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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为师妹摇大旗

    因为不敢耽误时间,又有宋知鸢点头,一行人便抬脚跟上突然出现的青年和少女。


    青年名叫江瓷,跟在他身旁鲜少开口的少女名为江笙,两人皆是羌阴门弟子。出现在这林间,正是为了除妖。不曾想最该杀的泥妖没碰到,反倒碰上了别的妖物,因为失策,差点进了妖物嘴里。


    宋知鸢和池常清在林间寻许芳晴时恰巧救下两人,几人这才相识。


    江瓷说得不错,宋知鸢几人跟着他走上近路,原还需四五日的路程只用两日便到了。


    进城后宋知鸢几人立马找了客栈安顿许芳晴。


    许芳晴在路上已经苏醒,只是依旧虚弱,时醒时睡。听江瓷所说,是泥妖所伤的后遗症。


    那些打斗中没入许芳晴体内的尘泥,会逐渐侵占她体内的水分。时间耽搁久了,许芳晴会因血液枯竭而死。


    宋知鸢在听到这话时心惊不已,当即去找了医者,医者看了之后无奈摇头,江瓷同时找了羌阴门的医师下山来看,医师同样蹙眉。


    一路上祝清方喂血又喂药,早已把能做的都做了,别的,医师也束手无策。他思虑半天,只指出一条路来,说是想彻底治好许芳晴,需得去阴山深处采下一株药材。


    只是那药材鲜有人见过,具体长在哪里没人清楚。再者如今雨季,时节不对,可能根本就没长出来。


    医师说着叹气,看向许芳晴的浑浊眼眸中写满了哀婉,回头时,对上门口江瓷的视线,没人注意到两人视线交汇时,眼底闪过的诡异光芒。


    祝清方神情肃穆,说无论如何也得去找一找,他在虚山时候便经常出去采药,对这种事情最有经验,进山去找就是。


    宋知鸢和池常清也是同样的想法,不同的是她们劝祝清方待在客栈,照顾许芳晴和江宿雪,寻药一事让她们去。


    祝清方看着昏迷时不太安稳的许芳晴,沉默片刻,抿唇一言不发,走到门边拿着手里的剑,让宋知鸢不必担心。


    宋知鸢不语,江瓷便过来告知他们会有守山的羌阴门弟子帮忙,用不得她过去。与其进山里,不如想想她们此行来的目的。


    宋知鸢心头虽然古怪,但最终松口让祝清方去了,她和池常清则在客栈照看着许芳晴和江宿雪两人。


    原本江瓷想让宋知鸢几人直接上阴山去羌阴门,宋知鸢一口婉拒。经过前两次的宗门体验,她再不敢带着师妹师弟贸然行动。


    江瓷听了她的话也没生气,蹙眉告诉她最近羌阴门的确是有些不太平,她们一行人想取羌阴门信物恐怕有些困难。


    宋知鸢问他怎么回事,他摇头不语。


    宋知鸢便与池常清对是一眼,她收敛神色,池常清脸上覆着眼纱,只看得出神色淡淡。


    几人正谈论时,江宿雪慢悠悠从客栈二楼下来,不动声色地坐到几人所在的桌边。


    相比起许芳晴,他被泥妖化出的剑戳穿心肺,恢复得却比许芳晴快,也不像许芳晴那样还留着后遗症。


    宋知鸢盯着他走近,瞥了眼他惨白的脸色,想开口关心,但又想到他脸色一直那样煞白。


    池常清目不视物,听声辩位将头偏向他的位置,没说话。


    客栈没什么人,江宿雪在下楼时将几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一坐下便盯着江瓷,皱眉道:“清不掉小师姐体内的残余尘泥,她便只能等死了吗?”


    江瓷被他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解释:“不清楚,我们也不敢保证。”顿了顿,继续道,“那泥妖出现在十年前,被人察觉之后就一直躲着,没出来害过人。我们也没找到它,所以对它了解不多。泥妖最近突然发疯发起疯来杀了许多人,我们被逼无奈,才出城除妖。”


    “十三年。”江宿雪说:“不是十年,它十三年前就出现了。”


    血红色染尽土地,侵占他眼目的那一日。他并未亲眼所见它的诞生,可它身上略带熟悉的气息令他作呕。


    宋知鸢闻言眸光一转,盯着他:“师弟,你如何知道?”


    江宿雪笑而不答,转移话题:“师姐,你当真放心让祝清方去采药,就他才会几招剑术,剑气又微乎其微,也不怕他回不来。”


    江瓷一笑:“这倒不必担心,平阳城内十分安全,阴山更没有药物,再者还有羌阴门弟子帮忙,不会出事的。”


    江宿雪“哦”了一声,抿了口茶水:“那可不一定。”


    他倚靠在桌边,目光抛出客栈,朝着客栈门外看去。远处阴山连绵起伏,重重雾霭,如蛇环伺。


    看起来远在天边,但幽深林间的味道传过来,着实糟糕透了。


    祝清方孤身走在林间,闻着这味道更是刺鼻,飘到鼻尖的腥臭气味令他蹙眉。他呆着烦躁一抬脚,便陷进一块泥洼。


    羌阴门靠东边,仲夏水汽充足,他们赶来这里之前下了暴雨,雨水无情冲刷山体,偶尔有些地方倒塌,使得山间的路更加泥泞难行。


    素白长衫已经染了一片带着腥气的肮脏尘泥,祝清方蹙着眉提剑割断因被浸了湿气而变得沉重的布料,凝神往林子深处去。


    据羌阴门医师所指,治疗许芳晴最需要的那一味药材,正长在阴山深林处。可他一路过来,早已到了深处,还未见到他需要的那一株药材。


    祝清方只埋头找。虽说来的时候羌阴门医师已告知过情况,可他不敢想最差的结果。若当真药材如今尚未生长,她师妹负伤卧床不知能坚持多久。


    他的血只能暂且护着她的情况,清去她体内带有妖气的残余尘泥,他做不到。


    他的剑术护不住许芳晴,如今就连之前引以为傲的医术也救不得她。一想到这些,他便忍不住发抖,攥紧掌心的剑柄。


    手心铁剑时不时挑开一片倒在身前挡路的树枝,剑气微弱,几乎无风。祝清方黯然撇开落在剑上的视线。


    当日江宿雪抬脚进入荒村后,他已到了外面。杂草那时恍若有生命一般,死死地将他拦在外面,他提剑,剑风微弱,杂草纹丝不动,被夜风吹得一颤,仿佛在嘲笑他。


    现在想来,那时他没进去也好。


    祝清方想,若是他过去了,师妹当时要照看的便不只有江宿雪了,恐怕他才是最让她费心的。


    祝清方叹了口气,撇过头。


    环顾四周,余光瞥见一抹亮色,祝清方抬头,只见高处崖边裂缝处,一株相貌奇异的草迎着高处急风顽强生长。


    叶片呈紫色,微微泛着诡异流光,分明是炎炎仲夏,草药的根部却有积雪覆盖。


    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祝清方心中激动,他不再耽搁,当即踩着泥泞走到山崖底下,看了一眼,确实无路上去,便抬头看,确定好爬的方向,便伸手扒上石壁。


    山体之前被暴雨猛冲,崖壁湿滑,祝清方扒石块扒得很紧,中途几次手滑,险些跌落,咬着牙将手指深深刻进山崖间裂缝,才撑着没摔下去。


    山崖不高,摔倒摔不死,只是耽误了回去的时间,许芳晴会多一分危险。


    祝清方凝神扒紧山石,利落地爬到顶处,混着血与泥土的双手握上草药根部,正欲用力拔出,忽觉一滴冰凉液体落在后颈。


    他心中一凛,当机立断,掌心用力将整棵草药连根拔起,而后迅速将草药护在怀中,卧倒在地翻滚身体。


    尽管早已反应过来,还是不慎被妖物划肩膀,血水随着身体滚动带出一片血痕,渗进腐臭味的泥土中。


    祝清方抬头,只见一只妖物悬在他方才所站之处,若不是反应得快,此刻草药还没摘到,他便先被妖物用利爪撕烂了。


    坡上断枝不少,山石多而杂,大大小小,一路滚下去磕磕撞撞,身上已落了几处显眼的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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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腰间的剑随着他一起滚落,已硌得他腰腹泛疼。他抬眼盯着妖物,一只手不动声色握紧剑柄。


    所见妖物不似之前所见浑身腐烂的低等妖物,分明为常人模样,只是周身裹挟寒气,雾气滚动。


    祝清方摸不清这妖物的实力,但他清楚自己实力低微。虽说理应见妖必除,但——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方采下的药草,心里有了决定。


    他需得先把草药拿回去,之后再向师姐禀告此事,再来除掉这隐患。


    想着,他一边盯着妖物,一边默默挪动身体。


    唾手可及的食物从手下溜走,妖物明显一怒,它晃悠悠转过身,猩红双瞳紧紧锁住祝清方。


    祝清方在它扑过来的一瞬间迅速起身,来时的路已被妖物拦住,他凭着进山时的记忆,挑了个方向没命狂奔。


    妖物紧紧跟在身后,偶尔嘶鸣一声,两手挥动,掌中妖气凝作实体刀刃,切断祝清方身侧粗实的树干使其向他倒砸去。


    祝清方推着沉重的脚步跃起,堪躲过砸下来的树干,下一瞬,脚下已被风雨摧残败落的藤蔓忽然开始疯长,立刻缠上祝清方已经血肉模糊的脚踝。


    枝叶上的细小绒毛扎进皮肉,用力汲取他体内的新鲜血液。妖物因为得到食物而愉悦不已,渐渐便放慢速度,对祝清方的态度像是在逗虫子。


    祝清方冷眼盯着脚踝处的藤蔓落叶,持剑毫不犹豫剜下脚踝及小腿处一大块肉,连带着砍断正在汲血的藤蔓。


    血色和暗青色液体在剑身上交汇。


    祝清方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他咬紧牙关,将草药往怀中放稳了些,顾不得包扎止血,埋头向前奔去。


    其实阴山他并不熟悉,原本进山时,如江瓷所说,有不少守山弟子陪他一同进来寻找草药。然而路上突然起了雾,雾气散去后,他便与那些弟子失散,音信全无。


    但方才妖物将林木横截斩断,一番动作弄出了不小的动静,然而还未有羌阴门弟子赶来。


    不知是不是已在他之前,被这妖物当食物吞了。


    祝清方跑着,心情更加沉重。全身疼得厉害,脚踝处更甚,他不敢停下。


    然而莹蓝色忽然闪过眼前,雾气逐渐晴朗,他凝神看去,看到一柄剑的虚影。


    他忽然想到许芳晴曾独自面对妖物,奋力一击也能将其杀死。


    师妹可以,为何他不可以。


    毕竟许芳晴从来都对他信心满满。


    方才跌下山坡时同样磕到了头,祝清方头疼得厉害,模糊的视线中闪烁着光怪陆离的熟悉画面。


    指尖又一次传来无比熟悉的暖意,在已经冰到麻木的身上带起一瞬战栗。


    祝清方忽然站住脚,提剑回头,妖物不紧不慢,离他仅有几丈之远。


    妖物见他回头,抬手准备直取他性命,不曾想忽见祝清方握剑向它刺来。


    它莫名勾起渗人的笑。瞬息,它止住笑,表情变得惊恐。


    血红眼眶在一瞬间被莹蓝色侵占。


    远处,祝清方闭眼,持剑起手,剑锋指向妖物。冰冷坚硬的剑脊在空中划出坚硬无情的线条,腾起周身残枝断叶,莹蓝色刺破雾气,带着势不可挡之势。


    妖物已忘了反击,恐惧令它无比简单的脑子连逃跑都忘了,愣愣站在原地,等待莹蓝裹挟炽浪将它拦腰斩碎。


    倏然,热风毫无征兆地在半空偃旗息鼓,莹蓝色瞬间暗淡下去,天地间复又变回方才的冷灰色,冰寒透骨。


    妖物明显一愣。


    祝清方则是浑身僵硬,掌心无力,手中的剑几乎握不住要掉出去。


    刚才的莹蓝剑风仿佛只是梦中一闪,眨眼便无影无踪。


    指尖又一次变得冷若冰霜,祝清方双手颤抖。


    为什么。


    他还是不行,他做不到。