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想要她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送完林言璋后,林玉山又返回了皇帝的御书房,内里沉香燃烧,龙形铜香炉上燃烧起缕缕轻烟,掌事太监钱福海在一侧给皇帝磨墨,见到他来了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林玉山行完礼后,道:“陛下,据寒鸦卫的消息,太子殿下确实私自放了芦枝。”


    皇帝批改奏折的手一顿,由于静默良久,朱砂滴落在奏折上,猩红刺眼。


    他略微重的放下了笔,身子往后仰,靠在椅子上,当日尤辜雪在审问芦枝时,他就已经发现了风灵均的沉默,这孩子看似温和,实则性子倔的很。


    很好,跟着于恩行,不仅学识上涨了,连翅膀也硬了,还学会了先斩后奏。


    不,他压根就没想要奏上来。


    风有川自嘲似的轻哼一声,而后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林玉山见状,赶忙前去给他做按摩,这是风有川的老毛病,他陪着他坐上这个高位,自是无人比他更了解他。


    疼痛感舒缓了后,风有川才道:“是陈永安唆使的?”


    陈永安自幼便陪在风灵均的身边,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他一个做父亲的都多,那孩子很多事也只愿意和他说。


    “那毕竟只是个太监,哪能左右太子殿下的想法?”林玉山按在皇帝太阳穴上的力道很适中,看他满意的阖上了眼,接着道,“陛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左右现在周家已经覆灭,芦枝也没那么重要。”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短促的冷笑一声:“朕给了你一个车府令的位置,让你替朕管理寒鸦卫,你便可以对朕教子一事,插手了?”


    林玉山心里一惊,当即跪下来,伏地:“是老奴逾矩了,老奴只是觉得陛下同太子是父子,犯不着因为一个已经覆灭的周家而心生不快,更何况,一个宫女而已……”


    皇帝若是可以,就放了这个宫女的命,权当给太子殿下一次放纵的特权。


    “他是太子,不是菩萨。”


    此话一出,林玉山就清楚了,芦枝必死。


    皇帝想借此机会对太子敲山震虎,警告太子不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做那些自以为是,又没用的善举。


    “他是我大雎唯一的太子,于恩行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假,可他那些君子之论,太子不必学的干干净净。”风有川重新拿起笔,垂首批改奏折,“有些事,于恩行教不了他,只能由朕这个当父亲的来教他了。”


    领了旨意后,林玉山起身退下了,出了御书房的门,他转而笑了出来。


    在外人看来,风灵均的这个太子不是很得皇帝的宠爱,似乎有随时被废的风险,可他跟了风有川这么久,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太子很满意。


    风有川自己就是庶出,自幼因为这个身份不得重视,吃了不少的苦,太子高贵的出身和涵养,满足了风有川对一个优秀的儿子所有的要求,连为君之道,也要亲自教他。


    他对太子越严厉,恰恰能说明他对他的呵护。


    把他置于风口浪尖,才能长得更壮实不是。


    ——


    尤序秋处理完将士的训练后,回了自己的营帐,如今的白家受到皇帝的重视,现在的兵权虽没有先前的周家那么庞大,可是白家的各个亲信,也已经入了大雎的各个部署中。


    相较于周啸风的为人,白家的老爷子白正宏与那孤家寡人的安南侯一样,都是个忠烈之辈,爱兵如子也是他们在外的美名。


    他正要拿了东西回家一趟时,却瞥见了早已备好酒食的白羡,拍着身边的位子,等着他:“来啊,阿秋,陪我喝一杯。”


    这桌上的吃食闻的他饥肠辘辘,和白羡也是发小,私底下的二人很多规矩是不说的。


    “嚯,这哪阵风把白大公子给吹来了?”尤序秋熟络的坐下,推开了白羡的酒,“别,军中有规定,不得饮酒。”


    白羡放下手中的酒壶,颇为懊恼的笑了:“看我这脑子,这点事都能忘。”


    “你这白家的三位兄弟,只有你不喜这军营操练的事,不知道也正常,兄弟我怎会怪你?”


    一句话抛出去半天没有回应,尤序秋自己吃得欢,可白羡却是一筷子也没有动,他停下咀嚼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你今日是怎么了?突然间来找我,又是吃的又是喝的,想干什么?”


    白羡想了想,最终耐不住心里的疑虑,开口道:“宫里现在流言四起,说小幺儿与那燕熹……她是真的……真的属意燕熹吗?”


    尤序秋认识了白羡很多年,他从来都是一副自诩潇洒风流的状态,酷爱吃喝玩乐,样貌佳,脾气好,在这庚禹城里也是诸多女子的心中良人,而今这一副受挫败的模样,倒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也没有揶揄他,而是仔细的回想。


    “燕熹这人,心思深沉似海,身为一个读书人,他的手段可并不算多磊落,小幺儿和他打交道,我也比较担心,可是她现在人在刑部,与御史台有来往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是不是对燕熹生情,我……看不出来。”


    他来往宫里的次数不多,可也知道尤辜雪和燕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近,在御史大狱时,那混账下手是真狠,铁了心要栽赃尤家,严刑拷打的,让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才好全。


    可同样是男人,他很确定,在右相第的那场寿宴上,燕熹就是在给他的小妹出气,这样一来,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白羡想起那个在宫门口,一看见燕熹就巴巴的跟上去的人,曾经也是像个小尾巴一样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元弋哥哥的喊,要吃这个,要玩那个,只是大了,尾巴也丢了。


    “小没良心的。”


    这一声嗔骂,倒叫尤序秋一口馒头噎住了,白羡给他倒了一口水,拍着他的后背顺顺气:“多大人了,吃个东西还能噎住,这要是真上战场,还指望你?”


    奚落的话语听的尤序秋不悦,他伸手就拍掉了他的手,满脸不屑的鄙夷:“你今天来我这,压根不是为了看我,你是为了打听小幺儿的事吧?”


    白羡语塞,旋即,眸光又坚定了起来:“阿秋,我想要她。”


    “噗!”尤序秋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白羡狡黠一笑,上手勾住尤序秋的脖子,道:“阿秋,你我本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白家和尤家关系又好,把小幺儿给我,你们也放心不是?”


    尤序秋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挣脱开他的手臂。


    “我早看出来你这心思了,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就是去给她搜罗小玩意去了,当我看不出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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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你这心思早几年前就有了吧?”


    白羡自小就脾气温和,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总喜欢逮着小小的尤辜雪一个劲的逗,有时候还会给人逗哭,然后再哄,乐此不疲,无论白家老爷子怎么打他,不让他去哪些玩物丧志的地方,他都不改。


    一开始尤序秋还不懂,直到他看见那些什么瓷盏,手串,百灵鸟什么的,都出现在尤辜雪的手里,他就懂了。


    “是啊,我从小就有这心思。”被看穿了,白羡也不遮掩,坦然的承认,拍了拍他的胸脯,“行!那就这样,我回去找我家老头。”


    尤序秋一愣:“干什么去?”


    白羡起身:“提亲。”


    “你给我回来!”尤序秋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将人拉了下来,“元弋,我劝你最好别冲动。”


    “为何?”


    扔下手中没啃完的馒头,尤序秋耐心的跟他解释:“你如今的行事作风懒散不定,让你家老爷子怎么相信你是想真的成家,还是一时嘴快?”


    “而且小幺儿现在的脾气秉性和以往也大相庭径,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心思,最好先和她说,她若是也愿意你再提不迟,否则,你就是将小幺儿一人,架在火上烤。”


    尤序秋的分析,让白羡陷入了沉思,他说的也没错,白尤两家现在关系正好,如果因为他的贸然提亲,给了尤辜雪为难,岂不是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若她真的不愿意,却又看不得两家关系恶化而答应了,她能开心吗?


    “我知道,可我没有把握,她和燕熹太近了。”


    近到让他妒嫉,燕熹在宫门口弯腰吃糖的挑衅,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那人一直不给尤辜雪好脸色,她还是一样的凑上去,这样的她,白羡没有见过。


    “你说的也不错。”尤序秋垂眸,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听长姐说,前些天就因为小幺儿和燕熹走得近,阿爹发了好大的火,宁愿跪祠堂,也不愿远离燕熹。”


    白羡愕然,怎么又跪祠堂了,他记得这丫头还算听话,怎么会为了燕熹这么的“勇猛”?


    “竟有此事?”


    尤序秋点点头,可又安慰道:“可你不用担心,有阿爹在,那燕熹,哼!没门!”


    他至今都记得,在御史大狱里,那人可怖的嘴脸,无论他喊了多少次冤枉,要上书,燕熹的耳朵就像是聋了一样,理都不理,愤怒之下,他骂了他,燕熹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打得还不够,还有力气辱骂朝廷命官。”


    那场牢狱之灾结束后,尤旬的那双手,也是过了好久,才可以写字,这种仇恨,可别想和他们尤家攀上任何关系。


    清晨的露珠从枝头落下,在地上晕开一阵湿意,早起的宫女们要开始准备自家主子的洗漱事宜,宫中的道路上,人也来来往往的密集了起来,侍卫巡逻时,看见身边的玉涟河上,飘着什么东西。


    他们凑近一看,大惊失色,河里漂着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也不知是不是泡的久了,白的浮囊。


    侍卫们骇然,更有甚者,直接吐了出来,侍卫长忍着胃里翻滚的酸水,命人把尸体抬上来。


    细细的查看之下,他们看见了她的腰牌,上面赫然显示,这人就是先前皇帝下令处死的芦枝,可她的尸体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