉眼弯弯道了谢。
老夫人不赶夜路,顾怀瑾则借口送谢鸢回家命素娘安排了两辆马车,二人一同送走了老夫人方上车。
帘子一掀,顾怀瑾的马车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还有几个避之不及的人,谢鸢卷帘的手一颤,匆匆道了句失礼,忙将帘子放下。
她讪讪道:“顾怀瑾我们好像上错车。”
一定是我卷帘的姿势不对,我好像看见需要躲着点那几位鬼见愁了。
顾怀瑾清咳一声,眼中浮现了几分笑意道:“没上错。”
正说着,车窗被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杨涧趴在窗口打趣道:“两位让我们好等,怎还不上来?”
随后马车慢慢悠悠地行在街市间,夜间行人不多,一路顺畅,风携着夜市里小贩吆喝声伴着食物的飘香涌入马车里,带来了独属于市井的温馨。
顾怀瑾道:“所以祖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望诸位暂时为瑾保守这个秘密。”
杨涧颔首笑,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谢姑娘这般多能,日后若是用得上可否借兄长……”
顾怀瑾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恕不外借。”
苏绣团扇的扇柄在青葱细指间转了一圈,步清莹玉指轻轻戳了戳杨涧酒窝,笑眯眯道:“正事要紧,你莫逗他。”
步清莹一双狐狸眼勾得人心颤,团扇轻轻托起谢鸢下颚,她道:“鸢使,可还记得奴家?我们交过手的。”
回应她的自然是南釉玉迷茫的眼神,顾怀瑾皱眉侧身将谢鸢拉到身后。
还没等他开口,步清莹先弯了眸道:“顾少卿这是做什么,可是要包庇朝廷钦犯?这丫头先前招了不少麻烦。”
顾怀瑾脸色一僵,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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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步将军,她失忆后便脱离了弱水,如今已不是弱水的刺客,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步清莹为云罗王穆离副将,此番随军归京,传闻她曾化身名冠京华的花魁助穆离平定一方祸事。
谢鸢失忆了?
闻言马车内另外四人面面相觑,倒是穆离先开了口要为谢鸢扣脉。
谢鸢瞧了顾怀瑾一眼,见后者点点头,她抿了抿嘴唇终是不情不愿地将手递给穆离。
穆离温热的指腹扣按在她内腕,温言道:“谢姑娘内力丰盈,旧伤已愈,脉象却有一丝轻浮。导致失忆之症原因虽复杂,但要恢复也算不上难。”
顾怀瑾看了谢鸢一眼道:“将军何解?”
说来顾怀瑾对这位镇国将军了解比之谢鸢也不遑多让,所知多来自坊间传闻。
穆离的外祖与顾家有些渊源,昔年穆离的外祖掌济世药堂,救下不少流民,其中就有顾家的子弟。后来坊间传闻穆离因蒙不白之冤隐姓埋名接管过一段时间济世药堂,也是那段时间穆离与当时上任的提点刑狱公事白裴衍相爱。
“扣脉所探谢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排除体内毒或者蛊的影响,应是重伤所创,若能让她见到熟悉的人或者再受到相同的刺激许能想起些过去的事情。”
熟悉的人和相同的刺激吗?谢鸢忆起同顾怀瑾回京之后遇到不少事情,她确实迷迷糊糊想起一些画面。
但是与段府命案相关的画面是一点儿都没有记起。
谢鸢张嘴就想告诉顾怀瑾自己想起了哪些,可话到了舌尖犹豫着拐了个弯又咽了下去。
白裴衍将那日对穆离推断这头去尾,摘了些段家验尸的结果告诉谢鸢。
谢鸢眉头皱巴成一团:“下毒?”
顾怀瑾侧目看着谢鸢,没有说话,谢鸢似有所觉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误会他盯着自己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信息,忍不住道:“顾大人可是想到什么?”
他摇摇头道:“没有。”
其实在宴上,杨涧和白裴衍为确认谢鸢的身份,以公务为由支开顾怀瑾。顾怀瑾本忧心二人会因谢鸢的身份对其不利,在白裴衍再三承诺为谢鸢保守秘密,并以段氏一案的信息作为交换下。
顾怀瑾将破庙里截出的另一封信交给白裴衍,并提醒二人信中东宫之印有异,此东宫之主恐非是如今朝中东宫之主。因为此信关系着谢鸢,他迟迟没有交出。
信中是诛杀谢鸢的密令,落款却是东宫的私印,东宫之印如今该在幼帝手中。白裴衍与监国王爷李牧为友,李牧称幼帝自出生起并没入江湖,更不可能识得什么弱水。
反倒是前太子先前与江湖中人牵涉颇深。
幼帝居于东宫中由监国王夜和帝师亲自教导,前太子因罪被废流放岭南,这些年太子母妃旧部一直没放弃让前太子回京。
皇家本该情薄,许是太上皇年迈耳根子也被磨软了,将废太子又接回了皇城,将安置在了他还是王府时的旧居里。
一个无法承袭帝位的皇子纵是得了太上皇的心软得以回京,但是弑父的罪名扣脑袋上这辈子也摆脱不了。纵太上皇已经原谅了这个叛逆的儿子,他亦得了不少白眼。
经此流放一遭,众人都以为他已经磨平了心性,至少不会多生事端,但是前太子母族与其背后的世族并未在那桩大案中被牵连。
前太子回京后,朝中的平衡已经出现倾斜,若宫中异变,新帝遇险,难保日后世族不会因前太子的身份发难,闹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祸事。
顾怀瑾目光沉沉望着谢鸢,无论是弱水手里的东宫印还是段府的灭门惨案,都需要谢鸢记起过去的记忆。
于公于私他都该希望谢鸢忆起那段记忆,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谢鸢忆起,他怕再次被告知相逢是镜花水月的虚幻。
“顾怀瑾,你怎么了?”
谢鸢见顾怀瑾脸色不好,连着唤了数声都没反应,握着他的手腕就准备扯了给那镇国将军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